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urry向】《老攻在异世界当魔王？！》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
“如果欲望有颜色，那一定是极度深沉的红。”
幽蓝色的火光中，白沃席地而坐，手上捧着一本薄薄的书册，用轻柔的语气将上面的语句读了出来。
周围的积雪围成一圈，唯独他坐着的地方是一片青翠的草地，草叶也并非刺手的冰凉。
指尖拂过泛黄的纸页，眼镜后的瞳孔微微张开。
【在看什么？】
魔王的龙脑袋悄无声息的从白沃的肩膀后伸了出来，看清对方手里的书籍之后，明显的摆出了一副嫌弃的表情。
“这是埃利斯叔叔···或者说哥哥吧，其实他也没有比我大几岁。”
“是他家里的书啦，我之前翻出来的。”
“我本来想着读完就把它还回去的，不过现在想来，大概要等到很久以后了。”
白沃盖上书本，有些愧疚般地叹了口气。
“哲学方面的书我还是看不太懂，果然还是小说更适合我吧···”
他手里拿着的那本革制书皮的书本，上面的标题印刷在夜色下依旧散发着淡淡的金光。
《萨撤人民的信仰》······
魔王龙直起了身子，站在白沃的身旁，白沃要费力气把脑袋扬起，才能看着对方的眼某说话。
似乎是察觉到了不妥，魔王干脆坐在了白沃的身边，他的肩胛与白沃竖起的耳尖齐平，微微抬起龙首，看着魔域夜晚那黑到极致的天空，眸中的神色在白沃看来，反而像是一副故作深沉的模样。
白沃轻笑。
【怎么，还在想着那个眼睛商呢？】
魔王的话音低沉，白沃也同样听出了对方言语间那淡淡的酸味。
他没有直接回话，轻轻靠在了魔王的肩上，能够从对方温热的鳞甲上感受到灼热的内在。
这样的动作看起来很是亲昵和依赖。
魔王没再说下去，而白沃低声道。
“如果魔族都像你这样。”
“那这个世界的人是不是就不会这么讨厌你们了。”
就连来到异世界没多久的白沃，都已经知道了魔族那一片狼藉的惨淡名声，知道了人类和兽人们都畏惧他们，可在白沃眼中，他的阿垣却不似他人口中赘述得那般不堪。
魔王看似不屑的鼻孔出气，把头偏向了别处，在睁开眼，眸中似有挣扎。
【那是因为，你还是不了解本王。】
几根龙爪交叠在一起，彼此剐擦着表面，魔王的嘴上这么说，心底却在案子期待着小蠢狼的反驳。
“如果连我都不算了解你，那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了解你的人了，这样的自信，我还是有的。”
白沃毛茸茸的狼脑袋在对方坚硬的鳞甲上蹭了蹭，魔王没有躲开，依旧把头偏向别处。
只是他的翅膀张开，将身旁的白色狼兽给罩住，粗长的龙尾把对方纳入自己伸手可及的范围之内，替对方挡去魔域深夜浓重的露水与寒风。
【在这些方面，本王不知你是何来的自信。】
良久，魔王才回过头来，脸上的表情早已恢复如初。
“也许···只是因为爱你，才会去忍不住的想要去了解你，想去知晓你的一切。”
“习惯，爱好，最在乎的东西，最不想提及的东西，如果连这些都不知道，怎么能算得上爱呢？”
白沃回答的理所当然，眼睛愣愣的看着魔域中的漆黑，就如同他们两个被这黑暗所包裹，却无所畏那黑暗中是否会跳出来什么将他们伤害。
在龙垣的翅膀里，白沃有十分的安全感。
一抹温暖靠近了白沃的脸颊，他微微一愣，转过头看去，发现魔王那深邃的酒红色眼眸近在眼前，只需向前一寸，他们就能够吻在一起。
【张口闭口都是爱。】
【你这样撩本王。】
【可曾想过后果？】
魔王的嗓音低沉而又戏谑，白沃红着脸看向一边，那红晕隐藏在白色的绒毛之下，看在眼里，就如同一颗水嫩多汁的樱桃，想要拨开他的外皮，取食其中多汁甘甜的果肉。
魔王的嗓子有些干疼，想伸向前，却又觉得不妥的龙爪无处安放，最后还是被他收了回去。
白沃沉默着，眼睛有些闪躲，终归还是魔王先退了一步。
【你太虚弱了。】
【在你生命力恢复之前，本王允诺，不会碰你。】
而当你完全恢复之后，本王会让你知晓这么做的代价的。
在心底宣泄不了自己的欲望，魔王只得找些东西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你方才说的小说。】
【是指什么东西？】
“嗯？”
白沃顿了一下，似乎是在困惑对方为何如此僵硬的转移话题，然而对方谈论到了自己感兴趣的点上，白沃也来了兴致，逐渐话多了起来，似乎想将自己感兴趣的一切事物都与对方分享。
“小说就是···以刻画人物形象为中心，通过完整的故事情节和环境描写来反映社会生活的文学体裁··············这么说会不会太笼统了。”
“简而言之，就是讲述一个或是几个人的生活的故事，再将这些故事写下来，或是说给别人听的一种东西。”
“这么说···你能听懂吗？”
白沃小心翼翼的问道，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静······
魔王看着他，脸上摆着一副“你在说什么东西”似的表情。
小蠢狼果然还是小蠢狼。
魔王叹气。
【反正，就是一些书本之类的咯？】
“可以这么说吧，书是所有故事最常见和方便的载体。”
魔王闭眼。
【如果是书的话，本王倒是知道去哪里找。】
白沃顿时眼前一亮，转过头来盯着魔王龙的侧脸，脸上的兴奋看得魔王不由得一愣。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去呀？”
【你想什么时候去都可以。】
魔王的伸出龙爪打了个响指，一些莹绿色的光点开始从周遭那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中缓缓出现，如雪花一般飘向他们两只兽的前方。
阴沉的气息从魔王的龙吻中吹出，这些细碎的光点便开始汇聚，好似夜间山林中的萤火虫，带着清新的浪漫和唯美，在魔王灵活的手指动作之下，开始凝结，勾勒，逐渐转变成一副立体的山河地图。
山川，河流，树林，白沃甚至一眼便在其中看见了他们之前居住的魔宫，和坐落在一旁的那个巨大的深渊···
白沃的眼中倒映着这些绿色的光芒，不由得感叹其中魔法的奥妙，周围的空地也在这些黯淡却足以照亮黑暗的光芒之下渐渐显露出了原本的样貌。
魔域的夜很黑，但只有这样极致的黑暗，才能在你看见一丝光亮之后，得到加倍的满足感。
魔王挥手，这幅腾空的地图也随着他的动作转向，放大，最后，暂停在了魔域东侧的一个被群山环绕着的树林之中。
他指向那处被着重标记的地方，构成它的莹绿色光点也变成了突兀的亮黄色。
【这里。】
【有一座图书馆。】
【其中记载了魔域诞生之初到现在为止所有能以书面记载的东西。】
【里面的书册，就算是本王，全部读完也需要上万年的时间。】
建造在魔域之中的图书馆，不仅是白沃，不论谁听着，都会感觉不可思议。
可想而知，这个图书馆的主人也必定是一只强大的魔族。
魔王并不喜欢读书，但他也曾经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前往此处，看看是否能够找到他自己记忆被封印的线索。
当然，最后也只是铩羽而归。
里面在他醒过来之前的一千年历史，都被模糊处理了，转变成了他看不懂的文字。
看守图书馆的魔族对此也无法透露太多消息，魔王与他还有几番交情，也没有多说什么，便离开了。
“这么多的书，光是找到自己想要的，估计都要花上很多时间吧。”
白沃汗颜。
【本王可以陪你一起找。】
魔王向白沃推荐着自己，在找东西这方面，身为魔王还是拥有一些能力和自信的，他难得的会觉得自己眼睛多也确实是一件很方便的事情。
白沃摇了摇头，没有答应下来。
“其实我也没那么想看小说了。”
【那本王就先与你去寻找建造新魔宫的地址，等天亮就出发如何？】
【可以将你想要的条件和理想环境告诉本王，临海或是临湖，还是说直接建在水底都可以。】
一切行动魔王都刻意安排妥当，只要小蠢狼的一句话，魔王便能之处正确的路，就算是住在云端，也不是不能做到。
白沃却不急，他也没有住在水底把自己给泡发霉的打算，也不想住在云朵上把自己变成冰棍狼。
“不光是我一个人的，你也要在意你自己的想法呀。”
“我相信我们能找到一处我们双方都满意的地方的。”
听到这番话，魔王缓缓闭上眼睛。
【既然如此。】
【本王听你的便是。】
话语间尽是偏袒。
面前的荧光山河图还未消散，白沃此刻却好奇心大起，伸出手前去触碰其中最为突兀的一处山峰，在接触到的一刹那，竟是直接将山顶给戳断了。
看着断裂的山石在他的手掌心逐渐破碎，白沃有些心虚。
“······”
【这是魔障峰，是魔域之中最高的一处山，上面居住着高阶魔兽，寒羽格里芬，不过本王已经几百年没见它下山过了，不知道是否还活着。】
白沃的狼爪又指向一处峡谷，魔王也跟着讲解道。
【奥肯裂谷，整个魔域地势第二低的地方，血狼墨雯的栖息地，本王对他倒是了解不多。】
每当白沃表现出对某一地域的好奇心时，魔王总会跟上，用那磁性的嗓音为他作说明。
“所以这块土地的每一处，阿垣你都这般了解吗？”
白沃问道。
【那是自然。】
魔王不假思索道。
白色的狼爪收了回来。
“走过每一处不同的光景，一定会有很多的感悟和触动吧。”
“所以，介意与我分享一下吗？”
“任何你觉得有趣的事情，想和别人诉说的事情，我都能做一个很好地倾听者。”
【本王···】
【还未曾与他人诉说过。】
魔王犹豫道，他低下头来，看着小蠢狼此刻脸上那一抹温柔的笑，总觉得，自他从上一次沉睡醒来后到现在的这一段时间，就如同一个梦境一般。
如果真的是一场梦的话，魔王真的希望自己不会在这无聊而又漫长的生活即将变得充满意义的时候醒过来。
两只兽身前那幅由光点构成的山河地图逐渐飘散，不成形状。
一抹光亮被白沃伸手抓在手里，而后又从指缝中溜走。
他不由得感叹道。
“这么美的东西，不和自己最在乎的人一起分享。”
“岂不是太可惜了。”
那缕绿色的光芒在魔王的眼底摇曳着，迫使他摇着头。
【这点东西根本不算什么···】
【本王要与你分享更···】
“可我觉得它很漂亮···”
那光芒在白沃的手中飞舞起来，在漆黑的环境里格外显眼。
看见这一幕，魔王不由得回想起了自己千百年来游历整个异世界的经历。
那个时候的他刚从一片浑浑噩噩之中醒过来，唯有一股执念驱使着他踏遍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可即便他见过再多绝美烟霞与黄昏景色，他心底的那一抹空洞却始终不会被填满。
他已经失去了欣赏这个世界的美丽的能力，岁月漫长，这悠久的寿命像是一把枷锁将魔王锁死在了这片偌大的牢狱之中。
没有他的陪伴，水秀山明，亦是人间炼狱。
嗯？
魔王微微一愣，那种熟悉的钝痛再次从他的脑海深处传来。
这个“他”是谁。
[萨撤首都拉瑞的莫里克温泉很受欢迎，可我一去那里，人们就都逃走了···XX···你说，是我长得太吓人了吗？]
[精灵母树的枝干绵延千里，盘根之下，即使是白天，也比J市的夜还要黑，xx，我躲在树上，看着精灵们盛大的歌舞表演，却感觉，还比不上我们第二次约会，我送你的那场烟花秀···]
[xx，亚特兰蒂斯的海域广阔，可我在其中漫无目的地游荡，甚至没有我们家中后花园的那个新建的泳池自由。]
[xx······你到底在哪里······]
[你怎么敢······怎么敢丢下我一人？！]
“阿垣？···”
“阿垣！！”
呼喊声将魔王的思绪从破碎而又莫名的回忆之中拉了回来，他红色的双眼微睁，从外表上看不出有什么不适。
但白沃依旧察觉到了不对劲，伸出狼爪轻轻抚上魔王的肩膀，对方没有躲开。
“出什么事了？”
用温柔的话语表达关心，魔王其实很吃白沃这一套，但言语间却不显，右手龙爪反握住了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留恋着对方的体温。
【想起了一些东西。】
【但现在···好像又忘记了。】
魔王甩了甩脑袋，试图摆脱这明显的空洞感。
有事情的发展不在掌握之中，这种感觉对于魔王来说很不好说。
但白沃总能三言两语就消除魔王心底的浮躁。
“看着眼前的美景，是想到了什么美好的回忆吗？”
【本王不觉得那是值得被称为‘美好的回忆’的东西】
【既然想不起来，就证明他理应被遗忘。】
魔王说话毫不留情，但白沃清清楚楚的知道，对方的心里其实非常的在意。
他挑起眉头，观望着面前已经开始逸散的浮光山河图。
“既然你这么说，那你就肯定会再想起来的。”
【哼。】
魔王看似不屑般的鼻孔出气。
【反正肯定不会是美好的。】
“这样的发言还真是消极啊。”
白沃小小的吐槽一番。
魔王眼眸微睁，打开翅膀似是伸了个懒腰，一缕冷风趁机从缝隙之中溜了进来，白沃打了个小小的寒噤，好在转瞬之后，魔王的翅膀又放了下来，而且似乎，比之前更加紧凑。
【那你为何对你所谓“美好的事物”有如此般的执念。】
“谁不喜欢美好的东西呢？”
【那现在，此时此地，你认为最美好的东西，所谓何物？】
魔王的随口一问，白沃却是认真的思考了起来。
小蠢狼嘟着嘴认真的模样，眼睛底下那好看的异色瞳微微眯起，对于魔王来说，也算是一番良辰美景了。
片刻过后，白沃眼前一亮，而后悄咪咪的笑了笑。
【想好了？】
“想好了，但就是不告诉你。”
【真是放肆···】
白沃吐了吐舌头，这幅俏皮的模样，还真令魔王惩罚不下去，他微微摆首，脸上的表情年的戏谑。
【就算你不告诉本王，本王也能够知晓。】
“真···真的吗？！”
白沃立刻做出一个夸张的防备动作，在魔王看来，即弱小，又无聊，但不知为何，他确实为此挑起了嘴角。
“难不成魔王大人会使用读心术什么的？”
【本王是会，但本王保证不用。】
“那是怎···”
白沃的话未说完，边看着魔王对他伸出了龙爪，在如期黑暗的环境下，他却清清楚楚的看见，那左手龙爪上，戴着一枚黑色的戒指···
【把你的手放上来···】
【然后在心中幻想着，你现在，最想得到的，或是看到的。】
那龙爪放在白沃身前，静静等候着他的动作，白沃偷偷抬起头瞥了一眼魔王的眼神，那暗红色的眸子里的温柔，却无以言表。
白沃愣神片刻，再回过神来，手已经放了上去。
他的手比起龙垣的龙爪要小上许多，掌心的纹路纵横交错，放在对方的手上，却好似彼此重合了一般，就连体温也开始相互融合。
没等白沃继续动作，魔王强势的反手握紧了对方，做出了一个十指相扣的动作。
魔王少有的虔诚，此生只给一个人。
白沃的眼底有一些湿润，这让他不由得想起了他们结婚时的那一天，同样的姿势和动作，同样的十指相扣，那一天，他们都戴着戒指，在彼此的允诺之下约定，终生只爱对方一兽。
魔王闭上眼睛，周遭的风声渐渐匿迹，那原本快要消失的绿色光点又重新律动了起来，而且，数量比之前翻了好几倍。
在白沃惊讶的目光中，这些光点快速上升，汇聚，彼此缠绕，透过镜片的聚光，在他的眼前，幻化成了漫天的星河，几乎要将周围的地界点亮。
小半个魔域的生物此刻都抬起了头，困惑的看向天空，从出生起就诞生在魔域之中的他们，从未见过星星真正的模样。
也有魔族不由得感叹，如此挥霍魔能的手段，不是足够强大，那便是相当愚蠢。
白沃说不出话来了。
即便是在前一世，他也从未见过如此灿烂而又壮阔的景色。
【现在，能告诉本王，你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魔王的诱哄就连内心最为坚强的人类也无法抵抗，对于白沃而言，就几乎是一剂令他上瘾的毒药。
“我想···和你一起看星星···”
“魔域的夜太黑了···”
“黑暗会放大人内心的孤独···”
【有本王在，你还会觉得孤独吗？】
“我···”
白沃还未回答，他眼前的美丽星河便被魔王那双摄人心魄的眸子给遮挡，两人彼此相视无言，而最后，却又好像十分有默契的，彼此拥吻在了一起。
或许有你的陪伴，以后魔域之中的每个夜晚，都不会孤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