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CALL新闻】回归虚拟之路

2月25日,在停止活动前最后一天的直播中,虚拟YouTuber/虚拟UP主(以下也称VTuber、Vup)绊爱公布了新的计划:由绊爱献声和命名的“歌唱特化AI”——歌声合成软件CeVIO AI音源“Kizuna”(キズナ、#KZN)正在开发中。这类音源支持创作者使用绊爱录制的声音创作歌曲,绊爱也认为这种音源“能继续创造新的羁绊”。在绊爱停止活动前的最后几个小时,CeVIO AI音源“Kizuna”也登场亮相,与绊爱一同表演了《Kizuna AI to AI》。


绊爱的音源计划引发了巨大的轰动,但VTuber做音源却并不是什么新鲜事。VTuber和以VOCALOID为代表,包括CeVIO AI在内的歌声/语音合成音源之间本身并没有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虽然前者的声音是在真人扮演角色时直接录制而成,后者的声音来源于由电子合成器合成的声音素材,但两者一般都依赖虚拟形象演出。因此VTuber和这类音源在角色形象上十分相似,转换角色身份也并不困难。在绊爱之前,VTuber做音源的事也有迹可寻,早在2020年10月,VTuber花谱就公开了音源“可不”,一些VTuber/Vup也陆续推出了音源。这些看似新奇的音源实际上是对VTuber文化根源的回归。这一部分根源在VTuber文化发展的数年后仍被传承,发扬,最终也将在VTuber和与其同根同源的文化中响彻。
VTuber文化深植于VOCALOID文化之中。在VTuber出现前,VOCALOID歌曲就已风行了近10年;在VTuber出现后,一些VTuber也关注VOCALOID文化,VOCALOID文化中歌曲的二次创作作品还在这些VTuber的作品中占有一席之地。尽管VTuber后来逐渐形成了自己的音乐文化,但VTuber对VOCALOID歌曲的二次创作却并没有消退,甚至获得了一定的关注。日本公告牌旗下的“TOP UGC歌曲”榜单就不时关VOCALOID歌曲的VTuber二创作品。在2021年末的总结中,日本公告牌的编辑分析了与一首VOCALOID歌曲相关的VTuber二创作品的影响——一部分作品在YouTube上的播放量甚至突破了1000万。


(绊爱曾于2018年翻唱,又在停止活动前再次翻唱的歌曲《Hello/How are you》,原唱即为VOCALOID的初音未来)
VTuber本身也成为了VOCALOID文化的话题。在VTuber诞生前,一些爱好者通过使用VOCALOID文化中的语音合成软件SofTalk、Voiceroid,乃至歌声合成软件VOCALOID和UTAU的音源,为一些Vlog、游戏解说等视频制作配音,这些配音在视频中一般以对应的虚拟形象展示。从今天VTuber的活动来看,这些虚拟形象已经具备了VTuber的一部分特征。VTuber的滥觞与兴盛又为VOCALOID文化提供了新的话题。其一是以VOCALOID的方式解构VTuber,在2018年,VOCALOID创作者Sasakure.UK就使用绊爱的人声素材,以VOCALOID的原理创作了歌曲《Kizuna AI to AI》。其二则是以VTuber的形象展示VOCALOID文化。在VTuber成为一股潮流后,一些音源形象也成为了VTuber,这些形象有日本的UTAU绯惺、兽音洛(又名式狼缘),中国的UTAU薛楚良等。这些VTuber中的大多数并未放弃音源本身,一部分甚至在作为VTuber活动的同时也发布了不少音源作品。VTuber为VOCALOID文化带来的话题不胜枚举,在几个方向上也丰富了VOCALOID文化的内容。

(GYARI的《不管谁说话都在听着的琴叶茜酱》,视频中的角色均由对应的Voiceroid角色扮演,结月缘的游戏实况主设定就来源于结月缘的Voiceroid音源经常被用于游戏实况配音这一现象)
在VOCALOID文化的根基上生长的短短数年之后,一部分VTuber又开始回归VOCALOID文化。这一转变的一部分是这些VTuber的历史和兴趣爱好所致,另一部分则是因为近年来VOCALOID文化的发展。技术上,早期VOCALOID文化受制于当时的技术,极度依赖创作者对音源的能力,创作者的能力更是决定了歌曲中声音的质量,一些能力不足的创作者难以创作出能与正常人声相比的“歌声”,VOCALOID文化陷入了困境。而随着新技术,尤其是AI技术的引进,VOCALOID文化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关注者也在与日俱增。艺术上,一些比较优秀的创作者还不断在VOCALOID文化中崭露头角,这些创作者也是VOCALOID文化发展的动力之一。

(左为2008年UTAU技术诞生之初的歌曲《有耳朵的机器人之歌》,右为2018年提升AI技术后的CeVIO技术展示,从两者的对比可以看出十年间相关技术带来的变化)

(Chinozo的《再见宣言》,发布于2020年,2022年初,这首歌在YouTube上的播放量达到了8000万)
这种回归也有着非常丰富的事迹。在歌声合成方面,早在2020年3月,国人Vup永远酱就发布了同名UTAU音源(又于2021年11月发布了新的版本),2020年7月,以发布VOCALOID杂谈视频为主的VTuber御丹宫Kurumi发布了歌声合成软件NNSVS的音源“虚拟歌手御丹宫Kurumi”。2020年10月,VTuber花谱公开了CeVIO AI音源“可不”;其后,在2021年10月,与花谱同一事务所的VTuber异世界情绪也公开了自己的CeVIO AI音源“星界”。在语音合成方面,A.I.VOICE、CoeFont等引擎也吸引了一些VTuber献声音源。值得一提的是,还有VTuber自己开发语音合成软件的事迹:一位名为Haruqa的VTuber,自2012年起就开始研究UTAU技术,2015年开始用UTAU为游戏实况配音,2019年又成为了VTuber,2020年末,Haruqa在对学习相关技术后,开始开发语音合成软件TALQu,在仅仅两个半月后就发布了软件。尽管这个语音合成软件还有很多不足之处,但还是吸引了一部分爱好者制作音源,其中就有VTuber兽音洛。这些音源对VOCALOID文化的发展也有着不可忽视的影响,其中最为知名的一个就是可不。在YouTube上,仅仅一年,可不就有歌曲的播放量就超过了2000万;在哔哩哔哩上,可不也有作品在两个月内获得了100万播放量。

(由VTuber绯惺发布的歌声合成软件AmadeuSY音源“绯惺”与绯惺本人对同一首歌的不同演唱版本)
但是相对于这些能引起VTuber和VOCALOID文化共鸣的事迹而言,近日宣布开发音源的绊爱与VOCALOID文化之间的一些故事甚至可以用“悲剧”来形容。早在绊爱还有很大上升空间的2018、19年,这位虚拟YouTuber就被拿来与VOCALOID文化中的“虚拟歌手”初音未来相比。在比较中,2016年出道的绊爱还被认为不如2007年出道的初音,其中一点就是“绊爱不是永恒的”。在VTuber/Vup界引起轩然大波的四个“绊爱”,却在VOCALOID文化中有着无数的先例,有的案例还有着“叫好又叫座”的结局。究其原因,就是相对于VOCALOID文化中虚无缥缈的角色而言,作为VTuber的绊爱有着自己的设定,这个设定通过绊爱背后的演员日复一日的表演和建构使绊爱成为了更加真实、立体的形象;这个形象还由绊爱背后的许多人塑造而成,脱离了这些人,绊爱的形象就难以继续维持。简单来说,相对于“虚拟歌手”初音未来而言,虚拟YouTuber/虚拟UP主绊爱不能做到真正的“虚拟”,因为绊爱是有“灵魂”的。对于绊爱而言,在停止活动时推出音源,尽管这个音源的虚拟形象与绊爱本人相对独立,但还是会冲击绊爱的形象,导致绊爱作出一定的牺牲。但是,相比绊爱微小的牺牲而言,回顾历史上歌曲《Kizuna AI to AI》和音源“可不”的影响,有理由相信绊爱的这个音源也在VOCALOID和VTuber文化中不负绊爱的期待,不负《Kizuna AI to AI》中“从此 闪耀 AI to A.I.”的祝愿。

(Sasakure.UK的《Kizuna AI to AI》,发布于2018年)
在正式公布“Kizuna”时,绊爱称“想要继续创造新的羁绊”、“音乐具有跨越语言阻碍的强大力量”。相信回归了VTuber文化根源的音源“Kizuna”在实现“虚拟”的同时,也能实现绊爱的心愿——创造羁绊、跨越阻碍,并将在VOCALOID和VTuber文化中响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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