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Mack the Knife(藏刀手麦克)
清晨的医院,一派祥和的气息。
碧蓝色的玻璃门,如若将它推开的话,会发现主治医师正在忙活着。
他正忙活着调试药剂——作为一名有着医科大学资历的高材生,我想你是可以相信他的能力的,况且,半夜里那台手术可以说是非常成功。
"准备好了吗,其瓦纳?肌肉要放松,过程其实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可怕——"
戴着白手套,拿上钳子和缝伤的工具——眼前这个男青年的伤势显然要比之前的那个男警官要严重一些,所以,他尽可能地安抚着对方的心绪。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青年并没有思考多余的事,只是唯独盯住了这个十分细微的点。虽然对方给他上了麻药,但他目前还不太想沉睡。
"看上去你很警惕啊。我说过,我对所有要接管的病患百分之五百地负责。调查病人的背景是我的长项,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一种工作态度的体现而已。想在纽约这个城市出人头地,总是态度决定一切,不是吗。"
"噫,我可没听说过有这样的医生呢。"
"没关系,这下你就不止是听说了,而是亲眼见过了。来,躺平躺好罢。"
麦克打趣似的说道。幽默一向是调节心情的良方——在外们人看来,一切的出发点都确乎是为了病人好的。
其瓦纳看见他拿着手术刀慢慢接近了自己。和伊利亚一样,他的内心现时也是七上八下的态势;不过其瓦纳并不像那位警官那般"怨天尤人",他此刻内心在想的,是切实可行的反制手段。
事实上,在麦克不断逼近他的这个当口,其瓦纳已经将自己的替身重新召唤了出来。一团一团的小型绞肉机附着在他掩着被子的身体之上,打算一有突发状况就立刻致其于死地。
(自然,青年的伤势和体力经过昨晚一系列事件的损耗,而今是已致极限——但我要说的是,他的替身是对精神力损耗极低的类型,即使是身受致命伤,攻击的力道也不会太过迟缓——这是重点。)
于是,现在就来到了一个关键的节点。麦克正捏着手术刀接近着他,而其瓦纳也正在等候着他的接近——双方好似一块磁铁,互相地牵就吸引着。
空气在此刻被点燃了,仿佛在下一秒就要因为什么导火索而迸发了一般。
安静的病房内蕴着浓烈的不祥之气,而屋外等候手术结果的麦卡拉和廖尔斯,似乎还浑然不觉……
时间,一秒一秒地踏步走着。
突然,就在那一瞬间——麦克猛地冲着其瓦纳扎下了他的刀子,脸上和熙的笑容,也变成了狠厉的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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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el What I Feel(分尸机陷阱)!!!"
正在这一发千钧之际,其瓦纳用尽了自身仅存的气力让绞肉机们抵住了麦克突然划下的刀子。它们形成了一道三十厘米宽的血墙,将刀尖与死亡暂时隔在了自己胸口的皮肤外边儿。
不过,也仅仅是差之分厘而已了。
"草,好险呐……"
青年汗如雨下。他此刻的内心,正疯狂地暗骂着——啊,一想到从昨晚见到这家伙开始的不祥预感竟然应验了,内心里就有一肚子的娘要骂。
这个表面善意的医生确实有着大问题。从他挥刀所指向的位置便可以看出,其目的毫无疑问地是要致自己于死命。
现在的其瓦纳,正勉强地用自己的替身所分裂出的绞肉机强撑着不让那刀剜破他的心脏,但能做到的,也至多也只到这里了——毕竟,一个浑身是伤的残缺病人要反杀掉健康的医生,怎么说都是难于登天之事。
而现在,麦克开始持续用力了。他这会儿的脸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那副善良的嘴脸,取而代之的是有如杀手般疯狂且冷咧的特质。
"看来你……的确不是一个普通的……主治医生……Fuck!"
"你错了,我确实是个医术普通的医生,但我更是个手段不平凡的杀手。我喜欢这样,调查猎物的底细,在别人知道自己的死期的状况下记录别人挣扎的状态,那让人感觉很愉悦,况且,这次还有别人付的定金。"
麦克毫不避讳地向其瓦那道出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他之所以敢这么嚣张的原因,在于他十分确信对方已经是一个[死人]。
要知道,现在的情况是青年以重伤的情况躺在他的病床上,而且还是在全身麻醉了的极端状况下。
或者退一步说,即使其瓦纳现在想耍什么花样,他也有着办法应付。自己没有从那个叫伊利亚的倒霉蛋警官开始下手,是因为要让他们在外面守着的同伴——那个漂亮的女士放宽心。
而现在,时机成熟了——而他甚至可以打包票:现在就算是手术室里闹出点儿什么动静也没关系,外边的女士并没有见过他,也无从去怀疑他的行为。
总之,综上所述,所有的情况都对其瓦纳压倒性的不利。尽管他正用尽着全力维持住替身,阻止住麦克的刀所刺下的深度,但很显然,仅凭这一点仍是远远不够的。
"该死的卢瑟啊!!!"
刀尖已刺破了皮肤,青年的青筋暴起,在口中骂着一个人的同时,也不断地运作血球绞肉机们挡在跟前。但由于这些勉力集合的血球都无比地虚弱,自然就收效甚微了。
而他的敌人麦克,却在这个时候忽地冷哼一声。
"该结束了,很遗憾要取走你的小命儿,不过,到此为止了——"Mack the Knife(藏刀手麦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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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代时,曾经有一位叫做麦克的传奇杀人狂名震全美。
谁也不曾知道,这个喜欢玫瑰的男人,其实是个阴暗又懦弱的怂包、在现实生活中可谓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地为别人低头哈腰的懦夫。
然而,只要穿上那顶骑兵帽,戴上足可遮面的黑围巾,拢上那套油蜡夹克,他就能重拳出击,杀掉所有那些在生活里瞧不上他的可恨家伙。
他正是这样——无比地享受这种快感,享受着以另一个虚伪的身份将别人踩在脚下的快感——并很快地,演变为了一场真正的噩梦。
这个杀人狂有一个绰号,人称"藏刀手"麦克——一个周身缠满了玫瑰,又浑身布满了刀尖刃片的恐怖灵魂。
正因为疯狂崇拜着这样一个杀人狂,麦克才将自己的替身,以他的名字命名了。
下一秒,他唤出了他的麦克,准备向青年,发起终结的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