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恭喜你治愈了疥疮之桌
萨瑟兰德跟查理趁着斯内普教授还没有来的时候凑在一起翻看着那本对角巷买来的火龙图册。他们有说不完的话,但是因为两个人不在一个学院,又是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因此以后的交流机会可能并不会太多,所以,他们才格外的珍惜这段魔药课开课前能说上话的时间。萨瑟兰德都有些后悔没有听分院帽的劝告去斯莱特林了,要是去了格兰芬多的话说不定就能有事没事找查理一起去看神奇动物了。
尽管萨瑟兰德一开始本能的认为韦斯莱家族是家里人所说的“纯血叛徒”,但在认真的对话后,他发现查理•韦斯莱确实是一个对龙真正痴迷的人。他曾见过太多从传说或者是“试炼勇士”之类的地方看了几眼就称自己是龙狂热粉想要拉进距离成为人群焦点的同龄人。查理对火龙的痴迷打动了他,所以萨瑟兰德默默的在心底划掉了“纯血叛徒”的叫法,甚至意识到自己一见面对韦斯莱们的预判是错误的——好像韦斯莱也没有大人们所说的那么讨人厌吧,至少没有像舅爷口中的跟自己针锋相对吧?
不过韦斯莱家族的人的确实是顶着一头红发,还长着雀斑,但这么看来不讨厌就是了。萨瑟兰德想着,另一只不停手翻动着金片打成的龙翼形书签,同时时不时的接上韦斯莱的话茬子。而诺特赫尔斯则翻看着书本的笔记,然后看红色圆圈的标注。
“要往魔药中添加豪猪刺时,必须先将坩埚远离火焰,”诺特赫尔斯翻看着笔记上的重点,小声地默背着,“这种药水还可以用来治疗疙瘩咒造成的皮肤起泡,真有意思。如果用疥疮治疗药水治疗了的话,它的作用点究竟是治疗了恶咒的症状而不治本,还是驱散了恶咒呢?”
尽管他已经把这本书的第一节已经看了无数遍了,但实际上从未上手操作过,制药经验为零。不仅仅是因为他已经穷到不愿意浪费任何一副材料,而初学者也不能在没有指导师的情况下自行尝试。所以对于第一次酿造魔药,他是既兴奋又紧张,激动的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又或许是魔药对他有一种天生的吸引力,即使他们今天要酿造的仅仅只是入门级别的疥疮治疗药水。
就像上课走神时在书本上画小人头一般的感觉,让人无法拒绝且情不自禁。那瞬间他有了干荨麻和毒蛇牙仿佛在向自己招手的错觉。有角鼻涕虫在他的耳边低语着快把我丢进去,而豪猪刺在吸引他放在天平上称量。那些归类好的材料就像是数不清的小爪子,在他的心尖尖上不停的挠痒痒。
这时,一个瘦削的男人伴随着那一阵仓促的脚步声,从昏暗的走廊进入了魔药教室。
他特征性的鹰钩鼻和身上那件无风飘动的黑色长袍让他远远的看起来就像一只巨型的大蝙蝠,再加上一头齐肩长的、油腻腻的黑发像窗帘一样贴着脸。
毫无疑问,那就是魔药课教授西弗勒斯•斯内普。
他短暂扫视了一圈后,嘴唇微微上翘,那双深邃的黑眼睛仿佛能够看透人心。在周围安静下来的时候,他才不紧不慢地开口道:“这是你们的第一堂魔药课,从刚刚有些人困惑的眼神看来,这很可能也是你们的最后一堂课。”斯内普教授面无表情的说出的话语让人无语凝噎,“跟你们的其他课程不同,这里不是让你们愚蠢的挥舞魔杖的地方,也不是让你们尖声喊叫念错了咒文乱放的地方,或许你们中有的人,认为这样就不是真正的魔法。在这里是为了学习魔药制作的精妙科学与精确艺术……我想说大错特错。我可以教会你们如何酿造荣耀,甚至是阻止死亡——只要你们不是我经常遇见的笨蛋傻瓜就行。”
“迷惑感官,蛊惑心智,闭上嘴巴。今天你们要学习一剂简单的疥疮治疗药水,这是一种治疗脓疱、麻疹、疖子和其他淋巴结核症状的特效药剂,是一种性格强烈的强大魔药。熬制魔药时需要格外谨慎。不正确的制作会使得这种魔药造成疖子,而非治好它们,也许那样子很符合你们有些人那简单如巨怪般的脑子……我期待完美,辜负我的期望会有严厉的惩罚,课程开始。”斯内普站在魔药酿造台前“要精确的制造一剂疥疮治疗药水,你的技术必须很完善,很完美,现在看着我。”斯内普教授挽起了袖子,掏出了魔杖点了一点,他面前的试管就微微漂浮着了起来,随着他的手腕一抖,倒入了坩埚内,随后又将称量好的有角鼻涕虫悬浮起来。
“使用有角鼻涕虫,而不是其他任何类型的鼻涕虫。”斯内普强调了一句,然后一甩手,将漂浮咒控制下的有角鼻涕虫丢入了坩锅内。
“斯内普教授的动作太快了,我根本跟不上……”罗温在开动大脑,努力地记忆着斯内普的操作,他想把斯内普所演示的方法记忆清楚,手下的羽毛笔在书本上唰唰唰地写个不停。
随即,那一锅药剂在斯内普教授行云流水的操作下完美出锅,淡淡的粉色的烟雾从药水的上方升起。
“三人一组,快点完成这个魔药,我想知道这个配方被你们做的有多烂。”斯内普把手垂了下来,不再操作那一锅药剂。显然,在教学上他并不管有没有人学会这个药剂,斯内普认为教学只负责演示一遍,他从不负责‘扶贫’,除非真的有小巨怪脑子问起如何制作,他才会极不情愿的向学生解释。
在斯内普的操作结束后,学生们都开始慌慌忙忙地行动起来。诺特赫尔斯左边那桌开始断断续续地传出瓶瓶罐罐磕磕碰碰的声音,紧接着右边的学生也开始操作起来,但能从他们时不时传来的玻璃碎裂的声听出来他们实在毛手毛脚的离谱。于是乎,斯内普那本就阴沉的脸变得更加阴沉了起来。诺特赫尔斯看向罗温,而罗温也看向了诺特赫尔斯,显然心照不宣的选择了一起组队酿造疥疮治疗药水,萨瑟兰德因为诺特赫尔斯在的原因也顺势加入了小组。
“如果正确的熬制这种魔药的话,会有刚才那样粉红色的烟雾从坩埚里升起。”斯内普又补充了一句,用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扫向了某一方向,“把它放回去,这节课根本用不到。”
鸦雀无声——
那个被他瞪了一眼的女生,连忙战战兢兢地把手里的罐子放下。
多亏在暑假里提前预习了魔药学,再加上自己本就对用文火细细熬制的过程充满了喜爱。诺特赫尔斯一时间并没有手忙脚乱,而是用虽生疏但毫无错误的方式切割起干荨麻。他可以接受自己配置过程稍微有些缓慢,但是他绝对接受不了因急近功利而出错浪费材料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用小刀切割好了干荨麻后,便放在天平上称量,诺特赫尔斯在称量前思考了一下,便先用包裹着干荨麻的纸垫在天枰的秤盘上,再把干荨麻放上去称量。因为他本能地觉得学校公用的天平上似乎并不是那么的干净,而酿造魔药时,任何一点点的杂质都会让药水不纯,甚至影响到是否能完成。而一直包裹着干荨麻的那张包装纸反而是干净的,至少它的杂质是“干荨麻”。而且纸的质量相对于魔药材料的质量正好可以忽略不计。于是他便用刀裁下了一部分作为垫衬,一方面防止杂质沾上,另一方面防止材料腐蚀天平。而一直观察着学生的斯内普也是注意到了他的称量处理,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随后在精确的称量了药剂所需的干荨麻剂量后,处理了接下来的辅料。那边的罗温算也是有惊无险的完成了有角鼻涕虫的分拣,而萨瑟兰德小心的处理完干荨麻,在经过教科书上介绍的搅拌后,萨瑟兰德正要把豪猪刺丢进去收尾时,诺特赫尔斯直接喊停。
他取过豪猪刺在罗温和萨瑟兰德不解的目光下,将其研磨成粉末。随后用支架轻轻的架起坩埚,远离火焰后再示意萨瑟兰德将其缓慢而均匀的倒入坩埚中。
粉色的烟雾从微微闪着荧光的水面缓缓升起,那一刻福至心灵的感觉从心底涌出。
但这时的斯内普并没有注意到诺特赫尔斯一组的药水已经被成功的酿制出来了。他拖着那件很长的黑色斗篷,垮着张詹姆欠我几百瓶福灵剂的表情,像一只大蝙蝠般地在教室里转来转去,四处观察着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们的配置步骤,时不时地嘲讽上两句。在一阵响声后,本转悠到了最右侧的他不得不忙着处理左边的药剂事故,一个小组在酿造药剂的时候直接先把豪猪刺丢了进去,而且他们在加热时并没有远离火焰。被打翻的坩埚上方冒出来了奇怪味道的黑烟,在接触到了旁边学生的皮肤上后,便马上起了一大片一大片让人看着头皮发麻的疱疹。
“你们的制作真是一团糟,像是成年巨怪在刨巴波块茎。你们俩带他去校医院,城堡二楼找庞弗雷夫人,我不确定是否有学生能酿出疥疮治疗药水治疗他,看你们酿造的样子,恐怕即使是治疗了之后,还会有后遗症。”斯内普打量着这出小小的“事故”,拿出了刚刚酿造的疥疮治疗药水,并让那两个还没有被黑烟毒害的学生带着起满水泡学生出去找校医,“我希望下次你们上我课前,先喝上一瓶增智剂。”
回观那边,巴纳比和维佩库拉有条不紊的在瓜里诺的分工下 ,终于有惊无险的进行到投放豪猪刺的步骤。瓜里诺看着豪猪刺被成功的投放进坩埚而没有爆炸时,松了一口气,他很庆幸自己在魔药课前问了诺特赫尔斯酿造疥疮治疗药剂的重点和注意事项。
此时此刻,不远处又传来了坩埚炸裂的声音,斯内普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只见那墨绿色的药水撒在了魔药课的桌子上,瞬间便腐蚀穿了桌子,同时一部分在炸裂时喷溅到了伤到了那组学生的皮肤上,未经世事的孩子在那一瞬间就哭了出来。
听着学生的哭声和满地炸裂的坩埚碎片,斯内普阴沉着脸,用近乎是从牙缝里发出声音:“恭喜你治愈了……疥疮治疗之桌,格兰芬多扣15分。”
“教授……”那三个格兰芬多几乎是哭丧着脸的哀嚎道,比起被扣分的痛,刚刚腐蚀的痛忽然就不算什么了。
“我想我大概知道魔药教室为什么建在地下室了……他们这样的学生恐怕不在少数。”诺特赫尔斯看着地面被腐蚀出的大坑嘴角抽搐,“他们一定是多加入了豪猪刺才引起坩埚的爆炸。”
“是啊,梅林的胡子。多来几次绝对挨不住。”罗温附和道,“当教授真是辛苦啊,不过你在刚刚酿造的时候,为什么要把豪猪刺磨成粉末,书上明明说切碎就好了啊。”
“豪猪刺的可溶性极低,从火上移开之后,它更别说溶解了,只能煮掉那一层皮。但无论是哪里的魔药书上都会提到它一定是要最后一个加入,还得把火移开。魔药学里享受这个待遇的还有毒角兽的角,而根据教材374页提到毒角兽的角会引起爆炸,由此可知豪猪刺跟毒角兽的角一样,一定不会是什么稳定的材料,与其他材料的反应或许会非常剧烈。如果你刚刚你不移开的话,加热的高温会让它整个炸开。但这个药剂里主要的去疱成分就是取决于加入的豪猪刺量。是的,在课本上讲了,如果豪猪刺在疥疮治疗药剂里含量越高,它的治疗效果越好,因此必须得加大它的反应量。”诺特赫尔斯解释道,同时在检查着药剂的颜色,“如果研磨成粉末,无异于加大了它们接触的面积,如果那样子在有限的加入过程中能充分的反应,就能提升魔药的效果。而像这样磨成粉一下子倒进去的话,百分之百炸的更剧烈,因为加大了有效接触面积的同时,反应速度大幅度上升了,所以我会缓慢而均匀的加入它。同时我们是初学者,不可能像教授那样对火焰的操控得心应手,我想如果我们如果能把火焰温度调小,或许更加安全,但我不清楚药效是否会跟正常制作流程的一样,没有贸然进行改动。”
“真厉害,诺特赫尔斯。”罗温听的瞠目结舌,这里面牵扯到太多让他刷新认知的东西了。
“勉强合格。”在他们说悄悄话的时候,斯内普像潜行般的出现在身后,眼睛注视着已经完成了的疥疮治疗药水,“除了过量的豪猪刺之外,过量的干荨麻也会引起爆炸。关于豪猪刺的研磨,看样子你是考虑到了本身的性质,也不算是太傻。”斯内普声音在三人身后出来的那一瞬间,他们忘记了呼吸,背后一凉,血液都差点凝固了。
“谢谢,教授。”诺特赫尔斯听着斯内普说出过量干荨麻时,若有所思,甚至忘了刚刚被斯内普吓得心脏骤停的感觉,“过量的干豪猪刺引起的特殊的墨绿色的色泽我竟然没有想起来……我记下了。”
斯内普脸上的阴霾肉眼可见的变淡了,他扫了三人一眼,“也许你们并不是一无是处。”
“咚”的一声,不远处一桌斯莱特林学生的坩埚又炸裂开来,斯内普刚刚舒展了一点点的眉头又皱在了一起。
“我对你们的期望非常低。”斯内普近乎是从鼻腔里发出声音,“注意,在生火熬煮时即加入豪猪刺,药汁会溶解大釜,冒出酸味的绿色浓烟,并响起尖锐的嘶嘶声。泼溅而出的药汁具有腐蚀性,碰到身体会冒出密密麻麻的红肿疔疮,我可不想送你们谁去校医室。”
事实上,其他学生的药剂也没有比这几个斯莱特林的好上多少。有些人的坩埚中发出一股臭鸡蛋混合着粪蛋的气味,而有的像已经凝固了的水泥,牢牢的黏在了坩埚点锅壁上,他们不得不用很大力气用小刀一点一点刮下来。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后,下课了。学生们蜂拥而出,像是逃离般的离开地下教室,很显然他们的魔药初体验大多不尽人意。或许更多的是害怕如同低气压般移动的斯内普教授冷不丁的来上一句冷嘲热讽。
而诺特赫尔斯还留在魔药教室将药剂灌装好并清洗坩埚,而萨瑟兰德跟着查理去草坪上聊天了。或许是其他组别的人成功数并不多,用不着灌装,因此斯内普并没有说要灌装药剂。但是不灌白不灌,反正都成功了,而且把坩埚撂在这里放着不清理等小精灵来都话,万一里面的药剂腐蚀了坩埚壁会极大的缩短坩埚的使用寿命。
出于各方考虑,诺特赫尔斯在灌装完毕后对自己的坩埚使用了假期使用频率最高的清理一新后,(是的,跟赫敏一样在开学前自行家中练习)在确认清理干净了后还亲自洗了一遍后释放了恢复如初。随即把没用完的材料包好放进旁边大袋子里,然后放在自己的坩埚里,当成盆一样的抱走。
还停留在魔药教室的斯内普在旁边打量整理着材料的诺特赫尔斯,似乎被他的一番操作整的说不出话来。
“莱斯特兰奇先生,你在做什么?”斯内普看着他的疑惑行为开始发问道。
“我在整理材料,如你所见,教授,我不太放心把材料和坩埚交给家养小精灵收拾整理。”诺特赫尔斯回应道,他其实有些后脑勺一阵一阵的疼,“至少我自己整理的话有固定的放置位置,不过我总觉得好像忘记了什么东西,或许我应该买一个记忆球。”
“那就赶紧理好你的东西回到休息室去。”斯内普果然是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不要逗留在这里。”这属于诺特赫尔斯意料之内,情理之中的事情。
“好的,教授,再见。”诺特赫尔斯抱着自己的坩埚出门,斯内普站在原地检查着其他桌上的东西。
但令人诧异的是耳边传来的斯内普好感度加五。
等等,哪来的好感度啊喂,他都赶我走了……教授他该不会真是个傲娇吧?不过真的不能再穷下去了,好在霍格沃茨魔法学院管饭,不然还要额外加上一笔伙食费的开销。诺特赫尔斯脑补了一下冈特老宅现状,嘴角微微抽搐。虽然自己中间名带冈特会耍蛇但来自莱斯特兰奇。
现在这个家庭状况,再这样下去迟早成为第二个冈特家族或者是布莱克家族……不,至少布莱克家族人没了钱还在。连韦斯莱的陋居都散发着穷开心,自家则是人没了钱也没了,而且……风评出人意料的不好。
风评什么的,从列车销售员当时的神情就能看出来——那仿佛写在脸上的厌恶。
诺特赫尔斯知道,倘若车厢里没有韦斯莱和拉尔夫,还有唐克斯在的话,或许销售员就会什么也不肯卖给他们,然后直接关门就走。在这种情况下,绝对,务必,一定找到来钱的途径……又或者是找到那个失踪的哥哥拿到家族金库的钥匙。他不想到薇欧拉入学的年纪家里连一条像样的裙子都不能给她,顶着父母作下的恶名入学,像现在这样被针对。
他希望薇欧拉入学时,能不像现在这样拮据或者是被针对,不再有多事人提“莱斯特兰奇事件”。因此自己必须得足够优秀而强大,足以抵得上悠悠众口,但这一点就连邓布利多都没能做到,这一点他必须思考清楚自己该如何去做。
如果说来钱的途径的话,或许禁林里的八眼蜘蛛的毒液,一些草药,都是不错的选择,但现在自己这个可怜的战斗力真的是让人没有期待的本钱。非等几年后韦斯莱双子入学的话——那也太晚了吧。
八眼蜘蛛又打不过,药剂目前只会疥疮治疗药水,即使是做了也不知道怎么出手兜售。三年级不到的他没有办法去霍格莫德。等等,或许记忆中记载的那个雕像可以让自己偷渡到霍格莫德,但自己有门路出售吗?
这么想想,目前唯一能安全来钱的方式或许就是在禁林门口拔一些草药而不深入了。
诺特赫尔斯的脑中飞速思考着,他愈发愈觉得自己承受了这个年龄段不该承受的重担。又回忆到了记忆中的大哥和父母从前的样子,这是他渴望的,而又不敢去面对的东西。
诺特赫尔斯仔细想了想,其实自己对所谓的权利财富从不感冒,但现在却不得不去处心积虑的追求这些东西来试图改变自己家的境遇。他很想毫无负担的漫游世界,沿途收集各类有趣的见闻,与神奇生物共同生活,然后时不时给兄弟姐妹们发一个明信片……但他发现自己不能那样毫无责任感的活着。
很不幸,他发现自己注定会走上那一条荆棘丛生而又泥泞的道路。说出口不对心的话语,逼着自己做一个伪善者,在勾心斗角中尔虞我诈。甚至把自己当成棋子也设计进到这局棋中去,也绝不会后悔一分一毫。
诺特赫尔斯在内心暗骂着自己偏执和自以为是的就和自己的父母没有区别,另一方面他又痛苦万分,那些平时压抑的情感和记忆一个接一个的浮上心头,乘虚而入地给他脆弱的心接连来上打击。
『如果说面对厄里斯魔镜会看到自己最渴望的东西,那么我会看到什么?』
『是圣诞节前夕常青树下堆放着的各式各样的礼物?还是壁炉里的松木被火烤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然后六个人在客厅的沙发上聊着预言家日报上的新闻?』
『又或者是,拿到了o之后得到他们肯定?还记得大哥当时成为级长的时候得到的只是一句继续努力』
『有时候,真的很羡慕韦斯莱一家。』
『羡慕毫不犹豫站出来的莫丽,和对新事物抱有好奇心的亚瑟,还有他的兄弟姐妹们,不必那么过早的懂事』
『我早就察觉到了,薇欧拉不像从前那样天真活泼了,她现在总是事事迁就我们两个』
『并且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撒娇了』
……
他鼻尖无法抑制的发酸,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紧咬着嘴唇,克制着不让自己有任何情绪波动,心里暗骂所发生的一切,极力不让自己心软下来默默的为他们说话。
『早就死了,我的父母,从追随那个人起就不一样了。他们不过是披着那层人皮的陌生人罢了,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对大哥使用钻心剜骨,会为了“肯定”把我们献给那个人,就像看待家养小精灵一样』
他回到了寝室,一言不发的把坩埚放回了原位,然后坐在了自己的床上。
瓜里诺和维佩库拉正在壁炉边交谈着戈布石技巧,看到他回来了后,瓜里诺和维佩库拉礼貌性的冲他打了个招呼,巴纳比正在旁边照料他的魔法植物,并没有注意到这件事。萨瑟兰德不在寝室里,很大概率是还没有回来,或许是跟查理畅所欲言。
毕竟这么多年,他们始终没有像这个年纪的孩子一样正常的交到同龄人朋友。忽然有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一天到晚聊个不停也是情有可原的。
他不停的安慰着自己,枕骨附近连带整个后脑勺的钝痛伴随着坏情绪折磨得他快要发疯。对于这种情况他是再熟悉不过,从疼的位置来说,自己八成是重感冒。在霍格沃茨开学前后不幸染上感冒是很正常的事情,因为健康携带者大量涌入,难免得上。诺特赫尔斯在想,自己要是像往常那样喝点热杂鱼汤睡上一觉大概就会好很多,或者硬着头皮去找庞弗雷夫人拿上一大瓶安神剂就能药到病除。但他都不想做,只是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强忍着心潮暗涌,将夺眶而出的眼泪都抹去。
这一次,他是怎么也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