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爱伦坡
有一个圈,浑圆的圈,大概也是世界上最最圆形的圈。散发着淡黄色的光晕,我是透过玻璃的反光看见的。
此时是凌晨三点,屋内一片漆黑,因此显得格外清楚。我凝视着地面,我的脚不在地面上,它们被摆在床上。我的脑袋不在枕头下,它在我的眼睛看不见的地方。
我实在不确定我的脑袋究竟在哪,因为我看不到不是吗?
哦,我的背整个在地板上。
这是我的房子,矗立在郊外的一栋漂亮的木质房屋。地板是没有上漆的木板,我的背贴在上面。
忽然有一群鸟拍打翅膀飞离,该死的!为什么这么吵?我就是无法忍受可恶的城市的纷扰才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的!
我站起身来,双脚踏在木板上,啪嗒啪嗒的更使我怒不可遏了。同时我还感到有些东西在撼动我的脚,我在挪移。但不是按照我的意愿移动!
我猛地踩在地上,死命的把一块翘起的木板压住。天气太潮湿了,地板总是容易变形。潮湿?对了,我想起我那应该被诅咒的房东了。
我正是从他的手里买来这栋房子,他就住在隔壁。那群鸟一定是他惊起的!
说不定、说不定,他刻意要让我不舒服!我窜出房间,把门门拍在墙面上,当我敲门时,房东的木门轻易的散开了。踏进他的屋子,我的怪异的挪移感更甚,而且伴随着发晕。
在晕厥中,我看见房东空荡荡的双脚,和他散发恶臭的轮椅。他总是坐在轮椅上。
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像敲门声那样。我登时惊出冷汗,汗水核我身上的木屑连在一起,黏糊糊的。我匆匆忙忙转动木把手,尽可能小声地锁住门。
然后躺在客厅侧边的毛毯上,抚摸着自己不断跳动的心脏。
脚步声越来越近,夜色越来越清洗,这时已经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东西。我正在朝门口挪移,我无能为力,只能大睁着眼睛凝视古老的木头天花板。
敲门声传来,我连忙站起身,打开门,倚靠在门边上,保证看上去和蔼的媚笑着。
然而看到来着是警官时,我被巨大的挪移慑服,露出震惊的神色。警官也被这挪移震撼到,也和我一样。我的额头分泌出虚汗,我想,这在月光下一定十分显眼,但我没有擦拭,不能让警官觉得我是个无礼的人。他看上去有些紧张,一定是因为我是个特别正派体面的人,和这类人一起总是让我不是很舒服。于是我摆出流氓患有的病态笑容,警官先生一下子有了表情,显得高兴了。于是我再次做其他更加亲近粗俗的表情。
挪移感确打断了我正在进行的接待,我当然不舒服,却客气礼貌地对他说,我要去给他拿点水。他的脑袋摇了摇,表示同意,我溜得很快,打算警告一下要命的房东,他那空荡荡的腿别在骚扰我了!我挪移得够了!我不想再看见月光下闪着亮光的他的双腿了,那种不符合自然的怪异颜色,面上的眼球像死人一样突兀着。
我咒骂着向楼上走去,却不小心滑倒了。警官听见动静,到我身边,扶我起来。安慰我,掏出手铐打算将那害我的房东扣住。
我将头昂起来,欣赏警官将要惩处的对象,却骇人的见到一双赤红干瘪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