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约 魔法禁书目录 （7）
「唉。所以说，当麻明明 不是医生也不是相关人员，却自擅乱来拆掉石膏，现在才这么痛苦对吧。除了自作自受以外，我不认为还有什么词能形容了。」
「好冷淡啊！」
「……唉，不要随便搭理他。这家伙哪怕感冒时，只要周围人对他温柔一点就会食髓知味，打蛇随棍上的。所以必须在养成不良习惯之前进行矫正。说简单一点就是别惯着他。」
「奥蒂努斯你怎么更冷酷啊——！」
「嗯嗯，我已经忍不住了，咬下去没问题吧？」磨牙切齿之声向床上的某人逼近。
「如果你觉得我变成十五公分高就可以乱来的话，要不要我告诉你，把这双手伸到眼睛或耳朵里会发生什么？」
「住手，慢着，尤其是奥蒂努斯，先等一下！你已经变成拷问风格了啦！」
风暴般的骚动过后，像个疲惫老人般不停颤抖的上条当麻，逃到医院中庭避难。即使沐浴在阳光下，十一月底的中庭依旧相当寒冷，不过这里似乎失去了休憩场所的功能，到处都看不见人影。
上条挑了张长椅歇息，重重地叹了口气。
某人缓缓在他身旁坐下。
「好久不见☆」
「……？」
听到蜂蜜色长发及腰的少女这么说，上条皱起眉头。应该说，太近了。压倒性地亲近。他不由得畏畏缩缩地想保持距离，并且这么问道：
「那个，你是谁啊？」
「啊哈哈，没关系，毕竟这才是正常力。本来嘛，你总是会很快把我忘掉的。」
「嗯？这件制服和御坂一样是常盘台的吧……怪了，你真的是国中生……？」
「哼哼，你要仔细验证也没关系哟?？毕竟那里已经成长为让我自豪的优点了嘛。☆」
面对少年没礼貌的目光，少女不知为何伸手拨了拨肩上的发丝并无意义地挺胸。这么做究竟有何意图，上条完全猜不出来。
不过——
「……啊，嗯?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啊？」
「——」
「不，该怎么说呢，或许你也不清楚这种感受，但是……该怎么说呢，蜂蜜的味道……？感觉好熟悉啊……」
「啊哈哈……唉。怎么说呢，实在太狡猾了啊。明明知道不可能，这样却还让我更加期待了呢。」
「啊？」
少女没执着于上条的疑惑反应，径自开启话题。
「对于蜜蚁爱愉这个名字，你有什么印象没有？」
「……蜜蚁……啊，昨天那家伙吗？可是为什么你会知道这种事……？」
「唉。记得自己的敌人，却忘记自己救了谁，还真是不可思议的认知力呢。」
少女默默嘀咕着。
「关于Five Over和OS呢，机体已经彻底破坏完毕。接下来则是设计数据。总而言之，已经避开了『心理掌握』量产后散布到全世界的危险。放心吧☆」
「心理掌握……对对对，就是这个。跟那个家伙有关！不过……怪了，那家伙具体来说是个怎样的人啊……？」
「所以说，既然不知道就别在意啦。至于关键的蜜蚁爱愉呢，她表面上是被少年法庭判处『关禁闭』而送往少年感化院，实际上未必如此。然而，她又是无视组织计划的擅自大闹，又是『偷用』了好几个单位储备战力，所以可能会有不少组织雇佣杀手进行报复吧。和她重新成为暗部相比，这方面反而更令人担心，可能有必要监督一下吧？不过嘛，这些事就交给我处理。你不必担心。」
是这样吗？上条轻声咕哝。
看见他的反应淡薄后，不知为何拉近距离的少女显得有些期待。
「说起来——」
「啊？」
「昨天那个时候，你为什么突然出现在那里啊？」
「喔。」
上条抬起头，仰望顶上的蓝天。
「因为『学姊』这么说……『今天是那家伙的忌日，偶尔也带朵花去吊唁一下如何』。到头来，我还是不知道她在讲什么。只觉得走到山顶或许会看见什么东西就是了。」
「这样啊。」
不知为何，少女的眼神变得十分温柔。
就像揭穿了魔术戏法后，观众依旧向舞台鼓掌那般，相当不可思议。
「……诶，所以，你到底是谁啊？」
「每次都被忘记，已经快让我已经连自报家门的勇气都没有了呢。」
那么 ……她轻声嘀咕。
上条才刚听到这几个字，少女的脸就突然贴了上来。
就这样，少年额前感受到了嘴唇的柔软触感。
「这……你……你在做什……！」
「啊哈哈。没关系没关系，反正，你还是会很快忘记的。」
蜂蜜色头发的少女，露出淘气却又带了些落寞的笑容，同时站起身来。
她没有回头，背对着上条这么表示：
「我啊，是以前你拯救过的很多女孩子中的一个。只要这么想就可以喽☆」
食蜂操祈与上条当麻共度的那段过去，其实后面还有一点。
少年集团「Deadlock」，在他们放下「抛下食蜂就放过你」这个提案后，祭出动用无数车轮与喷射引擎产生压倒性速度的「篡夺之枪」袭击而来。显然，坚持为了保护那个少女而战斗的上条当麻，不可能毫发无伤地结束一切。
食蜂也使用遥控器应战。
她又是营造让对方自相残杀的状况，又是扭曲认知让人朝错误方向突击。尽管「死结」同时从四面八方冲来，她依旧确实地减少了敌人数量。
但是，这样还不够。
而她无法迎击的部分，就只能由上条当麻用身体强行挡下。
无法释怀。
讨厌的铁锈味始终挥之不去，当时的情景食蜂至今还记忆犹新。
当一切结束，救护车警铃大作的时候，早就见惯的少年的身体，却以前所未有的诡异状态不停痉挛。
「退后！该死，出现休克症状了。赶快处理！」
听救护队员急切的声音便能猜到，这个状况连见惯流血的他们看来都很危急。
『燃料槽破裂时的尖锐碎片刺进了腹部。光是这个伤口就必须尽快解决才行……！』
『我知道！但现在根本没办法。他的身体因为休克而痉挛，在这种状态下处理反而会让伤害扩大！』
『没办法等到送医院！不能靠麻醉力什么的解决吗？』
『休克症状来自血压过低，要是麻醉会让血压继续下降，有可能为了应付休克症状反而送掉他的命！不能用这种危险的方法！』
『……』
救护队员以无线电联络能运送伤员过去的医院，但状况好像不太乐观。他们被告知要使用不同的医院。
这样下去会来不及。
他，会死。
食蜂咬紧牙关，这么提议：
『如果有不用麻醉就可以止痛的方法，能够现场急救吗？』
『你在说什……』
『我是「心理掌握」，拥有判定为超能力（等级5）的精神系能力。如果使用这种能力，要阻断痛觉应该还做得到。这么一来可以避免血压继续降低，却能和麻醉过后一样处理伤口。』
救护队员稍微犹豫了一下。
这种守则上没有记录的「急救」等于拿伤员的生命赌博。为此或许会拖累民间人士，而且这个民间人士还是个孩子。各式各样的问题大概在他脑中转个不停吧。
但是，最后这名队员把一直等不到回应的无线电对讲机扔到一边，这么说道：
『动手吧。既然有可能，那就该试一试。』
……这个时候，食蜂操祈其实有件事没告诉救护队员。
她的能力是藉由操纵脑部水分控制人心。在血压极低，也就是大脑水分平衡崩溃的状况下，不见得能完全发挥效果。
但是，无论怎样，那时，都只希望，他能活下去。
事后，某位长相如青蛙似的医生回复了食蜂：
这与其说是记忆缺失，不如说比较接近「认知回路」破损吧？无论和这名少年聊起你的事，他也想不起来。记载和你有关的一切的 那个部分遭到了物理性毁坏。所以，这样一来，就算以你的能力也束手无
策了。
但在那个时候，食蜂操祈根本没想过会怎样。
少年能够得救。
少女认为没有什么别的东西能比那还重要，于是她立即行动。
『如果。』
不知在何时何处，少女这么说道。
在每一次每一刻的相遇都会被忘记的状况下，详细的顺序或许毫无意义。
『如果，如果有一天，你能颠覆大人的预期，回想起曾经，还能记起我的话——』
具体在哪个时间根本无关紧要。
那或许是过去，或许是未来。
总而言之，食蜂操祈这么告诉他：
『到那时，我会有很多很多，只对你一个人说的话，要对你说哦。那也是，最最温柔，最最甜蜜的呢。」
她很清楚，这种愿望根本无法实现。
结果可能只是牢牢抱着早已结束的故事不肯放手而已。
不过。
即使如此。
直到现在，少女依旧是一个人待在离少年最近也是最远的世界尽头，等待着，那个微小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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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黄金猎犬不怎么喜欢在夜晚散步。
黑暗的颜色，会产生杂念。一个用来放松身心的环境，本就不该离工作地点太近。他和其他「木原」不一样，不是那种无法将工作和兴趣区分开来的工作狂。
他要前往的地方，是有名的不夜城——第十五学区。
在旁人眼中，或许像是穿着套装配白袍的女性带着一条没有狗链的狗散步，但实际的关系可以说正好相反。
「老师，已经准备好了。」
『嗯。』
他们停下脚步。
眼前是为数众多的玻璃高楼之一。人称「天体水球」的巨大水族馆。话虽如此，但是和「出于学术兴趣观察水生动物」相较，这里更常被年轻男女当成炒热气氛用的地点。
这里是黄金猎犬的工作场所。
当然，是在冠上「木原」名号的情况下。
「脑干老师。」
听到声音后，猎犬回过头去。木原唯一就像个教导有方的女仆一般，态度恭敬地并拢双脚，两手在肚脐下轻轻迭合，以正确的角度低下头。她彷佛要目送大狗上战场似的，毅然说道：
「请多小心。」
『嗯……你到远一点的地方待命吧。这回似乎会有点激烈。』
黄金猎犬和年轻女子分别，孤身潜入大厦之中。途中的电子锁与警报装置等等，并未对他发挥任何效果。
他漫步向前。馆内的照明都已关闭，气氛比夜晚的医院还要诡谲。
猎犬在一般来客绝对找不到的位置搭上电梯，接着两脚直立，以前脚按下按钮。
面对「预期会在屋内爆发战斗的状况」，一般来说绝对不会使用电梯。毕竟有可能被关在里头，或是连人带电梯往下掉。之所以无视这种可能性，想必也是因为黄金猎犬对这栋高楼大厦动了「某种手脚」吧。
电梯门随着柔和的电子音朝左右开启。
顶楼。
眼前是一片蓝色世界。不止甜甜圈状的巨大水槽，就连头上都是透明玻璃与大量海水。城市的夜景和月亮的光芒，与晃荡的水面相碰，形成绝妙的光影艺术。这里是个质量保证的优良约会地点，甚至被某些三流时尚杂志揶揄为「比春药更有效果」。
『这么晚来打扰，实在是非常抱歉。』
黄金猎犬走到楼层中央。
尽管他的体型以狗来说算得上相当大，相较于水生动物依然显得渺小。和他隔着厚重强化玻璃对峙的，则是一条全长超过五米的巨大杀人鲸。（虎鲸是最大的海豚科齿鲸，这种大海豚十分可爱，有人把它们称作“海中大熊猫”，但它们的英文名却是Killer whale，国内的译名是“杀人鲸”，这种翻译十分不恰当，因为关于虎鲸袭击人致死的案例极少，直译为“杀手鲸”更恰当。）
没有天敌的海之王。
黄金猎犬面对以黑白巨躯在水中戏耍的「他」，郑重其事地这么开口。
『以为佯装成动物就能敷衍过去？属于【木原】之一的在下出现在阁下面前，光是这样还不够让阁下明白事态有多严重吗？』
沉默持续了数秒。
终于，「他」明确看向黄金猎犬。
馆内的扩音器彷佛与凶猛海王的嘴巴相呼应，发出了壮年男子的低沉声音。
『哎呀，本来还以为这招行得通，没想到已经被逮到啦？』
大狗与杀人鲸的对话。
光听这样，或许会以为场面和图画书差不多，但两者之间的气氛显然和童书相差甚远。
这个城市的黑暗。
两名暗部的代表对峙，让现场弥漫一股不祥的气息。
冠上木原之名的黄金猎犬这么问道：
『到达现在的脑之前，你牺牲了多少生命？』
『这个嘛，很多很多。大象和鲸鱼都不行，虽然脑的容积、容量远远超越人类，但实在很难让「我」稳定下来。但猩猩和狒狒又太无趣了，牠们虽说有知性，但真要说起来比较接近构造劣化的版本。不过，会抵达杀人鲸这个结果，除了单纯的解剖学以外，也是出于「我」的兴趣。果然不在乎外表就算不上人类了呢。』
……人类与其他动物之间最大的差距，就是脑部构造。
就算不熟悉解剖学与动物学，甚至只是个小孩，应该还是能体会这种感觉。或许，也可以说想不到别的什么能胜过其他动物的部位。
但是，你不觉得奇妙吗？
人类的大脑优于其他物种吗?从纯粹的解剖角度看，大象的大脑是压倒性的超过人类的。它们的身体也更大，所以这并不令人惊讶。即使在人类大脑里的所有的皱纹都伸出来扩大它，它也不能和大象的比。
尽管如此，人类头脑的性能仍然远远凌驾在象之上。
不管是其他哪一种动物，都没有人类这样的智商与情绪。为什么？因为其他动物少了人类所具备的「某种东西」。
那么，如果将不足处补齐了呢？
具体来说，如果将人脑分解，把「人类之所以是人类的最低限部位」接上动物的脑，并且让电子讯号成功往来呢？
如前所述，如果单论容积、容量，那么凌驾人类的动物比比皆是。
如果将这些脑和「让人类变得特别的东西」接在一起，那么会不会突变产生超越人类的怪物呢？
换言之，这正是——
『蠢动俊三。你一方面诱导「Deadlock」，一方面又从其他窗口提供「篡夺之枪」的装备，不惜牺牲 女王蜂 也要取得「心理掌握」的权能。你这是无在视「我等」的意向……本来应该和其他人一样，早就被炸死了才对。居然在这种地方集结脑部的碎片化为怪物，这倒是让人有点吃惊呢。」
『哈哈，嗯，和以人脑为基底的「我」相比，纯粹靠扩张狗脑而获得高度智慧的你，应该更像怪物吧。我可不记得有什么狗的预期寿命长达八十年啊，老狗。』
『这次的案件，光靠那只 武士蚁 实在不可能做到。你背底里动手脚，在连蚁本人都没注意到的情况下提供了协助，对吧？』
『所以说！我问你知道这些事又能怎么样，小狗狗。』
『……看样子，你似乎不晓得我在「木原」里头担任什么角色呢。』
『哼哼，专门向饲主摇尾巴的杀手也敢放肆！』
惊人的「咻咻！」声音炸裂。
听起来像喷气发动机的轰鸣，直径两米的球体从位于一个十字架形状的四个入口滚了进来。每一个重达一吨，但是来自数十个深洞的这些强大的喷气漂浮到了空气中覆盖了它们。
这些蕴含天体质量的物体，转眼间就已围住了大狗。
『这叫「钢铁臼齿」。不过呢，想成随意挥舞拆房子用的铁球就好。它们能当单纯的质量兵器，也能当抵挡枪弹的盾，更重要的是有心理压迫的效果。我把它们用在很多地方，那可是相当看重啊。』
『……』
『全部共有三十颗。好啦，来杀「我」的小狗狗能做什么？嗯？不然要自暴自弃地撞破水槽也无妨喔。如果这么做，「我」就展现身为海之王的力量给你看。』
『……』
『怎么，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啦？还是说你在期待援军？虽然被你害得我非抛弃这个身体不可，但只要换个脑乘载就好。只要杀了你，学园都市应该就没人能抓到「我」了。所以，你就为了「我」去死吧。』
『……唉，只能给个不及格吧。选择武装时还多少怀着些期待，结果弄巧成拙了吗？』
黄金猎犬稍微瞇起眼睛。
仅此而已。
轰————！
紧接着，覆盖整个楼层的巨大水槽碎裂四散。
『什么……？』
海之王会惊讶并非单纯因为玻璃破裂。从设施储存的水量看来，就算打破玻璃，整个楼层也只会变成巨大泳池。只要挪动杀人鲸的身体扑向狗的身体，应该就能一击杀掉对方。
但是不够。
海水不够。
蠢动俊三就像被浪打上陆地的鱼一样，转眼间变得无法动弹。
『外墙上有洞……？』
当场傻住的他，透过扩音器泄出这句话。
海水之所以少得可怜，是因为流向外面。
『难道你……从外头朝这栋大楼的外墙开炮……！」
杀人鲸的大喊嘎然而止。
咚！磅！复数冲击跟着来袭。回过神时，黄金猎犬周边已经出现了好几个巨大货柜。这些货柜就像要画展开图一般，啪哒啪哒地开启。转眼之间，大量的机械、手臂、兵器、弹药、装甲围住了大狗。
与其说装备这些武器，不如说化成了一座要塞。
随着吹风机般的声音响起，兵器山从地板上浮起数公分。
这座东西多过了头的武装山体，根本连能称之为机器人的轮廓都没有。只为了开火，只为了杀生。实在是太过凶恶的概念，威风凛凛地直指杀人鲸。
除此之外，那些叫做「钢铁臼齿」的刺客，全都在货柜飞来时被压烂了——连战车炮都能弹开、格档的厚重球状盾，悉数完蛋。
搁浅的海之王喘息似的说道：
『这到底怎么回事……！』
『机甲合体可是男人的浪漫啊。学学何谓感性吧，年轻人。』
枪、炮、剑、长枪，就连飞弹、雷射、火焰喷射器、液态氮喷雾器、分子高振动电磁波照射器都有。黄金猎犬操纵这些兵器之外的小机械臂，叼着雪茄说道。
没错。
在这么庞大的水流中，他成功替烟草点上了火。
「不是那个！为什么，为什么在你的周围，水流就像特意切出了一块圆形区域似的避开！」
『喔，这个啊？』
大狗从口中吐出有如香草般甘甜的烟，口气平淡地告诉对方：
『超能力改造人恋查的制造目的，是为了在学园都市七名超能力者一起反抗时将他们全部压制。我肩负的职责和她很接近，不过很遗憾，我要解决的可不是自家量产的能力者们喔。」
『……那么，你是负责……？』
『 雷蒂丽·达古露萝德（人偶社社长）、芙洛伊奈特·克罗伊特乌涅、代号「Dragon」……」
『……？』
『哎呀，稍微难了点吗？总而言之，碰上那些你们这种人无法理解的领域时，就由我负责担任安全阀。本来呢，我不必管这种杂事的。』
「轰！」一声巨响炸裂。
原先只在大型机械切出圆形的黄金猎犬的领域，一齐开始扩张，海水瞬间消失。借用杀人鲸这个海王身躯的蠢动俊三，落在空旷旷的地板上。
『虽然讲这种话可能会让那家伙不高兴就是了。』
那块地板显得有如砧板。
至于准备了强大火力的厨师，则是抽着雪茄冷酷地宣告：
『我说啊，你知道，对魔术式驱动铠（Anti-Art Attachment）吗？』
数分钟后。
离开巨型高楼层大厦的黄金猎犬，在明明已是深夜却为数众多的好事者中，找到了撑着伞待机的套装白袍女子。
『所以啊，我说过要你在远处待命了吧？』
「嘿嘿嘿，是这样没错啦。」
他们并未特别注意路人的视线，光明正大地离开了犯罪现场。就算被人看见，就算顶楼留下了狗毛和肉垫的痕迹，大概也没人会认为他是犯人吧。毕竟，这只动物活在所有「只能制裁人类」的国家的所有法律之外。
『时间呢？ 』
『已经过四点了。老师，让我替您准备些简单的宵夜吧。』
『这样会胃下垂，还是算了吧。别看我这样，我差不多已经算是条老狗啦。』
「没有，你是一个上层阶级的绅士! !！啊，这声音实在令人难以抵抗啊！」
『……有些时候，我实在不晓得你是在抬举别人还是在藐视别人呢。无论如何，不要无意义地搂住人家的脖子好吗？』
黄金猎犬在嘀咕这些话的同时，也在脑中发送通讯要求。
很快地，热线就通了。
和「没有窗户的大楼」的热线。
「噗嗤～老师这么伟大的存在，根本没必要讨好那种家伙嘛。」
『很感激你给我这么高的评价，但你搞错了。更何况，我们「木原」是赢不了这座城市的王者的。』
「啊，哦，是因为原型制御（Archetype Controller）吗？那简直就是作弊!」
Archetype，也就是原型。心理学用语之一，指一个民族或集团中各人由于应付相同问题而形成的共识或价值观。除了「天上有诸神的宫殿，地下有罪人们的监狱」这种宗教观念之外，像是「日本人就该喜欢米饭，美国人则会喜欢汉堡以下」这种概念，就非常广泛的定义来说，也算是一种原型。
控制这些原型。
创造原型，发送原型，或是破坏原型。
『打造了学园都市、超能力，甚至是科学阵营这个词，将全人类放进应该称之为科学信仰的「框架」之中，也是那家伙干的好事。进一步来说，「木原」这个框架也是……所以，我们赢不了那一位王。因为只要有那个意思，他就能用叫做异端科学的原型，让和周围有所隔阂的「木原」这个框架，也就是我们存在的定义烟消云散。我们或许能活下来，但就算这样大概也会变成没了尖牙利爪的弱者。没了爪牙又被丢到荒野的野兽会怎样，就不必多说了。』
（……到最后，他多半会驱使在「黄金」时代盛极一时，至今仍留有强大影响力的近代西洋魔法这个「原型」，将当今魔法阵营的根基也处理掉。）
黄金猎犬将这些话留在心里，向热线另一头的某人搭话。
这个城市的王。
学园都市统括理事长，亚雷斯塔。
『反正你应该用「滞空回线」偷看了吧？蠢动俊三收拾掉了。这是第七十二件，你要求的全解决了。那些趁着你不在时迅速扩张并拒绝重新加入的家伙，一个不剩地全消灭了。对我的处理还满意吗？』
『这些小事不过是个开始。』
『话说回来，找到适合的对象了吗？』带着木原唯一移动的黄金猎犬这么问道。『与魔法的神灵接触这显然是一个错误。既然烤焦了半数的身体，而且到现在还在修复中，那么你也应该差不多学乖了吧？』
『……即使如此，还是非做不可啊。』
『你的坏习惯就是乍看之下很理性，实际上却总是想用感情解决问题。」
『所谓的科学家，理所当然该是浪漫主义者，还必须是为了带给人们梦想而向前迈进的存在。这番话应该是你说的吧？』
被对方这么一提，黄金猎犬轻轻叹了口气。
如果能将表情换成人类版本，或许会看见他在笑。
『说得也是。确实，浪漫很重要。重要得足以区分人和兽啊。」
『……我弄错了吗？』
『这种问题拿去问你的主治医生吧。算了，如果真要我以「木原」的角度发言，纯论善恶的话，它毫无疑问是恶吧。最重要的是，这种东西实在既老套又无趣。』
黄金猎犬一边仰望夜空的群星一边说道。
群星是人类的科学无法触及的；在不明所以的神秘学中，它们则是占星术等东西的象征，连街上处处可见的没营养的杂志都会刊载的神秘存在。
「但是，如果论好恶，我会说喜欢。看样子，我似乎也是个有心灵的存在。」
在他们眼前，出现了熊熊燃烧的旭日。
身为神秘象征的整片星空，逐渐融入由紫到橘的分层之中。
『这么一来，就如你所愿取回了你的「体制」。』
当着金黄色的闪耀阳光，科学家们宣告。
他们要以人类的智慧，挑战这世界上一切非理性的一面。
『那么，到了用亲手取回的力量，消灭所有的魔法（Magic）的时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