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同人超短篇集)罗德岛没有解药

(这是个明日方舟超短篇集,私设略多)
(yj还我霜星。)
罗德岛没有解药
“塔露拉……”
漆黑的地牢里射进了一道昏白的光,光线勾勒出一个乌萨斯人的影子,光影混在一起,揉碎了,撒在了这个曾经的整合运动领袖身上。
“真理……不,应该叫你弗拉基米尔才对吧。那群野兽般的乌萨斯人是你的手下啊……”
“……”那个乌萨斯人没有说话,只是将她的手铐脚铐解开。夹在臂下的那本红色的破书让她本就僵直笨拙的动作变得更加缓慢,凝胶般的时间内,二人并无交谈。
“给我下了镣铐,我也起不来。”
“你自己的法术摧毁了你,现在你不能动,只能听和说。”做完手头的工作之后,真理席地坐在塔露拉的身旁,借着门外射进的光亮,自顾自地翻着手中的书。
“弗拉基米尔,你是来消遣我的吧?”
“不,只是你让我想起了一个感染者朋友。”
“一个乌萨斯人有一个感染者朋友……你就和那个爱国者的儿子一样奇怪。”
“她的名字叫鹰,死在了切城。”
“当年很多人都死在了切城。”
“……”真理将头埋在那本书中,连动动脖子都困难的塔露拉只能自顾自地说着,“但更多人死在了逃离那座城的路上……”
“‘血与仇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造成如今对感染者普遍歧视的根源是私有制,是当局有意煽动起来的普遍对立。‘”几页书翻过,真理接着读到,“铺天盖地的言论,添油加醋的事迹,刻意制造的敌意让残忍和冷漠在他们体内生根发芽,把他们变成这样的,是整个乌萨斯。”
“……”
“前一句是鹰说的,后一句是一个整合运动的感染者说的。”
“这足以否定我们革命的对象吗?”
“不能为了阻止仇恨的蔓延,就煽动更多仇恨。”
“弗拉基米尔,看来传闻确实没错,你的说辞和罗德岛的那只小兔子一模一样。”
“我确实在罗德岛待过一段时间,但那里并没有真正的解药。”真理将怀中的书合上。“即便源石病真的被治愈了,仇恨的螺旋仍会被转动,仍会有人的尊严被践踏。塔露拉,我并不能治愈你这样的感染者,但我们的手头有医治这个世界的药方……”
“你这信誓旦旦的样子,也是从罗德岛学来的吗?罗德岛没有解药,但你哪来的自信觉得自己就有了?”
“我们有解析世界的方法……”
“——但你们并不明白感染者的感受。就和爱国者的那个傻儿子一样,以为你们能够改变——实际上,你们施舍的同情要比他们的皮鞭更刻骨铭心。”
“所以我们不会给予什么,感染者的解放只能由他们自己争取——正如世界上其他的被压迫者一样。我们不是什么好心人或慈善家,我们是所有贫苦人的军队,未来自由人的候补……”
“……大,太大了。”片刻之后,塔露拉口中才吐出这样一句话,“只有理想的军队是没有战斗力的。”
“也有仇恨,对旧社会的。还有忠诚,对自己信仰的。”
“……”塔露拉没有再说话了,就像是被戳到了痛处。她想起了整合运动兴起的那一年,当时还只是个难民的她还能这样对霜星和她的父亲说:“感染者是一无所有,我们唯一能失去的只是锁链。”究竟是什么时候,整合运动,不,自己改变了呢?
“……从切城的那场灾难开始,到龙门发生的悲剧,再到之后你挑起的乌萨斯——龙门战争……理想消耗殆尽,仇恨吞噬了你。”起身,真理沿着光的方向走去,“我一向告诫自己,要以你为诫。这条路上的诱惑很多,至少现在,我们还能忠于理想。”
厚重的铁门缓缓闭合,但终究还没有关上。光线从门缝中射入,刺击着塔露拉已经失去知觉的肢体。
“老大,你再稍微等一会。”
自烟雾中,走出了一个戴着黑色兜帽的蒙面人,将塔露拉轻轻抱起,消失了。
…………
“他们守备很松懈,就像是故意放您出来的一样。”
“所以你为什么不早点来。”
“抱歉,刚刚听到您在和那个乌萨斯人聊天,不觉得出神了。”
“是想起过去的事了吧。”
“嗯,我听你们提到了切城,龙门,霜星,还有罗德岛……动作就慢了些。——我们接下来去哪?整合运动在边境还有几个小据点。”
“不用了,整合运动已经输了,战争已经结束了。感染者的命运,还有其他人为之继续奋战,根本用不着我们这只残破的力量了。”
“是那个乌萨斯人吗?——说实话,我从不相信任何一个乌萨斯人。”
“也不是所有乌萨斯人都是一样的。虽然遮遮掩掩的,但她的眼睛和那个博士的很像……或许,对于她们来说,战斗才刚刚开始吧。”
(完)
面具之下
博士总是蒙着面。
战斗中也是,办公时也是,甚至在去海边时也从不露出自己的脸。
但是,据说在龙门战役期间,有人看到了面具之下的那张脸。
博士闷闷地将自己关在了办公室中;满身冻伤的精英干员们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摇头。
大家找来花名册,想找一个比较好说话的精英干员来问问。
花名册上这样写着:
龙门战役,出动干员13人,归队12人。
可惜的是,除了一个根本不认识的以外,剩下的12个干员大都事务缠身,嘴皮子也十分严实,大家也只能不了了之。
博士面具之下到底是什么?
直到今天仍是一个谜。
(完)
熊和白兔子
不管能力如何,信仰如何,等待着感染者的结局始终如一——在极致的痛苦之中释放出毕生最为强大的力量,宛如一朵灿烂的烟花,在绚烂之后最终消逝。
在盛放之后,被源石侵蚀地无可挽回的肉体,被随意地装袋,与同胞的尸首堆砌在一起,在一把随意的大火中化为飞灰。
大多数的感染者都是如此,连罗德岛的干员们也不例外。
我将霜星放在了医疗室的病床上,笑容仍旧挂在她的脸上,她比她活着的时候还要温暖些。附着在她身体上的源石吸干了养分,做着最后的滋长——用不了多久,她脸上那最后的高傲也将荡然无存。
“博士……”
“啊,真理。这里是重感染区,你的滞留时间已经超出了危险时长,现在再呆在这里很危险。”
“我过来见见老熟人。”
我想起了真理讲过的那个长长的故事。在故事的末尾,正是霜星和她的雪怪们屠戮了她的同伴。虽不知真假,但如今真理看向霜星的表情十分沉重。我不知道什么东西正涌上她的心头,但我知道,霜星并不无辜,却是无可奈何,乌萨斯感染者的身份剥夺了她的选择,塔露拉的背叛剥夺了她的希望。我不知道在她闭上眼之前,我给予她的那一点点温暖是否足够……
罗德岛只能做到这一步吗?
真理细微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响起: “明明……明明你杀了鹰,就在我的面前,将她冻死了……但,为什么……为什么我对你恨不起来呢?”
“她和她的兄弟姐妹们只是想活着,想救更多的人……”
“博士……我,我不想再战斗了。只要……只要我们做出了解药,这一切就会结束吗?”真理的声音颤抖着,俨然成了与平时完全不同的第二个人。
我该怎样回答?
究竟是谁,乐于看到这一幕幕悲剧在泰拉世界上演?又究竟是什么,造成了这一切呢?
我看向真理,她比我更了解这些问题,此刻却将它们抛给了我,她渴望着得到怎样的答案?
“我们……罗德岛,并没有这一切的解药。”我并不懂真理经常挂在嘴边的“唯物辩证法”,但我隐约间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根源绝对不是矿石病。“’铺天盖地的言论,添油加醋的事迹,刻意制造的敌意让残忍和冷漠在他们体内生根发芽,把他们变成这样的,是整个乌萨斯。’霜星是这么说的,她并不恨乌萨斯人,她恨得是那个黑暗的乌萨斯……”
“是嘛。”抬起头,真理直视着霜星紧闭着的双眼,露出了浅笑,“原来你也是这么想的啊。如果我们的初遇不是在战场上,如果离别不是在这停尸间,我真想邀你来写《真理报》啊。”
(完)
纪念碑
高楼终将垮塌,帝国终将毁灭,
每个灵魂也都会逝去,不是吗?
答案并没有这么绝对。
高高的,像要插入天际;厚重的,像要扎根于大地。光滑的碑身上只刻着斑驳的镰锤,方尖的顶端,是一颗闪烁着的红星。
竖起它,是为了铭记战争中的死者。
竖起它,是为了不忘旧世界的苦难。
因为许许多多这样的纪念碑,人们记住了真理,凛冬,还有革命。
她们被放在心里,放在显微镜下,放在大屏幕上。
被写成赞歌,被放进电波里播向远方。
被铸成半身像,被画成画作,被熔毁,被拍卖。
人们还记住了那场战争,不是挣扎在前线与后方的平民与士兵,只是战争本身。
即便在百年以后,她们的故事还会被传颂吧。
千年以后,即便纪念碑深深地掩埋在了土地里,被压迫的人们仍会高举着她们的旗帜,沿着真理走过的道路,从自由王国向着必然王国前进。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