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怪故事·柳崖外编（二十五）

78，龙神

晴日槐庭起蛰雷，飞潜变化祇疑猜。
龙蛇踪迹原无定，却向阳城偶现来。

　　阳城有个进林子里割草的人，看见一条大蛇蟠在树上，就拿起木棍打它，蛇顿时化为金光，席卷乌云飞走。县城城隍庙的庭院里有一棵大槐树，天空本来晴空万里，忽然飘来一朵乌云，盘绕在树颠，隐隐伴有雷声。众人看到这情景，都惊愕不已，停下手里的买卖围在一起看。过了一会儿，从远处跑过来一个人，跪在庭院里，阐述自己的罪行，只听他说大蛇什么什么的，忽然两颊流出鲜血。过了一会儿，那人又伏在地上，两腿变成青紫色，流出血来，一边号叫欲绝。随后，槐树顶端的乌云中，金光陡然一闪，又听到霹雳一声，逐渐消失了。有见识的人说：“过去有大蛇蟠树，这是龙神变化的。”这件事我听父老们说的，是乾隆二三年发生的事。

79，乌乌

乌乌何事去还来，佻㒓犹能舞百囘。
生厌总为啼不住，投罗自取杀身灾。

　　东城忽然出现一种呜呜的声音。出现在民家，有时上有时下，不知道为什么上为什么下。过了很久一段时间后，呜呜声出现在庭院里，有时叫有时又不叫，不知道为什么叫为什么不叫。又过了一段时间，人们一开始呜，则必然呜呜地叫起来。人们奔走观看，一旦说起呜，没有不呜呜叫的。众人中有一个得了聋病的人，众人能听见呜呜声但那个聋子听不见。众人就说：“为什么不试试大声叫呢？”于是声音越来越大。但是不管是大声小声，只能听见呜呜的声音看不见那东西的样子。又过了一段时间，那东西在南城的百姓家里现出了形，有二尺多高。到了晚上，就在民居的窗户间跳来跳去。人们为此忧虑不已。一天，一个民户家的妇人正在做饭的时候，看见那东西现形在床边，妇人悄悄拿起被子，一下子将它盖住，放到大锅里，压上石头。刚开始里面还呜呜地叫，到后面就没有声音了。打开一看，水中能看到血色。

80，某氏妇

狎亵甯为子女窥，居然邪祟识尊卑。
礼仪若使斯须去，讥剌应来相鼠时。

　　阳城南某氏妇有个儿子，但自己年纪轻轻就守了寡。后来被邪崇缠上，和她相处就像夫妇一样，怎么也驱不走。有人教某氏妇一个方法：放一盆水在床边，等到邪崇睡熟后，就把他穿的鞋子投进水里，看会怎么样。妇人依其所言这么做，不料邪崇醒过来说：“做了这么些年的夫妇了还不能信任吗？然而有什么损害？”等到那邪崇离开，妇人一看盆子里的鞋，变成了泥土，怀疑是庙里的泥鬼。第二天晚上，邪崇又来了，和之前没有变化。至今已经三十年，妇人已经安于现状，家人们也跟着安心了。这邪崇极其懂礼，和妇人亲热时，妇人的儿媳有时进屋来，就急忙回避，说：“这种事让儿女见着了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