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黑同人（十一）
加快的脚步不知不觉变成奔跑，满心都在催促身体，想要快点见到她，想要告诉她自己的心情。
御坂美琴的灼灼的火热甚至惊醒了酣睡的神明，轻而易举地将她的愿望实现。
原本打算到风纪委员177支部寻找白井黑子，或者在哪里等她，御坂的计划马上全部打乱。在两座高楼之间的小巷中，她不经意地一瞥，画面还来不及印在视网膜上，她就已经知道黑子就在那里。
御坂连忙停下，等不及掉转方向，就倒退着回到巷口。
侧脸写满不爽的白井刚刚处理完最后一个不良青年，不详的暗色影子将她与深处的全部包裹，却无法遮盖她身体中随时都会破壳而出，比岩浆更灼热，比黑夜更漫长，比夕阳更赤红的情感。
她似乎误将自己没有察觉到的心情与愤怒混淆在一起了，所以才会那般粗重喘息。印证先前的猜想，御坂一边接近白井，一边忽然大脑一阵空白。
她知道自己迫不及待的想要见白井，想要跟她说很重要的话，但是她顿然发觉自己根本不晓得要说的话是什么……
御坂自己也不小心混淆了心情和表达之间的关系——她仿佛是直接靠近白井的心脏，耳朵贴着柔软的脉动，不用听她说话就能了解她的烦恼。但是同样的方式并不适用白井，她不知道御坂在想什么，也不明白自己内心的想法是什么。
一时之间，御坂心情复杂，五味杂陈。她何时这么了解人心？不对，她所能知晓的只有面前这个女孩。
晴天、阴天、雨天、炎热、寒冷、温暖、萧瑟……
御坂就像在外太空望着地球的卫星上的超级计算机，能够轻而易举算出每一天的天气，什么时候太阳会笑、什么时候雨水会落下、什么时候会飘零雪花……何时该撑伞，何时需要添衣，何时该迎来祝福的日子……
可是她却无法将看到、理解的事物转化成人类的语言。
无法越过的沟堑让她驻步。
御坂遥望天边的对面，阴翳的乌云重要射出一道耀目的光芒。
就算语言无法传达。
但是……
她还是能做到的，除却语言之外的事情。
晴天要来的时候和你一起出游，雨天要来的时候为你撑伞，在大雪纷扬的日子，和你一起堆起最大的雪人……
做你需要的的事情，做你想做的事情……
御坂快要走到身边，白井才察觉到，赶忙收起眼瞳中灼烧的怒火，借披散的茶发遮盖争取时间。
“今天怎么换发型了？”御坂用欢快的口吻问道。
白井赶忙摇头，立刻就要解释，却又像想起什么，话语脱口而出之前又赶忙咽回去。
果然是跟那个笨蛋有关吧。
“不过只是发型改变的话，是无法真正成熟起来的。”
没错，某个柔顺金发披肩的家伙也幼稚得很。
白井歪歪头，满脸疑惑的表情。
御坂误以为白井改变发型是为了给上条看，心中对他的敌意又增添几分。
“你在说什么？姐姐大人。”
白井只是走得太着急，害怕上条会把她想带走的衣服夺回去，才忘记绑头发。
御坂轻咳两声，就算知道想做的事情，她也还要组织一下语言，总不能现在就让白井去找那个笨蛋，恢复她一如既往、脑子不正常的行径。
双手抓紧藏在身后的礼品包装，御坂眼神游移，停下几秒才继续说道：“你要是有什么烦恼，可以找我商量商量。”
白井脑袋倾斜的角度更大，她愈发不明白御坂想要表达什么。她尊敬的学姐很少拐弯抹角，或许是她本身也明白不擅长隐藏内心，又或者她觉得自己不是需要隐瞒的对象。御坂总是直接的将明确的结论告知白井，有时候是激烈（电击）的方式。
“我没有什么烦恼哦。”
“……是吗？”御坂顿时垮下肩膀，肉眼可见的失落阴云笼罩。就像精心准备半年圣诞礼物被告知对方早就得到了。
烦恼……
白井见不得御坂这副摸样，马上内心怪罪自己，将先前觉得头发和这群不良碍事的愤怒踢到一旁，竭力驱使冷却下来的大脑思考。
胡编也行，快点找出一个“烦恼”啊！
事实上，不需要特意编篡漏洞百出的谎言，她确实有一个烦恼，但是她无法对这个人诉说。
因为跟她说，不就像是背叛一样吗？
即便无法成为恋人，不，从一开始，她期望的就不是成为恋人那么简单的事情，只是无法用现有的知识表达出来对她的感情，只好退而求其次。或许是希望，在她理解之前，能一直留在她身边。
“……如果……”
白井骤然听到自己沙哑沉重的嗓音，和惊讶地一言不发的御坂一样陷入呆然，可是既然开口了，就意味着不可能再沉默下去。
“……如果我有一天有了喜欢的人，姐姐大人……还可以，还可以一直和我在一起吗？”
她的世界里一定开始下雨了，该为她撑上伞。
御坂知道该怎么做……
但是……
撑起伞之后，该送她前往前方，还是留在原地呢？
“不对，姐姐大人！”白井抬起头来，闪耀的晶莹泪光落在御坂心上，“我有了喜欢的人，但是我还是想要一直留在你身边！我一定会……”
御坂美琴清澈的笑起来，她烦恼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不是吗？
撑着伞送她往前走，不还是站在她身边吗？
御坂伸出青葱纤白的手指轻戳白井额头，眼瞳中闪烁清亮的光芒。
“你不就是这样的人吗？就算我拒绝，你不还是会跟上来。”
御坂放弃似的耸耸肩，宛若在圣洁的仪式上向神明许诺。
“下次我们一起去哪里玩玩吧。”
不需要特意准备沉重幸福的话语，她们的连系早就超越人类能够定义出来的所有关联。
“嗯！”
“那么，差不多该告诉我你们进展到什么地步了吧。”
御坂对着拼命点头的白井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接下来就该制定前进的方向了。
“……哎？”
“就是你和那个笨蛋啊。你们在交往不是吗？你借住在他那里，还让他把你的衣服寄回来。”
白井瞪大眼睛，她应该嘱咐过上条要用她的名义寄衣服，上条也的确这么做了，所以不可能有人知道上条给她把校服寄回来。
就算御坂无意间看到她收到校服，也猜不到那么远吧。
难道是上条跟她说了什么？好像看见这两人在一起行动过……
不对……
“你不会在套我的话吧！”
“啊，暴露了？”
御坂一脸无所谓，坏坏的笑起来。白井同时反应过来，她无论是承认，还是怀疑，都没有意义。不管是用什么方式，御坂都已经寻找到真实。
“……我还在考虑怎么回答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