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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花水月上篇(民国,双视角,原创短篇)

2021-11-21 11:00 作者:三月兔子tu  | 我要投稿

豆蔻年华,正是风光灿烂之时。兴许是机缘巧合,不经意间把目光都放在了那人身上。纤纤细手,一抹红妆,丹唇微启,春光荡漾,身着素裳,头戴馨香,体态轻盈,倚栏清唱。


初相见,于楼阁之间,对窗偷视。伊人笑逐颜开,我却羞红了脸。举扇遮面,却不曾想,与她四目相对。撇开头来,不知所措,只得匆匆离去。惹得她声声唤,我却不敢答应。


再相见,于戏台之下,隔桌听曲。曲是不得人心,只因太过悲意。只看她泣涕涟涟,我只能在一旁独自心涩。曲终,她缓缓而至,令我惊讶不已。在我耳边轻声细语,令我满心欢喜。留言: 散场后下午四时一同游览湖心花园。湖心花园,顾名思义,所有建筑位于湖内。水面之上,亭台拱桥交错林立。水中花样不多,皆是一致颜色,却别有一番风趣,称其为“水生花”。


与她散步其中,虽是欢喜,却百感交集。不明其意图,亦不明其心意。至湖中央,她缓缓牵起我的手,拉我至亭内坐下。只听,丝丝乐音入耳,是为萧声。只看,亭对头儿,那桥上立着一男子,着白衣长衫。听她说男子每日都回来这里吹奏几曲,引得不少人驻足聆听,于是称他为“游园艺人”她沉醉于乐音之中,而我则偏过头来,沉醉于她专注的模样之中。


许是因为同喜音律,我与她便成了朋友。但除此之外,她虽精通许多,却常常只说略懂。她虽生性安静,却也喜欢游玩,以至于有许多奇闻逸事同我分享,我却只能说些家常话。她倒也不觉得厌烦,还总是说我有趣。为了让我看到更多,总是带着我偷偷跑出去 。


 春天赏花,她在花田中飞旋时的笑靥如花。夏天捉萤,满天萤火中,她的眸子里仿佛盛满星河。秋天爬山,枫红浸染了她的发丝随风而逝。冬天看雪,她脸颊通红,大口大口地吃着热气腾腾的红薯。


她就这样陪了我三年,从懵懂无知到亭亭玉立,我对她的情愫愈来愈深,却也知道配不上她。听说她早就有要嫁的郎君,大概是户很殷实的人家吧。明知这种情愫是错,却偏是把持不住,便想寻个机会了结心中不该有的想法。      

 于是,我便择了个日子约她出来。茶间里,我与她吐露心声,只见她面露难色,神情恍然。我挥了挥手,她便紧抓不放,忙叫我不要离开。原来她误认为我要起身离开。见她这般,我也不敢再有所动作,只得静静坐下。看她默默落泪,我心中如翻江倒海一般却无能为力,只能候在身旁陪着。


当日半夜她又约我至湖心花园。那晚的月亮真圆,都快赶上八月十五的月亮了。湖面如明镜似的,照得花儿那般通透,映得月亮那么圆润,真可谓是“镜花水月”。她把我拉过,诉说着心意,弄得我颠三倒四,神情恍惚。那晚她所说的话,一字一句都记在心尖,生怕忘了。可是我终是不敢说些什么,我知道我不能给她什么承诺什么誓言。


没曾想我与她终如镜花水月一般,皆是虚妄。原来那“游园艺人”就是娶她的郎君,那男子每日吹奏也只为搏伊人一笑。男子哪里是什么艺人呢,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富家子弟,名门望族。我也是愚笨,看她凝视男子,以为她在专心听曲儿,没曾想是为思虑这事。


后来再见,便是她出嫁之日。真可谓是命运捉弄,我与她算是邻里,有些交情,便也在宾客之列。看她与别人拜堂成亲,面儿上虽是带笑,心里却如刀绞一般,想哭却又不能哭出来,硬是把眼泪留在肚里咽下去。隐隐约约之中,仿佛感受到她也在注视着我,许是也在感叹着“天意”吧。


再后来,她约我再见一面,我直觉就这样结束也好,何必再见,只不过是徒增悲伤罢了。她随那男子回了夫家去了,于是我便与她再无交集,只能整日抱着那夜她送的一支乳白色水莲发簪郁郁寡欢。


此后,便总能看到一女子在湖心花园的亭子里独坐,神色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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