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员获救
1
“同学们，我们差不多可以返回了。再过3个小时来接我们的车就来了。”，带队老师如心说。
小咏：“时间还早，刚才我们路过一个神庙一样的建筑，要不进去看看吧。”
小洋：“我还是担心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小雄：“来都来了，现在回去也是干等着，进去看看说不定有什么新发现，比如外星文明什么的”
小真：“万一是别人的民宅或办公室被骂就不好了”
小咏：“不进去看看怎么知道呢？”
小天：“我也觉得机会难得，说不定会学到什么东西。不过大家注意安全倒是没错。”
如心：“现在的确有点太早。这样吧，我们大概看一眼，如果是别人的私人领地或有危险，我们立刻就离开”
于是，如心老师带着同学们向神庙走去。
神庙门口很安静，老师和同学们喊了几声“有人吗”，没人应答。于是大家走进神庙。
神庙内是一个圆形的大厅。大厅中央有个石柱圆桌，像是一个祭坛。桌面上有一个眼睛的雕塑。
小洋：“感觉好吓人！我们快逃吧”
小咏：“你这人胆子怎么那么小”
小天：“大家看看就好，不要用手去碰”
如心：“同学们稍等，我拿手机拍张照，然后我们就离开”
小雄：“咦，门怎么自己关了”
小洋：“我就说吧！这下我们完了！”
如心：“大家快走！”
大家刚转身向门口跑去，门的最后一丝缝隙就合上了。
小雄：“没事的。我们继续往刚才的方向走，应该就能摸到门，然后就能打开了。咦，这不是门，是墙壁啊。”
如心：“等我用手机的手电筒照一下”
突然，房间变亮。带来亮光的是四周墙壁上发光的石头。
小天：“这不是我们刚才的房间吧”
小雄：“不是之前圆形的大厅，房间是方的，前面貌似有条道路。房间中间也不是石柱桌子，而是一块石碑”
小真：“会不会我们惹恼了房子的主人然后被关起来了？”
小洋：“一定是鬼怪造成的。我都不知道我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小咏：“好酷啊！前方一定有宝藏什么的！”
如心：“同学们别慌张，我们先去前面的石碑看看，也许有什么提示”
同学们一起走上前。上面的文字是用他们熟悉的母语写的。
石碑上写着：神庙的受试者们，欢迎来到试炼之轨。你们将坐上矿车，走上百死一生的道路。沿途你们可以看到木牌和扩音器。木牌上有各种图案。扩音器会在你们接近的时候播放各种声音。每到一个分叉口，你们需要判断最近的两个图案是否一致，或最近的两个声音是否一致。如果一致，则分叉右边的道路是生路，左边是死路，如果不一致，则分叉左边的道路是生路，右边是死路。你们需要正确判断每一个分支，这样才能活下来。弱小的愚者将成为洞穴的食粮，只有强者才能获得自由。
小真：“房子的主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心：“如此高科技的位置瞬移加如此庞大的场景布置，难以想象是人类的科技。”
小雄：“难道是外星人把我们绑架了？”
小洋：“呜呜呜”
小咏：“看上去很危险的样子。不过我们只能尽力一试了！”
如心：“我们先在房间周围找找有没有别的出口，能不冒险就尽量不要冒险”
小天：“等等，我们干嘛要老老实实按照指示坐上矿车？矿车一旦启动就停不下来，只要我们判断错一个点就可能冲下悬崖或深坑什么的。我们直接沿着铁轨走不就行了吗。”
小真：“小天你真聪明”
小雄（摇头）：“行不通的。你们看，铁轨前有高压电的标志。估计前方整个地面都被通上了高压电。矿车里倒是包了一层绝缘橡胶。我们除了坐矿车别无选择。”
房间四周没有发现任何其它出口。大家只能上了矿车，开始了赌上性命的挑战。
2
大家成功地通过了这段死亡之路。来到了铁轨的尽头。众人欢呼。大家下了车，沿着走廊拐过一个拐角。
如心：“前面貌似还有一条铁轨”
同学们：“天哪”
小咏：“不过，刚才的过程也不是很难，我们每个人都做到100%正确率。”
小洋：“刚才恰好我们每个人都快速做出了一致的判断。如果万一有一个人答案和其它人不同怎么办？要知道矿车不会停，我们稍有迟疑不统一答案可能就死了”
如心：“小洋同学说得很对，刚才我也有疏忽，应该事先约定好规则。这样吧，我们这里定下少数服从多数的规则，虽然多数人不一定答对，但是我们只能这么做。因为从看到牌子听到声音到岔路口只有3秒钟不到的时间，我们根本没时间讨论。”
小雄：“这样，即使偶尔有不超过2个人判断错了，只要大部分人判断正确，我们就能活下来。”
小真：“嗯！”
小天：“我觉得多数原则有个适用前提。就是题目不是很难。”
小真：“什么意思？”
小天：“因为最聪明的人在人群中肯定是少数，如果题目很难的话，答对的反而是少数人。多数原则就不适用了。”
小真：“小天好聪明！”
小雄：“你简直像是比我们年长好多岁”
如心：“也就是说只要难度不是很高，多数原则应该是最安全的，而且我们这里也没有谁的记忆力远超过别的人。”
小天：“如心老师说得对，我们就按照这个规则来吧。”
同学们表示同意。
突然，如心老师面色苍白。呆住不动了。
“老师怎么了？”，同学们问。
如心：“我刚才貌似听到了地震的声音，整个洞穴在摇晃”
小咏：“哪有？”
小雄：“我也没听见”
小天：“我也没发现有”
小真：“老师你听错了吧”
小洋低头沉默不语。
如心：“大概是我的错觉。我们继续上第二辆车吧。等等。前面的第二辆矿车旁边还有一个石碑。我们过去看看上面写着什么”
石碑上写着：恭喜通过最初的考验。接下来的铁轨难度会提升。你们需要判断最近的一个图案声音和最近的第三个图案声音是否一致。即中间隔着一个进行判断。例如，假如你们现在看到的图案是篝火，前一个图案是水滴，再前一个图案是篝火，则正确答案是一致，你们应该把操控杆向右扳。因为当前图案篝火的前两个图案也是篝火。如果你们现在看到的是篝火，前一个图案是篝火，再前一个是闪电。则正确答案是不一致，你们应该吧操控杆向左扳。声音也是同样的道理。祝好运。
同学们面面相觑。
小真：“我不想死啊”
小洋也呜呜地哭起来。
同学们和老师都沉默了。
小雄：“我有一个梦想，想当一个航天科学家。制造能够飞出太阳系的宇宙飞船。”
小天：“我想当一个生物学家或医学家。发明长身不老的药，延长人类的寿命”
小洋：“我想成为一个漫画家，呜呜呜”
小咏：“我要成为一个武术家或英雄，代表正义打败邪恶”
小真：“我想在死前向一个老奶奶道歉”
“哎？”，众人感到奇怪。
小真：“我有一次去老奶奶家做客，不小心把她的相框打碎了，里面是她和老爷爷的照片。结果我害怕承认，骗她说是她家的猫打碎的。我很内疚，有机会一定要道个歉”
小洋：“你的愿望倒是挺特别的”
如心：“小真同学你其实是个好孩子。虽然之前说谎了，但是你一直牢记着这件事，而且真心想道歉。不然不会在这个紧要关头首先想起这个事情。”
小天：“我也有同感，其实我也有好多话想说给别人听”
“我也是”，大家纷纷回答。
如心老师看在眼里，心里很难受。这些孩子是那么的聪明和有理想，小天尤其如此。决心一定要带这群孩子活着离开这里。
如心：“同学们有那么多梦想要实现，有那么多遗憾要弥补。我们决不能死在这里。让我们齐心协力，一起度过这次难关吧！”
同学们深吸一口气，踏上了第二辆矿车。
3
大家成功地通过了这段死亡之路。来到了铁轨的尽头。众人激动得大声欢呼。
如心：“没我们想得那么难。虽然不如第一次那么顺利，有几个岔路口部分同学有不一样的判断，但是凭借多数原则我们还是选择了正确的道路。”
大家下了车，沿着走廊拐过一个拐角。
大家沉默了。
前方是另一个铁轨。第三辆矿车旁边有一个石碑。
石碑上写着：恭喜通过第二场考验。接下来是真正的难题。回溯判断不是之前的两步，而是三步。例如，如果当前是篝火，之前是水滴，再之前是篝火，再之前是闪电。则正确答案是不一致。因为篝火前两步是篝火，但前三步不是篝火。也就是说，这次的规则是3，而不是之前的2。祝好运。
小雄：“可恶，我还没有上太空呢”
小天：“我也有很多东西没有发明”
小真：“老奶奶，对不起”
小咏：“...”
如心：“大家先不要这么消沉，我们现在还没有死啊”
小洋：“我有一个非常喜欢的动漫编剧，他很喜欢在结局让所有的主角死掉。不过他觉得，只要主角们在死前实现了自己的人生价值，就是有意义的。”
小真：“好变态的作者”
小天：“我觉得这个作者说得很有道理啊。毕竟人总是要死的。”
如心：“同学们不要放弃啊！我们的目标难道不是活下去么。”
小雄：“嗯。但是，就算我们就要死了，我也希望在死前能展现出一个未来科学家的决心。我去研究下矿车的构造，看能不能设法降低它的速度。”
如心：“小心手不要碰到金属部分，当心触电！”
小雄：“嗯”
检查了一会儿。
小雄：“不行，车上没有相关的速度设置。改动矿车本身的构造没有工具根本不可能”
小天：“等等，如果我用纸记下来，会不会帮助记忆？”
小咏：“然而我们身上并没有带纸笔”
小雄：“就算有纸笔，也来不及画图啊”
小洋：“还有声音呢，怎么记”
如心：“我们可以只记数字啊。我们现在先别急着上车。先回忆下刚才两次的图案和声音，写个列表，然后给每个编号。然后我们把这个表背熟了。就像我们平时背单词一样。然后再上车，每看到一个牌子就用笔记下数字，这样一对比就知道答案了。”
小真：“然而我没有带纸笔”
“我也没有”，其它同学说。
如心：“我带了”，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叠纸和水笔。
小洋：“如心老师感觉就像是事先知道一样……”
小咏：“老师就像是被选中的人一样！”
小真：“老师好厉害！”
小天：“不愧是老师，有随身带纸笔的好习惯”
小雄：“我们死不了了！”
如心：“准备好了我们就开始整理图案声音序号吧！”
“好的！”，同学们说。
突然，如心老师抱住头蹲了下来。
如心：“我刚才又感觉山洞在摇晃了！山洞底下一定发生了地震，我们再不赶快的话就要被活埋了！”
小咏：“可是我们什么也没听到啊”
小雄：“也一点也感觉不到晃动”
小真：“老师您怎么了”
小天：“老师你可能太紧张了。不管怎样，我们抓紧时间整理图案声音吧。”
如心老师稳住情绪。半个小时后，大家背熟了整个列表。发现小洋睡着了。
小真：“小洋醒醒啊”
小洋睁开眼睛，“大概是我刚才背列表太累了”
小咏：“你这个人真是奇怪”
小洋：“我刚才做了一个梦”
如心：“等会儿再说吧，趁我们记忆印象深刻的时候，先把这段路过了！”
于是，大家向第三辆矿车出发了。
4
大家成功地通过了这段死亡之路。来到了铁轨的尽头。
如心：“你刚才做了什么梦啊”
小洋：“我梦见自己成为了一个漫画家”
小咏：“哈哈，你也算是已经实现了自己的梦想了”
小真：“梦里的实现能算是实现么”
小天：“还记得我们之前听小洋说的那个动漫编剧吗，如果一个人实现了自己的梦想后立刻死了。算不算实现了自己的人生价值。我觉得可以算。但是，如果一个人死前在梦里实现了自己的梦想，算不算圆满的结局”
如心：“我觉得不算，因为只是自己心里想的话并没有为这个社会创造什么价值”
小雄：“老师说得很有道理”
小真：“我也这么觉得”
小天：“为社会创造价值是人们的评价，即荣誉。梦想则是自己的事情，和别人无关。也就是说，如果一个人在死前实现了自己的梦想并为社会创造了价值，则属于梦想和荣誉双收。但如果一个人死前没有创造实际的东西，只是在梦里实现了。则他虽然没有收获荣誉，但是梦想还是收获到了。”
小雄：“小天，你就像老师一样，不，比老师还厉害”
小咏：“小天，你刚才说的话感觉像是书本上的大师说的那样。”
如心：“佩服佩服。”
小真：“我总觉得只是做梦的话还是少了什么。不过，我觉得梦里实现虽然不算真正实现了梦想，但至少是个圆满的结局”
小天：“是的。我也觉得虽然我们不应该沉湎于虚幻，应该直面真实。但是如果残酷的命运让我们无法达到真实，那么有梦总比什么都没有好。就好比善意的谎言那样”
小雄：“您指的是人死前满足他心愿之类的，虽然未必说的是真相”
小天：“正是如此。只要他闭上眼睛之前心满意足了。对他本人来说就是最好的结局。”
小洋：“我有个问题……如果梦里不是实现梦想这种，而是弥补了某个遗憾呢，比如小真之前说的和老奶奶道歉那样”
小真：“我觉得不算，毕竟老奶奶没有真的得到我的道歉”
小雄：“根据刚才的推论，从老奶奶的角度来说不算。但是从小真的角度来说算。”
大家沉默了一会儿。
小天：“我觉得这种情况更像是自我救赎吧”
小咏：“救什么？我没听说过这个词汇”
小真：“对，救赎这个词很准确”
如心：“听！又来了，你们听见山洞摇晃的声音了吗，就现在！”
小雄：“并没有”
小咏：“我也没听到”
小真：“没有哎”
小天：“老师，你以前是不是有经历过地震？导致一进山洞就会产生幻觉。”
小洋沉默不语
如心：“我们先继续往前吧，不管有没有地震，我们都必须尽快出去。”
前方拐过一个拐角，又是一处轨道口加矿车加石碑。
如心：“大家不要慌张。反正我们有纸笔，只要不是步数太长，我们肯定能顺利过关的！”
大家走向前。看了一眼石碑。
石碑上写着：接下来是最后的考验，通过以后你们就自由了。回忆规则从3步提高到4步。祝好运。
小真：“太好了，是最后的道路了！”
小天：“虽然借助纸笔的话不难，但是我们还是要小心”
小洋自言自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小雄：“大家心里再默默回忆一遍图案声音数字的对应吧！”
小咏：“准备好了我们就出发吧！”
大家踏上了最后的挑战。
结局
一路上，矿车周围的环境渐渐变亮，最后跑到了山洞外。最终，大家通过了最后铁轨，大家激动地大声欢呼。
小真：“刚才好险，老师你这2写得像7一样，幸好老师记住了这个位置是2不是7，才判断正确”
小雄：“总之我们自由了”
“谢谢各位！”，大家异口同声地说。
突然，同学们的身体变得透明。
如心：“同学们，你们怎么了？”
小真：“难道老师你忘了吗，我们已经死过一次了啊”
如心一下子都想起来了。自己1年前带着这群学生出来夏令营，误入了神庙洞穴。那次因为大家都没有带纸笔，结果在第三条铁轨的某个分支处，只有小天作出了正确的判断，其他人都判断错了。结果根据多数人原则，大家选了条错误的道路，连人带车跌入了深坑。自己因为运气好衣服被一块石头给挂住了。然后沿着墙壁上的突起石块慢慢爬下去，才没有摔死。后来在坑底找到一条路逃了出来，虽然十几个小时后找来了救援人员，但是同学们都丧生了。带着负罪感渡过了1年后，自己重新来到神庙，向祭坛祈祷，希望能再给1次机会。结果回到了1年前。这次提前准备了纸和笔，所以才能成功脱险。
小天：“其实，老师你并不是回到1年前。而是我们的灵体一直在这里等候。等候老师重新回来”
如心（哭道）：“对不起！”
小真：“没事，我知道老师不是故意的。既然老师重新回来把我们的灵体带了出来，我们就能回到天上了”
如心：“对不起！”
小雄：“来世，我还是想当一个科学家”
小咏：“来世，我还是想做一个英雄”
小天：“我们大家一定会再见面的”
小洋：“老师再见”
小真：“老师也要多保重。再见了”
同学们的灵体飘上天，消失了。
心如总算完成了一个心愿，跪倒在地上，觉得自己的身体也变轻了。
……
……
……
15分钟前。某学校教室里。
如心：“不好意思，耽误大家2分钟时间好么，等我把这道题讲完”。背过身在黑板上书写。
小雄：“暑假大家打算怎么过？”
小天：“我想去我父亲的医药公司参观。”
小雄：“听说你以后想成为医学家。“
小天：“对的。小洋你呢”
小洋：“我哪里都不去，在家里画画”
小真：“不愧是未来的漫画家呀”
如心（转头）：“安静点！上课时候不要讲话！”
同学们闭嘴了。
过了十秒钟。
小咏：“我爸说要带我去爬山，我要展开一场伟大的冒险！说不定会遇到神秘的山洞神庙什么的。”
小雄：“哈哈，你武侠小说看多了吧。我也会去山上，不过是去天文馆。”
小真：“我去亲戚家住，有点想念邻居家老奶奶的猫”
如心（转头）：“怎么话就那么多呢！你们是不是不想放假了。”
话音刚落。教室内桌椅摇晃了起来。
小雄：“不好！是地震！”
如心：“都是你们说话，害得我题还没讲完就被地震打断了”
小咏：“是地震！好酷啊！”
小天：“地震的话要往开阔的地方逃，或者寻找坚固的封闭空间”
小真抱着小洋，瑟瑟发抖。
如心：“我先出去看看”，说着跑出了教室。刚走出没多远，摇晃就加剧了。
如心：“糟了。学生有危险。但是，我现在回去救他们真的好么。说不定我自己连命都赔进去了。救他们自然是高尚的行为，如果对我没有任何危险我自然会去救。但是不救他们我也没有罪啊。现在时间已经不足，我只好自己跑路。”
如心老师往操场跑去，突然篮球架倒了下来，压在她身上，一股鲜血吐了出来。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地震还在持续很难会有人来救她。她很后悔，既然反正都要死，不如当初回去救学生。意识渐渐远去，强烈的懊悔让她的临终意识脑补了一场双层梦境。不管是老师学生全部逃出来，还是只有老师逃出来，都是临死的她脑补出的事实。
最终地震停了。小天的同学们因为听从了小天的避震建议活了下来。
所有人都得到了拯救。
紫数
2018.12 于闵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