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日子（二）
很俗很土很狗血（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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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出门儿前王楚钦蹲在墙角偷听他爹传回来的口信儿，说是病没什么起色，但回来的路上耽搁了些，可能要再过段时间才到家，嘱咐他娘看好还没过门的小媳妇，省得被村里某些没安好心的杂种盯上了。
哼，真是瘌蛤蟆想吃天鹅肉，
他冲着爹娘屋子的墙根脚下唾了一口，抬头看见对面那扇小小的门和窗户，里面正睡着他苦命的嫂子。
王楚钦叹了口气，扛起除草用的榔头往地里去了。
今儿个天气可真要人命，他好不容易把花生地里清理干净，汗早就从短短的毛寸里发大水似的往手臂和胸前流淌，王楚钦被湿衣服贴的难受，一个反手脱了衫子搭在肩头，找了块儿有阴凉的田埂坐在那儿歇息。
他又想起他那如珠似宝的小嫂子来，怎么能有女子长得那样圆润无暇，比他月满时见过的银盘还美上几分。要光看脸的确像个还没长大的女娃娃，但耐不住身材顶好，用他们村里的俗话说，将来肯定能生大胖儿子那种。
可王楚钦不苟同，这样完美的人儿出现就已经是福报了，怎能还要苛求她为自己做什么？
况且她本就像颗掉落在污泥里的白玉珠子，如何还能继续被亵渎呢？
但他知道，他羸弱污秽的大哥不懂怜香惜玉，他只会在爹娘的帮衬下仗着男人最后那点儿威严胁迫他可怜的妻子，吸她的精气把她熬成没了生气的黄脸婆。
这种人真不配活着，不如死了干净。
痛骂间王楚钦才发现自己早晨出门走得急，竟是连水都忘了带，他身体里那点儿仅存的水分早就被要杀人的太阳蒸发个干净，现下愈发觉得唇干舌燥起来。
他眼神儿转到了浇地的井那儿，难耐地舔了舔嘴唇——就算是回去闹肚子自个儿也认了。
他起身刚要用手捧水喝，就听见不远处脆生的嗓音，
“大头，你在哪儿呀？”
是嫂子的声音！
王楚钦慌得把冰凉的泉水尽数浇在了小腹上，凉的他整个人一激灵。
“我在这儿！”
从辽阔的田野里伸出一只雪白的手臂，但他低头才看到自己赤裸的半身，连忙躲在玉米梗后面把衫子胡乱套在了身上。
好在嫂子第一次下地走的慢，这才让他能缓过气来和人说话。
王楚钦不敢看她通红的小脸儿，只是盯着沾了泥泞的布鞋出神儿，
“你怎么来了？”
孙颖莎有些诧异地眨了眨眼睛，怎么私下里可就不喊我嫂子了。但她嘴上没提，道，
“娘让我来给你送水，怕这天儿太热的慌。”
其实她的目光也不清楚该往那儿放，看脸吧太过明显，看他结实的手臂也不合适，于是孙颖莎也只低着头，两个人在金黄的麦地里静默无言。
王楚钦见状接过她跨在小臂上的篮子，自顾自地从里面舀水喝。
“来得可真及时，我正好渴坏了呢。”
孙颖莎抬头瞧他，看见男孩儿汗津津的脸上全是笑容，就该是他们这个年纪的蓬勃。
她多看几眼心里就也被这太阳烧开了咕嘟咕嘟的泡泡翻腾着，连带着耳垂被染红。
“那…那你多喝点儿。”
王楚钦不了解她，但他长这么大也见过村里那些女孩儿红脸是什么模样，愈发坏心思地把瓷碗转个面递到了她面前，
“你也喝，就当是我报答你的关心。”
孙颖莎果然更慌乱了，摇晃着脑袋想要往后退上几步，没成想这田耕里泥土更是软烂，脚踝一扭身子也随着往下栽，她本能地对着王楚钦伸出手，很快被他一把拉住带到了自己怀里，两人算是结结实实来了个拥抱。
“你，你放开我。”
她耳朵就贴在王楚钦的胸膛上，被粗麻布的料子磨的有点痛，可孙颖莎出奇得并未感到难受，相反她像是终于找到了归途的鸟儿，恨不得就此停驻在此。
王楚钦假装自己也站不稳，抱人的力气更加重了，
”别动，不然咱俩都得摔跤。“
出生的前十八年里他从未感受到这般快乐，原来温香软玉说的就是这么个滋味啊。
他不想撒手，他想要嫂子做他的女人。
他并不为这样荒诞的想法感到羞耻，他觉得自己这是救嫂子的命，省得他们都被那一家狗东西给折磨死了。
“嫂子。”王楚钦故意要惹她羞恼，“我昨晚梦见你了。”
*
孙颖莎也记不清自己哪里来的蛮力，愣是推开个一米八几的男人跌跌撞撞往家跑，她刚来村里本就不认识路，理智稍许清明后才发现自己走错了地方。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怎么人人都能轻薄她？
昨天一见她还以为王楚钦是个坦率实诚的好人，怎的也要在私下里对自己讲这些没分寸的话？偏偏她还不要脸面的跟着动心，倒真应了难听话里讲的那般。
但被那人抱在怀里的时候孙颖莎心里是温暖且舒适的，她也想梨花带泪地跟王楚钦哭诉说我嫁给你行不行，我不做你的嫂子，我做你的爱人，至少未来总该是光明的。
可她如何说得出口，她如何放得下世人的鄙夷和唾骂，她如何能让王楚钦也为了自己跳入这样的火坑里？孙颖莎羞自己的多情，恼自己的无能，她从模糊的泪眼里看火辣辣的太阳，似乎想求它给自己条出路。
没有用，
她被阳光灼伤了眼睛，
泪水终于无法抑制地顺着脸蛋儿流进鹅黄色的衣领里。
“怎么哭了啊妹妹，我来帮你擦擦。”
孙颖莎猛地回头对上男人满是戏谑的一张怪脸，她心里直打颤，但面儿上不能表露半分，
“我没事儿，不劳您关心。”
她硬着头皮转身想要往朝大路走，结果很快被男人拉住了手臂，
“别急啊，这么漂亮的姑娘没人疼不可惜了？”
“放开我，我有丈夫了。”
孙颖莎咬着嘴唇才讲出这句话，她必须得一边对抗男人的拉扯，一边在脑子里思考如何脱困，自己绝对不能做王家的笑柄。
男人听她说完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右手甚至毛躁地要往她脸上摸去，
“我知道，不就是王家那个病死人吗？他也配？”
孙颖莎拼命仰着头往后扯她的身子，脚下也扑腾起来要踹人，对抗间她发觉自己完全挣脱不开，男人恐怖的笑声离耳边越来越近。
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想放弃了，她何苦和不公平的命斗呢？还不如死了算了。
孙颖莎用力咬住了舌头。
*
“给老子松开你的脏手。”
从孙颖莎跑走后王楚钦就吊着一颗心，他知道自己莽撞了些，大概是吓到了人家，说到底嫂子她比自己还小上两岁，可不是猪油蒙了心才乱讲话。
此刻他真要感谢那送水的篮子，滴答出了一路的水迹助他找到受难的嫂子。
王楚钦看到她两眼含泪的模样心都要碎掉，一个箭步冲上去把那男人掀翻在地上，用脚狠狠踩着他的胸口，
“什么东西也敢碰我们家的人。”
孙颖莎显然还没反应过来，她艰难地喘了几口气，好不容易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儿，
“是你吗大头？”
王楚钦刚还要吃人的表情立马柔和下来，眼神里全然是关切，
“是我嫂子，不怕了昂，有我在呢。”
他这么一走神脚下也卸了力，男人的目光在他俩之间晃悠了几圈，发出低沉可憎的笑容，
“哈哈哈哈哈，我以为你多正直呢，原来也是吃肉的狼。”
王楚钦瞬间发了狠，踩得他几近无法呼吸，
“别用你那张狗嘴恶心我。”
孙颖莎看那男人脸憋得通红，怕真闹出人命来，拖着还发抖的两条腿上去扯了扯王楚钦的手臂，
“咱们走吧，不跟这种人计较。”
“可他…”
“走吧，我想回去了。”
王楚钦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怎么就能轻而易举看破孙颖莎心里的脆弱。
他抬脚又在男人小腹上踹了一下，沉声道，
“ 以后离我嫂子远点儿，再有下次我就剁你的手。”
他回头看到孙颖莎慢慢往前挪动的步子，遂跟了上去走在她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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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往哪走?
他俩都在心里发问。
王楚钦见这根本就不是回家的方向，思虑了几秒还是跑到她面前看着眼哭肿成桃子的孙颖莎，
“ 走错路了嫂子。”
孙颖莎哪有心情遮掩，她咽了咽口水，呜咽道，
“ 那你带我回去吧。”
反正她面前的路，好像怎么走都是错。
王楚钦最见不得她这副神伤的模样，心里早把自己刀了千万遍，若不是她被吓到也不会走错路，若是没走错路就不会遇见歹人，还好今天他赶上了，不然他真不知道拿什么来弥补。
“我错了嫂子，我不该轻浮你，也不该让你心乱。”
“但…”
他抬起手想去拉孙颖莎，想到刚刚的事儿又硬生生把手缩回了身后，
“我真的喜欢你，我想跟你过一辈子。”
孙颖莎承认，她心里的光是亮了那么一瞬，不过很快就熄灭了，她强忍着擦干净全部的泪水，抬头望着有些无助的男孩儿，
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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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钦看见他娘那本就衰老的脸皱巴成一团干草，下意识地不想直视，孙颖莎倒是很平静，维持着恭顺的模样去问好，
“ 我回来了娘。”
他娘拿起手边的破蒲扇就要往孙颖莎脸上甩，王楚钦这下安稳不住了，扯了她一把自己站到前面，
“ 打嫂子干什么？”
她娘冷笑一声，阴冷的目光直射这对狗男女，
“我看村里人说的没错，咱家还真出了个不要脸的东西。”
孙颖莎在心里苦笑了一声，果然同她预料的那样。
无论如何都是女人的错罢了。
她没什么表情，双腿一弯跪在地上，扑通一声听的王楚钦只觉地动山摇，
“ 是我不好，您别动气，往后我不出门就是了。”
“嫂子你…”
“你别管我的事。”
孙颖莎不看他写满震惊的面容，转头就回自己的屋子里去了。
王楚钦只看到他娘脸上的笑，仿佛在说：
等你哥回来了生米煮成熟饭，我看你俩还怎么逃。
他闻到了一种腐烂的味道。
未完待续
好土啊哈哈哈哈哈但我好喜欢（不好意思
想要评论 爱你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