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urry|软科幻】倦世游侠 04 出乎意料的敌人
“啊，是新的一天，库谬，在这样的一天我就想有什么事是我们可以做的，就比如......”
烁影缓慢走了几步便眼睛一闭瘫倒在旁边灰色的沙发上，双手放在微微起伏的胸脯上。
库缪双手一叉腰： “别磨磨唧唧的装什么累了，就昨天莫名其妙送走几个ai能有什么累？你倒是莫名其妙把我收养又莫名其妙让我窝在这里，硬生生从废品变成保养好的窝囊废，你到底在干什么？”
“也是，我在干什么嘛.....废品不是这么用的，句子也不应该是这么说的。”烁影莫名其妙被库谬骂了自然也得反唇相讽，尽管他反应过来了，但他还是有些被惊到了， 他的攻击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了？我甚至也没干什么啊，他这种变化......看得出来他很想出去，但是他平时都是随便的态度啊。
他对于自我价值的实现方式显然是有些自己独到理解的，烁影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急，急着再生个机器人娃娃出来给他？管他呢，既然这么急那烁影就直接问了，反正一两句话就能搞定的活，他可不想搞复杂了。
“哎呀算了，你想变得有用你就让我在你身上多动几下不就好了吗？你看，你想到处乱杀，我就在你屁股里加点东西，你想救死扶伤，我就在你胸里加点东西！你看，我这里给你加那里给你加，等下不就样样齐全了！最后整个机体变得臃肿不堪，这就是......呃，就是你贪婪的象征！哼，所以我必不可能就这样纵容你迈进罪恶的深渊！”
烁影撇撇嘴，双手插兜，背过身去不知道什么是库谬。
“不！你一点都不懂我，把我领养的这么多天你比我还要像个铁罐头！信不信我等下就真跑去生个女机器人娃娃给你！”
“别！小祖宗你可别生了，这样下去我的脑子和你迟早得爆炸一个！”
“怎么可能！应该是再不带我出去我的脑袋和你的良心迟早得一起爆炸！”
烁影至少终于明白库谬想干啥了，前面一副要声讨他道德伦理的样子，原来只是想出去玩了，只不过表达方式实在让碳基生物有些摸不着头脑而已。
“行了，库谬，你来定个地方吧？因为我不懂你啊，你想要去什么地方？”
“你就算不懂我也不至于认不出我吧？随便个刺激到能威胁到我的地方都可以带我去！”
“我就算认得出你也不意味着我能无中生有啊！最近奥戥联邦新官上任三把火，搞得一众阿猫阿狗现在屁都不敢放一个，这可怎么办，总不能没有冲突让我来变成冲突吧？等下我当场就去世了怎么办？”
库谬很尴尬，烁影也很尴尬，但是他们尴尬的点不一样，烁影在话音刚落下时，他就望向自己的手心，表情有些复杂，手心传来的信息也一定有些复杂。
“那好吧，我刚刚说的那些话现在你可以全部当放屁，库谬，现在准备出发！”
“好耶！等下我就不生了！”没等烁影说完，库缪就欣喜若狂，满心欢喜地跳开。“唉，这小子......这种亢奋性一点都没让我失望，他甚至都没了解接下来他要干什么。”
白光一闪，两人就直接来到目的地，烁影也没想到会这么轻松，库缪也是第一次能和烁影这么同步地出现同一种感受，只不过他马上就放松了下来，自己比烁影弱那么多，真要发生些什么事情，压力还得给到烁影身上，那自己真正能帮烁影做到的事情除了担心还是只能担心，其实并没有什么用，因为这个世界也不是唯心的，更何况这还是机器人的心。
那转念一想为什么要担心呢？直接活跃活跃气氛，说不定还能得到烁影的一些夸奖呢，毕竟他最喜欢和谐友爱的氛围了，尽管这种氛围在现在的宇宙并不多见，但是这不妨碍烁影这样的聪明人也有一颗带有理想主义色彩的心。
“哇！老实说，这地方真古怪！遇到这种地方，养父大人有什么见闻跟我说说吗？在以前的世界里身经百战的我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啊，毕竟还是带我出来玩的，你讲讲呗？”
“这倒是个问题，我也是很少见到这种曲率的空间以这种形式存在于这片宇宙，经验什么的很少啦，上一次见到估计是三万年前吧？记忆库什么的咱也不想调了，毕竟是带你出来玩的，让那些惊喜留留呗？”
那行吧？不被剧透的冒险可还行？
烁影回过神来，往远处那若隐若现的几个小点望去，认知是被某种东西过滤了的，烁影和库缪几乎无法识别那是什么东西，所以他们开始交谈了，看到这么个不常见的东西肯定会让库缪触景生情。
“库缪，要不和你打个赌，我们等下用扭曲引力场的方式实现空间转移是进不去的，要不要来呢？”
库缪一转头就看到烁影的迷之微笑，不知道在笑什么，是因为有自信赌赢吗？不太可能吧？
“谁想跟你打赌啊......你信不信我这方面比你懂得多？嗯？还相信？相信这个那还不如就先相信我绝不可能赌赢吧。”
“我信的东西再多也不会相信你不能预测到下一步我们要去什么地方，要是连这都相信不了那这个世界也没有相信可言了~”
烁影耸耸肩，转眼看向那几个小点，看着看着手也伸了过去。库缪轻叹一口气，这个养父不是自己能理解的，至少这一点还是可以相信的。
“说回正题。”烁影头也不回的就开口了，目光还凝聚在那几个小点上：“先说结论，我们是不可能直接通过扭曲空间曲率的方式进去的，因为当我们来到这里的时候我们的质量就已经被稀释了，你能明白吗？”
库缪心头一紧，质量稀释可以减缓引力场的强度，这里的空间似乎会自我调节。
“我们的体型......理应会变得更大，不是吗......”
“但是我们不但没有受伤，甚至看到东西的比例也没有变化，有什么东西在调节这里，调节这里的质量分布，防止莫名其妙的引力场导致空间曲率发生大变化。据我的调查，这里的空间严重压缩，如果我们是从外面飞进来的话，从外面看这里就是小小的一片，实际上进来之后才会发现这里能装下一个超星团。”
毫无疑问这里的主人一定掌握有什么非常厉害的东西才能干成这样，反正库缪要是图谋不轨被抹杀是很简单的事情。
说来如此，这宇宙间能抹杀这么个小机器人的东西还是太多了，反正自己已经见怪不怪了，这种级别的威胁库缪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见过，但是他知道这是能换来极大报酬的。
“准备！我要开始了！”
一道白光闪过，烁影和库缪已经来到了那个地方的内部，而这里只是一栋建筑。
毕竟是委托，所以说奇怪不奇怪，说平常也不算平常。就这种西式旧房屋放在这种容得下超星团的人为地方实在展露出藏不起来的反差，库缪也只能设想这间住所的主人是个怀旧的人。
“你喜欢这样的房屋吗？这种建筑风格，很适合怀旧的人。”
烁影随手理了理自己脖颈旁的灰蒙色领结，灰蒙的色彩在洁白的调动下轻轻舞动。
“为什么这样的老古董还能留到现在呢？”
没有回答问题，而是提出问题，同时也给烁影留下了更多的问题。库缪没有看向烁影，眼神从开始到现在都一直落在这栋房屋地板上的一个小球上。
“这个问题嘛，你看看现在这老古董还活着吗？反正很多事情到最后都会消失，有的人干脆什么也不管，有的人则想把它们全都保存下来，其实说到底都只是一种选择，我想说的是，守护自己的珍视之物没什么可笑的。”
他算是岔开了一点话题，这样的智慧生命喜欢思考这些抽象东西，这种现象可能是永远都不会消失的，至少在烁影死之前都一直会这样。但是委托解决不了那就真的消失了，可是看看，让这种事情消失和让烁影消失，这两者的难度怎么能相提并论嘛！
而库缪看向烁影，不一会却又再次把目光再次转向其他东西。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我的选择就是守护它们。”
库缪好像也明白了什么，他看着这栋建筑内部空空荡荡，地板上铺满了带有污渍的绿色瓷砖，整个天花板上降下来不强不弱的红色光亮，这是一个客厅，整个客厅却空无一物。
“好强烈的个人风格，他......真的很珍惜自己在乎的东西......一定有什么东西支撑他带着这些东西活到现在，我不知道他到底活了多久，但是我知道他一定是个孤独的人......”
库缪不由得发出感慨，他端详着远处这些由不同色彩拼接成的墙壁，陷入到了自己的遐想中。他没注意到身旁烁影的眼神从说完话开始，就一直停留在库缪的身上，复杂的神情找不出具体的情绪，烁影也不是那种随时随地都能释放自我的人，一定是库缪的话让他想到了什么他知晓的东西。
可是，烁影回头望去，发现库缪此刻显得极为僵硬，试图活动开来，却发现四肢正在不自然地颤抖。
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在止不住的发抖？
库缪弄不明白这种问题，只感觉身体完全不受控制，这是人们感受到的，神经性瘫痪的感觉吗？
烁影扭头扫了一眼，库缪的细节可能被忽略了吧，因为烁影觉得这是小问题。
“嗒！”
他打了个响指，库缪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些什么事情，自己的所有僵硬以及不自然在一瞬间被复原，他现在完好无初。
“从多动症变成小儿麻痹症，你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为什么现在连这种事情都无法解决了。总不能是质量稀释和空间调节让你电磁屏蔽的装置失效了吧？我记得你不会这样啊？”
库缪一声不吭，那烁影就当他接受了，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现在的库缪已经不太可能被烁影的恐怖力量吓到了。
“唉，线索这么凌乱，那就让我好好屡一屡思路......”
他一边说着也一边走着，走着走着，突然“砰！”的响了一声，烁影双手捂住自己的鼻子，他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疼的他不禁后退几步，又是”咚！“的一声，这次磕到后脑勺了。
他单膝跪在地上，一只手抚摸着自己的鼻子，另一只手抚摸着自己的脑袋：“什么东西啊......刚刚去探查的时候根本探不出这些东西......”
烁影一只手扶着墙壁慢慢起身： “真的是，弄出这些东西的人不是闲得蛋疼就是真弄出啥不可见人的东西了，我不理解。”
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无形威胁和红绿相间的视觉污染给烁影和库缪增添了不少压力，因为不仅稍有不慎就会碰壁造成不必要的伤害，而且这配色就算是看着也会使人感觉到阵阵晕眩。不过库缪却没有受到太大影响，毕竟一个那种时代的机器人要是这么脆弱就太掉价了。
可是这也引起了库缪的注意，说起来，烁影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那具身体却在很多时候显得比库缪要脆弱得多，就像是真正的血肉之躯比起钢铁洪流的柔弱。
这种身体上的柔弱与他身上强大的力量显得格格不入，他为什么不给自己设置保护措施？他在进来之后，为什么不选择用别的东西进行勘探？
这些问题很多人都能一眼看出来，但是思索中的库缪却给出了一个可能让多数人都看不出名堂的答案：或许这就是属于他身上强烈的个人风格吧？
就这样思考着，辨认着，一阵长达半个小时的摸爬滚打过后，两人终于走出这令人倍感压力的走廊，看到一个向下走的石英质楼梯，他们也没有再感觉到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挡住他们的去路。
两人顺着楼梯来到大厅，大厅的中间是一具平躺的尸体，那具尸体像是一个年轻的人类男性，他双目紧闭，表情平静，身上穿着棕色的西服，戴着红色的领结和深红色的手套，而且看起来才刚刚二十岁。
“呃，你确定这东西没有诈吗？”库缪不禁感慨道：“而且还让我们的养父大人觉得如此抽象，觉得不合理。”
烁影眉头一皱，他环顾四周，整栋房子一点别的痕迹都没有。于是他慢慢蹲下，先是将尸体的衬衣扒开，再将双手放在那尸体的肚子上，他抚摸着尸体的肚子，眼睛还不时地瞄向其他地方，他能明显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那尸体的肚子上面，不过比走廊那会的东西要软得多。
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这家伙真的是人类吗？
整幅身体的所有基本粒子通通量子纠缠
“他的死法真是稀奇呢，为他默哀一下吧......好吧，让我屡一屡思路......”
怀疑的种子在库缪的心中深深种下，他直直站在在烁影的身旁，完全不知所措 ：明明身体一点损伤都没有，大脑却完全停止活动，并且尸体还留在这里
他也在想着帮帮忙，但是他从看到这具尸体的一开始就开始疯狂乱想，各种仇杀，搏斗的场景一一在他的想象中具现，不，其实只是因为恐惧而引发出的想象罢了。
不过他并没有因此多说一句话，投射下来的阴影也并没有干扰到烁影，自己的任何不切实际的设想都有可能干扰烁影的思路。
这是个委托，也就意味着这是个危险的，需要能力的活。可是如果仅仅是通过推理找出凶手，也没那么多危险啊，除非......凶手根本没有离开......
这样一来就全都说得通了，那些东西或许只是为了迷惑人而存在，迷惑来迷惑去只要侦查方够聪明也还是会有找到真相的那一天，但是拖延的这些时间，似乎已经足够凶手设置陷阱以抹杀试图寻求真相的人了。
烁影突然楞了一下，他眉头紧皱，眼神飘忽不定：“我懂了，我全都懂了......库缪，快闭上眼睛朝着后方跑！别墨迹，就是闭着眼睛给我跑！”
他慢慢蹲下来，轻轻点了点尸体旁边的地板，点过的地板出现了一个小黑点，随后直起身来，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球，紧紧的攒住它，然后转过身来，面对着那片阴影。而那片阴影，也传出来阵阵脚步声。
“见面就见面了，一般不用这么多废话，另一个我，你说对吧？”
库缪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但是却一模不一样的说话方式不禁回头望去，只见两个烁影面对面笔直地站着，刚刚开口的那位双手背在背后，脸面上似乎看不到一点波澜，身体微微向前倾斜，他的嘴角以常人难以观测的程度上扬，但是仔细一看，他的领结是深灰色的。
而站在尸体旁边的那位烁影双手抱胸，腰杆挺直，是浅灰色领结，脸面上看不到一点波澜，然而他的眼神却能让人感觉到两点——他厌恶，但是他同情。
“精神状态是很堪忧，但是为什么状态堪忧而去杀人呢？你一定有自己的理由，但是这个理由是不会被别人认可的，选择已经做出来了，那就准备好承担后果吧？”然而对方神色也并没有太大变化，只是头微微低下去了而已，于是投射的一片阴影覆盖在了洁白的毛发上。
“你能问出那样的问题就说明现在你看不透我在想什么，你现在大概在想眼前的这个神经病真可悲，对吧？我也知道自己现在所扮演的角色是个丑角，所以你不能理解我，但是我却能感知你，这是我觉得这是最好笑的地方，说不准等下双方就角色互换，攻守异形了，你说呢？”
他们说话的语气都没变过，两个人的神情也从头到尾都没有变化，他们都一样在用那样的目光注视着对方，一来一去都让人分不清到底是谁的内心真的冷静。
“别的我可能看不出，但是你现在一定很想让我去一趟地狱。看到这样的你，好像我也没资格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对你讲些什么，这样的功劳还是给警察比较好。”
库缪的摄像头发出的红光更为明亮，他从未如此害怕过，但是根本没有时间给他愣在那里，因为他的程序根本无法违抗烁影的命令，身体不受控制的往楼梯奔去。
那个因为疯了而杀人烁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尸体旁的烁影突进，背在背后的手拿着一个看轮廓大概是球形但是根本无法看清细节的东西。
烁影并不清楚对方想干什么，尸体旁的烁影后退一步，用手中的球，指向对方，几乎在一瞬间，两人的位置互换了，而对方正好踩到刚才那个地板上的黑点，于是整具身体瞬间炸烂成一滩烂泥，这摊烂泥伴随着一道灰色闪光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在对方变成烂泥的同时，库缪眼睛看到的一切都发生了变化，走廊那里感受到无形东西的地方现出了原型，是一个个胡乱摆放的家具，墙壁变成了灰色，地板由绿色变成了黑色，天花板由红色变成了白色，整个地方都只有黑白灰三种颜色。
“好了库缪，危机解除！你可以回来了！那只是一个装了认知滤网分身而已，一套交锋下来估计已经摸清楚我的威力了.....”
因为库缪的程序设定根本无法违抗烁影的强制命令，所以库缪又跑回来了。在刚才大厅地板上的“人类尸体”，也现出了原形，手套由浅红色变成浅灰色，西服由绿色变成黑色，领结由红色变成灰色，鼬科动物的毛绒脑袋露了出来，毫无疑问死的人是生活在这个世界原住民烁影。
而烁影的眉头仍然紧皱，因为这次交锋双方都只是在试探对方，而且对方为什么要谋杀另一个世界的自己，他也无从知晓。
可是烁影能确定一点——如果凶手真的想设置陷阱来抹杀试图寻求真相的人，那么这个分身，仅仅是陷阱的第一部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