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雪】Given — Day 6
◆ 非典型HE走向的中篇故事，請務必謹慎踏入，全文採優木雪菜第一人稱視角。
不行，锅底又烧焦了。
就算看影片的教程也没有用，我再次挫败的把锅里的稀饭倒进厨馀桶，果然还是得放弃做菜吧?我看着仅剩的米，虽然我没有乱加东西，但不知道为什么稀饭不是夹生就是烧焦，如果有下辈子，请至少给我正常的厨艺，免于体会现在的无能为力。
我下意识走到门口又及时停了下来，踱步回到步梦的房间，她躺在床上，满头是汗，刚刚换过的毛巾又已经失去降温的效果，我拍拍步梦，想要把她叫醒。
「步梦，我找到感冒药了，你先起来吃掉，会比较舒服。」
「谢谢。」
步梦摇摇晃晃的坐起身，我看着她把药片吞下去，连忙把她的手机递到她面前。
「还有，你的手机密码是什么，我想要叫外卖。」
「外卖?」
「恩，因为我做不好饭，但步梦你需要补充营养。」
步梦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回答我。
「是雪菜酱的生日。」
我顿了一下，接过步梦的水杯跟手机，让她先好好休息，剩下就交给我来处理就好。
但严格说起来，我能做的事情也不多，幸好外送程序有记忆步梦的信用卡，不然我大概还得再吵醒她一次。
不用多久外卖就来了，我让他放在门外，还等了几分钟才敢出门去领，之后因为步梦还在休息，于是我把外卖放进保鲜盒中，处理完垃圾后，便回到步梦身边守着，及时帮步梦换掉额头上的冰毛巾，药效似乎是发挥了作用，步梦的体温已经没那么烫了。
这让我稍微放下心来，我把毛巾从步梦的额头上摘下来，轻轻擦拭她额头上的汗液，我想晚点得帮步梦换个衣服，不过那也是晚点的事，先让她趁着药效好好睡一觉才好。
那么，我现在能做些什么呢?
再次解锁步梦的手机，同好会的大家都传了很多讯息来，我没理会，随意点开步梦的Ins，在过去跟现在间我选择了过去，我安静地看着那些动态跟精选限时，有很多我们一起出去玩的照片，就连留言我也很仔细的看过，那些不断重复的日常互动，却是我现在再也无法达成的奢望，视线亦加模糊，嘴角时而扬起时而落下，可再难受我也还是无法停止，像海豚无视得以生存的氧气，自顾自的沉溺在冰冷的海洋中。
我的氧气自然是步梦，可现在无法拥抱她的我，只得撷取这些紮根在过去的字句为气泡，在绝望中向下挣扎。
“步梦，明天我来接你，好吗?”
突然一则Line讯息跳出手机通知，把我从情绪中拉了出来，愣了一下才意识到侑桑说的是什么。
我看了眼在床上的步梦，不确定拒绝的讯息我应不应该帮她回。
算了，装作没读到好了。
结果下一秒侑桑就直接打了电话来，我还差点按了接听键，但因为怕挂掉引起侑桑误会，所以只能屏气凝神等侑桑自己挂掉电话。
结果当然毫不意外，步梦被吵醒了。
「雪菜酱，是谁?」
「侑桑，应该是打电话来问你明天要不要出席的。」
我干脆的把电话递给步梦，看她接起电话和侑桑周旋，侑桑听到步梦感冒还很担心，立刻就要过来。
「侑酱，我真的没事，有吃过药了，你要相信我能好好照顾自己的。」
步梦声音沙哑的可怕，边讲还边咳嗽，如果我是侑桑我一定也不放心。
不过我什么都没办法说，只能安静地等她们讲完电话。
「雪菜酱，你眼睛怎么红红的?」
步梦一结束通话，就担心的朝我看过来。
这个人就是这样，明明自己的情况比我还要糟糕千百倍，却总是先关心我，永远把自己放在最后，会好好看着身边的人却总是忘了看看自己，看起来很随和，其实又固执又认死理，爱钻牛角尖又不听劝，喜欢了什么往往就是一辈子的事，我一直都很清楚，上原步梦能照顾好所有人，除了她自己。
这样，让我完全无法放心阿。
「你为什么要拒绝侑桑?」
刚退烧的她脑袋还有点钝钝的，想了一下才回答我。
「因为侑酱来了的话，雪菜酱就会离开。」
「那样才对，我本来就不应该继续待在你身边，你会感冒全是我的错。」
因为我太自私，因为我沉溺于不属于我的温暖。
「并不是那样的，拜讬不要这样说。」
「就是我的错，你自己也很清楚。」
步梦说服不了我，她双颊因为着急胀红，红着眼转移话题。
「所以你现在是打算毁约吗?」
无论答案是什么，现在倒是换成了我无法爽快回答，脑袋中的天使与恶魔争执不断，用不同语气嚷嚷着反正就只剩一天了，忽高忽低的音调吵得我几乎无法理智思考。
「反正就只剩一天了，」
最后步梦也这样说，我咬紧下唇，只是拼命的摇头，但步梦还不肯放弃，边咳嗽边哀求道。
「我已经没有要求更久以后的事了，就连这个你也无法满足我吗?」
啪的一声，成堆的稻草压垮了我，我抽开步梦想要抓紧我的手，嘶吼道。
「我也想满足你，想要一直陪在你身边，但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就是没有办法，你不是也很清楚吗?」
「雪菜酱，不要……」
没有理会步梦的哀求，我颤抖着声音，几乎是咬着牙吐出的字句。
「我可是，」
避开步梦的眼神，我才有办法把后半句说完。
「我可是，已经死了阿。」
在安静的室内，只能听得到壁钟滴答摆动的指针，还有步梦的咳嗽声，而眼泪最终还是没能战胜重心引力，无论是我的还是步梦的。
真的很讽刺，明明是鬼魂，却还是渴望着温暖跟光，也还是能感受到情绪，并本能般以人类的方式表现出来，是对生的眷恋吗?我也不明白，我唯一清楚的是我答应步梦最后的七天会陪在她身边，是源于我自私的渴望，留下来也就算了，还一直紧紧贴着她，才害得她变得虚弱，毕竟我们已经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了。
刚死去那段时间，我是没有意识的，等回过神来，我已经回到了步梦身边，刹那我就明白了，她就是我现在还滞留在人间的原因。
想要见到步梦，想要知道她过得好不好，所以我才回到了这里。
本来我想看一眼就离开，最后找个安静的地方等到最后的到来，可是步梦却能看到我，能跟我说话还能拥抱我，私慾战胜了大义，搞得我现在完全舍不得离开。
如果我没有答应步梦这七天留下来那就好了，越靠近最后我就越舍不得她。
是的，我后悔了，生灵与亡魂本就非同路人，还妄图拥抱怎能不导致悲剧?原来想要死得像个英雄也不容易，我无法干脆的走，我实在放心不下也放不下步梦。
「因为我，已经死了阿。」
提醒步梦也顺便提醒我自己，我强忍心口的胀疼，又说了一遍。
「我知道雪菜酱在顾虑什么，但我也有自己的坚持。」
因为太了解步梦，对上视线的瞬间就知道我大概是不可能使她改变想法了。
「再陪我最后一天，这次让我好好说再见，可以吗?」
在我犹豫的时候，步梦又继续追击。
「这是我们最后的约定，雪菜酱，拜讬了。」
就像我比任何人都还要了解步梦一样，步梦也是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她很清楚这样说的话我肯定没有办法继续拒绝她，之前没有做到的，既然有能力有机会可以弥补，我就不可能拒绝她。
「……好。」
步梦眼中的忐忑散去，肩膀因为放松而垂了下来，我叹了口气，把她按回被窝里，我到底在做什么?跟生病的人吵架还吵输了?
算了，最后一天就最后一天吧，前面都已经那么放纵，现在矜持也没有意义。
而无论最后我会如何选择，总之这次，我都想好好的说声再见。
后记：
虽然有些煞风景，但我在开头的时候疯狂提醒自己不能写冷冻毛巾wwww嘛离题了，总之这章也是揭开了不可能HE的原因，也给大家解释了前面雪菜怪异的地方，从头看大概会有一些阿难怪当初是这样的恍然大悟，至于前因后果还有一些谜团就留待最终章，那么我们下周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