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官赐福 (同人文)(花城视角) —— 鬼市重逢【3】

(封面图源:微博:STARember)(原著:墨香铜臭)

[文: 若情况许可 (bilibili)]
「请诸位静一静,城主有话。」
她一说城主有话,众鬼立即止息,安静至极。那女郎继续道:「城主说,规则改变一下。」
众鬼纷纷附和:「城主就是规则!」「城主说是什么就是什么!」「改成什么样?」
女郎:「城主说,他今天心情好,想陪大家玩儿两把。大家可以和他赌,赌赢的人,就可以抬走上面这个东西。无论蒸,还是煮,或是煎炸炒腌,全凭赢家处置。」
花城可是从不下场玩儿的,他深知即便是有人心里头大胆地跃跃欲试,不过,也不会没有一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第一个上来。
众鬼皆犹豫。
而郎千秋则一直在上方持续努力挣扎,怒吼道:「什么叫这个东西?我又不是东西,你们凭什么拿我来做赌注?」
他大声说着「我又不是东西」,许多女鬼听了,发出吃吃窃笑,目光露骨地盯着郎千秋,腥红的舌尖扫过嘴唇,仿佛更想将他拆吃入腹了。
这二百五仿佛不说话就会觉得别人道他是哑巴,非得狠狠地刷波存在感,耍着各种花样作死。
花城扶额。
这时,一白色身影自鬼群中站出,温声道:「既然如此,那么,请让在下姑且一试。」
闻言,花城顿了顿,压制自己欣喜若狂的心,随即,缓缓起身,去迎接他的太子殿下。
幕前女郎颇有礼貌地轻笑:「那么,就请这位公子上前来吧。」
大堂之内,人人鬼鬼自动分出空地,给这位勇士腾出了一条路。谢怜走上前去,那女郎双手托过一只漆黑得发亮的赌盅,语气十分恭顺:「您先请。」
只见谢怜从她手中接过这只黑木赌盅,道了声多谢,轻咳一声。
谢怜显然是几乎没怎么摸过这种玩意儿的。
他先是拿着胡乱摇,后是一番尝试以假乱真、鱼目混珠的操作。又在「正儿八经」的表演期间,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悬在上方的郎千秋。
花城努力地压下唇角,试图不让笑声渗出。
众目睽睽下,谢怜摇了许久,没有丝毫要停的意思。
花城仔细一听,脸庞上浮起浅笑。
又会是两个六点。
花城举手示意,向靠过来的女郎道:「那位公子的摇盅姿势不对,让他停下,不要开盅。」他顿了顿,微扬手,轻轻玩弄系在右脸侧的红珊瑚珠,「我愿亲自教导。」
女郎闻言脸露惊讶之色,一瞬即过,然而她也没有多问,福身退后。
而在赌桌上,无数双眼睛都紧紧盯着谢怜手中那只盅。正当他准备揭晓结果时,女郎的声音再次响起:「且慢。」
谢怜微怔:「何事?」
「城主说,您摇盅的姿势,不太对。」
谢怜轻咳一声,视线从赌盅抬起:「那请问,什么样的姿势才是正确的姿势?」
「城主说,请您上来,他愿意教您。」
闻言,赌坊内众鬼发出一片嘶嘶抽气之声,有的鬼甚是惊讶,嘀嘀咕咕地低声讨论起来:「城主要教他,这可真是破天荒,这人是不是要死啦。」「城主想干啥?这人谁啊?为什么要教他?」「摇盅不就是那样摇吗?还有什么正确的姿势吗?」
没待谢怜多问,女郎已将手邀向红幕:「请。」
于是,一白色身影携着那黑木赌盅,徐徐靠近花城,停在了红幕之前。
纱幔飘飘,红影绰绰。幕前之人,就站在对面,两人之间,只有半臂之隔。
「哥哥会觉得我丑吗?哥哥会被吓怕吗?」红衣鬼王禁不住在这节骨眼上心里暗暗念叨着。
此时,幕外之人静静地站着,等待他的回应。
屏息片刻,他鼓起勇气,提起心,就如同在与君山上的那一夜,轻轻撩开红幔,从幕后探出,覆在谢怜手背上,托住了那只赌盅。
他伸出的是一只右手,修长而苍白,指节分明,第三指系着一道红线,在漆黑光亮的木盅衬托之下,白色更加苍白,红色更显明艳。
出乎花城意料,谢怜并无有所抵触,而是盯着花城的那只手,随后缓缓抬头,眼神静如无波的深潭之水,没有丝毫惊讶之色。
而花城则心起涟漪。
见状,他努力地沉住气,眸光沉沉,左眼依旧明亮如星。他暂时不晓得如何回应,却也没有再躲避,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眼前心念之人。
谢怜亦仰首,静静地凝视着红云般纱幔之后的他,似乎轻微入了神。
双方皆沉默不语,大堂内其他众鬼更是大气都不敢出,纷纷注视着这位特殊之人。
对视许久,花城定了定心,沉声缓缓开口:「你是要比大,还是要比小。」
「比大。」谢怜并没有丝毫犹豫。
「好。我先来。」
红纱幔只分开了浅浅一线,花城将右手覆在谢怜的左手上,带着他把黑木赌盅轻轻晃了一下,然后,开盅。只见底盘之上,两颗骰子,一个六点,一个五点。
悬在上方的郎千秋瞪大双眼,甚是惊奇:「怎么会这样?」
谢怜仍是低头,不知是望着那两颗骰子,还是望着花城的手,想瞧出端倪。
花城微微松开了一点手,轻声对谢怜说:「这样摇,你试试。」
于是,谢怜便学着他的样子摇了两下。
骰子在盅内滚动,花城听着声响,温柔地开口道:「不对。」
谢怜停下了动作,呆呆地望着那赌盅。
而花城则再次托住了他下面那只手,左手也探了出来,覆在谢怜的右手上方,轻轻压着盖子,低声教导纠正:「是这样。」
如此,谢怜两手的手背便都被花城的手心覆住了。
二人双手相触,花城小心翼翼地,不让那对华丽精致但冰冷如铁的银护腕碰到谢怜。他带着谢怜的双手,不紧不慢地摇着黑木赌盅。
一下、两下、三下。
铛铛、铛铛、铛铛。
两颗骰子骨碌碌,在黑木盅里滚动,缠绵相撞,在几乎鸦雀无声的赌坊内,其响声显得格外清脆。
属于活人的体温暖和着花城手心,似是一股细流般顺着他手腕爬,攀上他的手臂,扩散遍全身。
同样是隔着一层红纱,同样是肌肤相触,比起与君山的那一夜,这次的红衣少年更能清楚看见心上人的神情。
花城此刻心里有一种不可言喻的喜悦。
眼前之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赌盅,努力尝试探究当中的巧妙,低头全神贯注地学习着花城摆弄出来的手势,向他诚恳讨教:「这样么?」
见状,花城唇边笑意更深。循循善诱的红衣鬼王目光柔和,轻声鼓励着他的哥哥:「嗯。对,是这样。」见谢怜满怀希望地摇了几把,他又缓缓开口:「打开看看?」
于是,谢怜便打了开来,只见底盘上两个白白骰子,是两个三点。
只见谢怜脸上的诧异之色转瞬即过,他轻咳一声,道:「不好意思,我输了。」
言罢,谢怜便准备退出赌局。
花城却有意挽留,想他的哥哥在面前停留多一会儿:「不要紧,这盘不算。我现在是在教你,再来。」
此言一出,无论郎千秋亦或师青玄都是瞠目结舌。堂下众鬼更是目瞪口呆,纷纷犯起了嘀咕:「城主这是怎么了?我以为城主要给他好看来着,结果还真是在教他啊?」「嘎?还能这样玩儿?」「这把不算数,那什么时候才算数?」「看来城主今天的心情是真的很好啊……」
杂杂乱乱的噪音此起彼落,花城甚是厌烦,一挑左眉。
外边的女郎会意,连忙道:「请诸位静一静。」
大堂内瞬间又安静下来,只是虽然都不说话了,目光却更加肆无忌惮。花城轻笑,在谢怜耳旁柔声鼓励:「再来?」
「……好。」
骨碌碌、骨碌碌,又摇了两把。这次,揭开一看,竟是两个四点。
没待谢怜做出任何回应,花城率先说:「怎么样,是不是大了一点?」
谢怜颇为犹豫地点头:「是……大了一点。」
「做得很好,继续。」
不知为何,花城的谆谆教诲引起不少嘁嘁笑声。
谢怜似是摸不着头脑,刚开始还在老老实实地在研究花城的手如何摆放、快慢又是如何把握,现在便只是任由花城带着,胡乱瞎摇一气了。
花城没有介怀,就一直静静地抓住谢怜的手,轻摇着赌盅。
而谢怜时不时微仰首瞥一眼花城,似是明白了他想哄自己高兴的用意。
过不到一会儿,天花板上难得清静的郎千秋又开口破坏氛围:「你,你不要摇了。他分明就是在骗你,哪有什么正确的姿势。他肯定作弊了!」
他这一吼,谢怜便回头望了过去。
花城懊恼心道你还有完没完。
底下众鬼嘘声大起,一阵骰子雨冲郎千秋丢去,都嚷嚷着:「无知小儿,不要说话!」「吵什么,大家伙儿正看到精彩处呢!」「那位道长照我们城主教的姿势来做,得到的结果一次比一次大可是实话!」
郎千秋即便被锁在天花板上亦不甘示弱,怒道:「你们这群睁眼说瞎话的乌合之众……啊!」他突然住口,满脸通红,原来,底下几个女鬼狠狠拽了一下他垂下来的腰带,不怀好意地叱笑:「小弟弟莫要再吵闹了,你再胡说八道,姐姐们可要扒你裤子啦!」
郎千秋顿时语滯:「你们……你们!」
众所周知,堂堂坐镇一方的武神,要是真被当众扒了裤子,那面子可就丢大了。郎千秋似乎意识到这一点,便立即噤声,又拼命瞅着受特殊待遇的谢怜,样子既好笑又可怜。收到求助信号的谢怜别无他法,只好低下头,小声对花城道:「……三郎。」
看着自家哥哥这副细声细语的模样,花城下意识想答允谢怜的请求。可当他微仰首望着悬在天花板上的郎千秋,其滑稽模样使花城甚是心烦。
他才不想放这废物家伙下来添乱。
没待谢怜等多久,他便轻笑一声,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别管他。我们继续。」
谢怜:「……」

“花城没有介怀,就一直静静地抓住谢怜的手,轻摇着赌盅。”咳,up我本来在这一段是想写“花城心里乐开了花”,还好改了,要不然蛮破坏气氛的哈哈[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