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瞒天过海（下）

你知道双生花律是怎么来的吗？——《铸剑几星霜》

【声明】本文我的作手宇宙小说连载《铸剑几星霜》，内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前情回顾】瞒天过海一定要快，因为很多事，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所有诡计的生效，靠的都是特定时空里面的信息不对称。多年以后你会明白，自己被算计不是因为无知，而是因为当时不知。我们“弑神机关”一行乘“舰”前往格陵兰岛，在北海进入了“星联”的猎杀范围。本来订制船只的电子伪装系统能保我们安然无恙，但是，我们之中出现了内鬼，中止任务是不可能的了，尽快找出内鬼才是正路。然而，接连的意外令所有信息指向我是内鬼。没办法了，唯有将错就错，毕竟——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内鬼。

【正文】电话铃声是我们生活的一部分，没有呼吸那么频繁，但比喜怒哀乐略快一拍。当你在等一个电话的时候，电话铃声是一种牵肠挂肚；当你等到了一段意料之外的电话铃声时，一股仿佛流淌在血液里的本能的冲动仿佛被瞬间唤醒——如果你心里有个人，你会不由自主地想，是不是这个人来电，即使你们一直都不来电，即使接到电话发现是一场空欢喜，也不想在最后一刻的前一瞬间放弃希望；如果你心里有个人，但这是一个你害怕的人，你会不由自主地想，千万不要是这个人来电，你本能地很想去接电话，但你的手却在诚实地逃避电话上的每一个按键；如果你调了静音，连振动都不是，嗯，是静音，那么你似乎已经从电话铃声的束缚中解脱。此时你只要再闭上眼睛，谁都无法用电话找到你，直到……忽然，本该静音的手机，自顾自地响个不停。

大家先是面面相觑，然后，渐渐地，目光聚焦到铃声的来源。

“接电话嘛，LEO姐。”我主动把沉默撕开一道口子，本以为可以打破沉默，但我没想到，沉默包装下的，依然是沉默。

“……”LEO姐抱着熊玩偶，一言不发。

秘书长发声了：“奇衡，究竟什么情况？我没懂。”

“秘书长，船上第一天你敲汉堡叔的门。以往汉堡叔都会调侃一下你，但是，唯独那一次却没有（注：六十章 冰封王座）。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我问。

“你说的是哪次？船上第一天？敲柯总的门？没有吧，我找的LEO，柯总指定她为本次航行的负责人。当时，房间里只有你和LEO在，不过，你确实是在吃汉堡。”秘书长觉得我莫名其妙。

“你最后一次见到柯总是在什么时候？”我问。

“启程前一天。他把最后确定的名单交给我。说起来，上船后我就一直没见到他。但是，他会时不时给我发微信，安排一些的事务。他说他在船上。”秘书长回答道。

“果然如此，柯总一上船就失踪了。”我回应着秘书长，但却把LEO姐锁定在我的眼里，用余光看见秘书长点了点头。

“或者，柯总根本不在船上。” 王然儿补充道。

“‘化妆舞会’的发言代表，一个就够了，插手我们的内部事务，还轮不到你”，长公主打断了王然儿的话，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先把真相搞清楚再说。”

“问题是，在我们都处于深度致幻的精神状态下，还真不好确定躺在地上的是谁。” 子元补充道。

“什么？”大家一片愕然。

“嗯，出问题的，是我们菜谱上的黑松露酱。我和子元在调研安布雷拉集团（生物技术四巨头）时，发现一个公开信息上已经终止但实际上仍然在继续进行的研究项目——利用真菌提取物来实现精确致幻。本来这是安布雷拉集团与宏软合作的生物脑机项目的一部分。与内置芯片和植入接口不同，生物脑机只需要利用真菌提取物精确致幻来实现不依赖外部设备的、真正的虚拟现实，然后通过脑电波强化的技术实现人与人的互联，构成生物元宇宙。” 文若说道，“如果这个项目成功了的话，希望建立星空互联网连结全人类的‘星联’，其市值将一夜归零。”

“我们用自有技术解析了血液成分，识别出精确致幻物质特征代谢物。” 我说道，“相信各位也中招了。”

此时，电话铃声终于停下来了，室内再次鸦雀无声。有时候，沉默比辩驳好使又省力。正所谓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同理，只要你沉默，沉没的就是别人。只不过，我们没有想到，打破沉默的居然是……

忽然，墙裂开了，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闷响，夹杂着苦寒之地如刀割般的烈风。难道是撞冰山了？！

一阵巨震过后，LEO姐突然站起来：“没错，你们都中了致幻剂，不过是在通风系统里投放的，不是在饭菜里。毕竟糟蹋美食，违背了汉堡叔的初心。”边说，边把怀里的抱抱熊往桌上一放，随后她一下子就把披肩的长发盘了起来。说时迟那时快，熊玩偶的项圈忽然亮起充满杀意的红光。

“那个玩偶……”文若看出来了，在场所有其他人也看出来了。

“所有人别动，我们的位置和姿态已经在红光泛起的那一瞬间被扫描和锁定。”我大声喝住所有人，“谁动的话…”

我话没说完，赫氏兄弟的老二收不住拔腿要跑的动作，被地上不知哪里飞出来一块碎片穿胸，砰的一声一头扎到地板上，伴随着一声未喊出来的惨叫。但是，我们在场每个人都仿佛听到了。

“原来是这样。仓库里满地的杂物碎片是故意布置的，为了把凶器光明正大地藏在我们的眼前。”我说。

“我听说人死前会在倒放电影一般的思维活动中瞬间看清自己的一生。对的，错的，都无比明白，只不过一切都太迟。”LEO姐一步步向我走来。“你的想法很有趣，通过手机铃声来试探我，想我在众人面前露出破绽。可惜，我一眼就能看穿。你知道‘双生花律’是怎么来的吗？管对冲的人，一定要对操作头寸的人有绝对的把控力。双生花实际上是一强一弱。我比你强，奇衡DK，记住。”

她来到我面前，这时我才从间距不到十公分的眼神对峙中看清楚这个萝莉外表之下其实藏着一个老阿姨。一个眼神里满是幽怨的老阿姨。

“不是你的东西，机关算尽也不是你的。” LEO姐说，“伊塔·温莎让我转告你，她知道你这次航行的目的地是佛爷的‘魍宫’。她希望你永远在‘魍宫’门外好好活着，而不是去里面自寻死路。”

这句恐吓和威胁，在我听来，有种违和感。与其说是阻止我，还不如说是直接告诉我约架的地点。不过，她这么一说，其他人马上就知道我们一行人参加这次航行的真正目的，或许这才是她要制造的麻烦——是的，冰封王座之下的“魍宫”才是船上众人的修罗场。

我定睛一看，不是冰山，是另一艘船，一艘比我们的船更大的船。仓库的一面甲板被直接撕开了一道大口子，口子是通向另一艘船的入口。LEO姐转身就走，眼看就要从所有人面前离去，根本没有人能阻止她。走进另一艘船前，她略微回头看了我一眼。不容易被察觉的落寞和无奈，我读到了。但她应该没有从我的眼里读到，她踏出这一步，就已经被我用计干掉了。

没等我们多想，可怕的事情马上要发生。随着那艘神秘的船渐渐驶开，苦寒之地的烈风从甲板的缺口里拼命往仓库里钻，这意味着我们要么一动不动地冻僵，要么一个站不稳就被磁刃穿胸送走。

我用尽全身力气把情绪稳定下来，用余光看了一眼然儿，然后是文若和子元。再看看周围其他人。大家似乎还在大脑放空的动作冻结阶段。直到我看了一眼格里斯和傅恩，发现他俩似乎也在寻找想法一致的人——没错，或许我们都察觉到了一个很奇怪的点，即：

为什么赫氏老二触发机关后地上的某片磁刃会精准击杀他（他躲不开），却没有伤到在场的其他人呢？

原因只有一个——磁刃从赫式老二的视角盲区飞来，并且可能经过AI算法处理选择了最优解的那一片。那么现在的局面，本质上就像某个故事里说的，一群人在地狱里围着一锅香喷喷的火锅却饥肠辘辘，因为他们手上的筷子足足一米长，而他们彼此不信任——因为如果他们彼此信任的话，面对面坐的两个人可以把锅里的美食夹给对方吃。

解决方案只有一个，就是在场一个人A冲上去破坏小熊，而在场的B在千钧一发之际用足够好的身手拦截射向A的磁刃，而在场的C要及时用足够好的身手拦截射向B的磁刃……直到A把小熊破坏，才能停下来。

我想到没想就脱下外套的瞬间扑向抱抱熊，格里斯拔出一把阿特拉斯白羊座（最快的枪，采用单动操作系统，具有极短的扳机行程和轻柔的扳机拉动）瞄准都不用、直接举枪就朝我后方连射。射速世界纪录保持者从拔枪、瞄准到射击，只需0.21秒。而格里斯省去了瞄准。几乎同时，傅恩手中射出一前一后两道光。没等到光投到墙上，桌上的抱抱熊已经被我外套遮盖住。危机在大多数人还没有反映过来的时候就解除了，原来他们身怀绝技，下一章起不如改成武侠小说。我望向被吓坏了的王然儿，试图投出安慰的微笑。但是，嘴角的笑意都还没有来得及形成，我右眼余光突然看

见秘书长从裙下拔枪向我突进，连开三枪。是致人于死地的莫桑比克射击法！此情此景就算是格里斯还是傅恩都无法分清这是谋杀还是为了救我的误杀——先向目标躯干快速打两枪，然后迅速向上往目标头部打一枪，前两枪的目的是为了更快更准确地击中目标，打胸部总比打头部容易，而且让目标短时间内无法反抗，并给予射手继续射击的机会。而第三枪就是为了破坏大脑，使目标更长时间地“停止”下来，或是永远地“停止”。

（待续）

【目前船上的人员名单】

汉堡叔（柯总）——下线

LEO姐 ——下船

奇衡

司马文若

司马子元

爱达尔（王然儿）

秘书长（黑丝御姐）

午夜蓝切尔西TRENCH风衣的少女（泰坦金属集团的长公主）

世界前十大对冲基金之一“虫洞资本”的首席 格里斯

“传说之刃”费舍格雷厄姆（当代石油资本的操盘手）

赫氏兄弟（船舶租赁家族）——弟弟下线

阿尔忒弥斯资本创始人之一 阿皮尔（法医；生物技术四巨头的做市商）——下线

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 御风者领主 傅恩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