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条麻衣与超能力者们：命运（八）
周围如同抽去空气的真空般寂静，食蜂和上条都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她甚至能听到心跳的声音。尽管食蜂是这座城市最强的超能力者之一，可是她的能力不适用于正面战场，与敌人对峙这种经验她没有太多，而且现在她们还没有看到袭击者的身影。
如同要回应食蜂操祈的想法，偷袭失败的敌人缓缓出现在窗口处，冰冷的月光将漆黑的长影投射在灰色的地面上，沉重的压迫感伴随着恐惧溜进心间的缝隙。不是战斗力高低的问题，而且对方的站位和出场方式先压过一头，从战略上来说已经先一步前往胜利的终局。
站在后面的食蜂看不到上条麻衣的表情，她大概和食蜂是一样的感觉，但却没有退后半步，紧握的拳头和微微弯下的身躯是她做好战斗的证明。如果在第一印象上假设面前的场面，食蜂一定会毫不犹豫选择上条会逃走的选择，她实在不像是会在危险面前拼上性命的人，毕竟正常人遇到常识之外危险的时候都会选择逃跑。可是上条没有多加判断就选择了挡在食蜂身前，仿佛很习惯危险的挤压。
瘦削的人影在窗口处站稳，脚下踩着银色的光滑圆盘，流动的质感很像是科幻电影中外星人的飞碟。事实上那张反射洁白月光的飞盘确实在飞翔，托着它的主人慢慢落在食蜂上条两人面前。随后化作三个银色的球体漂浮在男子的左右和后方，将他保护起来。
温和的月光下，即使是正对，视线也不会受太大影响。来人优雅地伸展右臂，摘下高高的礼帽，划过优美的弧度，抚在胸前弯腰行礼。食蜂未作货真价实的大小姐，马上能判断出男子不是装模做样。对于现代只能在中世纪时代中的电视剧里礼仪，日常使用只会令人觉得滑稽，但是面前身穿质地昂贵燕尾服的人却能和谐驾驭不合时代的文化，仿佛周围废墟一般的环境都会为他而改变。非自然的感觉模糊了他作为人类的存在印象，如果不是现实意识的支撑，食蜂会认为面前的敌人是来自阴森城堡中的吸血鬼。
男子戴上礼帽，挺直背脊才让食蜂看清他的面容。袭击者的容貌和他散发出来的气质丝毫不搭，皮肤干涸皲裂，眼窝深陷，周围如同故意涂黑的眼圈比瞳孔还要深沉，惨白的嘴唇咧开，牙齿倒是相当白净，可是作为整体的一部分，只让他现得更加阴森。
男子年轻的时候可能是个美男子，从他的脸上稍稍能看出来一点过去的影子，可是不知道他遭遇了什么，变成了现在这副毁容似的模样。
彰显身段用的黑色拐杖使他看上去更加病态，好似随时都可能倒下，生命风中残烛一般脆弱。
“终于找到你了。”
沙哑低沉的声音中透着无法掩盖的兴奋，但传到食蜂耳朵里只有长指甲划过黑板的刺耳异响，使得她对男子变得更加厌恶。
男子的目光落在上条身上，食蜂很快发现袭击者的目标不是自己，虽然这也可能是让她陷入陷阱的一环，但如果一切不是策划好了的话，卷进的事件的就不是上条，而是食蜂，刚刚的攻击只是她不走运站在了袭击的路线上。
上条沉默不语，背影散发出更加强烈的敌意。尽管如此，她的膨胀的战意中却不带有半分灼热，反而越发向着零度以下的冰冷下降。沉静的判断让她不会被任何过度的情绪控制，似乎很擅长面对堵上性命的场景。
“不要那么紧张嘛，我只是想要稍微借用一下你的力量而已，你只要像过去一样就行了。”男子耸耸肩，一派轻松地说着，对目的好像十拿九稳。
“滚……”
然而上条却一点不想附和男子创造的优雅气氛，用最直接的语言表达出她的想法。
“你说什么？”男子僵硬的微笑变得危险起来，用仅有的耐心又给予一次机会。
“我让你‘滚’！”
上条不做任何犹豫，拔高声音吼道。
穿着礼服的男子微微叹气，交涉失败似乎让他很失落，不过垂首的动作马上就被愉快的笑容拉回。
“我不讨厌直率的孩子，但是没有礼貌的孩子还是需要惩罚呢。”
冰冷的嗓音化作利剑将夜晚的空气凝结，食蜂本以为自己可以作为局外人静静看着眼前戏剧般的展开，悠然思考她应该做得事情，可是面前随时都可能开战的两人却让食蜂产生一种她作为无力的人类站在满是废墟的地面上仰望怪兽打架的错觉。
“那你得有那个本事！”
上条毫不退缩地针锋相对，攸关性命的战斗一触即发。
食蜂好像一个溺水的孩童，很想远离危险，却只能越沉越深。不过她忽然想起自己没必要观察接下来的状况再做决定，她只要读取危险男子的记忆，马上就可以判断出现在是不是一场阴谋。
可是还没等食蜂动手，一直保持微妙平衡的两人忽然同时动起身形。食蜂对眼睛无法捕捉道的物体没有办法，只听到上条关切的声音。
“快点躲起来，食蜂同学！”
话音未落，上条已经在向前冲去的途中一手拨开飞过来的银色球体，光滑的圆球顿时如同飞溅的雨水般四散开来，在地面和墙壁上砸出浅浅的坑。
水银？
食蜂刚刚判断出银色液体可能的物质，冲上前去的上条拦腰撞向阴沉男子，消失在窗口处。挡雨棚破碎的声响猛然撕破大气，宛若为战斗鼓劲般发出啪嗒啪嗒的撞击声音。
月光再次照亮食蜂眼前的风景，可是她无暇观赏，焦急地跑向窗口处，探身望去。旋即捂住嘴巴。
上条和男子没有从五楼的高度落到地面上摔成肉泥，男子像先前落在两人面前时一样，操纵银色的圆盘漂浮在半空之中，而上条不知道是抓住了窗台，还是落在了空调外机上，身手矫健地在楼外躲避男子使用水银化作的尖刺攻击，似乎是打算将战场远离食蜂所在的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