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谢李同人）逢魔（九）

“跟我回刀宗，”谢云流望着李忘生，那双红眸同样刺痛了他，“你不该是这副模样。” “素闻谢宗主嫉恶如仇，侠肝义胆，”李忘生握剑的手未曾低落分毫，“今日不若看看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剑更胜一筹。” 谢云流还要说些什么，李忘生却先行动手，阻断了他要开口的动作，谢云流只能抽刀迎上。 刀剑交错之间，他望着李忘生的眼睛，那其中有着他读不懂的情绪。 “你不该拦我。” 身影交错间，谢云流听到李忘生如是说，谢云流有一瞬间的恍惚。在他失神之间，李忘生的剑背袭上了他的心口。 “谢宗主，你有你的道，我亦有必杀之人。” 他看着他远去的身影，突然觉得有些难过。 “他当年，看着我离去时，也是这种心情吗？” 有一种难言的情绪梗在谢云流的心头，他突然发现自己甚至没有理由留下他。 曾经，李忘生留不住谢云流；如今，谢云流的挽留也说不出口。 “师叔，您为何不与我们相认，”再见李忘生时，洛风匆忙开口，“师叔并非滥杀之人，我们可以——” “风儿，我是魔修，”李忘生看着洛风，除却那双红眸，他好像一点都没变，但那通身的戾气，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一晃眼，我们风儿也成了独当一面的大师兄了，”李忘生打断洛风的话，“从入十四州之日起，我便早已为自己选好了结局。” “我不是你的师叔，跟纯阳亦或是刀宗，更没有半分联系。”李忘生笃定道，“我是正魔两道都欲除之后快的魔修李忘生。” “人心中的成见就像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他们或许分不清善恶，但却认得清正魔，”李忘生的声音平缓，一如当年在纯阳授课时般，“若有朝一日，仇怨皆清，能死于师兄刀下，便是我李忘生此生求得的最好的结局。” 这属于李忘生的一生，本就称不上顺遂。 故事翻折的很快，此后的很多年，谢云流盯上了李忘生，每一次都是大打出手。 江湖上的人都说，谢宗主恨毒了那李忘生，欲将对方除之而后快。也正因如此，除却谢云流，再无人追杀李忘生。 “我一直在等你跟我说，你杀他们的理由，”谢云流不止一次与李忘生说，“你自幼良善，非嗜杀之人，只要你说，我就信。” 他眼中有期盼，他想，哪怕是骗骗他也好。他已非当年远走的少年郎，他手中的刀足以护住他的师弟。 “我还会杀很多人，”李忘生再一次逃脱围捕，“我成为魔修，如此苟延残喘地活着，不是为了你的刀上与我染上一样血。” 李忘生想，师兄苦了很多年，如今也已经成了一宗之主，有了归宿。那么背负仇恨的人，只要他一个就够了。 他的师兄，就应该永如朝阳，尽管他此生再不能归去，至少在曾经的某一刻，他也曾拥抱过太阳。 这场拉锯又过了许多年，修真本无岁月，沧海桑田都好似一瞬间，唯有谢云流追逐李忘生的身影一直在。 不知从何时起，江湖上甚至流传起了谢云流与李忘生的话本，有幼年相依，青年定情，成年别过，多年之后破镜重圆。 那是李忘生最爱翻的话本，他曾经从来不看这些的。 可于这记忆中，李忘生要说一句痴心妄想，再将那话本小心珍藏。 那是他于梦中无数次的幻想，亦是他年少未宣之于口再难诉说的隐晦爱意。 可他也不知道，谢云流也有这本，日夜翻看，连书页都述说着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