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鉴赏】第六十三期：水银灯

（全文约3600字，阅读约需9分钟）

最悲惨的命运，莫过于曾拥有希望，却眼睁睁地看着它们破灭。少女（对立）跪坐在一个诡异的死亡之圈内， 眼看着世界逐渐走向末路。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被称为悲伤的情感，并且这种情感很快就化作了绝望。 Arcaea的世界根本是个毫无意义的世界。这里只保存了各个世界走向灭亡的画面。

——节选自《Arcaea》对立剧情2-8

【基本资料】

姓名：水银灯

日文名：水銀燈（すいぎんとう）

罗马音：Sui gin tou

德文名：Mercury Lampe

别号：汞灯、灯主席（三次元最常见称呼）、天使（柿崎惠称呼）

出处：《蔷薇少女》系列

身份：蔷薇少女第一人偶

媒介：无（第一季）→柿崎惠（第二季）

人工精灵：冥冥

年龄：外观17岁，实际不明

生日：不明

身高：92.3cm 

三围：不明

血型：无

CV：田中理惠

【往期相关专栏】

2005年。

那时候，还在上小学二年级的我，看到了《蔷薇少女》的台配版。只可惜，我只看了第一季。所以，那时候水银灯在我心目中的印象，也必定是不完整的。而在当时的TV的长评中我也有提及过，因为只看了第一季的原因，加上我当时年纪尚小，所以看待事物的主观性也很强。那时候我觉得，水银灯就是一个超级大反派，她不仅劫持过可爱的雏莓，而且还扯断了真红的一条手臂，对其他姐妹而言就是敌人。最后在樱田纯的协助下被真红打败，身体被焚烧殆尽，她的这种结局就是咎由自取。因此，水银灯就这样在当年幼小的我的心理留下了很坏的印象。

直到十三年后的2018年，当时已经入坑动画的我决定重新回味一下当年看过的《蔷薇少女》。在此之前，我也看了我童年时期看过的一些动画作品，在回看之后我都多了一份对剧中人物的、与童年时期不同的见解或看法。于是抱着这样的心态，我回味了《蔷薇少女》。果然，回味之后，我对水银灯的看法与童年时期截然不同，甚至说是“大挪移”都不为过。

的确，她非常冷酷无情，孤傲不驯，甚至有些时候会不择手段。这是不争的事实，无论是之前我所说到的劫持雏莓，还是扯断真红的一条手臂都可以看出。

然而，在当时动画就已经有三季+2集OVA，即使只是旧作，也有两季。而我当时看完所有的相关作品后，得出的结论是，如果只是停留在动画第一季，最多只能得到五分之一的水银灯的形象。她是很孤傲，很冷酷，然而这一切的初心，还是由于自己内心对于父亲罗真的敬仰。她是罗真的产物，但是罗真一开始给了她一具不完整的身体，所以一开始饱受挫折的她，对罗真是又爱又恨。彼时的她受到了真红的照顾，真红像是对待一个初生的婴儿一般，教会水银灯学会最基本的生存技能。

一开始的水银灯和真红，关系可以说不亚于甚至超过于苍星石和翠星石，水银灯一直受到真红的照顾。直到后来真红和苍星石再次战斗时，水银灯受到牵连，苍星石认为水银灯是竞争对手直接将其斩杀。陷入无意识之海后的水银灯在此时被突然出现的罗真赋予了蔷薇圣母，但是仍没将其身体修复。

当时第一次看OVA剧情的时候，我是非常揪心的。谁曾想过，曾经只是看了第一季剧情，认为水银灯冷酷、无情、残忍的我，实在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将眼前的水银灯和第一季时候的水银灯联系起来。因为眼前的水银灯非常可怜——她的身体不完整，连最基本的行动能力都没有，这样的身体又如何能和其他蔷薇少女战斗呢？也因为自己的身体不完整，一直渴望得到一句完整的身体的她，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父亲大人”，所表达的是最基本、最简单的愿望，就是希望罗真能突然出现，给自己完整的身体。

可是，她是要强的，也非常珍视自己的价值。现在她有了蔷薇圣母，就像是一个孩子有了进步之后向自己的母亲求夸奖。然而此时的真红并没有过多地高兴，真红一开始并不知情水银灯就是蔷薇少女，也没有认可过水银灯是真正的蔷薇少女的事实。失望至极的水银灯就此认为“真红之前对自己的照顾全是出于对自己的蔑视”。被激怒的水银灯和真红大打出手，在此期间弄碎了罗真送给真红的胸针，恼怒至极的真红骂了水银灯“废物”之后，两人至此决裂。

所以这件事是谁的错呢？首先罗真有错，应该给水银灯一具完整的身体，但是这样就没有了真红通过照顾水银灯的剧情，从而促进两人之间的关系，水银灯也不可能喜欢上真红。说是真红太迟钝也不过分，没有察觉到水银灯内心强烈的自尊心；最多的，还是水银灯对自己的价值的过分重视，所以产生了强烈的自尊心，只要自己的价值被否定，就会恼羞成怒甚至与对方拼命。而这种心态一旦无限发展，就会产生自卑的心理。所以，因为对其他姐妹拥有完整身体，嫉妒的水银灯就对其他姐妹虽说不上恨之入骨，但是至少总的评价是负面的，也时不时和其他姐妹产生冲突，只是第一季最后因为自己没有媒介导致败下阵来。

之前的诸多期人物鉴赏专栏，我也讨论过“自我价值的肯定”的问题。每个人都是要强的，人性弱点之一就在这里。如果自己的价值被否定，至少都是觉得很不快，严重的甚至要和对方理论。我自己当然也是这样，每次更完专栏后收到回复消息后都希望看到积极或者中性的评论，如果看到负面评论，就可能拼命和对方理论。而实际生活中，如果被对方揭了痛处，也会和对方争辩。所以，深有体会的我也会注意尽量不要否定对方，不要泼对方的冷水，尽可能看对方的优点、长处。

回到水银灯的鉴赏上来。水银灯一开始是冷酷无情的，然而只是她的其中一面。后来，第二季动画中，水银灯有了媒介——柿崎惠，她的另一面才徐徐展开来。

柿崎惠是一个先天心脏病患者，几乎只能躺在病床上的她多次因为厌世而产生了自尽的念头。直到后来误打误撞之中遇到了水银灯，知道蔷薇少女的她将水银灯看做是能带走自己生命的天使，即便是水银灯多次表示自己不是天使。然而，从此刻开始，在我的心中，水银灯就是一个天使，因为身为自己的媒介，小惠虽说身体虚弱，但是至少还是能或多或少地给水银灯力量。只要水银灯稍微借助一下小惠的力量，就能夺走小惠的生命。然而也正是如此，水银灯一直没有动用小惠的力量，即使是后来你死我活的爱丽丝游戏中，水银灯一方面渴望从游戏中胜出，但是另一方面又顾忌自己会过多地使用小惠的生命力。此刻，她内心对小惠的恻隐之心，也通过一系列的剧情体现了出来。

动画的第二季，最开始是水银灯和苍星石的战斗，最后苍星石不敌水银灯，蔷薇圣母被水银灯夺走。看上去水银灯在第一季时候冷酷的形象又回归了，但是其实并不是如此。比起第一季时候参加爱丽丝游戏的动机是为了成为爱丽丝这种简单的动机，第二季时候水银灯的参加动机已经转变成了拯救濒死的小惠。因为听信了蔷薇水晶“通过爱丽丝游戏能够获得蔷薇圣母从而拯救媒介”的言论，才会有水银灯和蔷薇水晶联手参加爱丽丝游戏的情形。可即便是如此，最终蔷薇水晶和水银灯必定是少不了一场决斗的。

以前在百度百科的界面，水银灯的简介中，有一栏曾经让我感到不可思议的内容：“最喜欢的人：真红。”不过看过OVA之后，我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因，因为是真红教会自己最基本的生存技能，所以即便是后来不幸决裂，但是水银灯一直没有忘记真红对自己的种种恩情。所以才有了最后，蔷薇水晶准备处决真红的时候水银灯的挺身而出，替真红挡刀；在自己失去生命后毫不犹豫地驱使自己的蔷薇圣母进入真红的体内。

到最后罗真出现，把被蔷薇水晶击败的所有蔷薇少女的蔷薇圣母重新安入体内，水银灯、金丝雀、翠星石和真红得以复活；此外，罗真也将水银灯原本缺失的躯体补充完整。或许，是水银灯对罗真执着的爱与恻隐之心打动了罗真。

即使是主线剧情和前两季差别较大的第三季，水银灯的恻隐之心仍未被消去。被水银灯击败的苍星石因为需要联合对付雪华绮晶的原因，水银灯暂时将蔷薇圣母归还，并和苍星石约定在战后苍星石将蔷薇圣母重新给水银灯。可是最后苍星石即将和众人分离时，翠星石动情的哭喊却又一次触动了水银灯的恻隐之心，所以尽管有些不情愿，但是终究水银灯还是放弃讨回苍星石的蔷薇圣母。

此外，水银灯也有不坦率、娇羞的一面，而这也是由于她傲娇的性格所致，不过也正是这点特征令水银灯更加可爱。第三季最后水银灯回到了小惠身边，小惠在讨论生与死的问题时为她绑了头发。

惠：电影和小说里面得了不治之症的人，在现实中是累赘哦。死后还要……真是一点美感都没有呢。

灯：那你至少也得选择在哪里死去吧？

惠：我原本就是这么想的，所以你才出现在了我的身边吧？在天使的指引下，我将会在这座医院消失，就像魔法一样……

灯：天使啊，你是不是该改一下这个称呼了……

惠：不也挺好吗？对我来说水银灯就是天使，是我心中的黑色天使哦！

尽管自己嘴上说着“不要叫我天使”，但是比起以前被叫做“废物”，这样的称谓来得亲切，而且对于自尊心强烈的水银灯来说，“天使”就像是对自己的崇高的评价。所以，水银灯其实内心对于“天使”这个称呼，不仅没有抗拒，反而是非常喜爱。就像后来小惠说的“自己嘴上虽然说着不想要保持这样的发型，但是既然你没有马上把它解掉，证明你内心深处至少是不抗拒的。”

外表来看，她的确很冷酷、高傲，甚至是有些残忍；可是，这一切，都是出自于对父亲大人罗真一直以来的爱与憧憬，并且她也从来没有忘却曾经受过的恩惠，也在和媒介小惠的共处过程中产生了同情心。归根结底，水银灯是温柔的，只是这种温柔，来得十分隐晦，或许只有充分了解她的内心世界，才会解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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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木野打牌姬

2022-6-29于美国宾州伯利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