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双镜】破雾（四）
裘庄
“大佐，都安排妥当了。”
“很好，叫老鳖去准备今晚的试探，看看到底谁有鬼。”
“大佐，老鳖已经在裘庄待了两三天了，他的上峰联系不到他，不会引起怀疑吗？”
“我要的就是丢卒保车，老鳖是情报线的最底层，可以随时推出去吸引注意力，用来保护黄雀的身份。”
裘庄，夜晚
“诸位，很高兴与你们在此相见。只不过，顾船王和周主任好像不太赏光啊。”龙川举起酒杯。“潘先生，感谢你在百忙之中来赴约，我先干为敬。”
“龙川大佐，王处长说，您能给我谋个职位，这真是太荣幸了。”
“潘先生，别高兴得太早，第一，翻译工作需要先进行专业水平测试，第二，我必须看过你过去的所有记录，确定你的身份没有问题才行。”
“那是自然，拜托了！”
“赵小姐，请问你是，顾家的管家，秘书，还是...？”龙川试探着问。
“都不是。我是晓梦曾经的教师。”
“船王公务繁忙，可以理解。一会你就可以见到她了。”
“这位倒是十分陌生了。请问，为何周主任要托你替他出席呢？你是他什么人？”
“周主任要去北方出差，脱不开身，所以就让我替他来了。我是他的朋友，我叫姜斌。”
“姜先生，能告诉我你的身份是什么吗。毕竟，我还是有点戒心的。”
“当然，我曾经是一名探长，但是后来觉得无趣，就隐退了，现在的我只是个普通百姓而已。我说的一切属实，您可以查我的资料。”
席间，一个戴草帽的佣人上来打扫，在每个人身边经过了一次。只不过，大家都没有太留意这个人。
“诸位，失陪一下。王处长，跟我来。”
“大佐，这三个人都没跟老鳖接头，应该都是可信的吧。还有，老鳖刚才去打扫过牢房了，严微没什么举动。”
“让老鳖去大厅打扫卫生，看看有没有人主动接头吧。等试探完毕，就带他们去见家属。别忘了，观察每个人的动作，我现在还不能相信这三个人。”
大厅内，李宁玉弹着钢琴，其她两人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戴着草帽的老鳖进来扫了一圈，但是三人都没有什么反应。
“诸位，受苦了，你们的家属来看你们了！”王田香依旧是标志性的假笑。
“哎，你现在有钱没，我这身衣服是王处长借钱买的，赶紧还他！”潘汉卿一副无赖的嘴脸。
“我没钱，你再想办法吧。”李宁玉不想看他。
“嘿，你再说你没有？”潘汉卿突然提高了音调，伸手指着李宁玉。
顾晓梦看不下去了，拿起餐刀就要刺，潘汉卿瞬间吓得瘫在地上，酒似乎醒了一大半。
“顾晓梦！你要干什么！老潘...”李宁玉赶紧扶老潘起来。
“玉姐，你还护着这个窝囊废！让我一刀宰了他，免得他还吸你的血！”
“晓梦，冷静点...”玉姐轻轻安抚着她的情绪。
“呵，我算看明白了，这群男人都是废物！李科长，你怎么想我管不着，我是为了我的玉姐。”
“老潘...你没事吧。”李宁玉给老潘看了一下自己右手的戒指。顾晓梦一脸不爽地坐下。
“好了，晓梦，你父亲很挂念你，特地托我来给你带些东西。”赵小姐安慰道。
“哦？连人影都看不到，这就是他挂念的方式？”顾晓梦嗤之以鼻。
“顾上尉，这又不是你家，你就将就下吧！”王田香有点不耐烦她的大小姐脾气。
“姜探...姜先生，周衡呢？”许幼怡猜到两个结果，第一，周衡是老鬼，为了隐藏身份不得不离开，第二，就是他被吓跑了。这两个结果，哪个都不算是好事。
“周主任公务繁忙，托我来见你一面。”
“呵...繁忙？”许幼怡做出一个轻蔑的表情。
另一边，王田香正盯着李宁玉，他总觉得李宁玉有问题。姜斌趁他注意力不在这的时候，做了个“严微”的口型。
许幼怡一愣。她没想到，眼前这个人是冲着严微来的。她也用口型回了个“地下室”。
龙川进入大厅，看到了里面的样子。他上去客套了几句，便匆匆送客了。
回到房间，龙川仔细回想刚才的细节，他觉得这几个人都有点秘密。“我问你，你观察这些人的时候，发现什么了吗？”
“没什么异常啊，除了顾晓梦冲潘汉卿发了顿脾气之外，一切正常。”
“那，潘汉卿是怎么回应的？”
“嗨，还能怎么回应，跟个怂包一样倒下了，真不是个男人。”
“可你注意没有，李宁玉的手上，好像多了一枚戒指。”
“这个真没注意，包括前几天她有没有戒指，我也是没注意的。大佐怀疑戒指有问题？”
“可能吧。把李宁玉带去审讯室。另外，这几天让老鳖多试探几次，老鬼就一定会发现他就是叛变者。到时候谁杀了老鳖，谁就是老鬼。另外，我要看到今天三位客人的档案，越全越好。”
顾晓梦敲开了许幼怡的门。许幼怡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屋子里关着灯，还拉着窗帘，外面什么也看不到。
“许小姐，还在生你丈夫的气？我早说了，男人都靠不住。”顾晓梦假意与许幼怡聊天，实际上给了她一张纸条：“玉姐被带走了，严微现在生死未卜，我们得想办法赶紧离开这。”
许幼怡假装哭了起来。同时，她在纸条上写下：“现在我们只能互相掩护，外面的人也在想办法。”
龙川房间
“这个潘汉卿，资料真是天衣无缝。”龙川也被折服了。
“大佐，这资料没什么问题吧。”王田香不解。
“间谍的资料是可以伪造的，越是完美就越可疑。而且，他当翻译这几年，没留下一点中文字迹，这可不像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您是说，他在隐瞒身份？”
“恐怕是的。无论如何，我相信李宁玉一定知道些什么。走吧，我们去问问她。”
审讯室
“李上校，你今天怎么突然戴上戒指了。”
“我这些天一直戴着，大佐是忽略了吧。”
“能跟我说说潘汉卿吗，你这么优秀的人，居然对这个痞子不离不弃。而且据佣人说，你们俩的关系，不像是夫妻。”
“那能怎么样。我已经死了两个丈夫了，本就被视为不祥之人。好不容易结了第三次婚，无论如何也不能分了。”
“想不到，李上校还是如此传统之人。之前钱司令也是一样的，只不过后来还是太寂寞了，才娶了新老婆。话说，你和钱司令应该认识吧。”
“是的。”
“据我所知，他还邀请你来过裘庄。我在找他留下的资料时，发现了一些异常。经过确认，那是地下情报人员留下的暗语。所以我怀疑，你也是地下情报人员。”
“大佐这就有点捕风捉影了吧，他找我来裘庄，无非是想让我帮着破译裘庄主留下的密码。”
“哦？我倒有点兴趣。”
“可惜，什么也没有。关于裘庄的流言，都是凭空捏造的，也许，就是为了挑拨不知死活的人干掉钱虎翼。”
“我查到，严微曾经也是裘庄的人，如果她也这么说，我就相信你说的。”
牢房
“严小姐，可以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了吗。”
“我的照相馆里有一些过去的资料，只不过我并不会通过资料去查人。如果大佐愿意，可以拿来找人破解。”
“好的，明天我会亲自去找。希望你说的都是真的，不然的话，你知道后果。”
外界，姜斌撬开了照相馆的门，找到了严微的武器。现在他需要用这些东西救人。只不过仅凭他一个人是不够的，他得先找帮手和资料才行。
另一边，赵小姐把裘庄的平面图画了下来。
“先生，这裘庄易守难攻，强攻肯定是不行的。楼顶有狙击手，我们连埋伏在附近都很难。”
“你见到李宁玉了吗？”
“见到了，至少在我离开前，她是安全的。只不过她那个丈夫对她很不好，晓梦为她出头，打了一架。”
“既然如此...哎。”顾民章似乎有话要说，但还是没说出来。
众人内心
龙川：潘汉卿是个危险人物，如果尽快解决掉李宁玉，也许会好一些。赵小姐看样子与世无争，但作为顾船王的人，还是小心为妙。而那个姜斌更可疑了，他是周衡的朋友，但是许幼怡好像和他并不熟。周衡是让他来打探什么的吗？
李宁玉：哥哥已经看到我的求救信号了，现在只能让他冒险去替我联系老枪，只不过，情报线有内鬼这件事我没机会告诉他，不知道他能不能猜到。另一方面，如果老枪不信任他，那所有的努力就都白费了。那个戴草帽的人也许是我的下线，只不过我还不确定他是不是内鬼，不能轻易接头。
顾晓梦：现在只能选择相信许幼怡了，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倒是不担心自己，可是万一玉姐是老鬼该怎么办...父亲就算有点势力，也没办法和鬼子硬碰硬。我相信赵小姐不是单纯的来送东西的，她应该记下了些什么，父亲对里面的情况也会有所知晓。无论如何，得救下玉姐，哪怕自己装成老鬼。
许幼怡：也许这次是出不去了。周衡已经消失，我最后的靠山也没有了。日本人找我无非是为了调出周家的势力，而现在我对于日本人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如果用我的死换其他人出去，值得吗？那两个军官是给日本人做事的吗？严微是无辜的吗？
潘汉卿：妹妹的右手有戒指，这是属于我们之间的暗号，是求救的意思。看来，身份不能再藏下去了，哪怕暴露过往，我也要冒险去联系她的上级。只不过我不知道，她到底是要我救她，还是要我帮他传递情报。我知道他们的联系方式，就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来找我了。
顾民章：得马上联系老虎，申请执行地狱变计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