さあ、友よ、一緒に人生を楽しもうではないか！

 大学里人气最高，却又是最不敢令人靠近的女生，就是学姐了。

 

 学姐真的很美丽，她的外表的其他地方虽然都精致如艺术品，但这些都是不值一提的事情，她真正令人着魔的地方是她的眼睛，她的眼睛是闪亮的，闪亮到令人无法鼓起勇气靠近，更不用说去直视那双眼睛了，有一次，我在午休时的公共活动区，远远地，与她那双总是藏在耷拉着的睫毛下的眼睛对视了一次，我便确信她的眼睛里闪烁的是整片星空。

 

 “而你的瞳孔边缘则黑暗而浑浊，像是要把眼白也吸进去一样，像是要把我也吸进去一样。”学姐说。

 

 没错，我成为了学姐的朋友。当我看到学姐眼睛的那一刻起，我就下定决心一定要追到学姐，并不是因为我有多喜欢她，而是因为命运注定我们相爱。

 

 不过，命运这东西，好像是和我有些恩怨，从不给我机会，将我放进黑暗编织出的笼子里，黑暗吃掉了我的影子，我失去了最后可以商量的对象。所以我只好制造命运一般的东西。

 

 因此我碰巧和学姐搭乘同一班电车的同一节车厢，碰巧所有的课都是同一节，碰巧休息时间看的是同一本书。学姐依然对我视若无睹，她整天不对任何人说一句话，坐在最角落里面，要么化着妆，要么看窗外的风景。然后我发现了学姐的秘密。

 

 学姐是幽灵。

 

 “可能是吧，也可能是别的什么，不过你说了算。”她回答道。

 

 时间是一个神奇的东西，但它的枯燥重复则是腐朽的，哦不对，与其说是腐朽，不如说是缓慢腐烂，像软趴趴的烂柿子一样从颜色到气味都描写出一种具有意义之物未能体面终结的叹息。总之，在这腐烂的时间中，我和学姐成了朋友，并在成为朋友的一段时间后，向学姐表白了。

 

然后被拒绝了。

 

 腐烂的时间液化成为口中苦涩的唾液，与此同时喉咙如同龟裂地表一样的干燥让我从沉重的睡眠中苏醒。

 

“说到切实可行的自杀方法，果然还是只能想到跳轨呢。”我吃力地睁开眼睛又闭上，用左手将眼睛遮住，学姐则坐在我右手边的椅子上玩着掌机。

 

 “不信任一切，包括去死的方式，你的这种活法还挺辛苦的。”她大概看都没看我一眼，虽然我闭着眼睛看不见她看没看我。

 

 “习惯了就好了，那我出门一趟。”我一跃起床刷牙并提起了裤子，打算打出租车去电车站。

 

然后我的手中便传来了陌生的触感，这是极其遥远极其遥远的彼方——也不曾拥有的东西，我所没经历过的东西，简而言之我的手被另一只温暖并蕴含着感情的手所握住了。

 

 随之到来的感觉是老熟人，那是如同被火炙烤一般的疼痛，如果让我打一个更粗俗的比方，那是在脑壳里面点雷管一样。

 

“去哪里都可以，但我不许你去死哦。”星空对我说。

 

“我其实挺好奇你眼睛里的那些星星是哪个星系的，小麦哲伦系吗？”

 

“明明如果你懂得更多天文知识的话就可以有更多女孩子追你来的。”她叹了口气。

 

“不过，这就算是学姐的请求，也是没有用的，我早就该去死了，在三年之前或者更久以前，如今这个世界上的一切事物，除了我永远不会到达的假象，其他都毫无价值可言，我的痛苦逐渐康复不过是我逐渐可以忍受什么都不做，但逐渐可以忍受本身确实无法令人忍受的一件事，如果其他人是西西弗斯的话，我大概是那块石头吧。”

 

 她突然将脸凑近过来，将倦怠而热烈的吐息吹入我的左边风池穴中，它们在我的风池穴中形成小股酥麻的气流，从我右耳朵眼儿里缓缓流出来。“什么都不做，也是可以很有趣的哦。”

 

“你是指，像时间一样，就在这里蒙上厚厚的白色蛛网，在这里腐烂掉？”

 

“没错，像时间一样，就在这里蒙上厚厚的白色蛛网，在这里腐烂掉。”

 

“在这...在这什么也不会发生，谁也不会来的岁月里，一切在终结后不能够终结？”

 

 “没错，在这什么也不会发生，谁也不会来的岁月里，一切在终结后不能够终结，仅我们二人。”

 

 “这份结局并不差，至少比死亡好...但是...但是...”

 

她不再回答我，用额头抵着我的额头，她眼中的星空黯淡下来，变得像黑暗一样漆黑，然后有漆黑过黑暗，就像漆黑的黑暗中黑色张牙舞爪的绝望一样，然而又比那绝望所寂静。

 

 “这是我的选择，从现在开始，我会将我的眼睛放入你的眼睛，将我的根系与你的相连着，我们将会相濡以沫，共同溃败，此时此刻的我会像三年前的你一样，相信什么人会来，这是我们墓室之中的最后一盏灯火，随后也许三年，也许一年，这盏灯火便也会熄灭，届时，我们将在这里，在永久痛苦的绝望之中，不得安息，直至永远。”

 

　「さあ、友よ、一緒に人生を楽しもうではない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