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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8-13 00:04 作者:Lana_dove  | 我要投稿

突然想写些东西,大概是自己忍了许久且后悔的。走路时突然想起政治课上争论过的“体力劳动者与脑力劳动者谁更重要”类的问题,首先还是想着“自己的思绪跟着别人跑”或“为何自己那时不发言”类后悔的话,可后悔是没用的,自己却总爱想,想完了又后悔,便猛地看地板了。或是在一次事件后总结了经验,可这经验到底来也是经验,我却一次没吸取进去,一次又一次地犯。日里总能看见“说到做到”、“光有理论是不够的,还要去实践”的观点,回望来,自己貌似也成了观点里的人,看到此类观点,也仍是读懂这类观点觉得说得很好,扭头便坠入网络的深渊,在众多信息中迷失自己了。什么时候我竟成了只会提取信息不会改变的木头?明明总能看见那么多不付诸实践的理论的下场,自己却不知觉已经养成光会说不会做的麻木的人了,真可悲。


常常又想,若自己回到了1918,看见大街上被斩杀的犯人,虽不会讨论这刀法与戊戌年间相比的快与否,但是否只是会感叹旧中国的破败,而不会像鲁迅先生一样敲响大钟,震醒这些现象?


再想的,便是从人类诞生到发展到现在的时候了。想来想去貌似一开始都是体力劳动者提起来,他们是基础,构建了文明大厦。从众多的劳动者中,想到了自己的母亲。


母亲,是个典型的老老实实的劳动者。印象中,她似乎没有一刻是停下的,家里的一切事务都由她包着,不同于在房间里沉沦于看理论的我。母亲比我矮小些,劲却比我大得多。她喜欢且热爱着劳动,一遇机会就开始学习,什么都学,开车也好,工作、书本上的知识也罢,还常常鼓励我多学习,以后有出路。


同时,也是个从旧思想跨入新思想,并卡在中间门槛那的典型妇女。或许是小时候苦日子过得多,如今钱多了,环境好了,仍保留那爱节省的习惯,衣柜里的衣服不多,一套可以穿好久,过年才买些新衣;喝完的矿泉水瓶,瓶身是定要留下来的;吃饭,便也是催着我们吃多些,自己吃那剩下的,甚至是没些营养的东西。这是好的,但不都是。


家里,母亲貌似地位很低。青春的光鲜早已被生活磨去,留下的是一张泛黄的老树皮。奶奶和父亲都是看她不顺眼,不管是做对还是做错,借着自己心情的不好,总是要骂几句的。这时,母亲便低着头,一句说不出来。顺带讲讲我父亲,是一个以为棍棒能医好一切不顺从的人,小时还为我打断了一根棍子,母亲当时护着我,也挨了几下。母亲在家里,得不到尊重,便存着一肚子委屈。也许是几十年前传下来的些东西,有时候也唠叨我,一唠叨便什么都说,从学校唠叨到家,从家唠叨到未来……有的无的,总要拿出来说,或是直接编些我没做过的事。若是奶奶或者父亲听到,早就大发雷霆了。而我坐在桌前,平日里听惯了他们的吵骂,竟也如他们般生气起来:


“够了罢!哪有?别再唠叨了!”


母亲顿了几顿,什么也没说,走出了房门。


内心突然感到一丝悲哀,说不清是哪来,只是想起了《狂人日记》中的一些话:


“吃人的是我哥哥……我是吃人的人的兄弟……”


“我自己被人吃了……”


“可仍然是吃人的人的兄弟……”


“我的大哥也许也在我的饭菜中加过我妹子的几片肉……”


“我未必无意之中不吃了我妹子的几片肉……”


“现在,倒也轮到我自己!!!……有着四千年吃人履历的我,当初虽然不知道,现在明白,难见……!!!”


但也是空浮与理论罢了,之后的几天,我不知怎地在内心的后悔和不安下怀着怒气对母亲说了些不好的话,那时定是伤了我母亲……而母亲呢?过了一天,全让将我对她的不好忘却了,还是给我最好的,还是为了我的学习跑遍东西,还是为了我受冤受苦。


又想起好久前回老家,舅妈和舅舅端详了我好一番。舅妈突然说道:


“哟,你看这娃,长得多像他母亲!”


舅舅只是白了一眼,大声说道:


“明明是像他父亲!”


舅妈的脸色从打趣降到无,闭着嘴不说话了。


我自是不认同我舅舅的说法的,我觉得我的长相更偏向母亲些。刚想到这,停住不走了,浑身出了冷汗,想起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我真不要成为我父亲!!!


我终于想到了,之前在书上看到的旧中国妇女遭受的不可思议的惨痛的待遇,竟也不可思议的发生在了本不可思议的新中国的一点也不不可思议的家庭里!!!中国不那么不可思议的家庭,又何止我这一个?!想起仲甫先生的话:


“你们以为要消除我们民族骨子里的麻木冷漠、惰性思维,是一日之功吗?!那是要经过几代人,努力奋斗的大事业!!!”


到这,我开始嘲笑我自己了,本以为自己懂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却还是没看懂这不可思议的现状,倒也连仲甫先生得出来的理论也忘了。


我以为清朝年间的辫子,早该剪掉了。但总有那么几根头发丝,如生长在皮肉中,扯不断,拔不掉。叫医生来检查,是长在心上了,花了几十年取出来。本以为医好了,又过了几十年,却还有大半根辫子,长到脑子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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