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桥•男孩•插班生
“滚出去!”男孩被撵出了屋子,身后是瓶瓶罐罐砸碎在地上的声音,身后的酒瓶子擦着男孩的耳朵飞出,惊走了在窗根下的野猫。
屋内的男人冲出来大声斥责着“你看看你考得那个分,你考得还没老子血压高,我天天供你上学是让你玩去了?”。墨绿色的酒瓶子散落一地,烟味充斥着整个屋子让人难以呼吸。
“等等,”男人塞给男孩一沓皱巴巴的钞票,“老子就不做饭了,你自己去买点啥,别在老子面前碍眼!”,男孩看向桌子上的一家人合照,冷冷的说到。
“要是我妈知道你是这种只会喝酒的酒蒙子,倒不如……呵呵,转嫁别人的好!”男孩冷哼一声快步跑出家门。
“*你*的,我……”男人喝的不省人事,失去重心摔倒在地。
男孩一路散步,一直漫步到桥边,桥下的流水映照着晚霞,轻柔照在他的脸上。
“如果我从这里跳下去,是不是就可以永远和妈妈在一起了。”男孩记得妈妈躺在病床上的断断续续的话。
“妈妈会在晚霞映照时,亲吻你的脸颊。” 男孩很享受的张开双臂,拥抱着晚霞的余晖,待到晚霞慢慢的消散逝去,男孩从衣兜中取出口琴,伴随着月色升起送别晚霞。
男孩回到那个被称之为家的地方时,夜已经深了,男人醉醺醺的躺在沙发上,喝的不省人事。
“不知道妈妈看到了,现在会不会后悔………”他自言自语的走上楼,熄灯钻进被窝。
第二天清晨,天未亮,男孩悄悄起床,将屋子打扫一遍,踩着凳子站到灶台前点火做饭,将煮好的饭装入饭盒中,从抽屉取了一包咸菜,随即背起书包,向学校走去。
“欸,你们看,小要饭的又来了,”几个同龄的男孩嘲笑着他,他装作没听到,向着教室走去。“跟你说话呢,”几个男孩冲上来,一把夺过他的书包。
“呦,就大米饭啊,真寒酸,我帮你扔了吧,”铁质的饭盒被无情地丢到垃圾桶中,新鲜热乎的米饭被垃圾桶里的污秽污染的半数无法入口,“你看看像条狗一样,”男孩默默地把垃圾桶里的米饭重新装进饭盒中。
“别吃了,我这里还有面包,你要不要垫一下,”男孩以为又有新的嘲弄者加入,转头刚想要破口大骂,“你是谁?是不是走错班了....,”那个女孩子的皮肤与脸蛋白白嫩嫩的,一看就是家里条件不错的女孩子。
“谢谢,我不用,我自己把米饭清洗一下就好,”她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米瑾,老师找你,”她应了一声便快步走出教室.....
去接父亲的路上,作为今天婚礼的主人,她却一直在尽力拉进我和那个被称之为父亲的男人的关系。
“亲爱的,给你这个,”她从怀中拿出一块面包递给我,“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候,你呀,就不肯要,不过.....”,她忽然想起什么
“我后来才知道...你总是被欺负,本能习惯性的逃避让你抗拒,”我伸出手摸着她的脸颊,“不怪你,亲爱的,那时候的我也不知道今天我们两个会走到一起,我以为你会像多数人一样嫌弃我,毕竟我又穷又不干净,老师也不喜欢我。”
“专心开车,”她的笑着让我把注意力放回到前方,“我不和你开玩笑,如果今天叔叔不来,我.......我是不会和你完婚的。”我知道这个小家伙言出必行,但是她出发点也是好的,毕竟未来有了孩子后,孩子总得见爷爷。
“上一代人的战火,至少不应该烧到孩子身上....”我喃喃自语道....
继续讲那个男孩的故事吧....
男孩将垃圾桶里的饭尽数掏出来,拿到水房一遍遍的冲洗,走到自己的座位上,默默地不动声色的吃着铁盒中的剩饭,看到班主任和那个叫米瑾的女孩子一同出现在教室门口时,男孩将剩余的饭一口塞入。
“你确定,他可是全班成绩最差的,要不我给你换个班委的成员当同桌吗,你的前路可比这个男孩好的多。”女孩看着老师,“老师您认为,我是个好孩子吗?”老师笑着说,“你学习那么好,而且.......”。
“而且我妈妈也是老师是吧,”女孩的话像是喉咙的刺,让她不敢多言半句“没事了,谢谢老师的好意。”
男孩的面容不算是难看,衣着有些旧但是人却很干净,他的书包里总是备着许多手纸,似乎是很怕脏了别人的手,女孩把桌子挪到了离男孩不远的地方,男孩有些讶异,“这里是后排,你来后排做什么......”。
女孩把桌子放在地上,擦擦头上的汗,对着男孩甜甜的微笑。
“你好,我叫米瑾,”她向男孩伸出手,那手白净的像是藕一样,“谢谢.....,我会把你手弄脏的,我们还是不要握手的好。”
“你!”老师忽然顺手一份粉笔头丢在男孩脸上,“后面站着去,”男孩默默的低头从座位上起身向后走去。
课间时候,米瑾像几个女孩子打听那个男孩的事,得到的答复却着实让人感到恶意。
“那个小穷鬼,天天自己带饭吃,然后怀里不知道揣着个什么,说话也是低声下气的一点不大气……”
另一个带眼镜的女孩子说。
“他其实也挺可怜的,我和老师去他家家访过,屋子里味道很大,但是却十分干净,一个男人常年酗酒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米瑾看着在门口被训斥的男孩,又看着周围人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