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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徐坤的破碎文学(他骄傲敏感又自卑)

2023-07-08 00:38 作者:秃头研究所新传考研  | 我要投稿


◼️ 巅峰会产生虚伪的拥护,黄昏见证虔诚的信徒——他站在舞台上,那么用力却又那么脆弱,他似乎随时都会碎成一片一片的:在整耳欲聋的谩骂声中,在表里不一的资本牢笼中,在蒙住双眼的牛鬼蛇神里——他以卵击石,不自量力;他孤注一掷,单刀博弈;他漫漫长夜,踽踽独行;他万千枷锁,伤痕累累;他四面楚歌,节节败退。


◼️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你,偏偏是遭遇了那么多的你,却每每出现都像最完美的偶像——极致的表情管理、完美的搭配与舞台。可我知道你不是这样,你破碎的原生家庭、早就离异的父母、二婚的父亲和控制欲极强的母亲,你在聚光灯前忍住了所有的害怕,把它们包裹在一幅幸福与美丽的表象下,把缺爱藏的好好的,因为你知道爱只会流向不缺爱的人。你在聚光灯后却是如此渴求被爱,如果不是想被爱,怎么会把KUN&IKUN这样的标语视若珍宝,怎么会把自己漂亮又廉价地摆在偶像练习生的舞台上,又怎么会躲躲藏藏,抽烟要躲,谈恋爱要藏。又怕又要做,一边极致地顺从,一边极致地反叛,或许你午夜梦回的时候也会一边抽烟一边骂粉丝薄情又虚伪,只爱完美的偶像,不爱蔡徐坤。


◼️ 现在你不再是完美的偶像,你可以做你自己了。


◼️ 我爱你的破碎胜过你的完美:碎了大不了让我来一片一片粘起来,粘成那个我爱过的、会继续爱的、跌落神坛但又不染尘埃的神明。


◼️ 以上,拼凑于互联网蔡徐坤破碎文学——挺咯噔但也挺带感的,如果是小说或者电影大概率能磕生磕死。说起来蔡徐坤的粉丝们真的很会写,2018年偶像练习生当时没有公司一路靠自己的蔡徐坤c位出道,他的粉丝写了一句当时很火的话:“蔡徐坤的存在证明了一个人凭借着热爱和努力也足以对抗资本的翻云覆雨”。可惜时过境迁,现实不是小说与电影,疯狂与破碎人设的代价是一脚踏进了道德与法律的红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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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5/Wed.


他扮演完美偶像

粉丝追逐不完美偶像

@TuTouSuo™️ 


聊破碎文学及破碎文学背后这种异化的、疯狂的、带有一定自我投射和自我臆想的文本表达形式,就不得不从其最初的「粉丝与偶像」这一视角开始说起,从「流行文化」与「粉丝文化」说开去。

亨利·詹金斯毫无疑问是研究文化研究视阈中粉丝文化的最重要研究者,但在詹金斯之前,德赛都和受到其影响的菲斯克高度评价了大众消费者的能动性和创造性。粉丝文化研究就是在这样一种对消费者及其高超的消费技术的赞美欢呼声中粉墨登场的——德赛都提出了「盗猎」这一过程,认为读者在阅读文本的过程中创造了文本原本“意图”之外的东西,但这个制作过程是隐蔽的,是一种盗猎行为;同时,他又用「游牧」这个词去概括读者的移动性,文本阅读者无处不在,无时不刻不在挪用新的材料,制造新的意义。可以说,德赛都试图用盗猎与游牧这两个词,站在「内容消费者」的视角上探讨意义被制造的过程和大众阐释的流动与多变性。


而后詹金斯在德赛都的基础上,将「游牧」和「盗猎」二词用以形容粉丝的行为及其形成的粉丝文化,将粉丝定义为了「盗猎者」和「游牧者」——即粉丝对偶像的追逐行为,实际上并非是简单的喜欢「偶像」本人及其作品,而是会将自己的想象、需求、爱好叠加在偶像的现有形象之上,并且不断将「偶像」私人化,制作出独特的、属于粉丝的自我理解与自我解读。而后,粉丝不断地将粉丝对偶像的喜爱,以及因为喜爱而产生的想象、再创作、再传播行为称之为「文本盗猎」和「参与式文化」。


至此,文本的消费不再是孤立的过程,而是社会化的,甚至还形成了一定的社会关系(饭圈),并通过代际相传存续下去。读者的每一次文本消费,实际上都是在重读自己之前的作品,在二次创作中,粉丝也是从自己过去阅读的文本寻找各种碎片资源,重组拼接,生产出新的文本。


某种意义上,德赛都与詹金斯的研究作为粉丝文化的起点,从本质上剖析了偶像与粉丝关系的实质,:创造与再创造——偶像创造出了「人设」,而粉丝创造出了她们心中的「偶像」。


那么站在这样的理论视角上再去重新理解蔡徐坤的「破碎文学」,其中的塑造与再塑造就会被清晰地呈现出来:一来作为偶像的蔡徐坤打造了其「偶像」应该具备的「精致与完美人设」,但社交媒体时代的情境交融与前台和后台的模糊会无意间展示出偶像人设之外的「真实」,比如恋爱、比如抽烟,比如更严重的私人生活与作风问题等。


正是因为人设与真实之间的缝隙,给予了粉丝创作的可能性和盗猎的天然题材,粉丝处于其私人化诉求,包括不愿相信、坚持相信自己的偶像、或者试图开脱等种种原因,试图将这种「人设的崩塌」和「前台后台情景的融入」合理化,因此创造出了「破碎文学」这种文本形式。将蔡徐坤作为偶像的「完美」和现在作为社会事件当事人的「不完美」重合在一起,将其理解为「破碎、反叛和成为自己」。


如果再进一步往下挖掘,任何时代的粉丝创作行为都会带有天然的「社会性」与「时代合理性」,因为粉丝创作的实质是自我需求与情感的再投射,而一个时代的情绪与需求总是有相似之处的,「破碎文学」作为一种典型的情绪性创作,其背后也书写了一种独特的「宣泄感」。


这种表达类似于:我们每天戴着面具活在大众的面前表演着讨好者,成为「别人家的孩子」或者「优秀的学生与员工」,但实际内心却荒芜一片,充斥着厌恶、崩溃和疯狂——写到这里我的社交媒体跳出了李玟因为抑郁症轻生去世的消息,这或许是「破碎」的时代情绪里又一注脚:我们都以为乐观而开朗的李玟,却患有较为严重的抑郁症。破碎文学的之所以会被关注或者会带来一定的共情,其实恰恰因为破碎的根本就不是偶像,而是自己。


之前在推送里聊过卡伦·霍尼对当下神经症人格产生根源的分析(买了个月销过万的木鱼,今日功德+1。)卡伦霍尼认为当下的疯狂、抑郁、神经症人格都来源于「拉扯与撕裂」,这个词很妙,与这里的破碎刚好呼应在一起——现实与理想的拉扯、想做与应做的拉扯、自由与规范的拉扯——拉扯中撕裂了个体的完整性与统一性,让一个人的生活、思想、精神、表现支离破碎:在公开处微笑,在背光处阴郁;在人前乐观而温和,在人后崩溃且疯狂。

不一定是蔡徐坤,但一定是许多个在现代性中摇摆的我们。


粉丝把这种自我的情绪宣泄、情感想象与共情全面的投射到了偶像的身上,塑造出了破碎的蔡徐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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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虚拟化的亲密关系

🕳️ / TuTouSuo / 再聊2023年的粉丝文化


在塑造出了「破碎的蔡徐坤」之后,粉丝在破碎之上同时诞生了独有的「保护欲」,进而形成了诸如「现在你不再是完美的偶像,你可以做你自己了」这样的表达——但在真实情境中,这样的表达本身就来源于粉丝的盗猎行为与二次创作,是想象之上的想象。


以「想象」的方式,构建个体粉丝与偶像之间独特的单向亲密关系(一厢情愿的连接),这种表达在过去类似于“哥哥只有我们了”,而在当下又以破碎文学的形式表达了出来。于是有学者表达,网络时代的偶像工业,事实上就是一个虚拟化身(粉丝)与虚拟实在(偶像)之间不断实践着某种想象性的「虚拟化亲密关系」的场域。


这种「虚拟化亲密关系」,来源于准社会交往,却又超越了交往的范畴,上升到了一种独特的情感领域中。


美国心理学家唐纳德·霍顿和理查德·沃尔提出准社会交往和准社会关系的概念,即虽然媒体人物是无差别地向受众进行呈现或表演,但受众却对其产生了独属于自己的、根植于内在想象中的单向且虚拟的感情投射。而将这概念放在粉丝文化视阈下就会发现,偶像工业将整个行业的存在基础建立在对粉丝「准社会关系」想象的去病理化(曾经霍顿是基于精神病研究在探讨这类交往,但在粉丝领域中这类准社会交往并非精神疾病,而是情感依赖,是非病理化但社会化的)之上:偶像会主动回应这些想象,给予其合法性认可,同时不断地为粉丝提供能够证明她们“与偶像处于一段亲密关系之中”的素材(kun&ikun的表达、《情人》的歌词、以及其他各种问候、见面会、粉丝福利等等。


正是以这样的方式,偶像工业得体地回应着粉丝们的“非分之想”,成功地吸纳了大量曾经被污名化,被驱逐、排斥在流行文化工业之外的生产力与消费能力。偶像也因此成为一种职业化的「大众情人」。


这种对想象的回应是偶像的工作,但工作投射到粉丝那段却直接构成了情感性的回应:资本逻辑与情感逻辑的矛盾之中,粉丝以获得情感满足为自我说服方式,自愿为偶像的产品与行为买单,将原本的矛盾转化为了生产力——用情感创造资本。这一过程是粉丝经济的基础,也是当下粉丝工业化的基本逻辑。


而这条由准社会互动为基础的粉丝工业逻辑几乎是公开且透明的存在,甚至在此基础之上存在的「操控」(打榜、要求购买产品、拉票)等行为也不再是不可言说的秘密。粉丝本身能够理解自己在付出的是怎样的感情,他们心甘情愿地为准社会关系的维持买单,因为这种虚拟的、单向的交往中,粉丝同样获得了满足。


唯一的问题便是:付出了情感与金钱的粉丝在自我臆想中已经与偶像构建了所谓「亲密关系」——并且偶像也因为这样的亲密关系而存在而具有价值,那么一旦这种虚拟的、单向的亲密关系遇上了「真实」「双向」的亲密关系,就意味着粉丝想象的坍塌,也就直接构成了「偶像塌房」。


轻则是偶像谈恋爱,重则如蔡徐坤、李某峰和吴某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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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象的亲密关系塑造的牢笼

🕳️ / TuTouSuo / 再聊2023年的粉丝文化


研究者发现了准社会关系中有一层浪漫的想象,即准社会关系可以带来切实的慰藉与鼓舞,在被称为之「浪漫化的准社会关系」的表达下,偶像和粉丝的良性关系是偶像以其个人魅力与价值观影响着粉丝,粉丝的支持也塑造着更好的偶像——这番解释便是很多人「追星」的基本出发点:看到了偶像身上的闪光点,看到了某个闪闪发光的人,而不断伸出手想要试图靠近它。


但在浪漫的准社会关系之外,还存在着「消极」的准社会关系:即单向都的情感投射与情感需求在不被满足的情况下,在「偶像」未知的情况下,演变成了憎恨或者其他过度的主观臆想行为——诸如脱粉回踩等现象,便是这种消极准社会关系的体现。


但我们刚刚聊到,偶像本身的职业性质便是「付出一定的情感劳动」并借助情感劳动获得相应的报酬与支持,因此在其本职工作就是浪漫化的,是不应该存在「不满足」或者「不回应」等情况的,因为这是工业与资本变现的要求,是必须完成的「存在价值」。


换言之,虚拟的亲密关系,实际上是悬挂在「偶像」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也是看不见的牢笼:一旦这种虚拟亲密关系崩塌,那么偶像本身的存在性也随之崩塌。

也不知,属于偶像的破碎文学,还能破碎多久;被伤害的粉丝,是否真的能一片一片,粘合好崩塌的偶像,和破碎了的虚拟亲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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