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是你 第10章 草芸
学长走开以后,王晓佳想扶着蒋芸往石阶看台边上走,蒋芸拧眉，艰难开口：“我想去……卫生间。”她想吐。
王晓佳瞬间了然蒋芸的意思。她怕蒋芸忍得难受,心一急，直接旋开了一直握在手上的保温杯，递到蒋芸眼前：“难受的话可以先吐在这里面,没关系的。”
保温杯里还有热水,明显是王晓佳常用的。蒋芸哪里好意思,摇了摇头,坚持要去卫生间。
王晓佳没办法,只好扶她过去。好在缓了一会儿,蒋芸似乎好点了，有力气让王晓佳放开她,直起了腰,自己慢慢地移动。
到了卫生间，王晓佳怕蒋芸觉得尴尬,把纸巾递给蒋芸后,没有跟进去。她在外面站了两秒，想到了什么,转过身快速朝体育场入口处的自动售货机跑去。
等她攥着一瓶矿泉水跑回来时，蒋芸已经出来了一小会儿，正准备从卫生间旁边的出口去到室外。
“蒋芸。”王晓佳跑得更急了。
蒋芸停住脚步,侧头看见她时,脸上有明显的惊讶：“我以为你先走了。”
王晓佳拧开瓶盖,把水递给蒋芸，微张着唇喘息：“我去给你买水了。”她看蒋芸眼角染着一点红，应该是吐得难受的，沉了眉眼关心：“好点了吗？”
蒋芸怔怔地看了两秒水，伸手接过，应王晓佳：“没事，好多了。”声音低哑，却仿佛比平日轻柔了许多，“一会儿我把钱转给你。”
王晓佳舒展眉眼：“不用啦。”顿了顿，她小小声说：“我还欠你一顿饭呢。”
蒋芸勾唇，低头抿了一口，也没坚持。“走吧，我们出去。”她担心要轮到王晓佳了。
出去后，第二组果然已经快结束了。操场上人少了许多，第一组体测完的人都已经先回去了。
简鹿和一直没走，看见蒋芸和王晓佳出来，从石阶上站起，小跑到她们面前：“到处找不到你们。”她关心蒋芸：“好点了吗？”
蒋芸点头，简鹿和松了口气，埋汰她：“让你不听话，现在舒服了吧？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蒋芸懒洋洋地应她：“知道了，简奶奶。”
“去你的。”简鹿和嗔笑。
王晓佳目不转睛地看着蒋芸，感觉又看到了那日照片上被朋友们涂满了奶油的女孩了。
简鹿和嘲笑完蒋芸，转头提醒王晓佳：“刚刚张清雨好像在找你，就剩两组了，你快去准备一下吧，蒋芸这里有我呢。”
王晓佳下意识地看蒋芸。
蒋芸朝她颔首：“我没事了，你快去吧。刚刚谢谢你了。”
再正常不过的语气，很客气，也很礼貌，王晓佳却隐隐地失落。她“嗯”了一声，轻声道：“好，那我先过去了。”
她转过身，若无其事地要朝前走去，蒋芸忽然叫住她：“等等。”
王晓佳回头，蒋芸朝着她走来，把水杯从她手中取走，“我帮你拿着吧。”
王晓佳睫毛快速颤动两下，笑意自眼底漫出，整颗心都要飞起来了。蒋芸这是要等她的意思吗？
“会不会太麻烦了？”
蒋芸露出极浅的笑，目光投向起跑线那边，示意她：“你再不过去排队，会比较麻烦。”
吓唬人！但王晓佳抿着唇笑，根本没有反驳的想法。她说了声“那谢谢你了”，开开心心地跑走了。
简鹿和站到蒋芸身旁，打量着蒋芸手中印有卡通兔子的水杯，感慨道：“你同学这杯子还挺可爱的。”
蒋芸用大拇指摩挲兔子的耳朵，想到王晓佳刚刚要献祭它的“壮举”，低声道：“嗯。”
人也挺可爱的。
“你真的还好吗？我看你脸色还是不太对啊。”简鹿和不放心。
蒋芸妥协了:“下课了，我去医院看看。”
简鹿和舒坦：“这才对嘛。”她看向跑道上才刚刚开始跑的第三组同学，提议说:“她跑完还要一会儿，我们去旁边坐会儿吧？”
蒋芸摇头，“你去吧。”
“啊？”
“我去接她。”蒋芸握着水杯，朝终点走去。
*
当天傍晚，王晓佳在食堂吃饭，心神不宁。下午下课后，她第一次和蒋芸、简鹿和一起回宿舍。路上简鹿和提到了一会儿蒋芸要去医院，王晓佳试探性地问“一个人吗？”，蒋芸还没说话，简鹿和就表示，“我陪她去。”
王晓佳把同样的话咽回肚子里了。比起自己，蒋芸一定更愿意选择简鹿和的。
她心里是有数的。
但她心里又好像不是很有数。她知道隔久一点，至少等到晚上再问蒋芸“看过医生后怎么样了”更合适。既不显得突兀，又能显得挺有心。
道理她都懂。只是，天还没黑，她刚走出食堂门口，“突兀的”消息还是发出去了:“蒋芸，你看过医生了吗？”
幸好，蒋芸回得挺快的，“刚看完。普通感冒，打了针，吃几天药就好。”
还打针了啊，那是不是挺严重的。王晓佳心情沉了下去，指头的动作动动停停，关心的情绪像满到要溢出，对话框里最后留下的却只有：“那你多喝水，好好休息。”她突然发现自己嘴巴好笨。
蒋芸回她：“嗯。”
王晓佳又问：“那明天的班级出游你还去吗？”她们最后定在这周六九点出发去周虎山。
“去。”
王晓佳大拇指摩挲着食指指节，到底把失了分寸的关心说了：“爬山挺累的，烧烤你吃药的话，也要忌口的吧。”弦外之音，她相信蒋芸听得懂。
蒋芸坚持：“没事的。”停了几秒，她又说：“我不放心。”
未尽之意，王晓佳也听懂了。她是团支书，她带着大家出去玩，也意味着，她要对带出去的每一个人负责。
她没有立场再劝了，只好干巴巴地说：“那你今晚，早点休息。”
蒋芸答应：“好。”
对话结束了，王晓佳锁了屏幕，情绪却还沉在里面。本该往图书馆去的，走了几步，她却拐了方向，进了食堂隔壁的学生活动中心。
她不知道蒋芸需不需要，可她还是预支了两天的餐费，买了一个新的保温杯。路过零食区时，她想了想，又破例买了一包奢侈的薯片。
第二天早上，宿舍除了周娜，都没睡懒觉。罗茜临时有事回家了，程佳珞和张潞潞还在洗脸刷牙时，王晓佳就已经把出游要带的东西收拾好了。她先给新的保温杯接了一杯热水，然后才用旧的保温杯再接一杯，两杯都放进书包里。
宋楚原要去上古筝课，正准备泡燕麦，看到王晓佳的动作，奇怪道：“你不嫌重呀。”
王晓佳笑着摇了摇头，拉好拉链，坐在椅子上等张潞潞一起去吃早饭。
张潞潞站在阳台挤洗面奶，突然支了一声：“佳佳，不然你先去吃早饭吧。我还不知道要有多久呢，就不去食堂了，一会儿和珞珞一起直接过去。”
王晓佳愣住，转头看张潞潞。张潞潞背对着她，洗面奶抹了满脸，看不见表情。王晓佳咬了咬唇，露出笑，淡淡道：“好，那我先走了。”
她背起书包，若无其事地出门了。
薯片还在书包里装着，王晓佳想，没事，除了潞潞爱吃，其他人也会喜欢的吧。
吃过早饭后，她去到学院门口的集合点。集合点已经零零散散地站着一些人了，蒋芸已经到了，在和身边人的说话。她今天穿了学院风的牛角扣大衣，有点御又有点甜，看上去精神挺好的模样。
王晓佳放心了些，一个人在不远处的矮树旁站着，低头浏览Chinadaily的新闻。蒋芸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身边，递给了她一张名单：“高一培、林旭、王广涛他们男生负责把食材拎到山上，我们剩下的五个班委每个人负责几个人，路上多留意点，不让任何一个人掉队。你负责这几个人，可以吗？”
声音比起往常还是有些哑。王晓佳捏着名单扫一眼，应她：“好。”
蒋芸抬脚要走，王晓佳忍不住关心：“你今天好点了吗？”
不知道是不是声音低的问题，蒋芸的回话似乎柔和了些：“好多了。”
大巴车从校门口开进来了，停在学院大门的斜对面。等待的人群躁动了起来，“是不是这辆车啊？”
蒋芸扭头看，应了声“我过去看看”，和王晓佳说：“我先过去了。”
王晓佳点头，蒋芸转身走两步，又侧身说：“你也过去吧。”
王晓佳以为蒋芸是让她过去等着一起点名，收了手机就乖巧跟上了。两人到了大巴前，司机打开车门，蒋芸上车确认，王晓佳在车下等。
确认是这辆车，确认好了具体路线和事宜，蒋芸下车。她看了看表，时间也差不多了，朝对面挥了挥手，示意大家过来。
“到了的人，先上车吧。”蒋芸淡淡地说。
王晓佳问：“不先点名吗？”
蒋芸说：“上车时点。”说完，她拿着笔在名单上勾了一下，薄唇轻启，念道：“215，王晓佳。”
王晓佳反应不过来，看向蒋芸。
蒋芸对着开启的车门，抬了抬下巴，勾出一个很淡的笑。
晕车的人都知道早上车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你可以随意挑选前排的位置,少受点罪。所以每次坐大巴车出游，容易晕车的人都总抢着先上车。
虽说她当时确实也是站在最前面、最靠近车门的那个人,第一个点她，也是正常。但只是巧合吗？
王晓佳坐在第二排靠窗的位置，注视着车外还在一个一个勾选上车人名单的蒋芸,有欢喜后知后觉地蔓延开来。
是“巧合”。
巧合的是蒋芸的那一句“你也过去”吧？
身旁忽然有上车的同学问：“佳佳,你旁边有人吗？”
王晓佳微愣,鬼使神差地竟点了点头。同学认命地往后排走,后面跟着进车厢的同学看到了,也直接跟着朝后面走去了。
王晓佳心跳快了起来,咬着唇，看着陆续上了车直接往后走的同学,有种做了坏事的负罪感。
她旁边哪里有人？她视线飘在车门口的蒋芸身上。可是,蒋芸……需要她给她留座位吗？
她回头找蒋芸她们宿舍的人，在第四排、第五排找到了她们。尹繁露一个人坐着,留了一个靠窗的空位。
果然……
王晓佳耳朵烧了起来,坐立难安。她紧盯着车门口，祈祷着下一个上车的人再问问她吧,这次她一定摇头让她坐下。
可事与愿违，下一个上车的是姗姗来迟的张潞潞和程佳珞。程佳珞拉着张潞潞的手，带着她径直往后排的空位走,张潞潞朝王晓佳笑笑,并没有停留的意思。
她们走过去了。班上女生好像都齐了,后面再上来的三个都是男生。
蒋芸也上车了，提醒大家：“每个小组的组长看看，自己负责的人有没有都上车了。”
后排陆续传来汇报的声音：“第一组都到了。”
“第三组也都到了。”
王晓佳对了一遍，报告：“第四组也都到了。”
她声音是从很近的距离传来的，蒋芸循声，一低头，就在第二排的车窗旁看见了她。
后排又传来两声报告人齐的声音，蒋芸确认了，今天参加的人确实都上车了。她收了名单，在和司机说发车前，举起手机示意：“拍张照吧。”
大家一边嘲笑“这就开始拍呀”，一边配合地看向镜头摆pose。
蒋芸连拍了几张，放大了扫一眼，大家笑嘻嘻的，表情都还可以。她返回了桌面准备和司机说发车，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朝王晓佳那里看去。
王晓佳一直在看她，猝不及防，愣愣地挤出一个笑，若无其事地转开看车窗外。
蒋芸回过头和司机说：“师王，好了，可以走了。”
车门咔哒一声关上了，司机启动了车子。
王晓佳拉长耳朵，准备好了听蒋芸的脚步声路过她的座位，渐行渐远的声音。
可意外的，蒋芸的脚步声只响了两下，随之响起的就是她身旁脱包、座椅塌陷下去的声音。
王晓佳猛转头，眼里闪着惊讶。
蒋芸问：“这里没人吧？”她知道这里没人的。全车人都是三三俩俩挨着笑，只有王晓佳这里空了缺，一个人孤伶伶对着镜头。
王晓佳紧抿的唇角逐渐翘高，眼睛水亮亮的，“没人。”
蒋芸“嗯”了一声，把包放在大腿上。刚刚坐稳，一颗巧克力呈抛物线准确无误地落进蒋芸怀里。
蒋芸回过头，第四排的过道，尹繁露哀怨地瞅着她：“蒋芸，我等你等得好苦啊。”
噢，还有繁露也是一个人的。蒋芸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抱歉，我没有注意到。”
王晓佳听着却莫名脸红心跳了。特别是尹繁露还在不依不饶的，“我受伤了，我是真的受伤了。”
蒋芸利落地拉开包，取出一大包零食，举起来晃晃。
尹繁露瞬间投降：“好的，我原谅你了。”
同排的祝墨和雷伊琳恨铁不成钢：“露姐，你的骨气呢！”说完，她们画风一转，“好歹要两包啊！”
尹繁露撕开包装，很满足的模样：“做人嘛，要知足常乐。来。”她抛了几个给她们。
第五排瞬间传来蒋芸另外两个舍友异口同声的:“露姐，我也要吃！”
王晓佳乍舌，轻轻笑出了声。她拉开书包，把薯片也掏了出来：“这个也给繁露吧。”
蒋芸疑惑，王晓佳解释：“我不吃，你感冒也不能吃。”
一派真诚，好像给了她会很开心的模样。蒋芸成全，接过薯片，一并传给了尹繁露她们。回过头，王晓佳还侧着身子看尹繁露她们分零食，梨涡深深，睫毛翘翘，是真的很开心。
挺漂亮的女孩子，为什么有时候傻乎乎的。
蒋芸唇角也有了些弧度。她从包里又取了两个装零食的盒子，打开留了几个，盒子传到后排分给大家。是防晕车的话梅糖和清凉糖。
“吃吗？”她问王晓佳。
王晓佳接过，客气地说了：“谢谢。”指尖不自觉地折着糖纸，她温吞问：“你吃早饭了吗？”
蒋芸轻“嗯”一声，王晓佳又问：“那药吃了吗？”
蒋芸差点忘了，“现在。”她从口袋里取出药，倒在手心里。
“带热水了吗？王晓佳问。
蒋芸摇头，“矿泉水就好了。”
“我带了。”王晓佳急急忙忙地拉包，从里面取出了保温杯，一次性纸杯，递给蒋芸：“温水吃药比较好吧。”
蒋芸愣住。
王晓佳以为她是在犹豫别的，旋开保温杯，真诚解释：“我没有对着水杯喝过的。”
蒋芸摇头，她是在惊讶，“你东西带得好齐全。”她接过王晓佳手上的一次性纸杯和保温杯，“那谢谢了。”
王晓佳耳朵发烫，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带了一次性杯子，索性就当作没听懂，只回说：“别客气。”
蒋芸一口咽下所有的药，喝完水，把保温杯递还给王晓佳，不经意道：“你换水杯了？”印着兔子的那个旧水杯比这个水杯可爱。
王晓佳放水杯的动作一顿，带两个水杯来就更奇怪了吧？她支吾了一声“嗯”，悄悄地用手把书包开的那条缝拢小了，生怕旧水杯一不小心让蒋芸瞥见了。
耳朵越来越烫。
蒋芸吃过药以后，有点犯困，靠着椅背，闭上了眼睛。一次性纸杯用过后还没扔，蒋芸拿在手上，无意识地用大拇指摩擦。
王晓佳偏头看着车窗，一眨不眨，连头发丝儿都冒着快乐。她耳朵里是同学们正青春的嬉闹声与唱歌声，眼睛里，是阳光下环城路明媚的蓝天和大海。
她抬手用手机偷偷拍下，拍下路过的好风景。
和玻璃上，心上人最美的倒影。
有皎白的海鸥掠过海面，在阳光下自由地飞翔。王晓佳透过玻璃上蒋芸的倒影看。申城的太阳和记忆里一样的，好温暖啊。
*
半个小时后，大巴停在周虎山景区外。大家叽叽喳喳地下车，蒋芸等确认了所有人都下车后才下车。王晓佳被蒋芸堵在内侧，自然而然地和她一起呆到了最后。
下车后，蒋芸刚走两步，被几个拎物料的男生围住了说话。长长的水泥路旁，分散着一簇簇人群。站位的远近，几乎是人际关系的照妖镜，谁与谁关系要好，一目了然。王晓佳鼓着勇气不动，站在蒋芸的两步之外，等着蒋芸。
她怕自己表现得太明显，又怕自己表现得不够明显。
像是和男生们讨论完了，蒋芸快步走到人群前，提高了些音量询问：“天气有点热，食材放久了可能会不新鲜。所以我们上山的时候节省点时间，有些地方就不去了，早点吃午饭，下午下山时再多逛逛，大家有意见吗？”
王晓佳站在原地，心生失落。她没有勇气再追过去。
“都可以啦。”有人应。
“对啊，走着呗。你们指哪儿我往哪走的。”一个叫侯从的男生爽朗道。
“大山去不去呀？”不知道谁问了句，人群顿时都笑了。“侯从肯定最值钱。”
是侯从的舍友。侯从笑骂了一声，追过去锁喉。大家笑疯了，开心地看起了戏。
蒋芸眼底也有了几分笑。她静静地看他们闹完才发话：”好，那就这样，我们走吧。”说完，她走回王晓佳身边：“走吧，你和我一起带路。”
像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王晓佳微微张唇，是半个惊喜的模样，但很快就压下了，也极其自然地应了声“好。”
步伐四平八稳，心跳却跳出了六亲不认的波浪。王晓佳走在蒋芸的身旁，和她偶尔对话两句，觉得连脚下踩的石板路都变的眉清目秀了起来。
一路欢声笑语，吵吵闹闹，他们还是磨蹭到了十一点才到达山顶。餐厅是预定过的，王晓佳进去报了手机号，服务员就领着他们一大队人马直奔室外烧烤区了。
室外烧烤区是修出来的长条形栈道，前面视野空旷，正对着对面绿油油的草场。一阵风吹过，绿浪一波接一波地荡漾开来。
“我靠，这地方挑得不错，享受。”有人惊叹。
王晓佳和蒋芸相视一笑。
高一培他们开始给各个桌子分配食材了，大家都呼朋唤友占桌子了。
“蒋芸，我们坐这一桌吧？”雷伊琳招呼着她们宿舍的人。
蒋芸比了个”OK”过去，这次，王晓佳没有犹豫，也自然地跟在她身后，坐到了她们同一桌。
桌上除了蒋芸她们宿舍的人，还有别的宿舍的另外三个人拼桌。服务员把炭火升起来，架子架好，大家就开始自助地放自己想吃的东西了。
蒋芸因为感冒，不怎么吃烧烤，所以慢慢地，大家开吃了以后，她几乎是全面接手了烧烤的工作。别桌不时就会响起“啊，焦了焦了，这个要焦了”的声音，蒋芸像很有经验，每个食材几乎都是烤到最恰好的模样就被送进了大家的餐盘。烤过三轮后，王晓佳大概看会了蒋芸翻动的频率，借口出去一下。
十分钟，她回到烧烤区，还在栈道上走，就听见旁边桌的女生在搞怪地叫卖：“卖羊肉串啦，卖羊肉串啦，一串五块，三串十块，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她走到蒋芸她们桌的前一桌，听见尹繁露开始逗蒋芸：“老板，你这卖羊肉串怎么不叫呀？”
蒋芸横她一眼，不说话。王晓佳弯唇，她发现她们宿舍的人都好喜欢逗蒋芸。
雷伊琳帮腔：“老板，你也吆喝两声嘛。你说你羊肉串到底怎么卖的嘛。”
蒋芸翻着手中的羊肉串，冷冷道：“你闭嘴。”
雷伊琳和尹繁露委屈：“哎呀，你看，这卖羊肉串的还会凶人。”
蒋芸突然提起一串羊肉串怼到雷伊琳面前。雷伊琳立刻喜笑颜开，百转千回地“哎呀，谢……”，“谢”字刚发出半个音节，蒋芸薄唇吐出几个字：“你看看，你像不像这羊肉串？”
说完，她把羊肉串又放回了烤架上，用夹子重压一下，羊肉串发出一阵凄惨的“滋滋噼里啪啦”声。
全桌愣了一秒，接着，发出一阵爆笑，一个个笑得前俯后仰。
王晓佳已经走到了蒋芸身旁，也被逗得忍俊不禁，手都笑抖了。她怕汤洒了，把餐盘先靠了一点在桌上借力。
最边上的尹繁露注意到了，笑得有点喘，但还是帮她把餐盘往里挪，问：“你拿的……什么呀？”
蒋芸也抬头看了过来。
王晓佳撑着刚刚笑出的自然弧度，语气寻常地说：“给蒋芸的，咖喱盖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