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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锤40000凯法斯凯恩系列小说--叛徒之手(节译九)

2018-11-10 01:37 作者:楓間嵐月  | 我要投稿

本文节译自Sandy Mitchell所著英文小说《THE TRAITOR'S HAND》,仅用作个人娱乐与交流用途,不侵犯原著任何合法权益。


第九章

 

“他的忠诚用多少钱都买不来,但却能以非常低廉的价格对外出租。”

——审判官阿莱恩迪耐,

于行商帕尼斯·维尔莫德因非法贩售异形人工造物而被执行死刑后。

 

和往常一样高效的尤根将我的私人物品整齐摆放进了我上次在总司令指挥部逗留时使用过的那个房间,所以当会议终于结束后,我马不停蹄地赶回到那里,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享用了一顿丰盛的餐点,并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好好睡了一觉。唯一的憾事就是身边少了某位异性同伴,她能为这一切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当我进入梦乡,我满脑子里想的都是此时此刻安伯莉在做些什么。【注:要是我没算错日期的话,那时候被一大群锲而不舍的赫鲁德困住的我正忙着杀出一条血路。】那本该让我做上一些惬意的美梦,但我在异端分子圆顶建筑里找到的密室那该死的全息影像激起了潜藏在我内心深处不那么愉快的回忆,使得我满心希冀的美梦就此化为泡影。

 

正如我先前提到过的那样,我偶尔会梦到与色孽信徒的那次遭遇。通常我会自行陷入到一种模糊无形的感觉之中,就像是再一次遭受到了女巫艾梅丽的精神攻击,她通常会以没有实体的幽灵形态出现,不停地催促我快些动身前往地狱,直到汗水浸湿被褥的我挣扎着从噩梦中醒来,才能暂时摆脱她的纠缠。然而这一次的梦清晰而又鲜明,在我醒来时依然记得清清楚楚,即便是现在我仍能回忆起其中的一些细节。

 

噩梦从她的房间开始,她用巫术引诱了我,我的思维被感官上的享受所笼罩,和我的同伴一样被卸除了武装。【注:他对实际事件的描述让我怀疑他并没有像自己说的那样无计可施、任人摆布。】梦境里,那个房间与我记忆中的一模一样,一些差点儿被我忽视的细枝末节此时变得异常清晰,但奇怪的是,屋外的远景却被扭曲得面目全非,似乎在我们的周围并不存在物理边界。艾梅丽斜倚在床上,半裹在身上的那件绿色丝质睡衣与她的双眸非常相配,她迷人地冲我笑了笑,像从前一样把我拉到她的身边。然而与以往不同的是,我能清楚地看见激光手枪留下的那个丑陋的弹孔,光弹穿透了她的胸口,我当初就是用这最为孤注一掷和直截了当的方式击碎了她施加在自己精神上的魔咒。

 

“你已经死了。”我告诉她说。这就和有时你也会意识到自己在做梦一样,不知怎么回事就是无法抗拒这完全不真实的体验。

 

她笑得更加欢畅。“我回来了。”她回答道,仿佛这是银河系里最为平常的事情一样,而我再一次被她吸引,心中的渴望与厌恶混杂在一起,不停地折磨着我,让我几乎难以分清自己的本心究竟更倾向于哪一边。“那么,我要兑现承诺,品尝你的灵魂。”

 

“那我只能让你失望了。”我重复着我这一生中已重复过无数次的动作,去掏自己的激光手枪,结果却发现腰间的枪套不翼而飞,连我身上剩余的衣物也不见了踪影。艾梅丽放声大笑,那熟悉而又妩媚的声音迷住了我,她张开双臂想要拥抱我。我试图挣脱她的束缚,心中的恐惧感愈发强烈,而她的脸则开始扭曲变形,变成了某种我不敢直视却又无力回避的东西,它的美丽与恐怖已超出心灵的感知。

 

“你没事吧,长官?”

 

我猛然惊醒,还未平复的一颗心兀自狂跳个不停,我发现尤根站在电灯开关旁边,双手端着光枪。“你刚才在喊些什么东西。”

 

“只是做了个噩梦,”我蹒跚走到盛放阿马赛克的瓶子旁边,猛灌了一大口酒,感觉它比平时要美味得多。我又给自己续了一杯,开始慢慢品尝起了滋味。“梦到了斯劳肯伯格上的那个女巫。”

 

“哦。”副官点了下头,毫无疑问,我的话勾起了他对那一事件的回忆。“那是次糟糕的经历。”如果没有他那特殊的天赋,事情会更加糟糕,只不过那时我二人对此都一无所知。他耸了耸肩。“不过,梦不会伤害到任何人,是吧,长官?”

 

“当然不会。”

 

此时睡意全无的我开始穿衣服。“你能为我弄来些咖啡吗?”

 

“我马上就去,长官。”他把光枪负在背上,强行抑制着哈欠,转身打算离开房间,而我这才意识到肯定是自己搅扰了他的睡眠时间:他占用了套间休息室里的一件沙发,我常把那个房间当做办公室使用,而它位于浴室的另一侧。他竟然能从那么远的地方听到我的声音,想想还真有点可怕。

 

“最好也为你自己弄点儿回来。”我补充道。“你看起来有这方面需要。”

 

“好的,长官。”他点了下头。“你需要吃早餐吗?”

 

老实说,我不确定这个问题的答案,此时的我在噩梦和阿马赛克的双重作用下感到一阵阵的恶心,发觉酒意上涌的我觉得那似乎是一个坏主意,但我还是点了点头。“来点清淡的东西就好,”我相信他很了解我的口味,而且此时他的判断比我自己更加可靠。“还有,你喜欢什么就拿什么回来。”当他带着那身与众不同的体味一起离开房间时,我发现自己正试图想出一个理由叫他回来。

 

我坚定地告诉自己,这个想法委实太过荒谬。我是一名帝国政委,不是一个受到惊吓的毛头小子。我系紧腰带,戴好自己的帽子,把武装带扣在腰上尝试让自己感觉不那么松懈。

 

然而,当我走过休息区,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尤根放在沙发周围的半空餐盘时,我突然萌生出一个念头,很想弄清楚我刚才经历的是否不只是个噩梦。难不成我发现的那间密室里邪教信徒们仪式的残留物已经爬进了我的脑袋?

 

这个念头是如此令人不安,以至于当时我想要马上呼叫马尔登,向他询问是否存在这种可能。好在这时理性重新占据了上风。首先,我让尤根一直和我待在一起,我知道有他在不可能发生那样的事情,而另一个理由就是,在那名年轻的灵能者翻看我的脑子前,我唯一能想到的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大伙一起高呼“帝皇保佑”。而一想到这一点,你可以确定,这足以将我尽快地从精神恍惚的状态中解救出来。除了那些不宜示人的秘密之外,我还掌握着一些不能对其他任何人公开让我头疼不已的审判庭资源与联系方式,一旦这些为外人所知,那么我的罪状足以让自己死上十次。【注:一次应该就足够了。

 

我认为为此值得付出做上几个噩梦的代价,而正当尤根推着一辆装满食物的手推车回到房间时(和他做其它每一件事情一样,他按照字面意思理解了我的命令,把所有他喜欢的东西都弄了回来),我正坐在办公桌后艰难地处理着日常文书工作。考虑到几个小时前我刚刚讨论完的重大事件,这似乎有些奇怪,但不管怎样,案头的文件仍在不断地积累之中。毕竟士兵就是士兵,要是没有足够乐于助人的敌人可供消遣,他们就会亲自动手给自己找乐子。

 

当早餐送到时,我发现自己竟有几分饥饿,于是顺势享用了几块尤根为我精心挑选的阿肯浆果华夫饼。对于一个胆小的人来说,欣赏尤根用餐时的模样不利于身体健康,所以我打算回到办公桌后面,在那里我可以忽略掉除去声音之外的一切影响。正当我处于一个可以回应通讯呼叫的位置上时,通讯器里传来了第一声鸣响。

 

“我是凯恩,”我干净利落地给出了回应,尽量不去关注尤根想要掩饰因我违反礼仪程序而令他心生不满继而发出的那令人窒息的声音。他把过滤发给我的通讯信息视作帝皇赋予自己的权利,以似乎无穷无尽的耐心和固执为我回绝掉了其中的绝大部分信息,而一般情况下我都会对此深表感激。然而唯独在那个早上,我迫切需要任何能令自己分心的东西,噩梦仍旧让我处于紧张的心理状态,而且我也希望他不妨能趁这一机会在没有干扰的环境下享用完自己的早餐。

 

“政委,”海克文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惊讶。“我以为你还在睡觉。”

 

“我也想对你说同样的话,”我很想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早就联络我。根据经验,我怀疑他要说的不是什么好事。

 

“帝国永不入眠。【注:这是仲裁官福伯丁的口头禅,他是这个时代的一名舞台虚拟角色,总会拿着一把大枪,饶有兴致地与犯罪分子、异端分子和变种人展开战斗。】”他引用了一句名言,言语中带着一丝苦笑。“我想你可能会对刚发生的某些事情感兴趣。”如果我当时意识到这句轻描淡写的表达可能导致何种后果,我会随便想个理由打断他的话,立即跑回相对安全的“冰川峰”,然后诅咒该死的寒冷天气。不过此时我认为任何能令自己分心的事都有助于缓解我压抑的心情,于是我坐回到椅子上,准备倾听后续。

 

“听起来很有趣,”我说道。“你在忙些什么?”

 

“一点迟延的侦探工作,”海克文说道。“或者说至少也要监督当地的裁判官执行这项工作。他们发现了一名武器走私交易的中间人。”

 

“我深受感动。”我破例说了句心里话。

 

海克文听起来很是得意。“这没你想得那么困难。和你假设的一样,我们检查了乘坐货运火车进出“冰川峰”的人。如果没有一位货物调度员花了相当于他三倍年薪的钱,用于购买黑市商品和去妓院花天酒地,那你尽管骂我。”

 

“那么这位‘道德模范’姓甚名谁?”我问道。

 

“基蒙·斯拉伯拉德。考虑到一个没有爱国之心不愿意与当局合作的平民所具备的特性,我们现在把他关进了拘留室。”这在道理上说得通。如果这家伙只是受人利用,那么他很可能一有机会就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全都吐露出来,所以先让这家伙担惊受怕一阵子对我们只会有好处。从另一个角度上讲,如果他是异端分子中的一员,他就会和我们之前逮到的那些家伙一样,和我们耗时间,而这样的话,等上一两个小时再开始审讯于大局无碍。“我想你会愿意一同参与审讯。一旦这家伙意识到自己的问题牵扯到了军务,可能会就此崩溃,而我们就能趁机一举攻破他的心理防线。”

 

“这法子值得一试,”我仗着胆子瞥了一眼尤根,决定不妨等他享用完自己的早餐。不管怎么说,就这么一会儿工夫,这个斯拉伯拉德怎么也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我们一个小时之内就到。”

 

实际上我们花费的时间要更长一些,斯基特法尔的街道上挤满了出门去上班的平民,就好像这一天和往常没什么不同,而混沌掠夺者舰队也不会对他们的世界发动总攻。不过我转念一想,觉得这就是维持帝国万年国祚延绵不衰的部分原因:即便是身份最为低微的平民,身上也有着一种不屈不挠的精神。亦或是他们都是些愚不可及的家伙,而这两者在大部分时间里指的是同一种东西。【注:凯恩在这里有些过于愤世嫉俗。人们在前途未卜时倾向于选择自己最熟悉的生活方式,这是一种常见的反应,无疑许多阿杜姆布里亚人觉得在紧张的局势下坚持他们的日常作息方式能给自己的心灵带来慰藉。

 

在任何时候,车道上都挤满了引擎轰轰作响的车辆,它们那缓慢的速度甚至会被精力充沛的行人超越,而即便是拥有超凡脱俗驾驶技巧的尤根也无法让火蜥蜴穿过在它面前相形见绌、既小且轻的民用车辆之间那些狭窄的缝隙。当副官突然加速,驾着侦察车在两栋高楼间的石头台阶上飞驰时,我开始认为即便副官不喜欢飞行,我们也应该征用一辆悬浮车来应对这种情况。

 

“这是条近路。”尤根毫不理会被我们驱散的一群政务院寄生虫们嘴里喋喋不休喷出的各式污言秽语。他带我们直接穿过了一座胡乱堆满阿杜姆布里亚贵族官僚雕像的宽阔广场。几次令人头晕眼花的转向后,车子势头不减,猝然窜下了另一段显然通向商店街和有轨电车终点站的楼梯,最终副官把车停在仲裁庭办公大楼外面一块专为公务车辆预备的空地上。

 

有两名裁判官一脸怀疑地盯着我们,但只看了一眼我身上的制服和我们那台剽悍的小车上配备的重武器,便让他们丧失了挑战我们通行权的勇气。

 

“谢谢,尤根,”我爬出车厢,竟意外地有些感激早些时候喝进肚子的阿马赛克。“这是个非常机智的决定。”

 

“我总不能让你错过约会,长官。”他兴高采烈地说道。

 

看起来没有必要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所以我留他去对付此时似乎已经鼓足勇气过来查看情况的裁判官,独自走进了仲裁庭的办公楼。

 

“政委。”我一时没能认出眼前这位年轻的裁判官,他站在沉重的木质大门后冷色调的大理石前厅里,显然是在等我,随后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涌入了我的脑海。他是小科尔贝。尽管他的身材更高也更苗条,但他摘下头盔的面容与他的父亲十分相似。“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我很高兴看到你恢复得这么好。”我说道。

 

科尔贝用和他父亲一样的方式低下了头。“你手下的医疗兵护理得非常出色。我本来是被派去处理一些轻松的差事,但在这种情况下……”他指了指我们周围喧嚣的环境。到处都是身着制服的裁判官,许多人都押送着罪犯,那群不法之徒依据性情的不同,要么是在高声咒骂,要么就是急着争辩自己的清白,而我甚至在人群中发现了几名一身黑色紧身衣的仲裁官。

 

“看来现在的局势让你们有点忙得不可开交。”我在他的陪同下穿过大厅,走向升降梯,那排升降梯上面是一副巨大而又缺乏情趣的壁画,内容是帝皇在鞭笞邪恶之徒。

 

“我们逮捕了所有可能与异端分子有牵扯的恶棍,”他兴高采烈地告诉我说。“然后就出现了这种你在紧急状况下经常能看到的骚乱景象。”我们侧步避开了仍在进行救赎主义传教士和他的会众们,尽管在电棍频繁而又热情的陪同之下,那家伙仍在神采飞扬地倾诉他关于上苍即将对世间种种不公降下天启的肺腑之言,着重斥责防暴队的介入妨碍了他们赶在最终审判到来前提早在红灯区里寻欢作乐。“所以海克文仲裁官认为最好是派我去迎接你。”

 

“的确如此。”我说道。这时我们走到了升降梯门前,而两侧各有一只石鹰从旁守护着它们。小科尔贝按下了其中一座升降梯上面的几个符文按钮,升降梯门发出哐当当的声音向两边打开。而门上铜丝嵌成的连体天鹰图案宛如它们巨大石质兄弟的镜像。

 

“审讯室就在地下十七层,”当救赎会与一群前往临近监笼的妓女们发生冲突吵得不可开交时,科尔贝抬起头,拔出了自己的警棍。“请原谅我的失礼。”

 

“不必介意。”我目送他带着一脸兴奋的表情挤进喧闹的人群,心中很是感激自己不用费心去处理这么一个烂摊子。当我按下他提示过的按钮后,升降梯门咯吱吱地闭拢,升降梯则载着我开始向这座建筑的最底层进发。

 

经过长达大概三十秒沉闷乏味甚至更加糟糕(显然是由一群莱特林音盲用鼻笛演奏的《变种人去死》)的劣质录音后,随着升降梯门咯吱吱打开,在我面前出现的是一座平平无奇的前厅,地上铺着破旧的地毯,而一位身着全身护甲的仲裁官站在一张桌子后面,把一支防暴枪对准了我。

 

“我是凯恩政委。”我尽量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眼睛却一直紧盯着那根能够轻松插入拇指的枪管。“我有预约。”

 

“政委。”她放下手中那件笨拙的武器,对着桌上的键盘做了些什么。我猜她的头盔一定内置了微型通讯器,因为她在听完一段我不知道内容的声音后点了点头,挥手示意让我坐在角落里的椅子上等候。“高阶仲裁官马上就会过来与你见面。”我之前就听惯了这种礼仪性的套话,有些后悔自己没有带上点儿用来打发时间的读物。但我刚一落座,接待员身后那扇厚实的铁门就打开了,海克文从里面走了出来。

 

“很高兴你能过来,”他冲我打了个招呼,用新安装的人造手递来一个数据板。他似乎已经习惯了义肢,可以和过去一样轻松地判断距离。我接过数据板,用最快的速度浏览斯拉伯拉德的记录。它和我经常与之打交道的那些军事指控表格很是类似,所以根本花不了我多少时间。当我们走过这条平平无奇的走廊的一半位置时,我看完了表格的内容。走廊由混凝土浇筑而成,并没有涂抹墙漆,每隔一段距离就设有一扇空白的金属门,除了上面带有模板印刷而成的号码外,并没有其它分辨它们的方法。这里的空气很是浑浊,其中混杂着浓重的汗味、体液味还有那令熟悉灵族海盗奴隶交易场的人终身难忘,因强烈的恐惧而散发出的浓烈气味。“他就被关在这里。”

 

这扇门看上去和我们周围其它的金属门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海克文似乎很确定自己没有弄错,他在键盘上输入了一串六位数的密码,然而由于他的动作实在太快,我并没有看清密码的具体内容。房门打开后,里面飘出了一股肠胃胀气的味道,而我礼貌地示意让仲裁官走在前面。

 

我十分肯定我们抓到的走私犯不具备和我们打埋伏的智力与决心,他不会寄希望于制服下一个走进房间的人,然后利用这个机会逃跑,即便如此,我还是认为没必要冒险。【注:根据这段描述,我们可以推断出,凯恩此时已经完全摆脱了噩梦带来的精神创伤,恢复了以往的行事风格。】事实证明,他完全不具备那样的条件,此时我们的这位客人正被结结实实地拷在房间中央的一把椅子上,我不认为他是那种敢于咬断自己胳膊逃跑的家伙。(根据这一点,我完全排除了他作为一名混沌狂热分子的可能性。)

 

我对他的长相不抱什么期待,但我知道自己期盼他留给我的印象能够更加深刻一些。这家伙身材矮小,淡蓝色的双眼游移不定,不敢和任何与他讲话的人对视,脑袋上是一头稀疏的棕色头发,结合上述特征来看,这家伙活像是一只受惊的啮齿类动物。

 

“我要见我的法定代理人,”他一见我们的面儿便高声咆哮道。“你们不能无限期地把我扣在这儿。”

 

“人活一世,自己想要的和最终得到的鲜少会保持一致。”海克文表示遗憾。

 

斯拉伯拉德不安地说道。“我想和政府要员谈谈。”

 

“我就是你要找的政府要员,”海克文边说边又向房间里走了几步。在看清他身上的制服时,斯拉伯拉德瞪大了双眼,而当他看到我的制服后,眼珠差点从眼眶中冒了出来。“我总领阿杜姆布里亚上仲裁庭的全部工作。”他顿了顿,给了我们的客人一点时间来消化这些内容,然后指了指我。“这位是凯恩政委,你也许听过他的大名。出于礼节上的考虑,我邀请他来参加我们之间的谈话,毕竟在紧急时期,处理叛国行为也在军队的管辖范围之内。”

 

“叛国?”斯拉伯拉德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汗水浸湿了他那件粗糙蓝色衬衫的腋窝,便好像是有人拧开了安装在那里的水龙头。“我只是搬了几个箱子而已。”

 

“而里面装着的武器随后会被用来攻击陛下的士兵。”我摆出自己最为严厉的模样。“在我看来那就是叛国。”斯拉伯拉德绝望地来回看着我们两个,最后将目光停留在看上去不那么吓人的海克文身上。

 

“我不知道这些,”他嘟囔道。“我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你没向你的雇主打听过他们的身份吗?”海克文稍微缓和了自己的语气。

 

这个矮个子男人立时变得萎靡不振。“你不了解那些人。他们很危险。你不会想去招惹他们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那些人是异端分子,”我说道。“毁灭力量的崇拜者,被派到这里充当入侵舰队的先锋,想要破坏我们的防卫力量。”我向前探了探身,摆足了政委的架势,恶狠狠地盯着他,过去这招能把将军们都吓得脸色煞白。“你知道你的所作所为给我们造成了多大的损失吗?”

 

“他们告诉我那只是黑市矿石,”斯拉伯拉德被吓得快要哭了。“你们得相信我,要是我知道他们是异端分子,我绝不会和他们打交道。”

 

“你要说服的人不是我,”我告诉他说。“而是帝皇陛下本人。你最好赶快祈祷自己与黑暗势力代理人勾结的行为没有彻底腐蚀你的灵魂,否则你会永远背负诅咒。”当然这都是些危言耸听的场面话,但我还是模仿着贝杰的样子慷慨激昂地讲出了这些,并对自己的演技感到十分满意。

 

“我们很难对此做出审判,”海克文提醒我说道,听他的意思仿佛他真的很在乎这件事。我开始怀疑,在高级职位上与传递数据打了多年交道的他不想放过这次亲手仲裁的机会。“一旦消除了混沌的威胁,这事儿就会被移交给审判庭处理,由他们来最终判决犯人是否已被黑暗力量污染。”

 

我非常肯定事情就会是朝着这个方向发展。一提到审判庭,斯拉伯拉德的精神彻底崩溃了,他的状态始终不能恢复正常,以至于我最后不得不牺牲随身酒壶中一些酒来让他保持冷静以便于继续交谈。即便他的味蕾能够分辨出好酒与劣酒的区别(我对此表示怀疑),这样的浪费也令我深恶痛疾,好在我的套房里还有着大量的存货,而且我毫不怀疑即便那些都被我喝得一滴不剩,尤根也能为我再弄到一瓶。

 

我小心翼翼地绕开混凝土地板上一滩尿液,(这时我终于领会了角落里那排水管的真正用途,)靠在门边,继续摆出一副漫不经心却又暗藏杀机的姿势。

 

“你说的那些人,”我一字一句地问道。“都是谁?还有我们在哪儿能够找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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