【长篇翻译】珍贵之血 第五章 噩梦降临

翻译：Westwind

在回家的路上，小蝶根本就没听她阿姨说的话。甚至当她被直接送到床上时，她都没争辩。她脑子乱成一团，根本就不清醒。而且，躺在床上也没有用。蜡烛一熄灭，她便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连最轻的响声和最柔的风声都会吓她一跳。她闭上眼睛，但吸血鬼的形象立刻浮现在她的脑中。她紧张地向窗外瞥去，感觉他随时都有可能过来。最后，她起身拉上了花边窗帘。然而，窗户那里是她房间的唯一光源，这让情况更糟糕了。最终，她是决定打开远处的窗帘。这样，不但房间够亮，她也不用总向外看。

 

她觉得吸血鬼随时可能从阴影中出现并抓住她，踮着蹄子回到床边变得难于登天。她赶快跳上了床，用被子紧紧地裹住头，就好像它能帮她抵御黑暗中的怪物的袭击一般。

 

她不停地想着那个东西：他的红色瞳孔的眼睛，他吓马的尖牙，他低沉的让马不寒而栗的声音；当他要咬到自己的脖子时，他的脸和她之间的距离是那么的近。她本应该因为逃过一劫而庆幸，但她还是禁不住觉得那个吸血鬼只是在等待，并且不久就会回来。对于他说的会找到她的话，她深信不疑。他会找到她吗，不管她有没有保守秘密？

 

她感觉到有东西跳上了床垫，身子立刻就僵住了。那东西在她身边爬的时候，她颤抖了起来。那吸血鬼回来了吗？他是要在她自己的床上吸她的血？

 

突然，一个头从被子下冒了出来，吓得小蝶尖叫了一声。但她一看到那是谁，她就放松地松了口气。

 

“哦，安吉尔，你吓到我了！”她轻叫着用蹄子抱起兔子，拥至胸前。

 

她听着夜晚轻微的声响，轻轻地摇着它。

 

“哦，安吉尔，”她轻抚着它的头，说道，“我好害怕。我不断地想到那……那可怕的生物！那是真的，不是吗？你也看到了，不是吗？”

 

安吉尔点点头，尽管这不会让小蝶感觉好些。

 

“所以，我没有胡思乱想。我真的看见他了。”她闭上眼睛，将头埋入它的毛中，“哦，安吉尔，我从来没见过像他一样的东西！他只是……向我逼近而且……他比我高而且……当我看到尖牙的时候，我以为我完了！”

 

小蝶抱紧了它，让它尖叫了声。她充满歉意地向下看着它。

 

“抱歉，安吉尔。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害怕……和迷惑了。我是说……他都抓住我了，他本可以……”一想到这里，她就哆嗦了下。“但……他没有这么做。但这是为什么，安吉尔？他为什么停下了？”

 

兔子没有回答。小蝶于是试着回想起今晚发生的事。她记得他闪闪发光的白色尖牙和她根本不敢看向它们。她记起，当他的嘴唇接近她的喉咙时，他呼吸发出的臭味。

 

但接着呢？接着只有寂静。当她睁开眼睛时，他的眼睛已经变得……柔和了。就好像他看向她的视线根本移不开一样。当她想到她的爪子抚着她的下巴和梳着她的鬃毛时，她不断地颤抖着。他的动作是那么……轻柔。接着，他又说话了：

 

太美了。

 

她回想起那低沉安抚的声音时，那句话回荡在她的脑海里。这听起来非常真诚，就好像他的注视又出现了一般。小蝶觉得自己很可能想多了，但他轻轻前倾，就好像要……吻她。

 

小蝶摇摇头。不。他很可能只是玩弄她，慢慢和她耗时间来让这次的猎杀更有乐趣。乐天派的声音只是打断了他。

 

他会回来找她的。她很确信这一点。当他回来时，她得做好准备。

 

瑞瑞在凌晨三点才回到城堡。她走到门廊，想去找其他马，但门廊里一片寂静。她觉得云宝和萍琪早就狩猎完毕并把猎物带了回来，而其他马都去睡觉了。因为，吸血鬼在吸血之后需要休息。

 

她小心翼翼地走上楼梯，回到房间，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开门关门时，她忍不住疲惫地叹了口气。但当她转过身时，她突然看到了一张倒过来的橙黄色面孔。这把她吓了一跳。

 

“你回来的挺晚啊，”阿杰突然说道。

 

她正用后蹄倒挂在天花板上，而她的前蹄则交叉于胸前。瑞瑞放松地呼了口气。

 

“哦，你吓到我了。”她交叉过蹄子，“你待在我的房间干什么？”

 

阿杰将右后蹄甩离天花板，让自己的身体右面朝上（1），轻松地落到了地面上。

 

“你寻摸到什么了吗？”她随意地问道。

 

“哦，”瑞瑞耸耸肩，“你知道的，今晚可真漫长。我只找到了一只松鼠。它太小了，我就没带回来。”

 

陆马挑起一根眉毛。“那你为什么没和萍琪黛西一起走？”

 

“云宝总嘲笑我，”独角兽边说边穿过了房间，调整了一下她白色棺材里的枕头，“我想证明自己。”

 

阿杰慢慢地点了点头，但她仍然有疑心。“那你说说，那金花鼠味道如何？”

 

“很好喝，”瑞瑞直接回答道。她抖松了枕头。“只是好喝。金花鼠的血虽然不多，但很美味。”

 

陆马将一只蹄子放到嘴边，走向她。“我觉得你说过是松鼠。”

 

瑞瑞僵住了，紧张地看向她。“我说了吗？哦，”她笑了声，“口误了。”

 

阿杰眯起眼睛。“那是什么的血，瑞瑞？”

 

独角兽试着看向自己的嘴唇，尝试用蹄子把嘴上的血滴擦去。

 

“哦，糟糕！我以为我弄干净了！”她又假笑了声，“看不到自己的情况下可真难保持整洁！”

 

“你又干了那件事，不是吗？”

 

瑞瑞顿了一下，向旁边望去。“你-你什么意思，阿杰？”

 

“承认吧！”阿杰用蹄子戳着独角兽的胸膛，喊道，“你又吸雄驹的血了，不是吗？你又在街上走秀，用你的诱惑力吸引雄驹，然后把他们吸干了！”

 

“那是又怎么样？！”瑞瑞打断了她，拍了下她的蹄子。“他们活该！”

 

陆马敲了下自己的头。“瑞瑞，我们谈过这个问题的！你说，你不会再干这种事了！要是主人发现了你在剥夺无辜的生命……”

 

“无辜？！”独角兽的眼睛因为愤怒而变成了红色。“他们不是无辜的！他们都一个样，那些雄驹！那些肮脏恶心的东西，他们觉得他们能够去……玷污雌驹，夺走她们的纯洁！”

 

“这还是不能让你……”

 

“我还以为所有小马中你能理解的！你知道他对我们做了什么！”

 

阿杰吃惊而愤怒地退缩了一下。“你竟敢把我扯到……”

 

“为什么我不敢？！你也经历了一样的事！唯一的区别是你反抗了！不像是我，你完全是清醒的，当他……”

 

“闭嘴！”阿杰喊道。她把独角兽按到了墙上，眼睛变成了红色。“不要去比较我们的处境！你觉得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事是我们向无辜的雄驹复仇的借口吗？！”

 

瑞瑞哼了一声，将陆马的蹄子从她的肩膀上扭开。“你很清楚，我想用蹄子弄死谁，但现在这是不可能的，是吧？！”

 

阿杰想要扭断她的脖子，但她吸了口气，镇静了下来。“你看。他对我们做的一切是……不可原谅的，但将它发泄于其他雄驹并不会让你比他更好。”

 

独角兽将脸转到一边。“请你，走吧。”

 

阿杰叹了口气，走向门边。当她去扭门把手时，她回过头来，看向瑞瑞。

 

“我不会说出去的，”她低语道，“但如果这种事再发生的话……”

 

瑞瑞忽略了阿杰的话。她爬进了她的棺材，将双蹄放到胸前，让盖子落了下来。在阿杰关门时，她透过门缝，看着白色的棺材。

 

“我知道，瑞瑞，”她轻轻地说，但她不清楚瑞瑞能不能听到，“我也想杀了他。”

 

作者笔记：

我本来打算写长点的，但我觉得，我想写的内容单独成章会好一些。

 

注释：

（1）原文是right-side-up。中文可以翻译为正面朝上或者右面朝上，译者通过上下文感觉应该是正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