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章22 ——【杀戮尖塔】【架空同人】【轻百合】
同人作品 阅前排雷:
非原作向,是米式架空世界观,不在塔里,有妖怪。
中短篇剧情流,可以根据喜好选择带不带脑子阅读。
CP:观猎观无差,恋情。
人物性格捏造。
配图和封面不是我画的,画手不想透露姓名,感谢这位无名氏。
章22约2600字,阅读时间约7分钟。

章22
有点陌生。
猎猎当然不可能知道在她昏睡过去的五天里,观观都经历过和思考过什么,自然也便不会理解她为何态度突变。她可以心安理得的适应这个改变吗?猎猎毫无信心,不如说从她生来,就从不太明白在与人交往的时候何为自信。
……她的精神并不强大。不是性格,而是实打实的疾病。
“……观观。”
“嗯?”
“能走慢一点吗?”
即便只是普通的问句,她其实亦付出了一些努力。观观也注意到她的步子比猎猎大,所以放慢了节奏。
“阁下……原来在在下注意到之前,便已经用过一次兴奋剂吗。”
“……我自己都不怎么在意,没事的。”
不在意自己,便是猎猎的缺陷,她自己也明白。还在猎手的族群中时,她的姐妹们时常关照,小时候她过的还算舒心。一般而言,猎手不太会离开族群的居住地,更倾向于集体行动,以在艰难的条件中提高存活率。
“阁下。”观观定住步子,忽而回头。因她停顿得突兀,猎猎又有心事,她一不留神差点撞到。
“……还好吗?”观观有些担心。
“我没事……大概。”
她犹豫了。
她张张嘴,想说,但是又不敢说。不敢说的同时,她心里其实相当渴望一次宣泄。与生俱来的疾病她无法挣脱,可她本人也不想永远呆在桎梏之中。
她看得出来这半年当中观观循序渐进的那些微小变化,否则也不会被她本深深掩埋着的本性吸引。但无论如何,观观一直守着一道线,也不曾言说。猎猎知道这只是侥幸心理,她一直以为她们会踩着这条界限,绝不逾越。
但是她一觉醒来之后变了天。
“不。”她颤抖嗓音,气也不是很足。
搞得观观一下子紧张起来。观观仔细打量她的神色,以及查看伤口是不是又裂开。猎猎摇头说不是这些问题,她拖了很久很久,最后才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怕……好害怕。”
她闭紧双眼,双臂也因为恐惧而略显紧缩:“你……我睡了五天,你变了,我不认识你了……”
“……为什么害怕的反而是阁下?”
“是我的问题……我的。”猎猎不敢睁眼直视,“我就是这样……不是性格,是……真的,有问题,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观观一言不发地走到了她身侧。伸手,她轻推猎猎的肩背,要她继续走路,猎猎无奈只能动脚。她整理了一下思绪,贴在后背的手掌使她些微安心了些,她慢慢地,尽可能保持理智地说:
“姐姐去世之后变严重的,我的病。说来很……可笑。我那时,刚完成我的……成人仪式,没过多少天,还在庆祝呢……她突然就从我身边消失了。”
路上,她慢悠悠地,尽她所能地,将很多事情告知给了观观。
她当时不是因为什么正经的原因离开的族群,而是实在忍受不了折磨选择了独自离开。最初的一年,她漫无目的地随便游荡,走到哪里是哪里,能活下来就活,什么时候死了,那就当作是解脱。
“……好消极。”
“无法反驳。”
猎猎默默看着身边往来的镇民,她们边聊边走,路途显得不远,一回过神已经将要抵达。
“你不会消失。”
“诶?”
猎猎叹息,重复:“你不会消失,你十分……让我仰慕。”
“仰慕?”
猎猎点点头。她走近药房,跟老板简单说明了来意。睡着的五天里观观好像做了些收尾工作,处理掉残余的鬼气啥的,镇子里的人似乎已经知道观观是一个如何伟大的人。老板很大气地让出一点空间,让猎猎随意挑选想要的药草。
“我想要的是一份令我安心的存在。”看着大大小小分类整齐的抽屉,猎猎默道,“一个不会那么唐突便挖走我的心的一块,然后一起消失的存在。”她嘴角不禁上扬,然而眼神和眉目却笑不起来。
“你知道最可怕的是什么吗?——即便真有这样的人在我身边,我只会觉得……不可企及,奢望,远远地看着既能让我安心又一直让我备受折磨。”
“明白了。”
观观走步上前。
“阁下。”
“嗯?”
观观站在她的背后,她的臂膀可以很轻松将猎猎全数包裹。她从后,微微压低身子,轻声道:
“在下不会消失的。”
“我知道。”
猎猎关上抽屉,寻找下一个想要的物品:“我懂,我……”
她觉得有点站不稳,头也忽然开始剧痛,这是她疾病发作时会有的症状。小的时候,她最爱的姐姐会揽她入怀,安抚她直到好转。稍微长大一点,她学会了自己控制情绪,于是便很少遇到……但,恍惚之间天翻地覆。
“观观……观观。”她呼吸越加急促,心跳不稳,一时竟觉窒息。“我们、我们不说这个了……说正事,好吗……求你了,我做不到……”
观观也相当手足无措。猎猎觉得她应该或多或少意识到了什么,毕竟这半年多的相处中,猎猎总莫名其妙将一些本无关的事情揽在自己身上,况且不管是这次的鬼镇还是更早之前,哪怕猎猎受了大伤,居然还一连串的道歉。
但她的确第一次跟观观说,她这个情况并不是简单的性格原因,而是这么的严峻。事实是,她也没有想到,居然有一天自己会将这件事主动托出——尽管她只能做到眼下这个含混不清的程度。
“你不一样了。”猎猎忍住不哭出声,“而我却从未改变。”她双手按压眼角,缓解一下酸涩。“我在尝试,我……我现在,做不到。”
“……已经是很厉害的一步了,阁下。”
“嗯。”
观观默默摸上她的身体,从肩膀开始往下缓缓移动,最后在腰间停下。她动作很慢,应该是不想招来反感,见猎猎并不反抗,观观于是拥抱,道:
“一直不知道,原来阁下竟承受了这么多。”
“抱歉……啊,又道歉了……对不起,我……嗯。”猎猎擦擦自己眼边的泪,“有的时候,会突然像这样,爆发一下。可能是……平时就在积蓄,之类的。突然说好奇怪的话,真是对不……呃……”
“已经足够了。”观观稍微加大了手里的力道,“在下感觉得到,阁下正在努力。”
“观观……我……我本来不敢说,但是——”“阁下。”
观观用一只手捧住猎猎的下颌,让她微微偏头,斜斜地看向观观的面貌。还是被面罩遮蔽,观观的眉宇倒是有种舒缓,她打断猎猎的话之后,自己也稍微停顿片刻,而后悠然:
“在下,此前并不懂这些情感,花了很多时间整理。”她手指稍微动动,摸到猎猎的下唇,她的动作其实非常僵硬,大概是很紧张的,不过语气中并不明显。“结论是,在下……不。”
咚咚、咚咚。
肌肤相贴,心跳的震感也便能够传达。猎猎无法分清这份鼓动来源于谁,她紧张地等待。
“‘我’。”
观观再次深呼吸了一口。
“我喜欢你。”
不要。
猎猎心里的第一瞬间,蹦出的是这两个字。
“不要。”她也念了出来。“……你看这个。”她抖抖身子,从愣神的观观怀中挣脱,随便选了一个抽屉打开。
“……薄、薄荷,吧?”
“荨麻。它们长得……确实有点相似,但是分辨起来不一定简单。”
“真的,很难。”观观认同。她整顿姿势站起来。“药物……一旦走错一步,便有可能造成截然不同的结果。辨认与选择,需要……慎之又慎。”
“是啊。”猎猎怅然,“我也喜欢你,但我不敢……所以不要。”
听到这句话,略为失落的观观稍微振作了些,她镇定心神,问:
“那……实际呢?”
实际?
猎猎自然知道答案。
她最不认识自己,但同时也是最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人。
“我想追求。很难,我做不到……暂时做不到。但我想要。”
她鼓起勇气,用非常拙劣的演技摆出破碎不堪的笑容。她对观观伸出手,只不过没停留超过一秒就缩了回去。见状,观观直接牵住,一字一顿,稳重地对猎猎说:
“之前,阁……‘你’说过,会等我整顿思绪——我也会等你。”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