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教同人丨(修改版ver.2.0)如果路哥在11.5卷向帆波告白:第二章(6)
她决定去爱坂柳,她眼中的坂柳惹人怜爱、闪闪发光,拥有着她缺失却又可望不可即的部分。更重要的是,在坂柳身上,她找寻到了一种极其深邃的温柔。她憧憬坂柳的强大,她感到幸运,因为这样的坂柳想要去爱她。她知道坂柳喜欢他,也明白坂柳是在他爱自己后才决心去爱自己。尽管有情感代偿的成分,但只要它内容真挚,那么她便全不在意。遭遇背叛的经历让她对这个此时最想亲近的人有所畏惧,可她还是下定决心,先去爱、先去相信,并且祈愿自己永远会先去爱、先去相信——因为其他人的背叛,和眼前想要珍视自己的这个人没有任何关系。
又是一个阴冷的雨天,在给自己沏了杯咖啡后,她来到书桌前,翻开了昨天在图书馆借的那本书——《寻求失去的时间》。抿了一口后,她不禁皱眉,不禁因自己的皱眉而苦笑。快1年过去了,她还是不喜欢黑咖啡,除了酸、涩、苦外,她还是体验不到任何其他的味道。她曾渴望尽可能地了解他,并以为通过和他共享爱好这种可笑的方式就能了解他,可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她从未了解他,他也从未相信她能了解他。她现在了解他了,不再需要练习品尝这么难喝的黑咖啡了,可她还是在无意识间选择去冲泡一杯咖啡。她意识到,和他的过去早已深深刻在自己心里、刻在自己的生活方式里,就像夏娃一样,她有着亚当身体的一部分,哪怕分别、哪怕憎厌,在根本上,她仍然和亚当是一体的。
她回忆起从前,一周前历历在目的事情如今却只觉模糊。于是,她前往图书馆,借阅了普鲁斯特,打算借助文字的力量去寻求失去的时间。在阅读的过程中,她奇妙地发觉,那些她原以为佶屈聱牙的文字,其所描绘的形象和感情,如今在她眼前竟开始有个模糊的影子了。在读到主角渴望妈妈的晚安吻时,她嫣然一笑。她想起来了,也许是在三岁,也许是在四岁,她其实很讨厌她的妹妹,因为这个蹒跚学步、精灵古怪的婴儿实在太过可爱,豪横地抢走了本应完全属于她的那份最宝贵的母爱。对普鲁斯特的描写,她感到精妙、感到震颤,在这文字之美中,她终于窥探到了他曾对她说的那种,唯在天才之作中方能散发出的闪耀之光。
“往事也一样。我们想方设法追忆,总是枉费心机,绞尽脑汁都无济于事。它藏在脑海之外,非智力所能及;它隐蔽在某件我们意想不到的物体之中(藏匿在那件物体所给予我们的感觉之中),而那件东西我们在死亡之前能否遇到,则全凭偶然,说不定我们到死都碰不到。”
也许,就像普鲁斯特说的这样吧。她长叹一口气,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她每天都试图去回忆和他的过往,可即便是那些她在体验时发誓永世不忘的过往,却经常只能觅得一些支离破碎的情景。寻求过去、寻求失去的时间的历程其实也是寻求自我的历程,每次的回忆都会获得一个碎片,无数个碎片拼凑起来,组合成一幅巨大的拼图,这拼图描绘了她的样子,是她也不曾认识过的,完整的、真正的她。
她朝窗外望去,倾盆而下的暴雨,垂直降落的雨滴让她置身于一种奇特的虚幻和宁静。她体验到了一种极致的孤独:她一个人寂寥地生存在这世界之中,仿佛这世界从来都只有她一人。可与孤独相伴而生的,还有极致的宁静:梦想、爱情,一切都不再重要,重要的唯有她存在着,她体验着。
她决定出去淋雨。
那时也是如这般的雨天,她因惨败而悲伤,因找不到前路而迷茫。他安慰了她,点拨了她,在那之后,他说他喜欢她,他说想要和她交往。无需借助任何偶然,至今仍记忆犹新。
“也就是说,一之濑是也喜欢着我吗?”
他为什么要这么问呢?
忽然,她感到两频发烫,全身热血沸腾,四肢不停地颤抖,冰冷的暴雨也不足以浇灭这份炙热,于是,她快步走着,任凭风吹雨打。听到那句话后,她曾有一种强烈的直觉:他并不是沐浴着爱长大的。既然如此,作为恋人,她就要反复强调自己爱他。可渐渐地,她开始只在意“强调自己爱他”这件事本身,其中缘由被她彻底忽略了,因为在爱他的过程中,她是如此幸福。在得知真相后,她恨他,和她不同,他是如此自私。可现在,她眼中的自己也同样自私,因为过去的时间里,她不过是沉溺于付出之中,沉溺于给予爱的快乐和自我感动。
他为什么要转入我的班级?如果只是想要我的身体,他需要这样做吗?
他并不爱我,却想要爱我。这两种心情,是等价的。
那场幻灭过后,她对他的爱不再纯洁。可现在她突然有一种感觉:她对他的爱,好像升华了。她来不及静下心来去细细探究这份爱的真实内容,她现在只有一个强烈的渴望:见到他!拥抱他!亲吻他!
她跑回宿舍,跑到他的房间门前。她感谢他,感谢他这些天没有将自己逼得太紧。
在他的目光中,她见到了困惑和担忧。他赶忙将她迎了进来,朝洗手间的方向快步走去。
她向前一步,将他拦住,对他说我爱你。
她亲吻他。
在这亲吻中,她和他都感受到了幸福。
第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