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DDENⅡ第十四章
壳第一眼看到这个陌生人就觉得非常碍眼，当他看到唱还牵着那人的手时，壳不可见地皱眉，强忍着将那人赶出去的冲动勉强让那位住下来。
什么人啊就敢和唱唱牵手，才认识几天啊！
心中隐隐的不安让他觉得有种唱要被带走的威胁。
“唱唱的哥哥是吧，你好，我是华。”那人友好地伸出手道。
“壳。”壳冷淡地回应，象征性地碰了碰华的手，思来想去最后又添了一句道：“别打唱唱的主意。”
华没有回答，壳没有得到回应便打量了他几眼，越发觉得眼前这人眼熟，忽然他想起华就是当时被射伤倒在幼儿园门口的那个人，当时的那人满身狼狈，发丝凌乱，与眼前这个衣着干净整齐的人形成鲜明对比，难怪壳一时没有认出来。
壳眼神怪异，对华愈加不满，但没有用言语表达出来，他让华坐下，自己去厨房倒了一杯水放在华面前。
“你到底是谁？”
“你是几个意思？”华笑笑，看着壳。
“在H市很少有人敢单字叫华。你……是从别的城市来的？”壳试探问道。
“我是个杀手。并且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光彩的地方。”华淡淡道，回避了壳的问题。
“那你知不知道我……”
“警察。”华打断了壳的话，“唱唱跟我提过了。”
“我还没有大度到和一个杀手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你的身份特殊迟早会惹麻烦。”壳甚至觉得华这个人有些天真了，因为相信唱所以毫无压力地向唱的哥哥坦白自己的身份，哪怕知道壳是个警察。他到底是怎样的想法呢？
当晚，壳在阳台找到唱。
“唱唱，为什么是他？”
“哥哥，我和阿华在幼儿园度过的时光里我从未将他看作是一个杀手，他也从未把我当做是警察的家属。”
“可你们终究是要面对现实的。”
“哥哥你别说了。”唱撂下这句话便跑回房间不再出来。
壳和华的反应都在唱的预料之中，只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只希望壳和华能够接受彼此的身份。而唱也一直这样天真地想着。
壳走回客厅，华也在那。
两个人都不说话，僵持了很久。壳终于起身，准备去洗澡。
而华此时也出声了：“当时是你救的我。”
壳停住，此时华继续道：“如果当时你没有在幼儿园，他们会杀掉我。”
壳不知道该给华一个什么样的反应，直到华走到他身边，向他递了一根棒棒糖。壳看着自己面前的棒棒糖，突然感到呼吸急促，他紧紧揪住胸前的衣领。
——“虽然很不甘心，但是我只能说，大概，你可以救他。”
——“不是我，是他，唱唱在等你。”
……
“你没办法接受我也没关系，我……”华见壳一副难受的模样，以为是壳对自己的嫌弃与愤懑，但话未说完壳便打断了。
“你给我棒棒糖？”
“啊？什么？”
壳看着面前这根棒棒糖，脑海里的画面不自觉地重叠起来。原来四年前华早就接受了作为警察的自己，是自己一直都不愿意面对现实。他突然记起唱还在等他。
能在这里见到完好无损的唱，真好啊，他还能叫自己一声“哥哥”。
壳目光复杂地看着华，伸手接过了那根棒棒糖，用着几不可查的声音说：“他在等你，你去吧。”
华听见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壳，而壳则准备转身前往下一张相片。
“这么晚了你要出门？”华问道。
“你告诉小唱，哥哥一直在的。”壳没有回头，仅仅说了这句话便离开了。
第三张相片留下的是华捏着棒棒糖的手，而第四张相片，壳大概猜到是什么了。
壳凑向相片的手不禁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进去了。
壳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视角，他看到唱像往常一样坐在阳台晒太阳，华端着一杯茶递给唱，唱看到他笑了笑，接过茶，继而看向远方。
“阿华，你说我哥什么时候回来啊？”
“他会回来的，会好好的回来。”
唱点点头，继续问道：“炸炸那里有我哥的消息吗？”
“暂时还没有，不过至少没有坏消息不是吗？”
“嗯，幸好还有你。”唱欣慰地笑着，又带着忧愁的目光看着远处的云。
壳看着这一切，转身，却看到了在黑暗中的自己。他蜷缩在一个角落里。
壳明白，接受华的是四年后的自己，这不意味着当时的壳也会接受华。
他走近角落里的壳，蹲下身看着他。像是感觉到了壳的目光，那人抬头，与壳对视。
“小唱他还好吗？”
“他和华生活得很好。很……幸福。”
“那就好……”
“你不去看看他们吗？”
“我不想去。”
“去看看吧，小唱很想你。”
“我离开了很久吗？”
“很久很久。”
“……”
“我知道你不敢去，但是华很好，他很照顾小唱，他们都很爱对方，小唱他很开心。但是没有你在身边，小唱就不会那么开心，他想要一个完整的家，你说过你会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其实对你来说，华到底是谁没有那么重要，小唱开心就好，不是吗？”
“……”
“小唱在等你。”
壳将四年前的他拉了起来，转身，是一扇门，那是唱卧室的门。
“去吧。”
四年前的壳缓缓打开那扇门，唱正趴在桌上哭泣。
他走近唱，轻轻抚摸着唱的头，说：“如果你真的喜欢他，那就去吧，哥哥一直在的。”
壳对着四年前的自己笑了笑，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张枫叶，交给他，他接过枫叶，又将枫叶递给唱，唱看着手心的枫叶，壳和四年前的自己一齐出声笑道：“该回了呀。”
骤然是那一棵巨大的枫树。
“唱唱老师！”孩子们一拥而上，唱一个不注意跌倒在草地上笑出声来，任那张枫叶飘向何处。
知道所有人都慢慢消失，只立着壳和唱两人，壳笑着说：“走吧小唱。”
唱也笑着跟上来，“知道了，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