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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仪物语——第十二章“月色与雪色之间” 第三节(2)

2022-04-12 19:52 作者:霜野夏詩  | 我要投稿

如歌的行板(2)


“之前发生的事情我都已经明白了,但是最要紧的是,现在我们的情况如何啊?”

牧知清最想知道的,还是昨天晚上,在她们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究竟是何种可怕的力量,让两位少女沦落到这般田地。

“这你都看不出来么?明摆着我们已经彻底输了啊,让你看到这般惨状还真是抱歉。”

她没有任何迟疑地宣布了自己的败北,相当爽快地认命了。

“是真的彻底输了么?”

“是啊,输了就是输了,黑的不能说成白的。拱顶石被全部破坏,就基本等于是我们已经失去了对灵脉的控制,它现在已经成了无人归属的状态,要不了多久,就会转移到他的手上。正是为了这样的事情不发生,我和谕佳前去阻拦他,结果就成了这个样子。那个人已经反客为主了,我们成了需要发起进攻的那一方……这种事情想起来还真是屈辱。”

这也就意味着,在圣护换人之后,她们就无法再继续受到白河教会的保护——教会只与圣护是同盟关系,而宫羽兰既不是金晨协会或者玫瑰十字会的成员,也不是教会的属下,她只是羽山地区的掌控者。因此,在丧失灵脉的管理权之后,教会就没有继续保护她的理由,甚至池谕佳也会被调走。

“白存郁神父大概会觉得,谁来担任圣护,都和他没有太大关系,所以并不会特别来支持我。文悠纳小姐……她是圣座委派来与白河教会联络的人,就算她没有要清理掉我的想法,在我伤势好转之后,估计她就急着要我出去了……至于她姐姐,可能会万般推诿吧。”

“这个我知道了,但是,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宫羽兰嘟嘟囔囔地讲述着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但牧知清却显得有些迷茫,他最想知道的并不是这个。

“你说昨晚啊……这不明摆着的么?我当时已经基本被打散架了。脖子被咬穿,身体大部分的软组织都已经被切断,甚至动脉都破损了。要不是谕佳的那些使魔拼死急救,我可能就永远醒不过来了。”

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字里行间都透露着不甘心,或许她此刻就正在盘算如何一雪前耻吧。但与之相反的,牧知清的脸色却变得难看起来,似乎并不是单纯的心痛,而是在那之上,又有一丝愤怒与自责,同时夹杂着一些别的情感。是在逃避着什么吗?还是说,他在深刻地厌恶着什么呢?但不管是两者中的哪一个,这都是作为人类最正常不过的一种感情流露。为此,宫羽兰不禁感到一阵遗憾。

“嗯?怎么突然不说话了?啊,我懂了,毕竟那样的场景,你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第二次吧?也真是够狼狈的,我那个样子……不过没有太大关系,悠纳已经全部帮我处理好了,放心好了,我不会那么容易就死掉,昨晚受的全都不是致命伤,稍加休息就可以恢复了,你不用太过为我担心。”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牧知清的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毕竟有些事情光是看上去就会让人难受许久,更何况,他的重点并没有放在担心少女受的伤上。可惜宫羽兰并没有看透这样澄澈而又坚决的眼神,她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有点诡异,那个叫做甘夏的人,来路不明,不管是哪个魔法结社都没有关于她的记录,也不知道她和那个人是怎么认识的……更不要说她手上掌握的座狼。”

“座狼?”

“是啊,只在神话当中出现过的生物,现代魔法对它根本没有用,就连谕佳的魔法都被轻而易举地破解了……看来只能用近身攻击吧,不过,人怎么可能徒手打过一只狼啊?倒不如说,以人的身躯去对抗与神同一时代的魔兽,根本就是以卵击石吧。”

她用力地咬了咬嘴唇,很是伤脑筋地想着问题。

“谕佳都拿他没有办法么?”

“是啊,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那个东西身上的神秘,可比谕佳拥有的所有使魔都要古老得多,越到近代,魔法的力量就消减得越严重,但是座狼是神话时代就存在的物种,所以……尽管谕佳的魔法有近千年的传承,但终究还是敌不过。魔法虽然是万能的,等级次序却十分严重,有一些魔法会更加万能一些吧。”

宫羽兰十分坦然地分析着,好像有些钦佩这样的敌人,而牧知清则只是十分平淡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你的反应如此平淡……我还以为你会说‘啊,还真是十分难缠的对手’这样的话呢……还是说,你想到了些什么?”

“没有,座狼的天性就是如此吧,传说中它杀死了奥丁,咬断了提尔的手,最后是神之子杀死了它。倒是我十分在意甘夏这个人的来历,总觉得她有些不对劲,她的有些行为和话语,让我觉得她就像是提线木偶一样。”

宫羽兰闭上眼回想了一下,赞同地点了点头:

“确实,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点那样的感觉……等一下,你说什么?提线木偶?”

她抬起头来有些惊诧地看着牧知清。

“你从哪里看出这种感觉的?”

“她给我的感觉是,复仇的想法比鹤一澄还要更加强烈,明明她也我一样本来可以是个局外人吧……要么她就是被洗脑,要么她本来就没有形成完整的人格。有一次我和英弘在图书馆地下室的时候碰到了她,当时她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不真实。英弘当时说她的红眼睛和白头发是因为白化,但是我没去细究这些事情……”

牧知清用十分少见地语气,十分少见地评判着其他人。不过宫羽兰已经懒得去计较那些事情了,她好像对另一件事情更加在意:

“你在上次之前就见过她?”

“是啊,就是那次你让我们去抄个文件什么的时候,半途上她闯了进来,然后说她走错了之后就走了,当时我还觉得莫名其妙。说起来,再之前她还问了安孝芳……哇,等一下!”

还没等他话说完,宫羽兰就好像十分生气的样子,努力支起身子,抓着床旁桌上的水杯,将里面的水朝着牧知清的脸泼了过去。只手撑起床上身体的少女喘着粗气,而一旁坐着的青年一动不动,任由脸上与头发上的水滴流到衣服里。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宫羽兰的目光带着急躁和责备,像火焰一样炙烤着眼前一脸无辜的牧知清。

“抱歉……不过为什么你会这么生气?”

“当然会生气啊,这种事情为什么不早点说?!”

“因为没有必要啊,那天那个人就只是走错了地方而已,根本没有跟你汇报的必要吧。而且我要是跟你说了,大概你又要揶揄我总喜欢把注意力放在女性身上了。”

她仔细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吃完晚饭,三人在茶室悠闲地喝着茶的时候,牧知清突然提到,今天在图书馆抄写文件的时候,偶然碰到了一个白发红颜、长得还挺好看的女生。如果他真的说出了这样的话,一旁的池谕佳倒不会说什么,而自己一定会狠狠地损他一顿。

“好吧好吧,刚刚是我激动了……你是不是还有话没说完?”

“嗯,后来安孝芳也说,那个女生也向他问了路,说老宿舍楼该怎么走。”

“老宿舍楼……那个人是把那里当成根据地了么?那就是说,甘夏其实和他取得联系,也只是不到一个月的事情?”

“不好说,有可能她之前在别处做什么事情,最近才结束任务回到那个人身边。”

的确,白头发的身影,宫羽兰也觉得有些熟悉,也许甘夏真的一直在暗中监视着她们。虽然有些难以置信,但大学里的那栋旧宿舍楼极有可能就是对方的据点,毕竟那个地方原本就禁止人员出入,十分方便地就隔离了人群,同时还有大量的位置来存放使用魔法所需要的材料。这样一来的话——

“我是不是可以认为,这一切的突破口就在你身上,而你恰好全部都隐瞒了起来?”

“我没有故意要隐瞒的意思,如果你和我们一起去抄写资料的话,当时立刻就能知道这么回事。这种事情不亲力亲为,还是有些不太好吧,我觉得。”

牧知清的意见十分中肯,她露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打了个响指。

“嗷!”

牧知清的左手又传来了强烈的电击——这次是那枚戒指代替了水杯来表达她的想法。他刚准备抗议两句的时候,却发现,少女的眼神悄然地变化着。她的目光穿透窗户,像是在凝望着什么一样,充满着坚决与斗志。总感觉在他眼中,往日的那个凛然的少女又回到了身边,由于伤痛与虚弱所带来的凄凉感仿佛瞬间就从房间里消失殆尽。就像是,她回到了曾经随时都准备着战斗的状态一样。

“宫小姐?”

“嗯?”

宫羽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对牧知清的声音毫无防备。只是听到了呼声的她下意识地应了一声,然后马上反应了过来。心中掠过一丝慌乱,但她还是装作十分平静的样子,将头转了过来看着他:

“谢谢你了,知清。”

不知道是不是很少在她那里听到这句话,牧知清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怎么了?不管怎么说,你的这些情报让我们有了一个调查的突破口,所以我想着,至少该对你说声谢谢才是,就那么让你不适应么?”

“……不,倒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真的打算这个样子就去挑战鹤一澄和甘夏么?”

他的语气虽然平和,但少有地包含了斥责的意味。可惜的是,宫羽兰并没有听出来,反而是觉得理所当然一样地点了点头。

“本来属于自己的东西被抢走,只有懦弱的人才会想着让出去。知清,我要在他们把我的东西变成他们的所有物之前,再次夺回来。”

她的话语随着内心的坚决,也开始变得不容置疑起来。然而牧知清并没有退让的意思,或者说他觉得这样的行为毫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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