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蘑菇，蘑菇，快醒醒（十八）
聂怀桑端着鸡汤进了房间，只见魏婴满脸不开心，嘴巴撅的老高，嘟嘟嘴红脸蛋，煞是可爱。
聂怀桑在这一瞬间突然理解了蓝湛，如果不知道魏婴不夜天教教主的身份，他看起来也就是个可爱诱人的…小香菇。
这时，就显得只有在有求于魏婴的时候才来找他，没事的时候就把他晾在一边的蓝湛很渣男了。
聂怀桑小心翼翼地把鸡汤端给了魏婴，带着两分真情实感对着他说，“尊上，我说过了，蓝湛他和我们不是一路的。”
看着魏婴不悦地看着他，聂怀桑叹了口气，不再多说了。
魏婴端着鸡汤，头埋的很低，聂怀桑一时也不知道他在干嘛，直到看见有晶莹的泪滴滴落碗中，聂怀桑坐不住了，即便他背叛了魏婴，他也曾经崇拜过高高在上武力高强的魏婴。
“别哭啊！蓝湛他不值得。”
这样无力的劝慰当然是没有任何效果的，魏婴并不理睬聂怀桑。
聂怀桑想了想又道：“教主，你这样是留不住蓝湛的。”
这次魏婴总算有反应了，抬头看向了聂怀桑，眼眶泛红，眼睛里都是伤心。
聂怀桑感觉自己又遭受了一次重击，“蓝湛他每次找你都是有事，你如果还像现在一样只在原地等他，你只会渐渐被他遗忘。教主，你要重拾你的事业，与他并行，你们才不会渐行渐远。”
魏婴委屈道：“我有什么事业，连孢子都没有培育出来。”
聂怀桑连忙道：“教主，你有的，你记得我给你看过的印信吗？你的印信就是香菇教主印信，有了它就能号令天下所有的香菇。到时候你还怕蓝湛不上赶着找你吗？”
“当真？”魏婴有些犹豫和怀疑。
聂怀桑继续劝说道：“当然是真的，教主你试一试就知道了。现在重要的是教主你要想一想你的香菇印信在哪里。”
魏婴思索了一会儿，下定决心道：“你把你的再给我看看，我想一想。”
聂怀桑从袖子中取出仿制的阴虎符给了魏婴，一面还不断叮嘱道：“主要是看制式，我的和你的材质不同，你的是教主才有的材质。”
魏婴拿着假阴虎符上下翻看，还不停地比划，聂怀桑在旁边着急地等着。
“啊，我想起来了！”魏婴突然一拍脑门，道：“这个东西看起来太像卡蘑菇褶里的小石子了，所以我把它摁泥里了。”
“什么？”聂怀桑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我是说，这个在我老家，我给它摁泥里了，不过你这和我的不太像，害我想了好久。”魏婴一脸嫌弃的把假阴虎符扔回给聂怀桑。
“摁泥里……教主，你的老家是指？”聂怀桑心里暗自回忆，据说教主是从暗营出来的，那里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难道教主把阴虎符藏回去了？可教主走火入魔了还记得暗营在哪里吗？
“请教主明示地点，我现在去把它找回来。”
“就是城外山坳中的香菇丛啊，那里最大的大树底下。不过我的和你的不太一样，我的有两块，扣在一起就像个形状不规则的石子，分开，才是你手中这块的模样。”魏婴不以为然地说。
聂怀桑却心中大骇，阴虎符有两块？！原本决定拿着阴虎符跑路的计划得先搁置了，要从魏婴口中套出阴虎符的秘密才行。
“那教主，属下先去了。”聂怀桑起身，犹豫了一下，从魏婴手里拿走了那碗香菇炖鸡汤，“这汤凉了，属下再去热热。”
聂怀桑回到聂家后，先给不夜天的大人发去了消息，等待下一步指令，然后自己带着人去香菇丛挖“石头”。
魏婴的描述其实很模糊，聂怀桑原本以为需要找很久，但没想到很快就有人挖出了阴虎符。阴虎符果然如魏婴所说是两块扣在一起，就像两只抱在一起的老虎，咋一看就是一个形状奇异的铁坨，再加上面上糊着稀泥，虽然只是浅浅地半嵌入土地中，但就像一块石头陷入泥中。以前几次竟然都没有被发现。
聂怀桑用随身携带水壶把阴虎符冲洗干净，熟悉的雕文，铮亮的虎头，神秘的材质以及一丝隐秘的诡异气息，无一不在告诉聂怀桑他找到了真正的阴虎符。
他的脸上不禁露出了喜悦地表情，想先把这虎符分开交给大人以解燃眉之急，再想办法从魏婴口中套话。然而看起来只是松松扣在一起的虎符确在他的手下纹丝不动，聂怀桑脸上的笑容凝滞，使劲地掰了几下依旧不成功。
“聂捕头在做什么？需要在下帮忙吗？”蓝湛的声音自他身后响起，惊地聂怀桑手下用力不当，阴虎符竟飞了出去。
一道紫影向着阴虎符迅速飞去，在空中接住了阴虎符，这紫影正是江澄。
见到蓝湛、江澄两人，聂怀桑心中大呼不妙，拔腿就跑。
江澄见他想逃，鞭子一挥，缠住了他的脚踝，手上一用力，聂怀桑立即摔倒在地。
蓝湛看了看地上的聂怀桑，笑道：“哎呀，聂捕头摔得不轻啊，来人，把聂捕头抬回去，我亲自给他诊治一番。”
话音一落，几名六扇门的捕快就上前将聂怀桑羁押，连同聂怀桑的手下一起带回了栎阳。
聂怀桑不是第一次进刑讯房，但作为被刑讯对象进来还是第一次。
一开始严刑逼供他还能挺住，但很快有人带来了双目赤红，青筋暴露，浑身缠绕着铁链，不住挣扎咆哮的聂明玦时，聂怀桑立即崩溃了，看着几无人形的大哥泣不成声。
江澄不耐烦地踢了他一脚，“哭什么哭，你大哥在你家被发现的时候，就是这样被人锁住的，别哭得好像你干的一样。”
聂怀桑没有理他，继续哭泣，好半天后哭的没劲了，才低声说道：“我招，我全招了…”
“我们聂家原本是不夜天教在各地安插的暗桩之一，明面上是个小镖局，暗地里帮不夜天教收集各地情报。虽属于不夜天教，但我们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数月前，大哥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消息，那些日子他昼夜难安，却什么也不肯告诉我，直到有一天，他说教主会来聂家，让我做好接待教主的准备。
“可我没想到，就在教主来的前几日，大哥突然发疯了，打伤了家里好多下人，还是几位镖师一起合力才制住了他，我们都以为是他武功修炼出了岔子，但没想到有人给我留书，说大哥是被他下毒了，威胁我按照他说的去做，否则大哥就永远好不了了。
“虽然我也是不夜天教的一员，但为了大哥，我只能背叛教主，在教主所住的房间床被都熏上了那个人给我的药。
“结果教主来的那天，大哥竟然恢复了，只是不记得他疯癫时的事情，大哥与教主密谈了很久。那天晚上教主突然离开了聂家，大哥也再次疯癫了，我以为是事情没有办成给的惩罚。
“谁知几日后，我竟然看见了常家二爷拿着教主的陈情，为了救大哥，我连夜给那人发去了消息，想要将功折罪。
“几天以后，常家就被灭门了，陈情不见了，教主也传出了消息要传位。那个人后来又传讯给我，让我找教主印信阴虎符，我利用职务之便在常家搜查，但一无所获，直到我看见了魏婴，也就是羡羡。
“我喜丹青，最擅人物，画人最难画骨，所以我对此曾经深入研究过一段时间。第一次见到羡羡小香菇，我就觉得他的身形很眼熟，后来蓝大人受伤卧床，我就更加怀疑了，但我没有在他身上搜到阴虎符，就以为是看走了眼。但这次他回来后，我终于确认了。”
说到这里，聂怀桑抬起头看向蓝湛，脸上泛起诡异的笑容，“蓝大人，你的羡羡宝贝，就是我们不夜天教的教主尊上。”
蓝湛的脸上大变，江澄更是惊惧不已，聂怀桑看着他俩的模样“哈哈”地笑了出来，“想不到吧，当今武林让人闻之色变的不夜天教教主居然成了六扇门的蓝大人的媳妇！蓝大人，你说他如果以后恢复了，想起如今你这么对他，会怎么对你？”
蓝湛脸色阴沉，对着聂怀桑冷笑，“我们夫夫的事你管不着，你担心我不如担心你自己。”
说完便甩袖离开。
聂怀桑看着离开的蓝湛，对江澄说：“江统领，虽然我背叛了教主，好像没有资格说这话，但是你们蓝大人对我们教主还真是一个混蛋。趁他病骗了他的身，但对他有不甚在意的样子。我要是我们教主，一旦恢复了，一定会杀了他。”
江澄又踹了聂怀桑一脚，“担心你自己吧。”
“我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我如今被抓，教主也好，你们六扇门也好，我背后的人也罢，都不会放过我。既然已经是破罐子了，就让我破摔吧。”聂怀桑嘿嘿地笑了起来，声音绝望又疯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