履带声碎，火炮声咽6

德国人准备进攻了，这次行动被称为“堡垒”。

杨茹她们驻扎在南面，虽然没有那么多装甲死厚，火力强悍的“费迪南”坦克歼击车，但是由虎豹组成的“德意志动物园”依然十分可怕。她明白，这是世界上规模最大的坦克战，而她，就会是这场由坦克组成的绞肉机一般的战斗的一个分子。她看了看怀里熟睡的维埃，她的小手死死抓住杨茹的衣服，生怕她又走了。杨茹看着她，温柔地笑着：“这傻丫头。”杨茹小心翼翼地把维埃的手松开，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她那两只明亮的大眼睛看着熟睡的维埃，轻轻把她放在指挥塔的椅子上，温柔地抚摸着她那洁白的脸：“对不起，你茹儿姐要回去了，好好睡会吧。”她蹑手蹑脚地从二炮手门里钻了出去。

杨茹攀上215号的炮塔，钻了进去。许世正趴在电台边上睡着，小凤手里握着一发炮弹，倚靠着弹药架。杨茹轻轻拍了拍她：“小凤，小凤，睡觉的时候别抱着炮弹了，万一磕到了，整个车组都要完蛋。”小凤醒了过来：“杨，杨茹姐，你回来啦。”杨茹点了点头：“嗯。她们都睡着啦。”小凤：“是的，一直在训练，闲的时候还帮忙埋了反坦克地雷。”杨茹：“哦，那你们睡吧，我也要睡一会儿了。”说完倚靠在装甲上，合上了眼睛。

阵地外围，一个德国工兵被两个苏军士兵俘虏，押进了指挥部，苏军得知德军很快就会发动进攻，决定先发制人。炮兵阵地上，大大小小的火炮纷纷进入射击状态。

中附高炮兵阵地。

维敏坐在她的拿59式坦克底盘改装的130毫米自行火炮低矮战斗室里，对着炮手陈玥说：“随时准备好迎击敌人的进攻！咱们团长和政委说了，我们和苏联军队同一时间开火！”陈玥：“收到！”一台半自动装弹机把黄澄澄的炮弹推进炮膛里，她们身边，是两辆120毫米空降迫榴炮和4门203毫米自行火炮组成的独立炮兵连。几门122毫米榴弹炮把炮管抬得高耸。

陈玥：“敏儿姐，听海献姐说，咱们要加强到杨茹姐的梯队去，那你就可以看到你姐姐了呀。”

维敏笑了笑：“要是真看到她的话，就好啦。”她看了看手表 ，喃喃道：“快啦，快啦。”

手表的指针转动着，炮兵阵地上每一个人的心，都在急速的跳动着。

“三！两！幺！”

“放！”维敏大喊一声。陈玥拉动炮绳，一枚全口径穿甲弹直扑向远处的一辆虎式，那辆虎式的正面直接被轰烂了一半。“打得漂亮！下一发装填！”火炮的火光把夜空染红，照亮。

德军的炮兵也开始反击，几辆长身管的三号突击炮和野蜂自行火炮在火焰中缓缓显现。“不自量力！”维敏冷笑了一声。几发炮弹飞了过来，但没有击穿维敏的121号自行火炮的装甲。那些火炮见打不穿，便立即换了阵地。陈玥又开了一炮，那辆撤退的自行火炮直接变成了废墟。

第二天拂晓，德军发动了正式的进攻，炮弹在姑娘们的头顶呼啸着。

维埃的704号和215号停在战壕里，数十辆62式蹲在掩体里面，静静等待着敌人出现。

维埃通过潜望镜，望向外面，一辆豹式的轮廓在远处浮现。“星儿，炮塔右转，45度，那里有一辆豹式！”维星转了过去，测距仪量出来了距离：3500米。维星：“距离有点远，感觉用钢针不能保证稳穿！ ”“那就用破甲弹！”一发破甲弹推进了炮膛，“放！”704号炮管往后一缩，一发破甲弹呼啸着划破长空，紧接着那辆豹式升起火焰。“干掉啦！”维埃兴奋的喊了一声。紧接着传来了一声轰鸣，901号准备冲出战壕，维埃愣了一下：“牧依，你干什么啊？别把乱了阵脚！”牧依：“不冲出去，难道让我们被挨个儿点名吗？”维埃：“牧依，你先停一停，我问一下茹儿姐，不然我们就算打赢了也会挨批。”牧依：“行。”维埃和杨茹通了电话。

维埃：“茹儿姐，我认为我们要主动出击，敌人有射程优势，咱们在这儿蹲坑，只会造成不必要的牺牲。”

杨茹：“那好，你们先过去，我们排打一打掩护以后跟上你们 。”

维埃：“嗯。”

杨茹：“芸芸，你们几辆自行火炮要作好支援，一定要果断，坚决！”

李芸：“收到！”

杨茹专门接通了维敏的电话：“敏儿？”

维敏：“茹儿姐，啥事？”

杨茹：“敏儿，你要利用好你们车组射程远的优势，在远距离上击毁敌人！”

维敏：“收到！对了茹儿姐，能让我看看姐姐吗？”

杨茹：“战斗结束了再陪你姐姐，好吧？”

维敏：“好嘞！”

敌人还在行驶中，他们对于刚刚一辆豹式的损失不太在意。在他们看来，防守这一块的部队是一触即溃的。

一声嘹亮的号角响起，紧接着四辆62式从战壕里冲了出来，她们身后伴随着两辆T-34/85和一辆斯大林二号重型坦克。

那些豹式依然横冲直撞着，丝毫不把这七辆坦克放在眼里。

“侦察队全车！自由射击！”维埃喊了一声。紧接着维星就对着一辆四号坦克开了一炮，那辆四号的炮塔被撕开，侧边的逃生舱门被抛向空中。牧依：“901号，前进四！”901号像离弦的箭一样猛扑过去，一辆豹式的炮膛里，一发高爆弹蓄势待发，901号，是他的目标。

“咣当！”

巨大的爆炸把牧依她们掀翻，重重地砸在底盘上。她们又爬了起来，此时的901号已经燃起大火，但牧依管不上这些，“阿妮娅！瞄准那辆豹子，我要让这些可恶的野兽‘豹头鼠窜！’听见了吗？”901号的炮塔旋转着，一朵烈焰在炮口绽放，紧接着传来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那辆豹式的弹药被这发炮弹引爆，炮塔被掀飞出去几米。

那些豹式终于缓过神来，把这七辆坦克围住。

杨茹：“徐艺，瞄准了吗？”

徐艺：“肯定的！”说完拉动拉杆，炮弹飞向一辆正行驶而来的豹式的正面装甲。但是弹开了。小凤立即把第二发装填进去，这是一发硬芯穿甲弹，又是一发，击中了驾驶员，那个倒霉虫立即变成肉酱贴在侧面。又是一发硬芯穿甲弹，炮塔里的车长，炮长和装填手连着炮膛里的待发弹药一并升了天。

在击毁一辆以后，215号的油箱被击中了，燃起了火焰，那个副油箱立即被抛了出去，碰巧砸中了几个要靠近她们的反坦克手，他们直接变成了火球，尖叫着，燃烧着。

维埃看见敌人越来越多，便通过电台向李芸的车组通讯。

维埃：“芸芸姐，我们需要火力支援，重复一遍，我们需要火力支援！”

李芸：“好的苏娜，我们马上！”说完二炮手魏小鱼把炮弹推进了炮膛里。丁琳打出了她在库尔斯克的第一炮。

这一发高爆弹拖着明亮的光飞入敌群，一朵蘑菇云升了起来，破片和飞散的装甲碎片往四周飞散。待硝烟散开，目标的轮廓才渐渐显现出来。

这是一辆豹式中型坦克，它的侧面被这一发 榴弹击碎，悬挂直接解体，露出了一个巨大的洞。它的身边停靠着一辆三号J坦克，炮塔侧面的逃生舱门被掀飞，里面的车组被震地七窍流血，歪七扭八地死在里面。

隐蔽起来的反坦克炮也一起开火，有的是45毫米的20K，有的是76毫米的ZIS3。不过这些火炮大部分都被击毁了。

215号的指挥塔被一发榴弹击中了，杨茹被震昏了过去，她从指挥塔上倒了进去，脑袋重重地砸在弹药架上。。。。。。

杨茹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感觉身上有点湿湿的。还有锥心的疼痛。她强忍着坐了起来，却又昏倒在椅子上。

维埃在击毁了最后一辆敌军坦克以后，把侦察队集合了起来。她看了看头上缠着绷带的牧依，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还疼吗？”牧依：“嗯。”维埃抚摸着牧依的脸：“多躺会儿，你们车组还有伤员吗？”牧依：“维埃姐，没有。剩下的车组顶多是轻伤。” 突然，维埃的耳朵里传来了许世的声音。

维埃：“许世，什么事情？”

许世：“维埃姐，杨茹姐受伤了，流了很多血！麻烦你帮她包扎一下！”

维埃：“收到！”说完对着身后三辆62式焦急地喊道：“侦察队！跟我来！”

小凤从215号的指挥塔里探了出来，对着挎着医疗包的维埃说：“她也真是的，都伤成这样了，也不跟我们说一声。”维埃擦了擦眼泪，换上医用手套：“把她抱出来。”小凤把杨茹抱了出来，她已经昏迷过去，维埃从她肚子上的伤口里看见了金属片，便拿起镊子取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消毒：“忍一忍哦。”拿起绷带把她的伤口包扎了起来，流下了眼泪。小凤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啦，别哭啦，记着，你要照顾好她哦。”维埃仰起脸，点了点头，就抱着杨茹放在704号炮塔上，轻轻放在指挥位上，自己从二炮手门里钻了进去。

维埃坐在杨茹身边，眼泪充满了眼眶，她的那一身衣服被泪水浸透。维埃捧起杨茹的身躯，抚摸着她的肚子，又看了看，鲜血已经把绷带染红，滴在她的小手上。维埃又哭了出来，维敏从炮塔里探进来半个身子：“姐姐，我来啦。”维埃擦了擦眼泪，打了个招呼：“妹妹，你来啦。”维敏钻了进来，轻轻搂着维埃的腰：“姐姐，别难过啦，都晚上十点了，战友们都睡觉了，你早点休息吧。”维埃强撑着笑容：“嗯，谢谢妹妹。”说完搂着杨茹躺在折叠床上，维敏看着维埃满是泪痕的脸，自己找了个马扎坐在上面看着她。维埃和杨茹依偎在一起，很快睡着了。维敏拿起一条湿毛巾，轻轻擦拭维埃的脸：“姐姐，今天晚上我陪着你，睡吧。” 维瑛轻轻拽了拽维敏的裙摆：“维敏姐姐，你能搂着我吗？”维敏微笑着把维瑛搂着，倚靠着指挥位，披着一条毯子静静地合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