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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好~

今天更新长篇《三千世界》第四章的第1-2话~

前情提要：

吕可颂，一个天降“兽星入命”的人，不知不觉与各宇宙和时空的神奇动物相逢。在经历了袋鼠的乱入，飞蛾的哀歌，土拨鼠的异想天开之后。新的故事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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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莞雯 | 未来局签约科幻作家、独立音乐人，北京大学艺术学硕士。擅长在日常生活场景中展现惊奇想象。代表作《岩浆国》《九月十二岛》《奔跑的红》。《九月十二岛》获豆瓣阅读小雅奖最佳连载。

三千世界

第四章 龙帮派

（全文约6500字，预计阅读时间16分钟。）

01 委托者

最近，小动物社交开始流行，吕可颂也报名参加了一个。

这是一种形式简单的见面会，碰面的地点就在她家附近的咖啡厅，谁也不认识谁，但只要各自带上宠物就有了话题。也有个别人和吕可颂一样没有宠物，那就只有听和看的份。

被猫和狗簇拥了一阵子后，吕可颂默默拿出手机，打开了自己和王子一家的合影。

“这是土拨鼠？”有人惊呼一声。

她又默默滑开另一张照片。

“这是袋鼠！你去过澳洲？”

吕可颂露出一个复杂的笑容：“你们有遇到关于动物的奇怪的事吗？”

“比如？”

“比如动物看起来特别聪明。”

“我家的狗狗就很聪明。”说话的女孩用力拍了拍身边一只哈士奇的头顶，哈士奇咧开嘴，一道晶莹的口水从下巴往下淌。

吕可颂看到哈士奇的屁股顶在皮沙发上，犹豫了下还是开口说：“你得带它去趟洗手间。”

“为什么？哎呀宝贝你怎么拉在这里了！”女孩跳起来，在服务生埋怨的目光中拖着哈士奇去了洗手间。

参加小动物社交的其他人看吕可颂的目光有了变化。

她低下头，将一缕头发别在耳后，手指掠过耳坠：“如果有遇到异常的动物，可以随时联系我。”

租住在招牌屋的一个好处就是位置中心，周边繁华，在人群中流通的信息也多种多样。吕可颂想通过这种社交方式来调查三千世界的动物，最好能获取一些订单。

只不过，今天又要空手而归了。

她裹紧大衣，出了咖啡厅。

“姑娘！来来来——”

有人在路边叫卖，吕可颂走近了一些。

“香辣鸭爪，特别下饭，买一包送一箱，随便挑！”

“买一包就送一整箱？哪有这么好的事，肯定是质量有问题。”前头的女孩抱怨了几句，拉着同伴走了。

吕可颂没有多想，也离开了。

在隆冬的街头，没有谁想多留半分钟。

回到租住的招牌屋之前，吕可颂在门口发现了两只叠在一起的纸箱。她犹豫着走近，看到箱子表面写着“吕可颂收”。

“这箱子，不就是那个鸭爪的包装吗？”

“咕……”

她一扭头，瞧见了一个黄绒绒的后背正缩在角落里，藏起了脑袋。她小心地移动着脚步靠近那只瘦瘦的狗仔：“你是？”

狗仔的身体剧烈地发抖。

吕可颂轻轻拍了拍那不断起伏的后背，狗仔这才颤巍巍地露出头来，口中叼着一封信。

“给我的？”吕可颂接过信件。

信封表面用毛笔字写着“委托信”三个字，但正文的内容只有五个字：送我上青天。

没有署名。

吕可颂又将目光移向狗仔，对方羞涩地低下头，发出“咕咕”的声音。

“你从哪里来？”她开口问。

作为翻译器的耳坠开始等待狗仔出声，然而过了半分钟一切还是寂静的。

“难道，你不会发出叫声？”

难道是个哑巴？

既然是哑巴，翻译器也就不起作用了。

吕可颂又看了两箱鸭爪，如果它们和狗仔是同一个人送来的，那鸭爪就是酬劳了吧。只是，她没有想通“送我上青天”是什么意思。

冷空气让她掐断了思绪，她将狗仔带回招牌屋里，给他倒了点牛奶。狗仔却杵在角落里，几根黑色的小胡须抖动着。

“你不喝牛奶吗？”吕可颂将奶盆向狗仔的方向推了一些。

狗仔尖尖的耳朵向两侧折了一点，他低下毛绒绒的脑袋，伸出舌头舔了一口。有了第一口，马上便有了第二口，他的尾巴摇晃起来，舌头不住地制造出“吧嗒吧嗒”的声响。

吕可颂用上了耳坠的潜台词分析功能，但尝试了几次，也只能听到“好吃”和“饿了”之类的心声，这似乎是一只没有什么特别想法的狗。

会不会是被主人随便遗弃了？

这样不行。以吕可颂的条件，恐怕还养不起一只宠物。她考虑把狗仔送到宠物收容中心去。只是这样一来，“送我上青天”就会成为一份落在心头的疑团。

还是要和狗仔沟通上，至少，应该联系上写下那封委托信的主人。

吕可颂在狗仔面前蹲下来，摸了摸那白色的漂亮的小爪子：“你知道你主人是谁吗？”

狗仔抬起头，愣了愣，嘴巴上的牛奶还在往下淌。吕可颂还想多问，狗仔突然身子一歪，就地倒下，身子结实地砸在了地面。

吕可颂吓了一跳，立刻推了推狗仔的身子。还是松软热乎的，还有呼吸，而且身子随着呼吸自然起伏，只是说什么也不睁眼和动弹。发现狗仔只是在装死，吕可颂这才松了口气。

“金牌鸭爪厂……”吕可颂抬起一只箱子，念着包装上的这个名字时，狗仔似乎有了反应，睁开了一只眼睛。

她觉察到了这其中或许有着某种关联，便打开电脑，输入了“金牌鸭爪”四个字开始查找信息。网络新闻显示，这家位于本市郊区的鸭爪厂于一个月前刚刚破产倒闭。

“倒闭了？难怪买一包送一箱……”

她打开实时街景地图，看到了外观依然完好的厂房。

第二天清晨睁眼后，吕可颂便睡不着了。时间还早，狗仔依然和昨晚一样胆小地蜷缩在角落，把头埋在身子里。她起身拉开了遮光窗帘，招牌灯管的光迅速涌进屋子里。

狗仔抬起头。

“那不是阳光。”吕可颂有些歉意地说，她猜测外头此时还不见太阳的踪影。

狗仔“咕”一声垂下了脑袋。

吕可颂给自己套上一件高领毛衣，穿上大衣，又有些费力地把脚塞进一双靴子。“我出一趟门，中午就回来。”她向狗仔告别，出门搭乘地铁，去了鸭爪厂的地址。

从外表看去，那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厂房。门口的保安亭里没有人，她观察了一会儿后，推开了没有上锁的铁门。

一种异样的感觉让吕可颂在空地上放慢了脚步，作为翻译器的耳坠显得太过安静了，没有了小动物窃窃私语的声音，就好像这里已经有了一个凶恶的领主。

来了！

在厂房背后——吕可颂看不见的角落里，有什么在接近。

东边出现了一只狗。白色的胸脯，稻田色的毛发，尖尖的耳朵，和被送到吕可颂家的那只狗仔是一个品种，只是这狗张着血盆大口，让她不得不小心提防。

西边又是另一只狗，喉咙处酝酿着呼噜声。

难道这家工厂已经被流浪狗占领了？吕可颂这么一想，觉得似乎哪里还藏着未爆发的狗叫，她开始害怕遭到一群恶犬的围攻。

“对不起，我走错了。”她说，然后意识到狗是听不懂的，她得设置耳坠的翻译外放功能。正在她手忙脚乱的时候，狗开口说话了。

“别抖！”东边的狗一声喊，把吕可颂吓了一跳。

她左看右看，才发现西边的狗浑身上下一直在抖。为了安全起见，她后退了一步：“是我走错路了，马上就走了。”

“你说她是不是……”西边的狗边抖边开口。

“她不就是我们委托的那个嘛！”东边的狗跳了起来。

吕可颂还没意识到这含混的对话是什么意思，她举着两只代表投降的手，向后看了眼铁门的方向。

“请她进去喝口茶吗？”西边的狗开始小声商量。

“不，我们不要暴露我们就是委托者。”东边的狗向吕可颂迈出两步，“把她吓跑吧！”

吕可颂的视线在左边与右边之间不断来回，现在她终于有些疑惑地开口了：“所以……你们是委托者？”

西边的狗紧张地说：“被她发现了！”

东边的狗“嗷”地一甩头：“那就开门见山吧！”

“你们……”

“我是奶爸。”东边的狗说，“她是奶妈。”

“谁的奶爸奶妈？难道是那条狗的？”

“什么那条狗！”奶爸不客气地说，“他叫我昂子！”

“他叫你昂子？”

“不对不对。他的名字叫作：我、昂、子！”

“我昂子？”吕可颂觉得这个名字实在古怪。

奶爸看了奶妈一眼，又对吕可颂说：“我提示提示你，你把这个名字念快一点。”

“我昂……王子？”

“嘘嘘嘘。”奶爸前前后后焦躁地走动着，“不要被别人发现了！”

想起我昂子柔弱得只敢像鸟一样发出“咕咕”声的模样，吕可颂说：“我倒是认识一只自称王子的土拨鼠，不过他只是自封的。你们也……”

“你听到了吗，她说有一个很蠢的耗子还以为自己很高贵。”奶爸舔了舔前爪，笑嘻嘻的。

奶妈说：“这不就和你觉得自己很帅一样嘛？”

奶爸瞪着眼睛愣住了，片刻后说：“这不就和你觉得自己很美一样嘛？”

奶妈也愣住了，缓缓开口：“我不美吗？”

“那我不帅吗？”

奶爸从东边出发，奶妈从西边出发，他们一同在吕可颂的视线正前方汇合，将额头碰在一起。奶妈说：“这个比喻不对，咱很美也很帅。”

奶爸蹭着奶妈的脖子：“可是我也知道自己不是那么帅，但还是有那么一点独特味道的帅，总而言之还是和帅分不开的。”

“那个……”吕可颂想要重新引起两只狗的注意力，“这里只剩你们两只了？”

“啊？”奶爸露出粉色的舌头和两排零乱的牙齿。

“没有其他更多的狗了？”吕可颂又确认了一次。

“才不是！”奶爸着急了，“我们的势力很庞大的！”

“多……大？”

“我们其实来自另一个世界，在人类社会潜伏很多年了。”

02 奶爸奶妈

白色的四肢快速移动着，跨过楼梯，踏入虚掩的门。

“我们这些狗早就已经学会人话了，只是出声的时候多了一层加密的干扰音，所以你们听起来才会汪汪汪汪的，猫也是同理。”奶爸边走边说，他要带吕可颂去一个地方。

他们一前一后进入了空旷的走廊，路过无人的生产车间。吕可颂瞥见了堆在角落里、已经塑封好的鸭爪成品，空气中还闻得到一些酸酸的、辣辣的味道。

“就是这里。”奶爸身子直立起来，用一只前爪按下了门把手。

进入屋内之前，吕可颂看了眼墙上的铭牌：经理室。

奶妈一路上始终不言不语，进屋后首先开始默默泡茶。她在茶几旁绕个半圈，娴熟地按下了全自动茶具的进水开关、烧水开关、洗杯开关和自动抓取茶叶开关。

“坐吧。”奶爸一下子跳上了老板桌，又钻进靠背大椅，转了个身，正对吕可颂坐下。

吕可颂也挨着身边的黑皮商务沙发坐下来，有些不知所措。

“在那个世界，我们的国家有3000多年历史，是陆地上最伟大的国家。”奶爸摇动起尾巴，“可是我们有一个竞争对手。那个国家派出了狗特工想要暗杀王子，为了王子的安危，我们带着他来你们这个世界躲一阵子风头。”

“没想到一呆就是好多年。”奶妈补充道，她已经按下了杯具自动排列开关，只是自动倒茶开关出了点问题，吕可颂眼前的杯子还没有滴入一滴茶水。

“听起来还……挺狗血的。”吕可颂又问，“那‘送我上青天’是什么意思？”

“就是回家呀。青天就是我们的国家，我们的国家叫青天。”奶爸的目光往黑色玻璃的桌面投射过去，“等等，我接个电话。”

他伸出一只爪子在桌面滑动了两下，然后从就近的抽屉里找出一只铁丝小碗般的东西给自己的嘴巴套上。“让你见识一下，我们的过滤器。”

吕可颂猜测奶爸说的是语言的过滤器，或许套上这个东西后，狗的语言就能被普通人听懂了。

“喂？哦？哦哦！嗯哦！”

奶爸说来说去无非也就那几个音，吕可颂的目光转向墙上。

她看到了一个毛笔字牌匾，想起了我昂子嘴里叼着的委托信也是用毛笔写的。她看着牌匾上的内容，一个字一个字地念了出来：“踩最多的便便，成就最棒的美味——金牌鸭爪？”

“你觉得这句话怎么样？”奶爸挂掉了电话，卸下了过滤器。

奶妈不断拍打着自动倒茶开关，她换了几个角度也没能让那泡满茶水的壶嘴运动起来。

“呃……不错。”吕可颂的注意力在奶妈和奶爸之间来回，有时候她也不清楚自己说了什么，“似乎蕴含了‘苦尽甘来’之类的深刻道理。”

“这是我们厂的广告语，本来做成了立体大字竖立在工厂最高的屋顶上的。”奶爸眉飞色舞的神情逐渐黯淡下去，“明天，工厂就要正式拆掉了。”

奶妈开始试图用嘴叼起茶壶，吕可颂连忙帮了她一把，抓起茶壶给自己和奶妈分别倒了茶。

奶妈这时开口说：“其实我们靠着秩序、礼仪、诚信、团结，早在人类社会就站稳了脚跟。”

“哦？是怎么做到的？”

“我们雇佣人类，所有需要人类的地方我们都处理得天衣无缝。”

“可是有一天一群人出现了，说我的广告语违反了广告法。谁知道现在的广告法已经不让说‘最棒’了。”奶爸露出棱角锋利的牙齿，“他们对我们罚款，直接导致我们资金链断裂，工厂倒闭。你说这是谁的错？”

“是……经营不善？”吕可颂小心翼翼地说。

“不对，是人类的错！总而言之都是人类的错。我们讨厌人类！”奶爸整个立起来，将白色的胸脯挺得高高的。

“不要说得这么明显。”奶妈提醒道，“我们还要委托她做事呢！”

奶爸嗷呜了几声冷静下来。

奶妈说：“我们不喜欢人类，并且发誓永远不做家养狗。但是鸭爪厂倒闭了，我们的食物只剩下没卖出去的鸭爪。我昂子这孩子从小体弱，肠胃不好，吃不了香辣味的鸭爪。眼看他越来越瘦，我才想到要把他送回青天国，所以委托给你。除了我们，之前和我们一起的同伴有一部分因为受不了穷日子，已经开始和人类合作了。现在他们是家养狗，我们是流浪狗。”

“不是流浪狗，是独立狗！”奶爸纠正道。

“不要这样和我说话！”奶妈激动起来，“再这样我就和你离婚！”

奶爸双目圆瞪，但气势很快软弱下去：“你要离开我吗?”

“不，我要变成你的情妇，这样就不用对你的倔强、梦想和整个国家负责了。”奶妈抽泣着。

奶爸的身体在老板椅上伏下来，他两只前爪向内蜷缩，脸移往另一个方向。他生气了。

经理室内是许久的寂静。吕可颂有些尴尬地喝了一口茶：“对了……你们怎么知道我的，为什么会找上我？”

奶爸仰起头，歪了个脖子，目光故意不朝她和奶妈的方向望去：“我们有眼线。”

“哦？”

“你最近很活跃嘛。”奶爸神秘地说，但他愿意透露的信息也就到此为止了。

“平行世界的通道是一种极致的技术。过去我遇到的那些技术，都是由动物提供的，人类还没有依靠自己的能力打开过平行世界。”吕可颂在意地问，“所以，你们能来到这里，靠的是什么技术？”

“这……这可真是个犀利的问题。”奶爸的目光开始有些涣散。

“人类已经觉察到平行世界了，不止你一个。”奶妈也开口了，“人类也在展开调查，因为从平行世界掉落到这里来的动物越来越多了。”

“你们还有遇到过其它动物吗？”

“当然！”奶爸接上了话，“你听说过动物管理委员会吗？里头有人类和动物一起工作。如果你做得好我们会推荐你成为顾问，每月会有一笔固定收入，这样保姆也没有白当吧？”

“保姆？”

奶妈跳上桌面，咬中了奶爸的屁股，奶爸“嗷呜”一声跳起来。

经理室内乱做一团，吕可颂觉得，两只狗想逃避她的问题有点多。

她回到了招牌屋，一进门就瞧见我昂子盯着发亮的招牌灯管一动不动。

她蹲下来，将刚买的狗粮和项圈放在地上：“你想出门散步吗？”

我昂子“咕”地点下头。

吕可颂叹一口气：“你的奶爸奶妈，说什么送你回家，该不会只是想让我当你的保姆吧？”

回应她的是一声委屈的“咕”。

“好了好了，那就出门吧。”她给我昂子扣上了项圈。

吕可颂原以为在这样的冬天散步是个巨大的挑战，没想到牵着我昂子，身体越走越轻盈。他们沿着河流和街道前进，瞧见了公园前头的一大片草坪。我昂子摇摆着尾巴享受着散步，却在草坪上突然停下了。

吕可颂拉了拉他，注意到我昂子面前站着另一只狗。那是一只浑身雪白、个头高大的狗，白色的睫毛在风中抖动。

我昂子的后腿开始发软。

“你怎么了？”吕可颂蹲下对我昂子说，“你看他也有项圈，是家养狗，不用怕。”

但她很快开始后悔自己做出了错误的预判。

“将军！”两只狗大叫着从一侧狂奔过来。

另一个方向又有两只狗出现了：“我们闻着你的尿味就过来了！”

这下子，吕可颂和我昂子被五条狗团团围住——来者不善！我昂子想从地上挖个洞逃走，但是任凭两只前爪怎么快速用力，也没有什么成效。霎时间，他的后背挺起来，两只耳朵尖尖竖起，身体变得硬邦邦的。

吕可颂以为他要发出攻击了，下意识地拉紧了绳子。

“咚——”我昂子身体向一侧干脆利落地倒下去。

“喂——”

他在装死。

吕可颂拉了拉绳子，没能叫醒我昂子。四周的狗愤怒地向她压迫而来，她提防着左右，特别是那只被唤作“将军”的大白狗。

身为一只家养狗，将军缓缓张开了大口，直到再也无法更大为止——看起来比流浪狗还要吓人。

“东西呢！”将军用吼叫的方式问草地上的我昂子，目光又转向了吕可颂。

吕可颂没搞清楚，他说的是什么东西。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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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 | 康尽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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