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堂笔记,第七章,仙人下凡
唉,万事开头难,从哪里开始说呢! 当初,在天界,认识了一位上仙,叫长风,我俩一见如故,直接拜把子当兄弟,他早已修的无上正等正觉,心思化在天地间了,得大自在。 一次人间改朝换代 ,天帝准备从众仙家当中选一位,下凡镇守,他知道这个消息,主动下凡去了,历经七七四十九道劫难,登基称帝,成无名者,众人称他为尊者。 那一次改朝换代,是颠覆性的,整个人间的秩序做了个颠倒,无数数不清的众生非众生来到人间现世,大哥也是这时候现世的,当时还有三位如来降临,分别落于京城,不归山,极北之地。 于是,此地人间,成了大杂烩,啥人都有,啥事都有,乱的一批。尊者整整花了五百年,一阶一阶整理下去,才算初定,我当时跟他一起下去的。 当时人间的景象,就是国破家亡,我和长风都落于北方,长风为领导者,打着当今皇帝昏庸无道的旗号,攻伐南下,这场仗一打就是六年,由于内部问题以失败告终,最后整顿两年,再一次来,势如破竹,除了第一道外关,就只打了一仗,就胜负已定,当时新皇登基一年,皇帝昏庸无能,呈衰败相,(这是上天故意推波助澜,加快更迭) 于是有了南人自开城门之象显,长风一行人接下来,一路南下,无杀戮。 我记得很清楚,我生于极北之地,一位大汉把我捡了。 那地是真冷,就一个小木房子,屋里只有一张床榻,中间留了块地生火,其他地方都被杂物堆满了,杂七杂八的刀具,斧头啥的,还有些不知道从哪捡来的怪异石头,每个石头都有暗红色,像是岩浆烧出来的纹路。大汉说,这些石头,是拿来镇场子的,他拼死拼活从深入腹地弄来的,那个地方,全是这样的石头搭建的迷宫和房子,说房子其实是墓穴,谁的,谁知道是那位大人物呢,大汉能走进去,八成是如来保佑。 那天,他去原著民那里打酒,我在木房里烤着火,听着外面风雪呜哇呜哇的叫着。 我真的是好享受,心里是那个宁静,一半是冷的,一半是这地真安静,火会噼里啪啦的冒火星 ,外面风雪好大,天常年都是暗沉的,我们要是从远处看,一个字,美,漫天大雪,你说能不美吗,还望不到头。我整个人飘的都快跟着风雪卷刮走了。除此之外,对于这种场景我是震撼的,完全臣服于在这大自然的力量之磅礴 。常人看,那就是鬼门关,风雪里暗藏着的全是肃杀之意。 嘎吱一响,门被撞开,寒风带着雪花进来,吹我一脸,火被吹得都往我身上烧,火星还进我眼睛里了,我就在那眨眼睛,大汉笨重的身子进来,一边收拾东西洗,一边跟我说“闺女,咱回家去”浑厚的嗓音还喘着气。 我不明所以的发愣,干啥呀。还没缓过神来,他把酒壶放我怀里让我抱着,就被他揣怀里,就这么踏进风雪里了,上路去了。(我此时还是个娃娃) 天地间,全是风雪覆盖处,里头裹挟着刺骨的寒冷,大汉笨重且略待艰难的一步一个脚印的踏步 ,我被他捂的严实,除了他身上寒凉的味道,就是,酒壶里隐隐传出的酒香,果子酒,一种爆浆小红果,酸酸甜甜的 ,极北之地特产,原住民叫红浆,果子捣碎会爆出红红的果浆,拿来泡酒,或者霍羊奶做点心,很好吃。 扯远了,我很怀恋那个味道,捣碎了跟羊奶一起再加点米粉煮 到浓稠,红浆可以很好的去膻味,增添风味,这个时候可以直接放雪地里降温,凉了就更稠,跟酸奶似的,可别问我为什么有米粉,中华五千年都还进步呢,人家存在上万年还不让进步啦,其实有个组织,专门到各个世界取经交流,之后慢慢告诉你。 我透过大汉留给我呼吸的缝,看见了一株梅花,在风雪里,屹立不倒,绝世而独立 ,后来我把它给移栽到长风的小院里了。 我当时心里很暖和的,能够遇到大汉,他待我很好,经常逗我,跟我做鬼脸,跟我玩,我常被他逗的笑得晕头转向,小女娃的笑声如铃铛般清脆悦耳。 回去的路很艰难,他很累,每次累的走不动了,就拿袄子将我整个包住,然后他瘫坐在雪地里,眼睛被风雪刮红了眼,都快要整不开眼睛了,都是霜,胡子上冰碴一坨一坨的,喘着气,呼吸是冰冷的,大口喝酒,辣酒入喉,烧走了冰凉,一片火热,由肺入心,心入四肢,便有了力气,爬起来,继续赶路。 天暗沉压地,天地间的距离都缩短了,风雪停了,我们到了交界,界碑立在那,上面写一生字,这就意味着,要进入生界了,极北为死地,阳为生,过了界碑,白光照拂,显如来相,大汉把我放下,跪地不起,我跟着跪下,亦不起,心念,On Namath Shivaya,做一个最高的的顶礼。 白光照的通身暖洋洋的,十分舒畅,直到白光散尽,我俩才起身,大汉脱了身上的厚袄子,放在界碑旁,这时的界碑上对应的是死字。 他把我身上的厚衣服也给脱了,叠在他衣服上,我了眼界碑后的风花雪月,暗天昏地,得,实在不会形容,去了。 大汉把我抱起来驮在肩旁上,声音洪亮,“走着”。 就这样,我被他带到了北方,当时正逢长风第一次号召起兵,北城动荡,自个在做一个整顿,清奸佞,正纲常 ,准备南下。 我们到北城已经是深夜了,大门是开着的,地上有死尸。 他抱着我,走在街道到,深夜嘛,风吹起来凉飕飕的,我就抱着他脖子靠他身上,它时不时摸摸我的脑袋,然后“嘿嘿”傻笑。 我手贱啊,就揪他的胡子,傻样。 他颠了颠手臂,把我抱得更牢实了。 天是黑的,月亮弯弯挂在那,门是关的,有乞丐缩在角落里熟睡,地是湿的,刚下过一场大雨,空气里的血腥味被大雨冲刷的若隐若现,还有不知道从哪个院子里飘来桂花的香气。当下是安静的,加上规矩的建筑房屋,有浩浩荡荡的清冷之象。 我在行走的摇晃中迷迷糊糊眯起了眼睛 ,有官兵举着火把若隐若现,脚步踏踏整齐有序,还夹杂着铁片碰撞的声音。 我在这熟悉的阵仗当中睡去,梦回吹角连营,似乎又回到了那黄沙漫天的地方。半老的将士们窝在简陋的城防墙上,有人推醒刚入睡的我,把手里的酒壶递给我,我接过,有昏昏沉沉睡过去了,再醒过来时,老兵不见了 ,我站起来,站在城墙往下看,除了练兵场的沙土里插着的军旗,就是满天黄沙,空无一人。 耳边呼呜呼呜的风声中穿来野狼的嚎叫,感到危机的我本能汗毛竖立,心生恐惧 。 我猛地睁开眼睛,流出两行泪,心里一阵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