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鸩》102-悲欢 | 卷炸【虐】【华晨宇水仙文】
PS:
1.文章小打小闹小情小爱,剧情纯属虚构,逻辑尽量通顺。
2.圈地自萌,勿上升真人。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早晨。
窗帘拉开的瞬间,阳光照常一缕不落地从落地窗照进来,木质地板上一大片光辉,连微尘飞舞都看得很清楚。
他愣愣地盯着跃动飘扬的尘土,看了好一会儿。
“炸炸,下楼吃饭吧。”
他想说,他没胃口,不想吃。
但他不能,这场噩梦到了最后,阿卷和十辰于的合作成为必然,他没理由在这个时候万般不情愿。
炸炸挣扎着从床上起来时,忽然就想到了从前在家的日子。
那漫长的四年多时间,大多数都是他自己一个人度过的。
偶尔那么几回,那个人回来,他也有在床上累得不想动的时候,阿卷总是特别温柔体谅,要么招呼人把一堆东西端进房间,要么抱着他下楼,在座位上铺一层软和的羊毛垫。
而无论是那种情况,他都是一口一口被喂着吃饭的人。
他喜欢吃甜食,阿卷也喜欢吃他嘴角最甜那一口,还没等他孩子般地舔嘴角,那人的亲吻已经如约而至。
小孩子气,那人说,都十七了,还这么爱哭。
所以有时他也会困惑,为什么一定要长大,又为什么不可以哭呢。
他一路跌跌撞撞地走来,摔了太多跟头,哭了太多次鼻子,无所谓再多一次。
每次站起来,都算长大。
这个成人礼,很疼,很深刻,带着破茧成蝶一般的悲美色彩。
他谈不上什么成蝶与否,他唯一记住的就是疼痛。
十辰于看他缓慢地拖着步子往前走,姿势歪歪扭扭,有些不知所措地说:“我抱你下去吧。”
“不用。”
他想自己走。
不自己走,就记不住他这一日。
十辰于果然表里如一,很实诚地做了十个鸡蛋摆在餐盘里。
一个都不想吃。
除非他宽容伟大,忘掉昨晚全部的折辱和剧痛。
炸炸耐着性子,吃掉了一整个,除了边上的烤焦了,其余竟也很好吃。
“你再多吃点。”
“我饱了,谢谢。”
那人对他的冷静举止感到丧气,“你是不是还在生我气?”
“没有,您误会了。”
炸炸微微笑了笑,放下筷子,仿佛今凌晨时两人小孩子般的赌气斗嘴都是做梦一样。
越疼就越清醒,越知道该怎么说话。
车停在门口,他很慢很慢地往前移动,小心避免扯动身后那里。
他已经察觉到那里再度传来撕裂的疼痛,十辰于说抱他上车,他拒绝了。
“你这次回去,什么时候能再出门?”
“随时都可以。”
阿卷已经说过,只要他想出门,随时可以叫须须来接。
十辰于眼睛一亮,语气都快了几分,“那你什么时候改主意了,记得来找我。”
该上车时,十辰于才松开他的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晚发烧状态不好的缘故,他的手从洗漱完了就是冰凉的。
左手好不容易被十辰于焐热,右手却还是那样。
走的时候,那人把他送上车,在他耳边说句抱歉。
他有一瞬间的恍神,但也不过一瞬间罢了。
他本以为这句话只能由他来说。
不过,道歉了又怎么样,阿卷教过他,道歉没有任何意义。就像十辰于道歉,他绝不会接受,无论是深夜里他温和的道歉和轻哄,还是今早惨了厨房才做出来的早餐,对他而言都没有任何意义。
就像昨天他道歉,那人不也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吗。
他知道,那人肯定在气他不听话了。
不听话的孩子,永远长不大。
炸炸见到须须的时候,才突然有几分想哭。
关上车门,车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辛苦了,炸少爷。”
明明忍受了那么多,听到“辛苦了”三个字却眼睛酸痛起来,可惜流不出眼泪,大约是昨晚都流干净了,今早看着阳光,眼睛突然就疼了起来。
他坐在后座,须须的正后方,人就一头往前扎过去。
变相的休息,不想让身体的重量都压着伤口。
疼。
“旁边有份早餐,不过估计凉了,我以为你会很早就出来。”
“等很久了吗?”
炸炸偏头看了一眼,吸油纸包着一份三明治摆在那里。
“没关系,反正我也没别的事情做。”
他于是也就没再应声,沉默得让须须觉得异乎寻常。
忘了是在哪里看到的了,上面说,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从前读不懂,即便万卷书已被他翻来覆去看了个遍,终究闭门不出。
他看着一路的风景过去,车开得很快,什么都在窗边一晃而过了,外头鸣笛此起彼伏,吵闹得不像话。
今天才是他的生日,也是他第一次读懂那句话。
四年的时间很久,那个房子也很大,让许多东西都失去了原本该有的意义,曾对他重要的变得无关紧要,渐渐地越变越模糊。
自由变得无足轻重,是阿卷让他知道了留下守候的意义。
九月二十七日再度变得重要,是那人赋予了它含义。
即便不欢而散,炸炸也依旧很喜欢他送的那套西装。
那人的无名之火发泄在他身上时,他捧着他的脸亲吻,接纳他莫名其妙的求欢。
那人双手撑在他上方时,目光幽暗如森林深处,他依旧满目温柔顺从,只当他是他的唯一爱人。
即便不欢而散,我也只有你一个。
你呢?
穿过森林,景色越来越熟悉,炸炸远远地已经望见了那座建筑的一角。
回来了,不过一天时间,房子什么都没变。他房间的窗是开着的,或许是在通风吧。
阳光刺目,他依稀好像看到了年幼的自己站在窗前,眼神迫切地目送着阿卷开车离开。
其间依依不舍,连他都要感动了,那人却从未为他驻留。
悲与欢,我和你,本来就是不相通的。
家里的布置如常,其实说到底,也不过是去十爷家里小住了一夜罢了。
都是自己人,炸炸终于不用强忍着疼痛,偏要走得方正。
他开始走得歪歪扭扭了起来,周围没有人敢说话,都隔了一段距离跟在后面。
这楼梯的扶手,那人匆匆离开的时候,应该摸过吧。
我坐在床上发呆时,在与十先生对峙时,阿卷,你在做什么。
真的如十辰于说的那样吗。
真的要那样吗。
"阿卷,救我……"
“我觉得他不听话了。”
"求求你,放过我……"
“突然觉得你顺眼多了,西兰。”
“别打过去。”
“西兰……说爱我。”
他迈了一步,身后当即疼得要命。
……(这里爸爸说不能过审那就全删了吧,审核爸爸我最爱你了,mua!!)
深红色的液体一点点浸染了衣物。
别那么残忍。
屋里很安静,没人敢说话,也没人敢质疑炸炸的决定。
“炸少爷……炸炸,我抱你上去吧。”
“不用。”
“炸少爷,您就让须先生抱您上去吧,我是一定不会和卷少讲的。”
“不用。”
他再次用简单的两个字,驳回了所有请求。
就像阿卷那样说一不二,命令永远不容置疑。
只是为什么。
他好奇的那些为什么,他想不通啊。
究竟为什么,非要变成这样呢。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炸炸整个人摔在地上的时候,一群人围了上来,他没哭,只是恍惚想起了这句话后面还有半句。
“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分明他都说了不用啊。

补充一下,炸炸自己是不知道卷那边发生了什么的,知道的话也太残忍了。这里出现卷西的片段只是yuki以第三人称视角描绘的。
我,只会心疼炸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