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守】（幽兰黛尔）第五十一章 深海，沉溺
又一个24小时过去了，我在这里不能说是受尽折磨，但受的伤却没断过，我偶尔庆幸自己不是死刑，因为我看见很多嚣张残忍的面庞，最后死得扭曲……
这里真的对得起地狱之名，我倚靠在墙上，不顾玻璃之外的狂笑和惨叫，默默得用手指敲打着墙壁，仿佛在感受心跳的节奏，就好像害怕过一会体会不到它的跳动。
那预感来临的愈来愈近，大概还有几分钟吧，那恐怖的灾难就会降临。
只是……这时还有眼前的麻烦，我这个独间房门被打开了，来的却不是那个疯狂的博士，也不是执法人员，而是一个断了手臂的亡命之徒……
他仅剩地右手拿着一个断臂，但从衣服能看出来，并不是他的，大概是个执法人员的，也因此获得了进入我这里的权限。
他突然扔下手臂，从腰间拔出一把枪，欲瞄准我，我反应过来，快步上前扭其手腕，他第一枪空了，且枪落地，我一拳击其腹部，他疼痛跪地……
外面来了一众持枪执法人员，甚至出动了机甲，持枪欲随时对我开枪，我刚欲开口解释，他们说道：“包庇和帮助恐怖分子，即刻击毙。”
我也就没有再说下去，看来他们根本就没想过让我活着回去……这个亡命之徒也好，执法人员也罢都不过是为了杀了我的棋子，只是我不明白我死亡的价值，有这么高吗？
我膝下的这个断臂男人痴狂地笑了，他笑得很大声，我这感受到他的体温急剧上升，这……莫非是人体炸弹？我只听说过这种药剂研究过一段时间被禁止了，没想到在这所监狱里居然还存在……
我瞳孔收缩，不是因为这即将到来的爆炸，而是从上方，突然射下一道猩红色的射线，到这个人的头部，顷刻他整个人开始腐蚀，直到化为灰烬……
地板与周遭的墙壁也因此慢慢裂开，因为这所“塔尔塔洛斯”在深海海底，从天上已经开始不停又强大的水流落下，深海之处的高压让水流极其具有力量……
而且这同时。那诡异的射线不停的从天上射下，而此时地面的水位已经有十几厘米了，不光是被射线击中会死，被这高压的水流击中同样活不了。
我寻找墙壁上的落脚点，迅速接近天花板，同时注意着躲避那猩红色的射线，那些方才拿枪指着我的人，现在好像都已经不在了。
看着水位不停的上涨，我清楚，这样下去也是常事，我跳下去摸起那个人枪，贴在墙角，看着哪个地方的侧面的墙壁裂开的程度大，我跳过去，倾尽力气，一拳开洞。
我急忙跳了进去，就在刚才的位置，又一道射线击中，我发现这里依然是走廊，所幸水位不高，我拼命奔跑着，发现了上面有通风管道，不过据我了解，是存在着隐藏陷阱的，不好贸然上去。
我便只好双手拉着管道，像拉杆前进，背后不停有惨烈的叫声，但我并没有因此耽误时间，我的仁慈不能留在这里，这里的人都是疯子……
来到走廊的尽头，我试着跳下来敲了一下墙，听声音这里的离外面厚度最少，但我的力气不足以破这样的程度的墙，只能等待那“天意”的灾难去破坏它。
但我不能依靠这个去活命，还是选择回头，去到刚看到一层控制室，但我刚回过身，一道猩红射线斜射但我这，我下意识用双臂防护，巨大的冲击力将我打到后面的墙上，同时我也承受着高温地灼伤，我顺势倒地，那道射线射穿了我背后的墙。
我见我右小臂上的伤口散发着猩红迷雾，我急忙拿枪侧着开了两枪，把受伤表面的皮肉擦了出去，几乎隐约能看见白骨了，但至少我的整条臂膀保住了。
我撕下囚服的领口，快速简单包扎一下，跑到控制室，果然地上的尸体是有穿着外骨骼的，我扯下来套在自己身上，不过这玩意的功能有权限，我便把其手指断了下来，跑去走廊尽头破碎之处，我内心这时倒是笑了，这样的逃离，有些熟悉呢。
我跳了出去，用其打开了降落缓冲模式，瞬间外骨骼弹出了很多大体积柔软缓冲装置，因为其密度极其小，又不渗水，我就可以借助浮力浮上海面，这个外骨骼穿在我的体外也能一定程度帮我缓冲深层海水的高压……
但无奈海底的水压太大了，我上升的速度还没有升到多少，落地缓冲装置被压爆的一个接着一个，加速度在不断减少。
这样下去很可能我还没到海面，就已经被海水压死了……不过好在这个外骨骼还有两套备用缓冲装置，我只好把握时机替换，只是不清楚能否坚持的住。
…………
挺过了五分钟，上升了五分钟，速度一直变，虽说有外骨骼在承受，但渗进来的水的压力这让我觉得胸口疼痛，加上我最后吸的那口气，也慢慢已经排尽了。
窒息的无力，全身的疼痛，这个深度的海洋照不进光量，闭眼更是什么感觉不到，哪怕是深海鱼的游过也能让我觉得有点归属感。
这便是溺水者，拼命寻找活着的证明吗？
……
所幸随着我高度的上升，压力也在减少，那缓冲装置毁坏的速度没有那么高了，只是压力的减少机器可以完全反应，但我不能，我已经承受了太久的高压，哪怕是有所减少，我浑身骨骼的疼痛变得更甚。
极度缺氧和持续高压让我的大脑有些昏厥，但我知道，我不能因此昏过去，我还要掌控平衡，我一但昏过去等待我的就是永久的昏迷……
海洋总是让想起海边的咸风，浅海的彩鱼，潮汐的泡沫……但真若深陷其中，就不会这么美好了……
…………
冥冥中的幻彩景色，阳光诡异的七色光，妖艳地闪耀着，或许也能从中读出几分温馨。
不知何时，是正午的阳光，不知何地，是夏日的海风……她光着脚穿着泳衣，外披浣纱……背对着阳光向我转身，侧面吹来的风，抚乱她的金黄色头发，她用手撩了下耳边的一缕。
看不清她的眼睛，想拼命去看清，却只得她的微笑，对着我说：“以后我们每年的这个季节都来这里。”
我没有说话，这炫目的光彩没有照亮一切，眼前的美好是那么模糊……
“嗯？舰长？你怎么了？”她伸出手，欲抚摸我的脸庞，哪怕渐渐靠近的面容，穷极力气也没办法开口，只觉得胸口的堵塞……
“比安卡……”那撕裂沙哑的声音，淹没在深海里。
突然，我的心脏刺痛一下，恢复了跳动，我睁开了眼，看见水下的光线斑驳，我……好像离海面很近了，我稳住身上的缓冲气泡，最终，缓缓到了海面。
我渗血的眼睛使得视野有些红，见到了久违太阳，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有些刺眼，我不得暂时闭眼回避，虽然清楚我的内脏都有损坏，但对氧气的渴望让我大口呼吸着。
我回头看着那个“地狱”的方向，海面产生了个小漩涡，看漩涡流向，我明白了自己还在北半球。同我漂上来的，还有些同我一样操作的人，不过这几个都承受不住深海的高压，内脏破裂全都死了。
这也意味着，这所疯狂的监狱几乎不可能有存活了。
我等漩涡结束后，我慢慢划过去，将他们的缓冲气泡装置拼在一起，补充到我的身上，再利用外骨骼的机械臂，作为船桨。
目前约为下午，通过太阳可以辨别方向，看洋流大概是偏北一些，倘若我在太平洋的话，大概率是阿拉斯加暖流了，我只好赌一把，继续向东，能否到达美洲大陆，
临走前，我回头望了眼天空，也不清楚何时，我对那种天外来物的感知多了一些，我便察觉这里有些能量残留，他们不入侵文明的大都市，为何非要摧毁这个监狱呢？
…………
经过了五天的漂泊驶进，我没有堵错，大概也是上天眷顾我，让我活着踏上了陆地，也不清楚这是哪个海岸，前面的一些山脉还算平缓，但在越过之前我需要补充一下体力。
我一路踉跄过来，穿过海滩，丘陵……不过这路上有让我注意的异常，地上虽然有掩盖的痕迹，但仔细看是有人踏过的痕迹，并且不会超过48个小时，海岸多雨，但此时为冬季，冲刷的不太明显。
我因此变得谨慎一些，既然方向是从海岸那边到这，路线和我一致，除了遭遇海难的船员，就是同我一样，那所“塔尔塔洛斯”的幸存者。
不过据我直觉，离得不远了，我从大约两公里后一个山下小林发现一个潜艇球，印证了我的猜想，上面还有着那所监狱的的标志，不过不确定是否执法者在使用。
来自生物的气息还尚存温热，是人类独有的气息，这样看来他是驾驶着这个逃离到了这里，或许是前方山脉难以跨越，在此停留。
人既然不在这里，或许是去附近寻找食物或水了吧，我只好检查了一下这个机器的系统，这个子系统和主网断开了，协议有被修改过的痕迹，那么就排除是官方人员了。
我用树叶抹去指纹，离开了机器里面，坐在了旁边，也当作顺便休息一下，等待接下来的战斗。
不到20分钟左右，我看见一个身材瘦弱的男人回来了，他手里提着两只飞禽，等等这个样子我好像哪里见过。
“鬼影，对吧，自从刺杀五位州级以上官员后销声匿迹，居然还能从这里遇见你。”我开口说。
他没有回应我，而是直接扔下了食物，抽出身后的向我攻击，速度极其之快，正常人都无法捕捉，但也并非是七步之内拳快，我早有准备，拔枪射向他的大腿。
接着用弹夹抵住他的刀刃，一推，将其推出五米，他躺在那里，我又向他其他三肢补枪，全部瞄准关节之处，使他不能活动。
这时，再也没子弹了，我把枪扔下，它被水压了这么久，居然还能有些威力。
我走上前，蹲下看着他，拿起了他手中已经握不住的匕首，居然还是特制的，看来是他从物品保管处拿回了自己的东西。
“我……认得你，那位休伯利安的舰长，天命的高官，不灭之刃的副指挥……呵哈哈，动手吧。”
我叹了口气，无奈问道：“我听说，有一次你为了几个孩子单人击杀了战车级崩坏兽，这可不像一个职业杀手该做的事。”
“哼……你希望……从我口中套取什么呢？你们高高在上的官员怎么可能在乎平民的死活，只要文明不灭，死多少平民又和你们享受上位者的待遇有什么关系呢？”
听到这里，结合我拥有的情报信息，我推断的差不多，多年前的一个疑惑扫清了。
他是个孤儿，自幼被收养在一个大家庭，那家人很善良，膝下无子，有些钱财，收养了很多因崩坏而丧失家庭的孩子。
只是在多年前，那个州爆发崩坏，州长撤离时为了效率和速度，放弃了四区的人，而居住在四区的人……
不清楚当地官员是贪生怕死，还是仅仅为了想真正拯救一部分人而放弃另一部分人。
舍弃和拯救的议题在灾难面前的人类中纠缠了几万年……
我内心不禁长叹，是我的无德，没能拯救更多的人，才造就了那么多的恩怨。
“我明白了，你的遗憾，我会尽力不让它再出现在世间。我不杀你，但恕我也没办法救你。”
他冷哼一声，“你是个‘好人’，但也仅仅如此了。”
说完我看见他突然像是咬碎什么似的，我还没来得及阻止，只看见他的眼睛已经变了，呼吸也停了，职业杀手的手段，事情败露后为了不出卖雇主，服毒自尽，没想到他还带着……
他还没听到我的回应……我其实，早就配不上这个词了。
之后，我将他安葬在了山脉之下，让风月与其做伴，虽然我寻不回他的家人了，但至少能让他远离世事纷扰吧。
…………
夜晚，我躺在了这个潜艇球里，正好可以当个野外的房子，侧面窗户可以看见夜空下的海洋，那么平和，好像没有灾难发生一样。
我白日用蒸馏后的海盐对伤口做了简单的处理，现在虽然还有疼痛，至少减慢了恶化。
连续五天五夜的奔波，因为我在海上不能沉睡，需要及时调整方向。这让我困倦不已，而现在终于能安下心来，稍作休息。
海鸥在夜晚的声音不多了，我沉重的眼皮也垂下，只是心中对一个女孩的担忧，让我心神不宁，不知道这场灾难发生，比安卡有没有受伤，现在还好吗？
…………
留言：这两章幽兰黛尔的戏份很少，可能观感不是很好，诸位见谅。
桃文有铺垫之后，可能会更甜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