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thing Like The Sun 壳卷篇1|HCY水仙文
小王子生得秀气可爱,谁见了都要夸一夸,他有贤明的父王,宠爱他的母后,还有勇敢坚强的哥哥。作为全家人的掌上明珠,小卷卷自从会说话就开始体验奢华人生了,父王母后很忙,大部分时间都是仆人和哥哥在他身边,小卷卷含糊不清地说个吃字,哥哥就会去找仆人弄一大桌好吃的。
可能是年长的缘故,哥哥看起来比较沉稳,能安安静静学习一整天,小卷卷就不一样了,是个小淘气包,成天在城堡里瞎跑,撞倒瓶瓶罐罐是常态。小断是储君,国王对他更严苛一些,厚厚一摞羊皮纸记录着祖先的智慧,堆在桌子上能把小断埋起来。卷儿年纪还小,课业没有那么重,只要学好文字和算数就可以下课,撒丫子跑到小断的书房门口,探出来个小脑袋暗中观察。哥哥天不亮就要起床和父王练习剑术,吃完早饭后就一头扎进这堆羊皮纸里学习,哥哥脾气真是太好了,要换成是他早把这些破纸扬了。
“王子殿下辛苦了,接下来是礼仪课。” 王子们的宫廷礼仪训练除了基础的仪态,还包括用餐习惯的培养,并且要熟练掌握针对不同人使用的行礼动作和沟通话术,看似简单实则要记忆大量信息,还得从小训练以保证体态姿势到位。小断动作优雅娴熟,从容地和扮演邻邦国王的老师交谈,小卷儿才刚开始学习,被老师骂姿势不标准还会委屈巴巴地盯着哥哥,大大的眼睛透着清澈的愚蠢。小断每次都会微笑着以最高级别的外交措辞向老师求情,而老师也每次都会眉开眼笑放卷儿一马,毕竟没有人能抵挡得住有教养的高情商王子的夸赞和礼遇。
那天父王说有使臣来访,便让小断带小卷卷出去玩了,哥哥拉着弟弟跑去城堡后山的空地上玩木剑,太阳下山了才往回走。“小卷儿在剑术上果然没什么天赋哈哈哈!” “才不是!是哥哥太高了!卷儿打不到才输的!” 卷儿和哥哥比赛比不过,气鼓鼓地拉着哥哥的手回家。
夜幕低垂,平时热闹的城堡却没了说笑声,火焰和浓烟代替了平日里温馨的烛光,两位年幼的王子吓得呆住。“在这里等我。” 哥哥把弟弟拉到一块巨石后面,如果坏人路过,小卷儿藏在这里不会被发现。卷儿看着哥哥往城堡跑去,可等了好久哥哥都没回来,他害怕极了,此刻他只想和家人在一起。
吓哭的小朋友跌跌撞撞跑进城堡,只要爸爸妈妈和哥哥在身边他就不会再害怕了,可城堡里到处是尸体,卷儿认出一些照顾过他的仆人,恐惧和无助加剧,小朋友哭得更惨了。卷儿找了很多房间,多到数不过来,他以前从来没觉得从小生活的城堡竟然有这么大。
小王子终于找到了妈妈,妈妈浑身是血,被倒下的房梁压住了腿,卷儿想把妈妈拉出来,可他才六岁,他哪有那个力气。卷儿的哭声唤醒了妈妈,妈妈让他快逃,但是卷儿不想离开妈妈。
小断刚刚目睹了父王被使臣杀害,惊慌失措地躲藏,误打误撞找到了妈妈和弟弟。妈妈说,城堡里还有很多敌人,让小断带上卷儿赶快离开。小断也是不肯的,试图搬起压着妈妈的房梁,但他也不过十二岁,他太弱小了,他救不了妈妈。
火势蔓延过来,浓烟呛得卷儿喘不上气晕过去,等再醒来的时候是在稻草堆里,哥哥已经带他坐在一辆去往邻国的牛车。谁也不知道前方的路是什么样,但他们只能靠自己努力活下去。
他们来到父王曾施恩过的村落,一对老夫妇感念老国王恩情便收留了他们,老夫妇是善良朴实的农户,战乱和瘟疫夺走了他们的儿女。老妇人拿出了面包和水,老农夫烧了热水给兄弟俩冲洗。他们从前躲在各种混乱的地方,小断担心野兽和敌人,经常彻夜不眠,那天夜里,他终于可以抱着弟弟睡个安稳觉了。
第二天清早,村庄异常安静,小断把怀里睡觉的小团子轻轻放下,起身推开门想去院子打些井水喝,可门外却围着一圈北欧来的海盗,杀死他父亲的海盗。
脖子上拴了条绳,绳子一端握在一个海盗手里,另一端拴着卷儿的脖子。小断理解子民的背叛,他们只是想活命罢了。卷儿就不一样了,回去的路上小家伙吓得一直哭,跟在哥哥身后走了大半天山路脚都磨出血泡来。下午太阳最毒的时候,小断把晒迷糊的弟弟背起来走,终于到了晚上,押送他们的海盗决定在树林里休息。
海盗把小断和卷儿拴在树上就开始生火烤野兔吃了,他们先把大的那个打了一顿,警告他不准跑,否则被抓回来就再打一顿。大概是觉得两个拴在一起的小孩没什么威胁,甚至都没留个人盯着。小断脸上的血又把卷儿吓哭了,小断赶紧摸摸弟弟头,示意他不要出声,拿出刚才挨打时偷偷捡的碎石片开始磨绳子。
小断割开绳子背着卷儿乱跑,海盗追得紧,加上天黑什么都看不见,小断脚下一滑跌进河里,湍急的水流把两兄弟冲散。小断掉下瀑布,好在瀑布不高,下游的水没那么急,他努力爬上岸大口呼吸,膝盖的剧痛逐渐清晰,河水推着他漂流时膝盖撞到了凹凸不平的石头,皮肤下面大片青紫,不知道骨头伤得严不严重。
后来,小断找了根粗树枝当拐杖才勉强走得稳了些,他沿着河流一路向上搜寻失散的弟弟。找到的时候已经过了一天了,卷儿卡在两根横木之间,没被冲到那段满是乱石和枯枝的区域。但冰冷湍急的河水拍打了一天,捞上来的时候卷儿身体冰凉,晒了两天太阳身子才热起来,紧接着是持续不断的高烧,烧得小家伙总说看到了爸爸妈妈。
这样下去不行,小断背起卷儿拄着树枝走到邻国的小镇,这里没人认识他们,或许会更安全。“求你了先生,我弟弟快死了,我可以做帮工,我识字的,可以记账。” “记账?不需要!没有钱就别浪费我的时间!” 小诊所的医生不肯赊账,小断被赶走的时候偷偷留意了医生拿出的那瓶白色粉末被放在了哪里,只要卷儿喝了就会好起来吧。
那瓶白色药粉还是弄洒了,小断用身体拼命护着,可顶不住好几个壮汉对他拳打脚踢。偷窃是和烧杀抢掠一样的重罪,打他的人没留情面,鲜血从额头的伤口流进眼睛,将世界染成一片浓稠的黑红。两个士兵把瘸腿小偷架起来准备带去刑场,小断耷拉着脑袋几近昏迷,忽然拖动他的士兵站住了,一个衣着光鲜的男人站在他们面前,表示愿意出钱弥补医生的损失。
那人是旅馆老板,他不仅救了小断,出钱给卷儿买药,还给二人提供了一间旅馆走廊上的储藏室居住,作为报偿,小断会帮老板去森林里砍柴,背回旅馆后院劈成柴火再运送到每个房间。老板给他的报酬少得可怜,只够他和卷儿两个人的饭钱,可卷儿的病一直反反复复,小断为了攒药钱只能省吃俭用,但好在生活还能继续。
三年里,小断每天重复着繁重的体力劳动,为了完成旅馆老板的任务早出晚归。哪怕他勤勤恳恳工作,人们看见他还是会叫他瘸腿小偷,偶尔朝他扔块小石子什么的,但能养活自己和弟弟,小断已经很知足了。他是个善于隐忍的人,随遇而安的态度让他愿意为了安稳的生活吃很多苦,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他可能会选择给旅店老板砍一辈子柴火。
那天雨下得很急,小断跑回旅馆的时候浑身都湿透了,他想去换身干一些的衣服,等雨小一点再把柴劈了。他推开储藏室的门,狭小的空间里唯一的家具是一张小木床,他和弟弟相依为命的地方,他在睡前给弟弟讲故事的地方。床上坐着旅店老板,弟弟只穿了件破旧的上衣坐在老板大腿上。卷儿的神情木讷呆滞,看到哥哥回来惊讶极了,哥哥几乎不会这么早回来的。
光着下半身的小朋友从老板腿上蹦下来,跑到哥哥身边一把抱住,两只小爪子死死抓着哥哥湿掉的衣襟,咬着唇委屈地掉眼泪,那个可怕的男人在后面看着他,他不敢哭出声。旅馆老板起身提上裤子,冗余的衬衣塞进裤腰遮住又丑又肥的肚腩,他扎上腰带,朝二人走过来,断把卷儿护在身后,警惕地盯着这个不停打量他身体的男人。
“平时瞧不出来,你这身材还不错。” 男人伸手想要摸摸被雨浸透紧紧贴在胸前的布料,“别碰我!” 断拍开他的手,护着卷儿向后退了一步。“紧张什么?跟了我绝不吃亏!今晚来我房间,免你一个月伙食费。”
男人离开后,断把门闩上用木椅子抵住,抱起想哭不敢哭的卷儿放到床上,心疼地查看被揉搓得发红的皮肤。“多久了?” “呜呜从来到这里开始,每一天。” 三年来,几乎每一天,断恨自己没有早点发现。“对不起。” 断帮卷儿穿好裤子,就没再说话了。天一黑,断就收拾东西带着卷儿离开,如果安稳的代价是家人受到伤害,那这安稳也没什么意义。
虽是颠沛流离,但兄弟间相互扶持着日子也能过下去,卷儿长大了,出落得英英玉立,但小时候的病落下了病根儿,卷儿心脏不好,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稍微跑几步就喘不上气。断包揽了所有的体力活,卷儿就在家做些不费力的工作,他们攒了些钱在一座繁华的小城租了间小屋,这里工作更多,报酬也丰厚。
生活虽然艰苦了点,但乐观的心态是生活的调味料,尤其是卷儿,苦中作乐的本事经常逗得沉默寡言的断笑个不停。“哥,你不知道我多羡慕你能做这些。” 卷儿搬起断工作用的斧子又放下,“这么重的东西一天要挥成千上万次,难怪哥胸肌那么大。” 断喝水呛了一口,“腹肌也很大。” “咳咳别说了,什么跟什么啊……我今天和猎户去打狐狸,你先睡,不用等我。”
“嗷~我去买黑面包和豆子,哥还有什么要买的吗?” “没什么,注意安全。” 断拿起一柄修过多次的弩箭出门了,卷儿把头发扎成小花苞,收拾好这些天改制的华丽礼服放在提篮里,锁好门前往城里,把改好的衣服送去高级服装店,然后蹓跶着去集市买食物。如果哥哥今晚运气好打到只红狐狸,明天再来集市上卖掉,卷儿想着,哥哥大概会再带他下一次馆子吧。
路过广场,卷儿习惯性绕到告示栏看看,哥哥不愿意回家,也从不告诉他故乡现在到底变成了什么样,他只能在异乡的告示栏里找找家人的线索。告示栏的信息很久没有更新了,新开业的酒吧已经运营了大半年,丰收节日的庆典筹划了三个月也没有定下来日子,伯爵府还在招募保姆,皮革店长期收购狐狸皮和狼皮。买好未来一周的面包和炖豆子食材,卷儿还狠下心来买了块奶酪,哥哥经常很晚才回来,不如准备些奶酪夹面包一起吃,就不用再吃那些凉了会变臭的豆子了。
回家的路上,又有流氓对着他吹口哨,卷儿不厌其烦,但是打不过,只能装没听见。这时,一辆马车停在卷儿身边,两个衣着华贵的男人靠着车窗一边打量他一边不怀好意地笑。“上车,给你五十先令。” “五十有点多吧?” “没事,一匹杂种马的价格。” 两个男人高高在上地讨论卷儿的价值,卷儿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这才意识到他为了躲开流氓的调戏走到了卖身者站街的路口。卷儿白了一眼马车上的人转头就走,身后是两人加价的声音和流氓的起哄,真是刺耳。
深夜,卷儿难得一个人占一张大床,睡得四仰八叉的把哥哥的毯子都踢掉了,正在他呼呼大睡的时候,门口叮铃咣铛一阵响,几个人把断抬了回来。卷儿惊醒看到一些高大的人影闯进家里吓得惊叫,又有一个人从外面进来,手中的油灯照亮了屋内的情形。两个猎户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断被他们架在中间已经失去了知觉,血把大部分衣物浸成黑红,身上到处是猛兽撕咬的痕迹。“你是卷儿吧?你哥追狐狸不小心误入狼群的领地,快去找医生来看看吧。”
医生骂骂咧咧出诊,由于卷儿的钱不够,医生只进行了简单的止血和包扎,“他这种情况,如果明天烧还没有退就会比较危险,你还是赶紧凑钱给我,拖着不治会有后遗症。” 这个医生也拒绝了赊账,表示退烧药昂贵,什么时候收到卷儿的钱什么时候再来。
医生走后,卷儿急得直哭,他今天不买那块奶酪就好了,不买奶酪能省五便士,缝补一件衣服能赚十二先令,治病的费用是六英镑,他还得缝十件衣服才能赚到足够的钱,可医生说哥哥明天就有可能进入危险期,况且,服装店也没有那么多衣服给他补。“哥,你等着我,我有办法。” 卷儿给断盖好被子,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跑出家门。那两个人愿意出五十先令,如果他能抬价到六十,那只需要做两次就可以了。
夜晚的街道上唯一的光源是来往的马车,车前挂着的火把剧烈摇晃着,街边发抖的小人儿的影子晃得更厉害了。可惜这个时间,寻欢作乐的人都找到了玩具,也没有人在意街边的哀求声,只当他是个乞丐。卷儿站了一夜,随着黎明的到来地上升起朦朦的雾,原本指望着天亮后别人看清他的脸会主动找来,现在他只能放下矜持主动推销自己。
不远处传来杂乱的马蹄声,应该是至少两匹马拉的大型马车,卷儿不想放过机会,厚着脸皮迎了上去。“对不起!我需要六英镑!我什么都能做!我会写字会算数,会烹饪会裁缝,您……” 他终于看清了马车,豪华宽敞,用了上好的木料和油漆,四匹黑马被马夫拉住,马车里的人拉开了帘子。
“多大了?” 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先生,“十六岁。” 老先生点了点头,“嗯,比少爷小两岁,上车吧。” 卷儿上车后紧张得抠手,乖巧地低着脑袋坐着,身子微微颤抖。“先生,我哥哥遭到狼群袭击,伤得很重……” 老先生优雅地抬起手制止卷儿的解释,“我们每周付你两英镑,衣食住行我们提供,如果你急用可以预支。不过,是否要聘用你,需要少爷来定。” 卷儿懵懂地点点头,假装懂了但实际一头雾水,那种事要按周做吗?是跟那个比他大两岁的少爷做吗?如果连着做三周身体不会出问题吗?
马车停在了牛奶一样浓的雾里,卷儿跟着老先生从开阔的草地走到一栋建筑前,宏伟的拱门拨开迷雾,这里是伯爵府,这老先生竟然是领主的管家。一进门,就有穿着带伯爵家族徽印制服的仆人上前,接过老管家的帽子和外套,老管家的制服颜色和其他仆人不同,但印有家族徽印的地方是一样的。“少爷起了吗?” “还没有。” 老先生嗯了一声,整理了一下领结,又瞟了一眼卷儿身上蹭上灰尘的粗布,“给他拿一套制服。”
每个路过的仆人都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卷儿捧着制服局促地躲进储藏间更衣,他现在没有心思去别扭那些人的眼神,他现在要做的是让那位少爷满意。小人儿拿架子上的毛巾擦了擦脸又擦干净鞋子,将头发规矩地扎起来,把身上的制服扯得一点褶皱都没有,才战战兢兢回到管家身旁。“走吧,让少爷见见你。” 老管家带着他穿过长长的走廊,卷儿愈发紧张了,要是少爷不喜欢他怎么办?他还得找别的机会搞钱,可是时间太紧了,他只能孤注一掷。
“我不要!不要!” 走廊尽头的房间里传来少年青涩的声音,好像是在生气,可听上去又像是在撒娇。屋里又传来仆人们安抚的声音,像是在努力让一只闹脾气的小猫安静下来。房间里果然安静了,看来是只好哄的小猫。
管家拉开房门,红色的地毯铺满会客室,朝阳从窗外洒进来照得会客厅温暖明亮。一位穿着素雅衬衫和长裤的少年站在一个圆台子上,身边围满了伺候穿衣的仆人,华丽昂贵的衣物饰品一件件加在少年身上,衬出少年身份高贵。他的站姿慵懒但脊背挺得笔直,是从小训练的成果,短发少年背对着管家和卷儿面向窗站立,似乎注意力被窗外的风景吸引。
“少爷?” 管家敲了敲门,随着少年转过身来,卷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小心地吞了一下口水,祈祷少爷能喜欢自己。
少年不顾那些在身上不停试搭宝石配饰的仆人,兀自踏下圆台向卷儿走来。卷儿直接愣在原地,少年的气场很强,可能是因为身上的衣服太好首饰太闪,也可能是这鸡蛋壳一样的脑袋一脸严肃地盯着他。少年停在卷儿面前很近的位置,目光如炬锁定眼前这个陌生人,卷儿盯着地板不敢和他对视,在心里喊了十几次救命。
他为什么这样看着自己?为什么不说话?是在挑自己的缺点吗?感觉好可怕啊……
“嘿嘿嘿嘿嘿~” 少年突然憨笑起来,一点预兆都没有,把卷儿吓得一愣,抬头小心翼翼地观察。少年咧着嘴笑得有些傻气,像心智不成熟的小孩子,原本得体的身姿很快变成了手舞足蹈,仆人们好不容易给他穿上的衣服都弄得皱皱巴巴。
“小花苞~小花苞~” 少年围着卷儿转圈圈,被扎在脑后的长发吸引,一边叫着一边伸手捏捏,卷儿下意识躲了一下,那少年敏锐地捕捉到了信号,突然就乖乖站好不再乱动了。“小花苞也不喜欢我吗?” 少年瘪着嘴巴,可怜兮兮委屈巴巴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啊?没,没有,我没有不喜欢你。” 卷儿慌忙摆手,不知为何心里竟同情起这个锦衣玉食的少爷来了,还歪歪头把花苞侧过来,“摸摸吧。”
卷儿友好的态度让少年喜上眉梢,嘻嘻笑了笑轻轻碰碰卷儿的头发,又悄悄捏了一下。“嘿嘿小花苞好好看~小花苞我们一起去吃早餐吧~” 少年拉起卷儿的手,孩子气十足地晃来晃去,显然是在撒娇。
“少爷得先把衣服挑好才行哦。” 老管家慈爱地笑着摸摸少年的脑袋,仆人们如释重负般围过来把少年拉回圆台子上站好,拿出各种服饰在他身上比量。“我们在餐厅等少爷,少爷不用着急。” 少年站在台子上一点也不老实,一个劲儿地回头看他的小花苞,直到老管家带着卷儿离开他还不停地回头张望,数着回头的次数到十次小花苞会不会回来。
“看来我们家少爷很喜欢你。” “我可以预支六英镑吗?” “我们家少爷的智力缺陷是先天的,你的工作就是照顾他,生活起居上别的仆人会帮忙,你只需要陪他玩耍,看护他的安全,让他开心就可以。” “我去跟谁要钱?” “我们少爷生性顽劣,之前的保姆最多只坚持了一个月,如果你要预支三周,必须保证你接下来会任劳任怨连续工作满一个月,不得离职。”
“我保证!” 他没得选,不管等待他的是什么他都得挨着,为了他哥哥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