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VA]圣诞前夜，下雪的那一天(二)
圣诞前夜，下雪的那一天(二) by: 土根儿 | EVA研究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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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东治，今天又是12月24日了。”
“嗯啊，是啊，12月24日……”东治百无聊赖的把小指头插进鼻孔掏了掏，酸溜溜的说道，“又是和我们无关的日子。”
今天又是12月24日……
教室的门被无精打采的推开了，真嗣像游魂一样晃了进来。他眼角上的一片淤青吸引了东治和剑介的目光。
“怎么啊~”东治略有些拖沓的关西腔首先响了起来，“今天和以往不大相同耶~”
“出什么事了？”剑介托了托眼镜，“摔倒可不会在这个位置留下淤青的。”
“没什么……被明日香打了。”
真嗣一边将书包丢到桌上一边冷淡的说着，话音未落自己已经被四只手紧紧的勒住了。
“你，你们干什么！？”
转身一看，两个活宝已经泪流满面。
“真嗣！你果然没有背叛我们！！”
“你果然是和我们同一战线！！”
“够了吧你们……”有些无奈的将两人推开，真嗣早已经习惯了这两个损友的举动。
“一大早就这么亲密啦？你们果然是物以类聚。”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进了教室的明日香一边用鄙夷的目光看着站在一起的三人，一边随口说道：“今天是12月24号了呀。你们该不会有那种兴趣吧？”
东治有点扫兴的向身边啐了一口唾沫，用又尖又细的声音嘀咕道：“什么嘛，又在摆臭架子了！这个外国女人。”
“铃原同学！”
从身后传来的声音让东治像触电般整个儿从桌子上跳了下来。转身一看，委员长小光站在自己身后，高扬着眉毛瞪着自己。
“什……什么事？”
“你刚才怎么随口吐唾沫？”
“啊，这……”
真嗣和剑介互相对视了一下，暗暗笑了起来。虽然平日里以热血男儿自称，天不怕地不怕的东治，对委员长总是敬畏三分。
而且，两个人私下之间似乎有种无言的默契，不知为什么，真嗣每次看着东治跟小光在一起，就觉得他们的关系并非只是同学那样简单。
“还不快把地板拖干净！？”
“哈哈……哈哈哈……”
眼看着东治在小光的教训下灰溜溜的拿起拖把，终于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真嗣和剑介一边嘲讽般的做出一人拧着另一人耳朵的姿势，一边狡黠的看着东治。东治则羞红了脸朝两人大声嚷着：“笑什么！混蛋！”结果小光真的边笑边狠狠的拧紧了他的耳朵。
“吵死了……这帮家伙。”明日香有些无精打采的看着那边四人，随后将视线投向了窗外。
（加持先生……）
一想到去年的今天，加持陪着美里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便觉得很难咽下胸中恶气。
（什么嘛……美里那个老女人有什么好的。本小姐这么年轻美丽，充满热情，加持先生……今天晚上……）
边想着，脸上浮现出一片绯红。
（烛光晚宴，礼物，初吻……然后……）
“感冒了？”
一个柔和的有些冷漠的声音将明日香浮想中的景象一下子吹到了爪洼国外，“优等生”站在自己身边，红色的双眸正落在自己因陶醉而显得有些滑稽的脸颊上。
在这个班上，明日香最讨厌的人就是这个“自以为是”，“傲慢无礼”，“装模作样”的绫波丽了——虽然同是EVA的驾驶员，但她们两人无论怎样都显得合不来。
一个如火山爆发般风火迅疾，一个如千年冰山般冷漠无情。这是大多数NERV成员们眼中的看法。
“啊~”稍微掩饰了一下自己的狼狈，明日香马上展开了对绫波丽的还击，当然，其实丽根本没有攻击过她……
“优等生今天居然学会了关心人呀？”将前额的刘海稍微扬了扬，“也对哟，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
绫波有些疑惑的看着明日香，过了一会，她轻声问道:“特别？”
“怎么？原来你不知道？今天是12月24日呀，明天就是圣诞节了。哎呀不愧是我们的优等生呀~顾着训练连这种常识都忘记了。”
丽沉默了下来，似乎在回想着什么……
“这可是非常重要的节日哟~每年12月……”明日香依旧滔滔不绝的说着，丽却似乎根本没在听。
她把视线转向窗外，虽然气温已经非常低了，不过今年还没下过雪，事实上，由于第二次冲击后地轴扭曲，日本已经很少能再碰上下雪的天气了。现在，早晨的太阳在远处的山坳间放射着冷冷的光辉，市立第二中学外的景色也随之透出一股冷冷的色彩。
她的脸颊上也稍稍泛起了一丝红晕，去年今天的晚上，是和那个人一起度过的吧……
直升机的螺旋桨高速转动着，发出刺耳的鸣叫声。
客舱里，源渡依旧摆着一张阴沉的脸，完全没有生气。
“我说你啊……稍微高兴点又有什么关系？明天就是圣诞了呀。”冬月一边品尝着手中的小甜饼，一边无奈的看着司令。
“啊，圣诞啊……”
“你去年出差没赶上，这回总部可该开联欢会了。”
“上次和唯一起度圣诞……已经是哪一年的事了……”
“……”
“啊，到了。人还不少哪。”
看着降落平台上站着的人群，冬月懒散的伸了个懒腰：“居然会来迎接？他们也不大正常了呢。”
源渡依旧无精打采的在坐椅上晃着头。这时直升机已经平安降落，螺旋桨卷起的气流将站在前方的葛城美里的长发吹得胡乱拂动。
“辛苦你们了，司令，副司令。”
“啊，还好。这是……”将从京都带回来的土产随手交给走过来的青叶，冬月指了指站在停机坪边的整圈儿的工作人员。
“其实，我们今晚打算就在这里搞派对。”
“是加持的提议。”赤木补充道。
“总部呢？怎么办？”源渡有些不满的看着人群，他们大多都带着散漫的表情，有的连制服都没穿，更有些甚至戴着圣诞帽子。
“啊，使徒不会挑这么特别的日子来袭的啦。”头上歪歪斜斜的罩着一顶圣诞帽，随手搂着有些惊慌失措的伊吹，加持开玩笑似的说着，“圣诞呀，使徒应该也在搞派对了。”
“呜~~~~~~~~~~~~~~~~~~~~~~~~~~~~~~”
似乎故意和他过不去，防空警报突然呜的响了起来。
一时间，停机坪上乱作一团，东倒西歪左冲右突的工作人员们如战场上混乱冲杀的人群般搅在一起，有的高声呐喊，有的抱头鼠窜，有的一边将圣诞老人的装束脱下，却不小心绊倒在地。
源渡冷漠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就像看戏一般，冬月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在重要节日鸣响防空警报，提醒人们不要忘记过去十多年来的艰辛，这不是惯例了么……怎么还紧张成这样……）
“总之，回总部吧。”
冬月看着眼前尘土飞扬的景致，只好一边叹气，一边随着源渡首先离开了停机坪……
“喂！白痴真嗣你过来！”明日香一如既往的高八度嗓音在下课铃声刚落下时便响了起来。
“是，是……”垂头丧气的，真嗣飘到了明日香桌边。
“什么事？”早上被她打到的眼角还在隐隐作痛。
“真嗣，你帮我去约加持先生，让他晚上到X街X町目的XX饭店来。”完全是命令的口吻。
“……”
“有什么意见吗？”
“为什么是我去……”明明知道争辩不会有作用，但真嗣还是习惯性的回了一句。
“有什么办法嘛。”出乎意料的是明日香脸上真的出现了为难的神情，“直接去请他，我总觉得不好意思。而且，虽然我不大理解，不过加持先生和你似乎很谈得来耶~”
（这样啊……）
“而且……”
（而且？）
“去年今天丢下我，带着优等生去溜达了吧！作为赔罪帮我做点事也是应该的！”（她脸上又挂起那副高傲的表情……）
（真倒霉。）
这么想着，真嗣向加持的办公室走去，实际上，今天在他看来真的没什么圣诞将至的气氛。
由于长期做同步率训练，他总觉得近来一段时间身心都非常疲惫，日子只是一天又一天周而复始的过呀过，完全没有什么所谓节日的快感存在吧。
“啊。”
就在路口，不小心和迎面走过来的女生撞了个满怀，刚把对不起说出口，才发现是丽。
“啊……绫波，没事吧。”
“哦，哦……”
（有些脸红，莫非是感冒了？）这么想着，不禁将手放到对方的额头上，就在手指刚贴上去的瞬间，绫波却像触电般闪开了。
（怎么更红了？）
轻轻点了个头，丽就像逃跑一样迅速走开了，真嗣自个儿有些纳闷的站在原地。
当然，暂时是无法理解绫波到底在想些什么的，因为她会有这种反应，实在很稀罕……
夜幕终于降临了……
（加持先生……）
穿上特意准备的美丽洋装，明日香一下车就飞快的向预定好的饭店跑去。
（今年一定要……）
“哇哈哈哈哈！干杯！干杯！”
（一定要……）
“加持！不要灌真嗣喝酒！美里，你怎么也……！”
（一定要…………）
“青叶，来一曲吧！伊吹主唱！”
（一定要………………）
“呜呜呜……冬月先生，你知道……你知道……我对唯……”
（俘获加持先生的心！）
砰的打开包厢的门，明日香瞬间石化了。
原以为，在点着蜡烛的餐桌旁，加持先生用含情脉脉的双眼注视着自己，然而眼前的画面，却是一整群人儿东倒西歪的盘踞在混乱不堪的桌边，一边嘶叫一边手舞足蹈……
加持先生，美里，真嗣，优等生，司令，副司令，赤木博士，还有三个操作员全部在列……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明日香早应该想到，加持先生这样开朗的人肯定会把“明日香订了饭店”的事说出去；明日香永远也想不到，今晚一切开销都得由她买单……
“我想……对于同是学生的你来说负担可能很大，如果需要，我可以帮忙出点儿。”真嗣有点尴尬的陪着笑脸说道，“我也有点积蓄啦……”
明日香根本没有力气再对真嗣进行殴打了，她已经像遭受精神攻击般失神落魄的愣在了原地。
“看！下雪了！”
日向首先注意到落地玻璃窗外，夜空中徐徐飘下的白色花瓣，他兴奋的叫了起来。
“今年的圣诞前夜，也下雪了呀！”
“哟呵！好呀，来唱卡啦OK！！”
“美里先来！美里先来！”
“混蛋！这种事当然是我这个当司令的先来了！你们有意见吗？”
“哇~司令醉了！司令醉了！”
“吼！没醉！没醉！我很清醒！啊~~~我的爱~~~一去不复返……”
简直是乱作一团，原本已经东倒西歪的大家又变得异常兴奋起来，源渡一反往日阴沉的形象，居然像酒疯般和部下们闹在了一起。
连真嗣自己都不大相信眼前的大叔就是自己那个冷酷的父亲……
（这样啊……）
（今年的圣诞，也不错呢。）
视线扫向窗外，雪花零零碎碎的飘落着……下雪，去年好像也发生过。
这时，有什么碰到了自己的手，温暖的柔嫩的感觉。
（啊，是丽的手啊……）
转过身来，正注视着自己的丽，脸颊一片绯红。
由于刚才丽也喝了点酒，无法判断这到底是因为感冒还是因为酒醉引起的……（都不是啦！这猪头 = =）
“到外面走走？”没理由的，这么一句话竟然从嘴里冒了出来，真嗣自己也有些不可思议……
（啊，这么说，去年今天也说了类似的话呀……就在最后一行……）
由于雪下得还很稀疏，并没大到足以给街道盖上一层白被的地步，因此脚踏在坚硬的路面上，还是有很实在的感觉。
“去年这个时候，好像也是这样跟绫波走在一起呢……”
“嗯。”
抬起头来，仰望着暗色的天空，白色的点状物像要将自己覆盖般飘落而下，一种不同于平日枯燥氛围的冷，却无比实在的快感渐渐盈溢于心。
真嗣伸出手去，一片白色的雪花落在掌心……
端详着，六角形的白色花瓣虽然无比冰冷，却显得美丽而纯洁……然后，渐渐融化了。
“知道吗？”
丽微微抬起头来，凝视着那张平日里默然，现在却显得无比娇媚可爱的脸时，真嗣感到心里充满平静，这种平静有点反常。
“丽，和雪好像哦……”
（没有说话）
“那时候，丽曾经说过想再握一次我的手吧？”（参见漫画单行本）
“那时我就在想，握着丽的手时，丽就显得特别可爱……”
绫波有些不大自然的低下头，不过，身子却紧紧的贴到真嗣身边。真嗣能清楚的看到她围巾上的毛线，感觉到她的气息。
他继续说道：“但是，总觉得这种可爱只能维持那么一会……很快就会像这片雪花一样融化，消失。”
轻轻的将丽搂在自己怀中，他清楚的感觉到丽在颤抖。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情感在发生着变化。
在外套下面，在衣服里面，身上，丽有许多长期训练和战斗中留下的伤痕。
“如果那种感觉能持续得更久点的话，如果这些伤痕能消失的话就好了……”
“说不定，我已经喜欢上丽了呢。”
最后一句话，丽没有听到，因为凌晨的钟声在此时轰然敲响了……
“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
贺喜声开始在第三新东京夜晚的街道上沸腾起来，不远处的饭店里，传来NERV员工们和明日香的欢呼声。
“圣诞……快乐。”看着夜空中开始绽放开来的礼花，真嗣轻声对身旁的女孩说道。
“嗯……”再次露出了甜美的微笑的丽，这次和以前不同，是发自内心的笑。
“圣诞快乐。”
祝大家圣诞快乐
(2004.12.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