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现实向）心病 第三百零七章 战友情谊
张云雷揉脸：要吃花生牛轧糖，要完整的一个，不会被人从嘴里抠走的那种！
杨九郎剥给他：留神着点儿，别掉那烂牙里头，疼！
就知道张云雷绝不会放过调侃他的机会，还好临走的时候从师父那顺了一把。
本来还想着是趁手术后养伤的时间段让张云雷把牙治治，然而现在这个情况并不好去医院，很多医院的口腔门诊也都关了。
形势严峻。
他们认识的医护有的去了湖北，有的待命，随时准备出发。
那些可爱可敬的人把演员的名字写在防护服上，期待着疫情结束后能在德云社用欢笑冲淡这段时间的疲惫和悲伤。
他们也很期待能慰问演出，期待除了捐款捐物，还能为前线人员做点什么。
张云雷小心地吃糖。
粉丝们为他捐款捐物感到骄傲，可是，“张云雷”依然是个不能提的名字。
他相信去支援疫区的医护里一定有喜欢他的，但是，他不会看到他的名字出现在她们的防护服上——起码在公开的媒体上不会看到。
理解。
只是，难免惆怅。
倒来漱口的热水，杨九郎问张云雷关于老秦来八队的事，他到底怎么想。
张云雷回答地很简单：身为队长，我容得下德云社的任何人。只要进了八队，我都一视同仁。但是杨九郎，你能吗？
杨九郎摇头：我同不了。
张云雷：还是的。
张云雷点上烟，享受晚自习前的悠闲十分钟：其实我也同不了，但我知道你更不行。
杨九郎：凭什么同啊？
张云雷笑：对啊，凭什么同。
八队刚成立的时候，杨九郎要进剧组，张云雷又是那样的身体。
他们不能保证自己每场都在，所以他们急切地希望八队能有一两个演员可以在他们演不了的时候替代他们。
但是，他们的努力和盼望没抵过别人的一句话。
离开八队是孟鹤堂提的，也是秦霄贤自己同意的。
在艰难时候帮助过他们的人，他们永远感谢，永远感激。
至于别人……杨九郎笑笑：“以前看《士兵突击》，我特别喜欢史今往成才脸上泼酒的那个桥段。如果那缸子啤酒是伍六一泼的，不奇怪。但不是，那个人是史今。”
知道钢七连面临解散重组，成才走动关系，跳槽去了红三连。
成才那么做有错吗？
也许他没错，但是，史今生气了。
甚至，成才都不是史今班里的人，他都不归史今管。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战友情谊是在一场又一场的战斗、一次又一次的困难里炼就的。
这不是德云社的规矩，这来自杨九郎祖辈父辈的言传身教。这辈子，他改不了，也没打算改。
张云雷抽完最后一口：改什么改？你又没错！
师父怎么说，他就怎么接。想来八队没问题，但是只要进了八队，都得按八队的风格来。
他是队长！
晚自习时间到，张云雷和杨九郎一人占着桌子一边，复习今天的功课。
今天的内容不多，理解起来却很有点困难。
以前师父考核张云雷的是唱没唱对，讲不讲究。现在更深一步，要理解故事的背景，人物的感情，唱词有没有不合适今天的内容，要不要修改？
张云雷做得叫苦不迭：看起来是个音乐课，其实是文史课，以前的老先生们也这么学的吗？
杨九郎：没让你闻屎就不错了。
张云雷怒斥杨九郎的三俗行径，杨九郎在自己嘴上打了一下。
张云雷：“不想好了你，记账！”
杨九郎老老实实跑到挂历跟前，给自己记了一笔。
张云雷又羡又妒又高兴：“你是要上团综说相声的人，注意点儿！”
杨九郎：“是是是，我一定注意。”
张云雷：“可千万别再让人骂你了！”
杨九郎很有把握：“放心，只要不是跟你一块儿就没人骂我！”
张云雷哭得呜儿哇儿的。
不理会张云雷装腔作势，杨九郎嘀咕：网综也加强审核。
张云雷抽空：是啊，这不左审右审，把我审没了嘛！
杨九郎嘲笑：是本来就没你好吧？
张云雷把声波攻击改成了物理攻击，这下，杨九郎是真的只敢招架不敢还手了。
俩人连学习带娱乐，直到肚子提醒他们宵夜时间到。
杨九郎拿勺子舀一勺米酒。
米酒甜甜的真好喝，小圆子QQ弹弹，金黄色的蛋花碎碎漂浮，和星星点点的糖桂花相映成趣。
张云雷催杨九郎赶紧吃，他着急洗碗。
杨九郎骂：皇帝还不差饿兵呢！周扒皮吗你？
张云雷：我愿意被差啊！有人差我吗？
杨九郎愣了一下，放下勺子，仰脖子把米酒往嘴里倒。
张云雷更生气了：吃那么快干嘛，怕吃到后头让你洗碗？能不能有点吃相？就你这……
“差不多得了！”杨九郎把碗往桌上一撂，起身离开。
杨九郎抓起羽绒服又放下。
不能出去，不能把张云雷一个人留在家。
但是，他现在也真的不想面对张云雷。
躺坐在浴缸里，杨九郎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
之前德云社打算搞线上开箱，近来又不怎么听说了。
本以为线上的审核宽松一些，张云雷可以露个脸，但现在看来，可能性微乎其微。
以前的一线，哪里没有文艺工作者的身影？
相声演员常宝堃、弦师程叔棠牺牲在朝鲜战场，他们的师太赵佩茹和杂技演员郭少泉也在朝鲜负伤。
98年抗洪，很多文艺工作者都去了。嗓子肿到说不出话，倪萍高价买的冰棍糊在脖子上。
到那种时候，演得好不好谁在意，前线人员要的是能看到他们，要的是他们在啊！
中国的文艺工作者向来都敢于也乐于冲锋陷阵，可他们现在在干什么，躲在家里喝米酒吗？
洗过碗收拾好厨房，张云雷在卫生间外听了一会儿动静，转头离开。
别进去了，继续学习、继续练功吧。
过了许久，杨九郎终于出来了。
张云雷怯怯地看杨九郎，杨九郎温和地对他笑笑。
玻璃窗起了雾，什么都看不清，天气预报说又有寒潮，要下大雪。
这个2020的开年，可真难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