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阶梯》第9集：毕达哥拉斯——戴着面纱思考的神秘人
原创通识课|《哲学阶梯》第9集：毕达哥拉斯——戴着面纱思考的神秘人
哲学即哲学史——黑格尔
《哲学阶梯》第9集
之
毕达哥拉斯：戴着面纱思考的神秘人
（视频版）
，时长09:30
（文字版）
毕达哥拉斯：戴着面纱思考的神秘人
文/曾斌
说到神秘主义，在古希腊哲学家中，非毕达哥拉斯莫属，即使在整个西方哲学史中，也很难找到一个比毕达哥拉斯更神秘的人。当我们给一个人贴上神秘主义的标签时，我们通常会想到什么？这个人的脸上戴着一层面纱，我们看得见他却看不清楚，心头涌起一股揭开他的面纱的冲动，好看看他的庐山真面目。但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只要他的面纱被揭开，他在我们心中的神秘印象就会消失净尽，而他则像经历过无数次复制而失去光晕的艺术品。因此，为了持久地保留他在我们心中的神秘印象，最好不要揭开他的面纱，幸运的是揭开他的面纱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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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达哥拉斯是毕达哥拉斯学派的创始人。不同于米利都学派，毕达哥拉斯学派不是一个纯粹的学术团体，更多的是一个宗教和政治团体。毕达哥拉斯为这个团体立下许多规矩，首推不准吃豆子，因为吃豆子是一件罪恶的事。据说毕达哥拉斯得罪了当地的一个权贵，遭到一群人追杀，结果他逃到一块豆子地前面停了下来，说自己宁可被捕也不愿穿过豆子地，宁可被杀也不愿背叛自己的学说。于是，毕达哥拉斯被追上来的人割断喉咙而死。原本可以逃脱的，却为了一个今天看起来不知所谓的信仰，毕达哥拉斯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毕达哥拉斯相信轮回转世说，据记载他能回忆起自己前四次的轮回转世经历。有一次，毕达哥拉斯看到一条被痛打的狗，立即冲上前去大声喊道：“住手，不要打它！它的身上有我的一位朋友的灵魂，我从它的吠声中认出了他！”围绕着毕达哥拉斯的传闻很多，这些传闻远比他的学说有趣，用罗素的话来说，毕达哥拉斯是历史上最有趣味同时又最难理解的人物之一。在毕达哥拉斯那里，理性与迷信、数学与宗教以一种奇特的方式结合在一起。
米利都学派从感觉经验出发追问世界的本原，泰勒斯把本原归结为水，阿那克西曼德把本原归结为阿派朗（无限、无定），阿纳克西美尼把本原归结为气。毕达哥拉斯不满于米利都学派的这种追问方式，在他看来，感觉所形成的表象瞬息万变，终究靠不住，只要通过理性才能抓住事物的本质。这样，毕达哥拉斯将本原问题提升到理性的高度，从形形色色色的具体事物之中抽象出它们的本质。毕达哥拉斯提供的答案简单明了，那就是数是万物的本原，这大概与他对数的痴迷几乎到了膜拜的地步有关吧。
万物皆数，这倒不是说万物都是由数组成或构成的，而是说万物都表现出数的规律和秩序，自然本身就是用数学写成的。如果我们从音乐中寻找数的规律和秩序，那么我们会发现音乐旋律与数之间的关系，由此形成乐理知识；如果我们从灵魂中寻找数的规律和秩序，那么我们会发现个体幸福与数之间的关系，由此建立伦理学。数无处不在，犹如一面镜子，透过它自然的奥秘一览无遗。这个世界的万事万物都反映着数的规律和秩序，数学家也好，音乐家也罢，所做的工作无非针对已有的规律和秩序发展出各种成果。
有没有想过，当你面对一道数学题百思不得其解，忽然灵光乍现，知道怎么做时，你会有什么感受？你会感到十分高兴，十分畅快，并且下次遇到同样的情形，你依然会有这种感受。你之所以有这种感受，在毕达哥拉斯看来，是因为数学提升了你的灵魂。你在沉思一道数学题时，你的心灵参与进来，发挥着作用，使你想出答案后无比快乐。数学具有疗愈作用，音乐的疗愈作用最终来自数学，因为音乐背后隐藏着数学规律。
最为人津津乐道的是，毕达哥拉斯发现了毕达哥拉斯定理，也就是中国人说的勾股定理。毕达哥拉斯将万物归结为数，认为所有的东西都可以用数或数的比例来表示，勾股定理恰好印证了这一点。当毕达哥拉斯为他的发现而志得意满时，他的学生希帕索斯提出一个问题：在一个直角三角形中，如果两条直角边的长都为1，那么斜边的长为多少？根据勾股定理，我们今天的人很容易算出斜边的长。在毕达哥拉斯那个时代，所有的数都是可通约的，要么用整数表示，要么用分数表示，无理数还没有进入人们的视野。面对希帕索斯的质问，毕达哥拉一时哑口无言，但在心中充满恼怒。为了掩盖事实，毕达哥拉斯将一块石头绑在希帕索斯身上，然后将他沉入海底。无理数的发现引发了第一次数学危机，背后却是一桩暗黑的学术谋杀案。今天，我们把那种特别爱学习的人称为“学霸”，但“学霸”的真正含义不是这样的，“学霸”是指学术霸主、在学术圈霸道的人。毕达哥拉斯作为历史上的首位学霸，可以说当之无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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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达哥拉斯是历史上第一个自称为哲学家的人，他说只有神才是智慧的，与神相比，人最多只能算作爱好智慧。有一个名叫伯奈特的古希腊哲学史家，他在讲述毕达哥拉斯的时候，写过一段非常优美的文字：
我们在这个世界上都是异乡人，身体就是灵魂的坟墓，然而我们绝不可以自杀以求逃避；因为我们是神的所有物，神是我们的牧人，没有他的命令我们就没有权利逃避。在现世生活里有三种人，正像到奥林匹克运动会上来的也有三种人一样。那些来作买卖的人都属于最低的一等，比他们高一等的是那些来竞赛的人。然而，最高的一种乃是那些只是来观看的人们。因此，一切中最伟大的净化便是无所为而为的科学，唯有献身于这种事业的人，亦即真正的哲学家，才能使自己摆脱“生之巨轮”。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