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篇】晕房症（26）

　　我在笼子里思考了好久，没想明白自己怎么就一下从一个大的监狱进了这么小的笼子里。前院人陆续多了起来，天也亮的差不多了。我困得不行，不过还好笼子底铺了些东西，趴下就可以睡觉。

　　过了好长时间，我被敲笼子的声音吵醒了，是白制服男人和一个中年人。

　　“行了，出来吧。”男人说。

　　“怎么？”我还有些迷糊，笼门就打开了，男人把我拉起来。

　　“你好。”中年人和我打招呼。他看上去五十左右，头发半灰，脸上没什么褶子，就是有些斑，整个人并不油腻。

　　“哦，你好。”我还有些无精打采。

　　我被白制服男人拉着一直到了前院，这里停着辆敞篷汽车，正当我以为自由了时，男人突然把一个铁圈戴在我脖子上。

　　“这是干什么？”我立刻精神了，拿手去扯，半天也没弄掉。

　　“这是防止你逃走的设备，只要你离开指定范围，它就会报警。”男人说完，把我的手铐卸了下来“这个以后就不用了。”

　　“麻烦你们了。”中年人和男人打了招呼，男人就回楼里了“上车吧。”

　　“你是哪位？”我问。

　　“我叫程坡，是小雨的义父。”他说。

　　“啊，您就是程先生，”我立刻想起昨天小雨告诉我的“我听小雨说过您。”

　　“我也是，小雨给我讲了关于你的事。”他声音很和蔼“昨天是小雨莽撞把你给害了。等到了研究所，我就帮你把铐子卸下来。”

　　“那太好了。”

　　上了车，他发动车子打了一圈往一个方向驶去。我回头瞅了眼院门口的牌子，不错，城外人管理中心，这回看清楚了。呸。

　　我们很快到了研究所，从大门往里看人还不少，走来走去都在各忙各的。我还是不能进去，程坡去里面取了工具，在研究所门外把脖圈取了下来，我放在地上正准备踩碎，他拉住我：

　　“你现在踩了，他们肯定要找你。挂到狗脖子上吧。”

　　街上刚好有条路过的狗子，程坡拿了段香肠就骗了过来，把脖圈戴在了它脖子上。

　　“小雨现在在哪？”我问。

　　“他还在看守所里面呢，就算保释也要关到今天下午六点。他骗那个军官说是要试药，把你接了出来，结果军官回过神来把他举报了。莽撞。”程坡说“本来申请一下，是可以合法地把你接到城里的。行了，不说这些了，进屋吧。”

　　“进屋？”我指指自己“我是城外人啊。”

　　“嗨，你把这个吃了就行。”他拿出一个小袋子，里面装着一粒药片。

　　“这是什么？”我问。

　　“晕房症的抵抗药，吃了大概能管六个小时。”他把药片倒在我手里。

　　“抵抗药？”

　　“吃完了药，再进屋就不晕了。”

　　我看看手里的药，把它放到嘴里。

　　“不用嚼，咽下去就行了。要喝点水吗？”

　　我摆摆手。药片是有点发苦的，我用口水包裹住，使劲往下一咽，就顺着嗓子眼滑进胃里了。

　　“好了？”他问。

　　“下去了。”我说。

　　“行，进来吧。”

　　“不需要等一会儿吗？等药效发作。”

　　“不用。”

　　我跟着他进了大楼，果然一点儿也不晕，简直太神奇了。震撼的还在后面，你根本想象不到一整间屋子都有房顶是什么样的，里面就好像是天堂。风不吹雨不打，还可以遮住太阳。

　　走廊里穿白大褂的人见了程坡都会打招呼，叫一声先生好。我看看边上走过的人，他们也看看我，他们的脸和胳膊比我要白得多，也比我要光滑。有个人在我们走过去的时候用一种奇怪的语言讲了话，另一个人回应他，两人都笑了起来，然后被程坡呵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