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者失格]Chapter 9 : 局外局

右眼中的画面不断在我脑中回放。如果说那不是什么幻觉的话，那么现实就矛盾了。 我现在得知的消息说，梅詹荷太太在摔伤腿部后是被遣返回安罗德了，可如果，她是被父亲杀死的话，那...... 我首先想不明白的是动机问题，父亲为什么要杀她？ 而且如果说梅詹荷太太真的是被父亲所杀，那么她的尸体，现在会在哪？ 不过，说起来，我记得最后看到的画面中，她被装进了酒桶。 ...... 这天一早，为了印证我的一些猜想，我就尝试在城堡中寻找，梅詹荷太太的尸体。 与此同时，城堡里的生活发生了很多变化。 母亲的房门彻底紧闭，已经不允许常人进出了，这其中，也包括我。另外，这么多天一直都是，我的哥哥科恩斯特，以及当时与我们乘坐同一马车的阿尔莉兰，据说都失踪了。而且，父亲现在看起来，也变得怪怪的，那是我说不上来的奇怪，当然，我大概不再像一开始那样反感那种奇怪。 值得一提的是，我在摸索之中，逐渐发现了控制右眼的方法。如果我同时睁开双眼，两只眼睛就会看到两幅场景，左眼中单纯是眼前的事物，右眼中则会看到像昨天晚上那样的场景。双眼同时闭合并不会发生什么，只打开左眼也就是正常眼睛的效果。 可当我只打开右眼时，效果却令人震惊。我发现那时我会仿佛身临其境一般置身于右眼中的场景，直观的感受起来简直就像是成为了时空旅行者，好似穿越。当然，我也发现这其中有诸多限制，例如，我无法通过个人的意愿或者某些途径来改变右眼中播放的内容，里面的场景似乎都是特意安排好的，当我闭上右眼，下一次再睁开时，会继续接着上一次的片段播放。另外无论我做什么，似乎都不能影响到右眼世界中的事物。我所能做的，就是看着。平日里为了防止打开右眼影响到我，我便以眼睛受伤了的借口让父亲派人为我制作了一个眼罩，将那右眼遮住了。 发现了这个规律后，这几天我便抽出了不少时间去仔细研究右眼中的东西。父亲之前为我找来了治疗术士，但术士却说我的右眼是失明状态，其余的好像并未看出些什么。 在无意中看到父亲杀死梅詹荷太太的画面后，我没有将右眼的事情告诉他。 所以，接下来，让我说说目前我通过右眼看到了什么吧。 首先，也就是第一个我所看到的，父亲杀死梅詹荷太太的场景。 父亲将她的尸体打包装进酒桶后，开口说道：“还好按照你的意见留了一手博恩，想不到执行司的手已经伸到我的老窝了。” “不过应该还不能放松警惕，决议司那边似乎也已经盯上我们了。”博恩说。 父亲拍了拍手，脱下了那已经沾满血迹的手套。 “哦对了，马上要到去花园的日子了，这次带的那一批里，我记得有那个家伙的妹妹对吧？” “嗯，是的，按照您的要求，她也在这次的名单中。” “好生的模子，我觉得，留给那家伙就有些可惜了。” “那团长您的意思是？” “我考虑考虑，要不要把她安排到可诺身边。” 就在父亲与博恩商量的貌似火热之时，第三个声音出现了。 “我说，有必要在可诺身边安插眼线么。” 那是，科恩斯特的声音？可是环境太暗，我看不清他在哪里。 “这都是时局逼迫，一方面也算是保护他了。” 到这里，这个场景就结束了。 再后来，睁开右眼后，就是一个新的，漫长的故事。同时，也是让我不得不重新审视我们这个家的故事。 两个看起来全副武装的男人正漫步在一望无际的原野上，太阳马上快要落下，黄昏马上就要降临。 “草，想不到马儿居然不跟过来，就这么跑了。” “好了，别抱怨了，再说了不都是你放跑的么。” “话是这么说，我哪里能想到，它们居然这么害怕这儿的环境，刚松手就跑了，早知道不尿那一泡了。” 那两个男人，一个看起来有点像我的父亲，一个有点像克劳德叔叔，只是，他们的样子似乎都很年轻。 父亲此时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吊儿郎当的，和他现在的样子反差很大，克劳德叔叔，似乎比现在的样子要精神不少。 “所以说，天都快黑了，你觉得我们能找到那什么矮人之路么？”父亲有些担心地说。 克劳德叔叔的语气中则开始带着一些不耐烦。 “地图上这附近应该就是了，都说矮人修建的路特别壮观，在这大荒野，理论上一眼就能看出来才对。” “啧，你说会不会卖给我们地图的那个精灵是个老江湖骗子，这地图准么？” “别总把人想的那么坏琉恩，也许只是有些误差，再找找吧。” “是是，我看这些异族的骗子就是专门挑你这种老实人骗。” 两人正你一句我一句的边聊边走着，走在父亲前面的克劳德叔叔却突然停了下来。 克劳德叔叔自信地一回头，把身后的父亲吓了一跳。 “喂，你不好好走路搞什么鬼啊差点撞上了。” “看来世上果然还是好人多啊琉恩，这张地图是真的，你看前面！” “嘛，我也没说一定就是假的。” 说着父亲上前朝着克劳德所指的方向大致看去。 结果在黄昏黯淡的日光下，勉强看清前方的他，惊掉下巴地说：“我勒个去，这是认真的么？” “照这个特征，肯定是所谓的矮人之路了吧？” 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条宽阔绵延的大道，道路本身看起来似乎是用深板岩建成，在两边每隔一段距离就建有一尊用岩石打造的矮人雕像。 “不得不说，能把路修成这样，确实有点水平。” 父亲一边说着一边在平整厚实的路面上跳来跳去，仿佛不相信它有多结实一样。 而一旁的克劳德叔叔走到路上后就一直在看地图。 “我想我们现在应该是在矮人们的王国大道上，这一端通向风滚草平原，这一端应该就通向月亮丘陵了。” “那，接下来，天都黑了，我们怎么办？包袱都被马驮着，现在马没了，一下不剩啥了。” “这，的确，我想我们可能免不了一顿风餐露宿了。” 就在父亲和克劳德为这一夜的归宿而伤脑筋时，他们突然听到了地底传来的什么动静。 大地在颤抖，越来越剧烈。 荒野在低鸣，越来越沉重。 “我操！我说，这种情况，是不是就是地震了！”父亲有些慌张的喊到。 “没，没听说过，拉夫藤这，还能地震啊？这，不符合，书上说的。”克劳德叔叔在大地猛烈的晃动下颤颤巍巍的说道，手中的地图没抓紧，掉到了地上。 就在二人不知所措之际，这条王国大道上，风滚草平原的那个方向，突然出现了一队人马。 “我操，这条荒废的道上居然有人？”父亲仿佛看到希望般说。 克劳德也看向那队朝他们冲来的人。“喂！这里，这里！”他一边大声呼喊一边招舞着双手。 那队人马也好想注意到了他们两个，快马加鞭，冲到了他们面前。 “你们两个是什么猪脑子，干嘛要在这种时候跑出来乱晃？”仿佛领头的那个人揭开头盔对着克劳德叔叔他们说到。 凑近了看才发现，这是一队骑着野猪的矮人。 “呃？抱歉，我好像没明白您的意思。”克劳德说。 “妈的，哪有那么多时间解释，被迫不要命出来巡视一趟还捡俩傻逼，哦，我的胡子！” 说着领头的红胡子矮人挥了挥手，身后的两个矮人出列，将父亲和叔叔拎上了他们各自骑的野猪。 与此同时，“地震”也越来越强烈了。 “行了，再有那些倒霉鬼就自生自灭吧，十条命也不够我们管的，已经可以交差了，回回回，速回！” 说罢，矮人们又二话不说开始掉头，骑着野猪，朝着“风滚草平原”的方向奔袭。速度之快，仿佛战场上冲刺的铁骑。 “所以说，为什么这种地方会地震？”父亲趴在野猪的背上问。 领头的矮人似乎没有要回答他的意思。 就在众人之间陷入沉默之时，大地已经到了它的极限。 只听轰——的一声，身后传来了巨大的岩层断裂的声音，听到动静的克劳德叔叔和父亲回头一看，身后的路边不知被什么破开了一个巨大的窟窿，一团黑色的庞然巨物从中冲出。 没一会后那团黑色东西落到地上，碎成了数不清的颗粒，而这些黑色的颗粒，就像是有意识的岩浆一样，向着他们流动。没一会后，他们后面的大部分地表就都几乎被覆盖了。 “我操！这他妈又是啥？”父亲好不容易坐了起来，但身后的景象却又让他一下瘫在了猪背上。 “闭上嘴你个王八蛋！怎么废话能这么多。”骑着野猪的矮人忍不住对他身后的父亲吐槽到。 “那些是......虫子？这么多？”克劳德说。 叔叔正准备把身子完全转过去好看清那些“虫”，可刚有动作就被一旁的另一位矮人骑士训斥。 “别有多余的动作！” 虽然没什么交流，但父亲和克劳德此时也已经隐约意识到，他们正在逃命。 可是虽然那些健硕的野猪已经快跑的速度堪比良马，但“虫”的移动速度从它们一出现开始就在不断增加，它们好像是在一边追逐，一边凝聚，一方面咬着这队矮人死死不放，另一方面又在逐渐改变整个虫群的阵型，它们逐渐扭曲成了多个锥子状的黑物在荒地上快速移动着。 黑虫所到之处，植被无一幸免。 不过让人感到奇怪的是，那些虫只是严格的在道路两旁行动，不知为何，它们貌似不敢靠近那条矮人修建的古路。 “不能犹豫了，哈布莱德，蒙弗！放放放，快放！”领头的红胡子矮人朝着身后大声的吼道。 话音刚落，队伍里的两位矮人降下野猪的速度，很快来到了整个队伍的末尾。 他们不慌不乱地打开挂在野猪身上的袋子，从中掏出两根圆柱状的奇怪道具，对准了虫群。 “操你妈！最后一发王冠油了，你可打准了蒙弗！” 说着，一名矮人把那根道具架在了肩上，并用右手撑着前端，花了几秒钟校准位置后，迅速用左手拉开了道具上的一个拉环卡扣。 只听嘭的一声，一个看起来装满东西的油布袋子被发射了出去，来到虫群的上方。 随即它爆裂开来，大量的蓝色液体迸出，撒在了黑虫群身上。 “点火！”名为哈布莱德的矮人喊到。 “别叫，我知道！” 随着一声巨响，另一位名为被称为蒙弗的矮人也用同样的方式发射了一枚弹药，朝着和刚刚那位相同的方向。 那是一发火弹，一个浑身冒着火焰的球，随着火球降落，规模庞大的虫群被瞬间引燃，而燃烧的火焰居然是紫色的。 在突然起来的火焰攻势下，虫群前进的阵势有所降缓。 “还好你这一发没像上次打的那么臭，要不然我们就都玩完了。” “闭嘴吧！” 说完他们二人又都回过神去，专心地骑着野猪。 “妈呀，这是什么矮人科技，那群黑不拉几的东西看起来是追不上我们了。”父亲一脸惊叹的说。 “这就是传闻中矮人的大杀器，王冠油么。”克劳德叔叔看着身后熊熊燃起的火焰，也由衷地赞叹道。 “终于他妈的可以喘口气了，所以，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出现在刚刚那里，快说。如果你们不说就等着被丢下去吧！” 说着，带着叔叔和父亲的两个矮人不怀好意地看向他们身后的二人，眼神中满是敌意。 “诶诶诶，我俩是七河来的，第一次来拉夫藤这啊，长官，我们一看就是大大的好人啊！”父亲用巴结的语气说。 “什么狗屁好人不好人的，你那贼眉鼠眼的样，看着倒像间谍，你们这群高个子的，还能吃饱了撑的往我们这跑？” “是是，您说的对，我俩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干，可是我们真的是好人啊！”克劳德叔叔也开始附和父亲的话。 “行了，看你俩就一脸弱弱的样子，等回去汇报给要塞官，看怎么处置你们这两个可疑的家伙。” 听到这样的答复，父亲还不死心的开口。 “可是......” “行了闭嘴！” 领头人一句话直接把父亲吓退。 眼见进一步的交涉无望，父亲以及一旁的叔叔只得作罢，闭上嘴，惶恐地坐在了颠簸的野猪背上。 周围越来越黑，马上就要入夜，一行人在王国大道上马不停蹄地赶着行程。终于，就在最后一点阳光也即将沉入黑暗之际，他们看到了前方有些许火光。 “诶诶诶！那，那是不是有火！”一直被迫沉默的父亲又忍不住大呼小叫起来。 不过没人理他，甚至是克劳德叔叔，于是父亲立马又识相的不说话了。 人马向着火光步步逼近，随着距离缩减，终于可以看清，原来这里，居然是一座突兀地矗立在拉夫藤大荒野上的要塞。 整个要塞是用褐色的石头筑成的，外表厚实的围墙严严实实的包裹住了要塞的里面，两座相对高一些的塔楼置于要塞内部。 这样的要塞，我还是第一次见，与其说是要塞，到更有些像是一个小城。 他们很快到了要塞的城墙之下，正当我疑惑这四面无门他们要如何进入时，城墙上突然传来了声音。 “格罗因，是格罗因吗？”冗长的声音传到城墙脚下。 “这他妈还用问么，快点，哪里现在能进去。”领头的矮人回应道。 看来，他就是所谓的格罗因了。 果不其然，不一会后上面又传来了声音。 “去——南——边——！其余地方的吊索还在修！” 得到准确消息后，格罗因就带着人马来到了城南，在那里的城墙上方有一个装载吊索的升降装置，随着锁链滑动摩擦的声音出现，一个木质的平台降了下来。 众人全都上去了以后，平台又被吊索升到了城墙上。 迎面过来几位矮人牵走了那些野猪，刚刚野猪上的诸位此刻躺倒石地板上，累的喘气。 “妈的，我这一趟，差点又把小命搭进去了。我跟你说下回我可不干这个了，太危险了。”格罗因向着眼前刚刚走过来为他拆卸的灰胡子矮人抱怨道。 “忍忍吧，要塞官也是为了大家好，所以你这次出去，找到什么了么。” “别提了，我找了一圈，根本就没有能突破的地方，不过，倒是有个怪事。” 说完，格罗因伸手指向那边正被一群矮人包围的父亲和叔叔。 “我在王国大道上捡到了这两个家伙，真是胡子了个胡子，他们居然说他们是第一次来这。撒谎不打草稿，你说，他们，得是怎么进来的？” 那灰胡子的家伙看着二人，沉思了一会后说道。 “两个人类，居然近乎毫发无损的进来了？那他们进来的路，不也就可以出去么？” “话是这么说，你就觉得他们说的是实话么？我怎么感觉也太假了。” “也是，不过不管怎样，总之还是先向吉姆报告一下吧。” “要报告就你去报告吧，我骑了这么久野猪，早上开始就没停过，可得休息一会先。” 说着，格罗因直接靠坐在城墙边，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这个不算偷懒吧，我可以顺便看着他们。”他一边说着一边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根风干肉啃了起来。 灰胡子的矮人没再搭理格罗因，走下城墙，去到要塞之内的城中，向着其中一座塔楼走去。应该是按他所说，找什么要塞官汇报去了。 “喂，你们两个。”格罗因对着那边正在互相商量着些什么的父亲和叔叔说。 “你有什么事么，矮人大叔。”克劳德说。 “别说的这么不客气，我可救了你们的命。” “所以说，不久前那黑色虫潮到底是个什么？”父亲问道。 “你们当真不知道么？” “你这人什么逻辑，我要是知道还问你么？” “哈哈哈，七河人要是都像你这么鲁莽可就完喽，还真是，不知者无畏么，还是说初生牛犊不怕虎？” “我为我哥哥的不礼貌向您道歉，那个，矮人先生，您怎么称呼？”克劳德说。 “我是格罗因，涂德哈蒙之子，你们叫我格罗因就行，我们矮人，呃天，真难咬，呸，怎么还有叶子？哦，我是说，我们矮人可没太多规矩。” 说完，格罗因咽下最后一块肉干，起身来到了克劳德的面前。 “呃？那个，你有什么事么格罗因大叔？”克劳德不安的问。 “有肉么？” “什么？” “我是说，你有肉么？肉干什么的。” “呃，抱歉，没有......” “那别的呢？” “也没有......” “啧啧，那你们这群高个佬什么吃的都不带就能在这种地方活下来了？” 一旁的父亲插嘴道：“我们的食物本来都装在袋子里，呃，不过呢，总之，就是各种情况，和我们的马一起丢了......” 听到这话，格罗因居然大笑起来。 “真是胡子了个胡子，你们这两个家伙也太蠢了吧，简直快要笑死我的胡子，马那种东西现在怎么能适合拉夫藤这种地方。” “不是，那不骑马，难道像你们一样骑那种黑野猪？” “对啊，黑野猪才更适合我们的体型，而且拉夫藤的野猪靠嗅觉就可以避开‘巢’，它们的速度虽然较慢，但它们可没有像马那样产生噪音的蹄子，声音太大只会吸引更多无厘虫。” 说到这里，格罗因转身看向城墙下聚集的城中矮人，他们正围在一张大石桌面前，上面有一只看起来很新鲜的，刚被宰杀的野猪。 “所以说，那种虫子会被声音吸引？”克劳德问。 “那当然了，你没注意到么，它们都没有脑袋的，所以没有视力，不过同时，听力却强的出奇。”格罗因回答道。 “刚刚那么急，哪能看得清？”父亲吐槽到。 “不过这都不重要，迟早有一天它们也会贴近到我们眼前的。” 就在三人站在城墙上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着时，刚刚的灰胡子矮人走了过来。 “你们两个，总要塞官要见你们。” 格罗因突然幸灾乐祸。 “哈哈，祝你们好运了，我们那个要塞官大人可不是善茬。” 然而没等他高兴多久，灰胡矮人又补充上了一句。 “另外也叫你了格罗因。” 格罗因被这意想不到的消息惊到。 “啊？我？” “是的。” “不是，找我干嘛，我不是自己人么，胡子了个胡子，真荒唐。” “有什么要抱怨的，到长官面前抱怨去吧。” 说着，灰胡矮人让出路，摆出一副“您请”的姿势。 “服了，我都没来得及怎么休息。”格罗因说。 “总之，喂！你们两个，跟我过来。” 身后的父亲和叔叔一脸茫然地跟上了格罗因，他们此刻还不知道接下来要知道些什么。 夜幕降临，在荒芜的拉夫藤荒原上，此刻只有黑暗和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