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重锦官城,145,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操不完的心
第一百四十五章 懦夫 绿衣的手腕被林坛非捏得生疼,生气地去掰林坛非的手指头:“我怎么知道,当初不是你狠心把人送回锦绣阁的么,他说了什么自己去问啊。”“你……”林坛非被噎的说不上话,只好又默默把绿衣的手腕松开,绿衣一边揉着手腕一边不依不饶的说:“你除了和我们呈威风,你还会干什么。锦绣阁是什么样的地方你不知道么,你既然能把人往火坑里推,干嘛还假惺惺地关心他的死活。”“我没有。”林坛非不甘的辩解,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绿衣打断:“我不管你们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觉得能过的了心里的这道坎,你就过,你就好好的待人家,你要真的过不了这道坎,就报仇啊,你就杀了他啊,你可倒好,把人给送回锦绣阁了,可真有你的啊林坛非,我看你根本就是不敢爱也不敢恨,你就是个懦夫。” 绿衣自顾自的骂的痛快,宋濂在旁边听得脸都白了,少主哪受过着窝囊气啊,生怕林坛非发作起来,宋濂一直警觉地盯着林坛非细微的动作,准备随时拉着绿衣往外跑。但林坛非一动没动,只是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一直颓丧的坐在那里。绿衣看着林坛非那个不争气的样子,心里又气又急,正要接着骂,林坛非缓缓地开口了:“绿衣,谢谢你。”“什么?”绿衣和宋濂同时问出口,不明白林坛非在说什么。“我有迷魂招不得,雄鸡一声天下白,谢谢你骂醒我,你说得对,心里这道坎是我自己的坎,和别人都没有关系,他爱不爱我,骗不骗我是他的事,但我爱不爱他是我的事。我只要管好我自己的事就行了,别的都随他去吧。”林坛非拿起地上的软剑别在腰里,好像睡了许久的懒觉刚刚苏醒一样,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脖子,眼睛里终于又有了活人的神采。“少主,你……”,站在一旁的宋濂,明显感觉到林坛非的变化,那个久违的龙精虎猛的少主,好像回来了。“我要去锦绣阁,我要去接他回来。” 几个人折腾了一宿,天已经蒙蒙亮了,宋濂见林坛非要走,赶紧过去拦住他:“少主,你不能走啊。今天老当家的出殡,你要是今天还不出现,真的就闹了大笑话了。”林坛非自然是知道后果的,可是他真的一刻都等不了了,苏帛玄能让人传信回来,说明苏帛玄心里是有自己的,这就够了,至于别的,林坛非什么都不想计较。林坛非挡开宋濂拦着自己的胳膊:“宋濂,我必须得走。”“少主……,苏公子那里耽误一天没什么的,相信苏公子也能理解的,可是你要是不去给老当家的送葬,我怕……,我怕是真的要出大事了啊。”“哼,什么大事,是刘瑾怪罪、塘主造反,还是世人认为我不孝?”宋濂无言以对,这几件事无论哪一件在宋濂看来都是了不得的大事,可少主全都明白,却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 宋濂正在阻拦着林坛非,宁叔刚刚结束坐夜,端着一个托盘从外面进来了,见林坛非难得的有点精气神的状态,心里一阵高兴,快步走上前来:“少主,出殡的事都准备齐全了,时辰快到了,你快换衣服吧。”林坛非却把托盘推开:“出殡我就不去了,你自己看着操办吧。”少主对老当家的恨意如此之深,连装都懒得装一下了么,宁叔心中这么想,但当着宋濂和一位姑娘的面却没法说什么,只能又劝到:“少主,您也不用走完全程,但好歹摔了丧盆子啊。”林坛非却毫无顾忌的直接拒绝:“我有要事要办,更何况,他不配。”林坛非说完自己回身进屋了,把门关严,留下三个人在院子里干瞪眼。 绿衣姑娘的目的达到了,其他的事也懒得理会,便和宋濂告辞了,宁叔对着宋濂唉声叹气:“本来这些日子那些塘主就很不满了,现在连出殡都不去了,你说说,这可怎么是好啊。”宋濂也没有办法,只好安慰宁叔:“少主心里有数的,更何况,今天少主去把苏公子的事情办好了,应该就会恢复正常了,有他出面,很多事情就都好解决了。”宁叔和宋濂无奈去忙活出殡的事情,林坛非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又把苏帛玄的信拿出来看了一遍,心里琢磨着应对的策略。 自从梦到儿时自己生病的事情之后,林坛非感觉自己的身体出现了很大的变化,不但功力精进,而且好像逐渐可以内视了一般,可以清楚到感知到体内气脉充盈,甚至可以随心的调动任意一条筋脉的力量,且七杀集会的时候他也试过了,竟然可以同时控制很多人体内的忠魂蛊,所以塘主们的造反,他是不怕的,至于下蛊,自己只要处处小心些,不吃不喝锦绣阁的东西,应该也不难防范。此时唯一要紧的是,要赶紧把苏帛玄给接回来,只要苏帛玄在自己的身边,徐三娘也好还是李绪也罢,就没有什么可以威胁自己的。林坛非洗了把脸,换了身衣服,避开送葬的队伍,从后门出来直奔锦绣阁而去。 徐培风从李寂家出来,一路整理着自己的思路,林坛非的蛊可以压制徐三娘的蛊,必然与徐三娘有血缘上的关联;徐三娘会用噬心蛊,且自称是雀离家族的人;父亲和苏伯伯当年去西域找的也是雀离家族的人;苏帛玄是苏伯伯的儿子,又是徐三娘养大的,看来,只要解决了徐三娘,所有的谜团都有了答案,解决徐三娘就解开了苏帛玄的心结了。徐培风本想立刻去找林坛非说明一切情况,但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回家与金少楠商量一下,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徐培风骑着马刚到了家门口,就见管家徐福正在门口张望,徐培风下了马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哎呦,少爷,你可回来了”,徐福左右看看,把徐培风拉回院子里小声说道:“金老爷不见了啊。”“什么意思,什么叫不见了。”徐培风着急的问道。徐福拿出一封信交给徐培风:“早上我去金老爷院子里看他,远远的就听见孩子在哭,我进去一看,只有小少爷一个人,金老爷不见了,桌子上留了一封信。”徐培风把信拆开一看,是一封绝笔信:“临风贤侄,提笔有愧,原谅我无颜面辞。此一生唯二挚友一恩师,却眼见挚友蒙冤惨死,而我却有负所托,回首半生,一事无成。得知你与明锦安好,我心甚慰,兼观塘虽因林坛非而声名狼藉,但你身在其中亦会为其所累,如今我苟活于世,全无用处,只会让你徒增风险,平添为难,不如就此归去。犬子实属我唯一牵挂,有罪父在世,他也必定难以安稳,今日便托付与你,还望周全。今日一别,不必费心寻找,我自有良计,不论生死,必不会暴露身份,如此,皆好。金少楠绝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