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设，渣文笔警告，人设崩塌警告，请酌情观看。

参考资料:

《三体:黑暗森林》章北海

《野草》《这样的战士》

希卡有些小小的失落，也有些小小的窃喜。

失落的是指挥官放了她鸽子。接到特别命令，指挥官昨晚连夜乘运输机被派遣地面带伤作战，连招呼都来不及打。窃喜的是不多时，她就收到了灰鸦小队频道发来的信息，是指挥官在乘运输机的途中临时写给她的一封“信”。

希卡出神地看着终端上的字，虽然是系统自带的格式体，却并不妨碍她想象出他在终端那头敲下每一个字的神情。

前辈在写下每一个字的时候，心里都在想什么呢？希卡想，好羡慕前辈的那位笔友啊，能每时每刻欣赏着前辈写给她的信，如果可以的话，前辈能抽空给自己写一封信，那该有多好啊。

眉眼舒展，嘴角弯弯，双手抱膝，下巴抵在膝盖上，她不自觉地笑了。

               继往开来的现在

“辛苦了，指挥官。身体可还安恙？”

“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了，库妈妈。”指挥官边说边伸懒腰，“这点程度都受不了的话，也太丢咱们法奥斯的脸了。”

“保险起见，万事，你还是给指挥官检查一下吧。”库洛姆温和地笑笑。“请配合一下，毕竟这次没有事先通知就把你给叫下来，万一你有什么闪失，不管是队长还是你的队员我都不好交代。弄不好我还要被拆成几块碎片。”万事睡眼朦胧地说。

指挥官只好悻悻地配合万事，直到他挨个检查了个遍，发现没什么问题后才肯罢休。

“事发突然，耽误了指挥官不少事务吧。”库洛姆看向远处，神威和卡穆执行斥候任务还没回来，所以众人暂时留在原地休憩。“事后我会一一补偿给指挥官，在此先向您致歉。”

“别别别，干嘛这么见外，而且本来就没什么事，就是跟一个人失约了。”

“方便的话，可以告诉我，是谁吗？”

“噢，她叫希卡，是法奥斯新一届的首席，本来我还说要带她见见你呢，没想到我们见面了，她没见到。”说到这，指挥官又打趣说:“正好突击鹰全员集合，回去的时候顺道认识一下如何？”

“希卡，嗯，是那位虹莺小队的指挥官吗？我跟她有过几次照面。”

“噢？那看来就省去介绍的步骤了。”指挥官若有所思，拧开水壶的盖子仰头灌水。

“嗯，她曾向我打听过您的信息，包括您的个人婚姻状况和潜在恋人状况。”

库洛姆的后半句话直接让指挥官将刚喝的水喷了出来。

这个消息太过劲爆，以致呛得他不停的咳嗽，一旁的万事耷拉着眼睑，昏昏欲睡地帮他拍背。

“您没有听错，指挥官。”

呛得说不明白话只好打手势确认的指挥官得到答复后，整个人彻底石化了。

当然，他应该是第一个石化了还在不停咳嗽的人。

指挥官沉默良久，才憋出一个“字”。

“6”。

……还是聊点别的吧。

“你觉得她会成为一个优秀的指挥官吗？”

“我不好说。”库洛姆摇摇头，“现实和理想总是背道而驰的，这个道理同样适用于她的身上。我当然希望能多一位将构造体平等地看待成人而非工具的指挥官，就像您一样，与小队成员互相信任，互相依赖，靠着小队成员之间的的感情与羁绊，一次次地战胜看似无法战胜的帕弥什；但从现实出发，您和灰鸦小队可以说是绝无仅有的奇迹，几乎不可能再出现第二支这样的小队。也许，像大多数指挥官的那种将构造体当做工具的做法才适合她，虽然我不喜欢那种做法，但不可否认，它确实是最现实的选择。”

指挥官没有接话，只是沉默着，右手捻着下巴，静静思索。

“我对她的了解不算多，只是知晓她的一二事。以我的立场，怎么评价都是不负责的。所以，她未来会选择哪一条路，我无法保证，只能听凭她的抉择。”

“这点，我跟你持相同意见。”指挥官闭眼扶手撑额，“遥亘千里的万丈迷津，只能自渡，除了跟她一起携手同行，我们能做的很有限，只能爱莫能助。不如说，比起这个，空中花园的政治漩涡才是我对她最担心的。”

尽管都没有提及，但两位法奥斯的历届首席都默契的知道那两个没有道出来的字。

“您是说，”库洛姆看着指挥官，“他们，想培养一个容易掌控的棋子？”

“也许不止他们。”指挥官补充道，“我们之所以能够幸存至今，很大可能是我们一无所知，‘老鼠’先生。”

“老鼠”这个词让两人相视一笑，笑着笑着，就转为了淡淡的苦涩。

“谢谢您，指挥官。”

“呵呵呵，彼此彼此嘛。”指挥官笑笑，“该道谢的人是我才对，如果不是你，我早就挂了。”

“我只是救了您一次，但您，却救了我无数次。”

“哎呀，分那么清干嘛，搞得好像你欠我似的。”指挥官开玩笑地拍拍库洛姆的肩，“不如说，你后悔吗？”

“您是指……”

指挥官在胸前比划了两下，库洛姆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当然不后悔。”库洛姆眼梢带笑，坚定地看着指挥官，“我不会摒弃过往的一切，也不会否定过去的自己，不如说，正是成为了构造体，进入了执行部队，我才能遇见您，遇见我的队员们。是你们，教会了我如何成为更好的自己，教会了我成长。能与你们相遇，是我此生最大的荣幸。如果您问我，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回答，依旧选择这一条路，因为您，还有大家，都在这里。”

也许前途一片黑暗，也许终其一生都望不见希冀的火光，也许……

但，大家依旧聚在一起，怀揣着同一个信念，携手并进，一起南征北战，一点点在黑暗中踽踽独行，靠近那摇曳的希望。

而支撑他们前行的，不是别的，正是身边每一个人，每一个怀着同样理念的心。这种力量，是学习能力再强的帕弥什也无法学会的。

这是独属于人类的情感与羁绊。

“那您呢？您后悔吗？”

“当然，后悔没能多要点退休金。”指挥官拍拍裤子，站起身，“我之所以在战场上与感染体厮杀，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身后的队员和战友，为了证明这个世界还有救，还有希望。”

指挥官仰头望向天空，落日余晖炽亮，将远方的层云浸的透彻，打在他的脸颊上，坚毅温柔，眼里闪耀着利刃的寒芒与星辰的光辉，“也许注定扮演一个悲剧角色，看着自己的守护毫无意义。但这并不是懦弱，而是勇敢，亦如蔷薇上的荆棘，即使并不能助它免于采摘之命，却也因这份不屈和抗争，平添了一丝美丽。

“所以。”指挥官收回视线，看向库洛姆，“我跟你一样，不会后悔。这场战争，总要有人做英雄，为人类带来希望的火种。我们之前有哈桑议长，尼科拉司令，汉斯将军，我之前有你，我之中有西蒙，哈里乔，凡妮莎，我之后又有希卡，希卡之后又有其他人接过我们的使命，替人类在这场战争中将火种延续下去。你会踏上这条漫长而崎岖的道路，我也会，希卡也会，以后还会有其他人追随着我们开拓的道路走下去的。那句老话怎么说来着？”指挥官边挤眉弄眼边伸出手说道。

库洛姆握住了指挥官的手。

法奥斯的一届首席握住了另一届首席的手，旧时代的传薪者握住了新时代传薪者的手。

“空中花园一代的指挥官，能扛得住这幅重担吗？”库洛姆似乎有些忧虑。

“教官们一直都说法奥斯一届不如一届，我这一届不也还是跟上你这一届的脚步了吗？此经年，我们已伴其走过，但这未来，尚需他们去开拓。”指挥官望了望正朝这边跑过来的神威，“给他们时间去成长吧，未来还很长，他们需要这段时间去练就翱翔蓝天的翅膀。”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笑了。

“还是说出来吧。”指挥官眨眨眼，“一、二、三——”

“愿薪火相传，美德不灭。”

            今天指挥官不在家

今天指挥官不在家，灰鸦的崽们急坏了，露西亚去执行部队，丽芙去生命之星，里跟着莫瑞去黑野，上上下下，差点没把空花掀了。顶着黑眼圈的赛丽卡将拿来当枕头垫着的申请指挥官特遣的任务请求丢给他们，这才终止了一场声势浩大的空花拆迁行动。

今天指挥官不在家，这可乐坏了平日里被管制的七实。橱柜里、抽屉里、箱子里的零食被扫荡一空，连被指挥官偷偷藏起来的酒也未能幸免。希卡看着土匪进村的七实将搜罗来的零食装进麻袋，一边装一边抱怨怎么这么少，不由得对那位粉发的辅助构造体心生一丝敬畏，同时也对指挥官背着队员辛苦攒起来的零食一天就被洗劫一空心生同情和心疼。

今天指挥官不在家，许多面孔闻讯赶来。希卡掰着手指头数着，清理部队鼎鼎大名的队长比安卡，以及工程部队的扛把子卡列和布偶熊，三头犬小队的薇拉和二十一号……为什么自己的队长艾拉也在？

指挥官的房间可遭了殃，里里外外被翻了个遍，连自己的队员也同流合污加入了搜查物品的队伍，最惨的是私人日记和照片，一经发现就被众人哄抢，场面之激烈让希卡觉得有必要通知一下指挥官。

“前辈，您的家被偷了。”后面是一段现场视频。

此时的地球表面，隔着两百多米远的神威都听到了指挥官撕心裂肺的惨叫。

今天指挥官不在家，闲的发慌的凡妮莎决定征用，带着自己的小队和西哈二人组及他们的小队，进驻指挥官的家。除了这家的主人，全票通过了凡妮莎的决定。

希卡觉得这样不好，决定通知一下指挥官。

“哟，想打小报告啊。”眼尖的凡妮莎一眼就看穿了希卡的动作。

“凡……凡妮莎前辈，我，我只是，只是觉得，应该跟前辈请示一下。”

凡妮莎眯起了眼睛，“心思挺细的嘛，我说的是，你什么时候知道了他的终端联系方式？”

西哈二人组一听，顿时来了兴致。“希卡学妹，你这就太不厚道了。”哈里乔一脸猥琐相。

“呵，连桌面都设置成了他的照片吗？你的癖好可真让人恶心。”凡妮莎讥笑道。

“可是……主人的桌面，不也是灰鸦小队的指挥官吗？”邦比娜塔一脸问号。

“闭嘴！谁让你说了！”被冷不防拆穿的凡妮莎脸上青一块白一块，恼羞成怒地呵斥道。

“哦——”哈里乔恍然大悟，立马就被凡妮莎瞪了一眼。

“原来……你们的桌面也是首席吗？”西蒙慢悠悠地打开终端，同样是指挥官，不过是跟西哈二人组的合照。

“哇！同款桌面！西蒙，你懂我！”哈里乔激动地拍着西蒙的肩，“你看！我这忧郁深沉的气质，是不是最帅的那个？”

“我记得你那时不是考了个倒数吗？”西蒙一脸嫌弃。

“你是最丑的那个。”一旁的凡妮莎乘机落井下石。

此时，诺安正试图向希卡索要桌面照片。

“对……对不起！那个……诺安先生，我……我的桌面不太方便展示……”希卡涨红了脸，遮遮掩掩地将终端藏在身后。

“呃？不方便吗？照片应该没什么机密吧？”诺安一脸疑惑。

“可能是……希卡指挥官的终端是坏的。”

邦比娜塔的一番话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坏的？”众人一脸不解。

“嗯，应该是坏的，灰鸦指挥官的衣服加载不出来了。”

全场寂静。

邦比娜塔又指了指凡妮莎的终端。

“主人的也是。”

晚鸢之名

希卡。

很抱歉失约与你，昨晚接到任务，被紧急派遣到地面支援突击鹰小队，以下的信息是我在运输机上完成的，考虑到此时已是深夜，所以我将发送时间延迟至翌日早上，希望这则信息没有惊扰你的美梦。

老实说，我很久没有给别人写过信了，这久违的感觉竟让我有些怀念过去的一段时光，那段结束了一天的任务，怀着期待的心情查看邮箱的日子。虽然这并不能称之为信，但准备匆忙，所以，只能以这一封随笔待我转达歉意，还请见谅。

离运输机降落还有段时间，正好扯着别的。

关于你的情况，我道听途说了一些，也去艾拉那里了解了一下。

老实说，我无法帮你选择未来的路，因为我不是你，没有资格站在你的立场替你抉择未来的路，是继续坚持自己的路还是成为像凡妮莎那样传统的指挥官，这个问题，须由你自己给出答案。我能做的很有限，但，请你相信，不管你选择哪一条路，我们都是朋友。你来，我将感到高兴，与你携手同心，并肩作战；你走，我不会失望，无论多远的路，我都送你一程。也许我们的道路不尽相同，但我们的目的地都是同一个彼岸，殊途而归仍然是好朋友，各为其前路，遇之仍是旧友。

其实，你不必要求自己成为一个完美无暇的人，强大固然是好，但弱小和脆弱并没有什么过错，错的是周遭的环境。一朵玫瑰去马不停蹄地成为另一朵玫瑰，只是在成为每一个曾经失去的自己。也许到最后，你讨好了所有人，却还是过不好这一生。

会有人欣赏你的，连同你的缺点和不堪一起。只要，你愿意相信。也许这个过程有点儿漫长，但熬过了这段过程，才能得以成长。

另外，我想告诉你，你以后会遇到许多势力在暗处互相较量，有时你会被卷入其中，被迫参与一场本无意参与的政治游戏。也许，到那时，你会对自己产生怀疑，怀疑自己一路历经的战斗是否有意义，怀疑自己，怀疑别人，怀疑一切……

希卡。

不要因为见到了世界的黑暗，就急忙否定世界的美好。

这个世界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残酷，但因为一些美好，让这个世界充满阳光与爱。

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就像那句老话说的一样，一尘不染不是没有尘埃，而是尘埃任它飞扬，我自做我的阳光。

我没有选择空中花园或是别的什么，我选择的是全人类。

是的，全人类。我不是为谁而战斗，我是为全人类的明天而战。

也许这听上去十分可笑而且幼稚，但我会一直坚信我的信仰没有错。可能最后终将失败，但有个词叫尽我所能，不管前路多远，犹记得我始终都在。

假若你问我，如果这条路漫长得看不到尽头，我还会走下去吗？

我会回答，就是暗如极渊，我也仍相信长路的尽头终有灯火照耀希望。没有希望，没有光，我就成为希望，成为光，然后带着这份光亮，叩响未来的门扉，迈向远方。纵使一切都无法挽回，纵使岁月成碑，但人类永不言败的勇气，就是跨越宇宙洪荒的星光，就是烫破黑暗迷津的火炬。

每个人都会发光，因为我们都是星辰之子。我曾听过这么一句话，我们DNA里的氮元素，牙齿里的钙元素，血液里的铁元素，都是当初创世纪时大爆炸，万千星辰散落后组成的，所以我们每个人都是星辰。成为闪耀的星辰是我们每个人生而拥有的能力，所以，一定会闪耀，只要你相信，只要你怀揣希望。

如果现实更残酷些，遍布哀鸿疮痍，世界走向没有理想的末路，那，也并不妨碍我举起手中的投枪。生命会死亡，由此证明它曾存在；死亡会腐朽，由此证明它并非空虚。我将抗争，我将举起手中的投枪，无畏地掷向高高在上的神明。

秉承信念的人和秉承信念的构造体一同倒下，地球迎来无法跨越的寒冬，世界濒临绝望毁灭的边缘。如果是你，你会举起投枪吗？

我会。

如果做了以后，一切仍无法挽回，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会举起投枪吗？

我会。

我们无法决定我们的斗争是否有价值，但我们依旧会对明天翘首以盼，不是吗？

我曾听过一句话，大意是，希望是开始，痛苦是过程，最后的结果是毁灭还是留有一丝希望，祈望光明，这取决于我们自己。

那么，我将大笑，我将睥睨眼前的苦难，举起手中的投枪。

你不是曾问过我，何为美好吗？

对现实的残酷不肯妥协，却选择在血与火中呵护一束花卉；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有人自我燃烧成为火炬，予以世界希望和热芒；极端的苦难和环境下，依旧有新的生命孕育而生，传承着光明与未来……

希卡。

我跟你说这么多，是想告诉你，不要背弃自己的信仰，不要一边迷茫一边丢弃自己的希望。

你不能用温柔对待黑暗，要用火。

……快要降落了。

最后，我想说，你不是单枪匹马地在战斗，我们都在；你也不是一己之力，你，以及我，我们，是人类千万分之一，为着同一个理念而战。

相信你终将能担起肩上的荣誉及使命，并从我们手中接过火炬，传承下去。每一代人都有每一代人的职责与使命，不变的宗旨都是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我相信，你会成为一名优秀的指挥官的。

祝你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