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克与破损的秒表【第十章 艾克（下）】

还有一件缺失的东西是飞板。他从未像现在这样强烈地感受到它们的缺少。虽然他的社区正在团结起来，但如果没有了飞板，那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他不停地制造一些小东西来填补自己的缺失，但是没有飞板，他感觉自己如同撞上了瓶颈，无法静下心来搞任何研究发明。不过现在，金克丝可以帮他代劳了。尽管是她赢了赌注，金克丝还是给他做了一些炼金科技动力靴，他对此非常感谢。

那场赌注的重担仍然压在他身上，跟胜负无关，而是他们完成计划的方式，他们就像是在拿不属于自己的生命赌博。当然，金克丝会告诉他这是值得的，他们抓到了叛徒，艾克的计划正在取得进展。但他看到了死亡，看到了痛苦。他必须让自己的心坚硬起来，以免让这愧疚感毁掉他。他得告诉自己，与希尔科统治底城所带来的东西相比，现在这些只是九牛一毛，这是必须做的事。某些方面来说，他甚至害怕自己现在真正是谁，时空回溯是如何改变他的？好的还是坏的还是皆有？

玛德，艾克不喜欢他自己亲手做出的一些事情。

另一方面，爆炸也带来了一些好处。

爆炸引发了“连锁反应”，透过皮尔特沃夫涌入底城的援助金额令人震惊，比艾克这一生见过的还要多。它还导致执法官成群结队地以更高的频率巡逻，而关于执法官被孩童暴打的传言通过城市各地出售的报纸迅速传播开来。可以说，执法官在这座底城并不受什么尊重。同时，它也将公众舆论与议会及执法官的意愿摆在了台面上，形成了有趣的对比。

不幸的是，在他们仓促的计划中，他们没有预料到爆炸会对范德尔领导的底城造成进一步的信任危机。炼金男爵们每天都在将他们的势力和力量延伸得越来越广，而总有一天底城会容不下两股势力，这只是时间问题，以及希尔科会如何利用这种情况。

这一事件还意味着，希尔科在执法官中最优秀的内应现在没有了，他像乌龟一样缩在自己的壳里，微光仍然如毒气泄漏般蔓延到各个街道上。希尔科知道他在做什么，微光会在范德对底城已经下滑的控制中制造更多裂缝。

该死。

他们计划了两个月，但还是把事情搞砸了。他又不能怪金克丝，她的表演堪称完美，他不能因为她的残忍而责怪她。他不喜欢杀人，但如果有必要，他愿意弄脏自己的手，只不过现在是她挺身而出完成了这项工作而已。某种方面来说，他恨自己的这种想法。

但艾克还是很担心。他有一种感觉，希尔科正准备采取行动，只是他不知道这会是什么，特别是它会如何影响到金克丝。她是一张万能牌，无法预测她会如何出手。他没有像希尔科那样冒险试图操纵她，那会将他反噬的。他认为她的心里是愿意和他建立某种伙伴关系的，而他也非常乐意这样做。

成为一对好拍档，听起来也没那么糟糕，不是吗？

艾克听到楼梯上有轻快的脚步声向他的位置跑来。一个大约七岁的小男孩，带着一头凌乱的橙发，急切地向他走来。是柯蒂斯，绰号“印花布”，因为他的橙红色头发和大量雀斑。

“给你的一封信，先生！”那男孩将一封信递给他。

那男孩的父母在一家工厂工作，他也很可能会追随他们的脚步。在上一个时间线中，艾克从未见过柯蒂斯，但他无法接受让那些孩子们在工厂里工作至死。这就是他战斗的原因，为了那些在工厂里日夜劳作的孩子，为了那些每天艰难挣扎养家糊口的人，为了那些遭受执法官和炼金男爵轮番欺凌的人，这就是野火帮战斗的原因。

这封信带来了利好消息。

它的封口封得很紧，用蓝色墨水密封，配以六边形装饰，海克斯科技的标志。在那之后的几年之中，杰斯和他的新伙伴维克托多次与艾克联系往来。他和这位维克托没有见过面，但能感受到他的才华，维克托鼓励艾克继续搞发明创造，说创新不分大小。

在海克斯科技迅猛发展并大众化的两年之后，传言称议会批准了一项新议程，海克斯科技可以接受投资者或赞助商合作，研发出更多衍生科技产品。海克斯科技最早的发明是便携式电源电池，艾克现在知道它的官方名称叫做立方电池，这为人们获取电力创造了一种更简单的方式。当电池宣布向公众开放时，大批赞助商和资金涌入海克斯科技项目。而这也意味着艾克很快就就有机会制造出飞板了。

真是TMD太棒了！

而现在的这封信，是进入海克斯科技上层的钥匙。之前每年，他们的交流都在越来越频繁，他也巧妙地提出自己对于上城研究的向往。杰斯和维克托很快就被艾克的创新精神感染了，而当他们听说他有一个同样聪明的朋友时，下一封信里迅速充满了兴奋的因子。

他们希望有更多的人能为这个项目做出贡献，也许他可以以官方的方式研制出飞板？见鬼，他甚至可以把那种适合孩子使用版本的飞板卖给上城人，他们愿意为他们的孩子买下任何东西，不是吗？

他有一种感觉，他很快就要被邀请去上城了。也许金克丝也会想跟着，但最好别带着炸弹。

艾克揉了揉柯蒂斯的橙红色头发，他们的未来一片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