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失声(11)『麻烦』/双结局
本文又名:如果羡羡12岁才被捡回江家
流水账,依旧无剧情没文笔,就是想写
今天是江宗主主场,同样个人理解而已
蝴蝶效应持续ing
江枫眠发现家里的情况变了,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三个孩子和自己的夫人好像共同形成了个圈子,一派和乐——没有他的位置。
他看着四人围坐在一起,谈笑风生,却没有勇气上前——仿佛与他们格格不入的自己,一旦过去,也许就会打破那边的和谐与安宁,徒增沉默与尴尬。
他很好奇,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从莲花坞众弟子口中打探,对方也说不出个所以来,只知道这一切发生的很大原因是自己妻子的改变。
他换了人问,却在自己的一对儿女身上看到了疏离感,一切又好像理所当然——从前因夫人的原因,他与孩子们的交谈实在太少,偶尔有的几次谈话也是浮于浅表,并未交心。
世人都道他生性温和柔软,其实并不准确,他不是不会计较,只是觉得没必要。
人们说他宽容大度,对他赞誉有加,其实他并没有那么好,一切归根到底,只是因为他怕麻烦。
夫人不愿冠夫姓,他不计较,众人称他宽容;夫人不愿放手孩子的教养权,他选择放手,有人说他太纵着妻子;夫人歇斯底里地争吵抱怨时,他一言不发,人们感叹他耐性好……可其实并不是这样,他只是在尽量避免那些事处理不当后带来的不好后果——会伴着一系列的麻烦。
他不喜欢争吵,可他有个太会争吵的妻子——他若硬要自己的夫人冠夫姓,强抢孩子的教导权,在夫人发泄情绪时自己也唇枪舌战般地回嘴,火山撞火山,那后面的结果必然是争吵不断,硝烟弥漫……
他不争不抢,置之不理的后果固然也不是特别好,但总归是好一点,不算最糟糕的。
他是个男人,心思没有那么细腻。他知道自己的夫人有些敏感,常常会胡思乱想,当然,他也向对方解释过不止一次,可效果甚微,无论他怎么解释,对方总是会有意或无意地曲解自己的意思,一次次,一回回,几个循环下来,他累了——没必要,像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他拽不回自己钻牛角尖的夫人。
至于那些流言,有些夸大其词了,但不可否认,他喜欢过藏色——颜值高性子好,又那般优秀,这样的女子很容易赢得他人的好感,欣赏甚至是慕艾。可也只是喜欢,藏色或许是他年少时做过的一场单方的青涩美好又旖旎的梦,藏着他大半的少年心事,但他心中更是明了,那样的女子不是他能驾驭的:他与她,没有开始。
他喜欢那个叫藏色散人的女孩,也喜欢一个叫虞紫鸢的女孩,现在,他确定,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对那个女孩不再只是喜欢,还有爱。
如果说一个男人有两个喜欢的女人,一个是白月光,一个是朱砂痣,那藏色就是他的白月光,远在天边,可目不可及,而虞紫鸢是朱砂痣,印在心口,可见亦可触。
当初被逼婚,他说不清内心的想法,但他知道,和虞紫鸢成亲,他是愿意的。
可也正因那场逼婚,造成了后来的不美好……
当初的逼婚,让他耿耿于怀,他虽借虞氏度过家族危机,但不甘的种子也就此埋下。很多人都认为,他这属于入赘,认为他倒插——这几乎成了他一生的污点,擦不掉抹不去。
所以从此他努力发展江氏,拼命地证明自己。他是个男人啊,怎么可能没有野心?他知道自己变了。固然他性情的确温和,但其实自从当上江宗主以后,“平易近人”就成了他的面具。
江氏是游侠家族,散修居多,对修道者而言,交往更多追求的是性情中人。江氏与其他世家不同,没有悠久稳定的家族传承,维持其统治最大的依仗便是“民心”,也只有“民心”。
所以,他做的一切努力都是在打好群众基础。
他甚至利用了自己的妻子,不制止流言,放任流言发展,在妻子质问自己时保持沉默,固然有避免麻烦的想法,同时却也是在为自己的积势铺路。
从莲花坞传来的动静虽不小,可若有心管理,真的具备威慑力,又有多少人敢将宗主的家事私事放到明面上谈论?还形成了流言与共识?
他没有阻止那些话语的传播,又经时间积淀,云梦的百姓都知道江宗主娶了个极其凶悍的妻子,江宗主为百姓做了很多,却娶了那样一个女子,令人唏嘘感叹。
人们的评价往往来自于比较——有了妻子的冲动易怒甚至是无理取闹作对比,他的退让不计较也就成了深明大义,成了宗主之风。
对妻子,他是喜欢的,但这喜欢并不像当初一切尚未发生时的那般纯粹,如今的这份喜欢里,掺杂了太多其他的东西,有利用,有愧疚,也有窃喜,还有不满和埋怨……
这份喜欢里,不断充斥着新的情感,久而久之,失了那份纯净和无瑕,如同他的心,被很多东西困住,连同他的眼,变得迷蒙,不觉间失了方向,也忘了最初的感觉……
可是他深谙,太过纯粹的感情是难以长久的,起码他是这样认为的。
固然几乎每个人都渴望一份纯粹的、不掺任何杂质的真情,但那太难,哪怕拥有了,也很难维持。那样的感情就像一颗水晶,晶莹剔透,美好而梦幻,可一旦掺上一分杂质,长出一丝裂痕,就不复从前。那样的感情并不适合现实:太过干净,太过美好,也太过脆弱——也许唯有死亡,才能让它成为永恒。
很多时候,死亡即永生,未曾得到才更加渴望,就像藏色的生命定格在她最美好的年华,江枫眠的印象里,也只剩对方美好的样子,其实人无完人,藏色好像也有过不美好的地方,但太久了,江枫眠已经不记得了。
时间才是最可怕的东西,无声无息地改变或逆转一切,可以让美好更加美好,可以把坏变成好,也可以把善变成恶……
留在记忆中的美好总是会随时间积淀变得更加美好,就像一坛陈酿,愈久弥香,所谓的“变了”,所谓的“不再美好”,不过是因为不断被现实打磨后已经达不到回忆加工后的过高期望罢了。
江枫眠承认,自己会窃喜甚至骄傲虞紫鸢对自己的在乎和追求,并不光明正大,一开始好像还会有点激动,后来可能就成了一种理所当然的习惯,甚至有时候一面窃喜一面厌烦。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往往会消磨热情,将一切变成理所当然。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的妻子变了,对方的目光好像不再放到他的身上了,他是失落的:他和妻子之间,无论是争吵还是平静时,都是妻子在主动,当妻子不再主动,当对方眼中不再有自己的身影,他突然不知所措了。
他看着变得冷静平和的妻子,觉得陌生而疑惑:争吵消失了,莲花坞安宁了,虞紫鸢不再缠着他,是他想要的生活啊,可他好像并不开心,心中甚至空落落的——他好像弄丢了那个女人,脾气不是很好,嘴硬却心软。
他突然想起了一些日常细节:女人知道他有偏头痛,每次出门会提醒他带药,还会多番嘱咐其他人注意他的身体状况,想起了女人也曾别扭地提醒他天冷添衣,想起了新婚伊始自己在书房中看到的,女人房中彻夜亮着的灯……江枫眠突然意识到,原来,她也曾给予温柔,抱着期待,有过期许……
他见过别人经历失去后的痛彻心扉,如今却发现自己是拥有时的不曾在意……
女人主动了太久,追了太久,也争了太久,如今,女人不再主动,放下执拗的在乎,也要收回她的爱了。
江枫眠知道自己做错了,也后悔了,可他该如何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