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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空出世三江源(中)

2021-11-15 14:55 作者:青海人民出版社  | 我要投稿

文/古岳


       尽管数据不一定说明一切,尤其当很多涉及自然万物的数据过于“精确”时,我们难免会心存疑惑。况且,即使这些数据都真实可靠,它在多大程度上可归结于人类保护的结果——比如保护因素占百分之多少,也应该有一个相对准确的数据。显然,我们尚无法提供这样一个数据。这个数据是需要长期积累的,而后根据多年间一系列数据所呈现的波动划出一条波浪起伏的弧线,对保护前和保护后相对应的点进行科学分析,做出大概的判断——是的,是大概的判断。

       对自然界所发生的很多变化,我们一直无法给出非常准确的数据。尤其在涉及生态变化和野生动物的统计数据时,国际通用的习惯表述都采用概数,而非实数、详数。

       对“千湖”重现、大湖水位上升等现象,是否与生态保护存在直接因果关系,我持保留和谨慎态度。对部分物种确切的种群数量也存有疑虑,比如藏羚羊种群较保护前的确有明显增加,但究竟增加到了多少只,也许不到10万只,也许超过了10万只。

       除非我们一只一只地仔细清点过,否则,不可能得出这么准确的数据。迄今为止,全世界野生动物种群普查依然采用抽样调查的方式,从而推测出一个大致的数据,也就是说,它只能得出一个概数,而非详数。它对生态保护及决策有重要科学参考价值,但并未是绝对的。

       在评价或评估自然生态系统所出现的任何变化时,我们必须本着科学严谨的态度,严格遵循自然规律,着眼于长远,从宏观历史意义上综合考量。

       表面上,局部生态功能敏感区域生态环境出现的向好变化与所采取生态保护措施之间到底有多大的直接关系,也许并不像我们所看到的那样简单。那也许是事实,而绝非真相。假如短短一二十年的保护措施就能使生态环境出现趋势性的良性变化,我们大可不必对人类和地球的未来忧心忡忡。

       在面对湿地面积增加、湖泊水位上升和草原植被覆盖度提高这样的生态变化时,除了人为的因素之外,还务必得考虑大自然本身的因素。

       三江源不是孤立存在的,青藏高原也不是孤立存在的,它们的存在与整个地球的安危息息相关。首先,地球生态环境整体性恶化的大趋势并未出现方向性的根本改变;其次,全球气候趋恶性变化还在进一步加剧;再者,人类文明与地球生态环境的矛盾冲突也还在日益尖锐——也就是说,发展与保护的矛盾关系问题尚未得到有效解决,甚至还在进一步加剧。

       人类与日俱增的发展需求与地球日益稀缺紧张的自然资源之间的巨大矛盾已经成为未来地球文明难以逾越的一大障碍。地缘政治在双边或多边关系中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为各自的发展利益争夺资源,针锋相对,互不相让,最终付出惨重代价的都是地球生态环境。

       人类是一个共同体,地球万物也是一个共同体。

       任何一个地区和国家生态环境的持续恶化或最终改善都不会是一件孤立的事情,可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青藏高原和三江源也不例外。

       我们的眼睛肯定不能只盯着表面,比如湿地和湖泊面积的增加。要知道,在湿地、湖泊面积有所增加时,雪线的全面上升、冰川的大面积消失、冻土层的持续消融和滑塌也同时出现了。

       在最近的一千几百年间,全球气候变化经历了三次气温升高的周期性变化,都呈干暖化趋势。第一次在唐朝,第二次在明朝——当时的气温比现在还高,第三次出现在21世纪初——至今还在延续。与前两次不同的是,这第三次在包括青藏高原在内的西部中国却呈暖湿化趋势,降水明显增多。

       是的,像青藏高原这种特殊区域的气候变化似乎与整个世界的气候变化结果是不大一样的。近百年来,整个世界气候呈现的是日益干暖化的趋势,而包括三江源在内的青藏高原乃至中国西北部则由干暖化向暖湿化的趋势发展,至21世纪初,这种变化明显加剧。

       也许这才是症结所在。

       2019年9月10日,新华社向全世界播发了这样一条消息《西北正出现变暖变湿的新趋势》(新华社兰州9月10日电 记者张玉洁 王博),消息称,20世纪80年代,中国科学院院士施雅风关注到西北降水增多的变化。他后来提出西北气候可能正由暖干向暖湿转型的推断。

       消息援引国家气候变化专家委员会副主任丁一汇的话说:“30多年来的情况证实了这一推断。降水增多主要由于气候变暖,趋势预计持续到21世纪中叶。”“自然变暖的正周期与人类活动导致全球变暖的正趋势叠加,导致这一情况。这是趋势,而非周期震荡。”

       就此,中科院副研究员李宗省表示,气候变化为西北带来新机遇,但西北干旱的本底环境不会改变,应协调好可持续发展与水资源短缺的关系以应对新挑战。

       这“趋势”预计会持续到21世纪中叶,如是,有一两代人正好可以好好利用这天赐良机,来改善我们的生态环境。

       是的,我们的森林覆盖率、草原植被度以及江河的来水量和湖泊的面积都有所提高和增加,局部生态状况似乎都在明显改善,但是,请记住,如果全球气候都在不断恶化,那么,青藏高原的气候肯定也在恶化。而且,因为青藏高原对全球气候变化更加敏感的缘故——它被视为全球气候变化的驱动器,其敏感程度甚至远远超过了北极,气候变化带来的任何变故,最早都会发生在青藏高原。

       我们把青海湖面积的增大和水位上涨都视为降雨量丰沛和生态环境得到改善的标志,即便这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因素,也绝不是主要因素,至少从长远看,不是这样。我个人认为,青海湖水位和水域面积变化的主要原因还是全球气候变化,而全球气候并不是在不断变好,而是在持续恶化。

       因为,气候变化,雪山、冰川以及冻土都在迅速融化和消失,不少融水都变成了地表径流,注入了湖盆地带。大部分融水还不是从地表以上注入,而是从地表以下注入的,比如大部分冻土融水。几乎所有的高原大湖都处在一个巨大的湖盆地带,周围曾经都是雪山和冰川,即使现在也依然是广袤的冻土地带。而冻土正在融化,冻土融水从四荒八野的地层深处源源不断地向湖盆汇聚,进入湖区,变成了湖水。

       像青海湖、扎陵湖、鄂陵湖、卓陵湖都属此列,都在湖盆地带。有千湖景观的星宿海也是,在一个更加宽泛的地理坐标上,它当属于约古宗列盆地的梯级延伸段,或者是另一个更大的盆地——玛域盆地或星宿海盆地。从近些年青藏高原和南美洲高寒地带大湖区出现的变化看,不止青海湖,全球几乎所有高寒地带大湖的水位都在不断上升,水域面积也都在不断扩大,变化速度几乎是同步的。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一些高山小湖泊的变化,与湖盆地带的大湖不同,很多地处高山之巅的小湖泊水位非但没有上升,反而正在迅速下降,水面也在急剧缩小乃至干涸。因为冻土融化,高山小湖周边原本被多年冻土层永久封堵形成的天然“堤坝”已然崩溃,原本可以聚集的湖水通过冻土融化形成的地下通道四处流泻,不知所踪。这也正是众多曾经的小湖泊已经不复存在的根本原因。

       几年前,联合国(秘鲁)世界气候变化大会期间,我留意过一条新闻报道,说的是秘鲁一些高山湖泊的水位也在持续上涨,湖水淹没了周边大片的土地和草场,致使生活在湖边的土著居民不得不每年搬一次家。他们在本次大会上呼吁,如果不采取积极措施应对气候变化,这些土著居民将失去他们世代栖居的家园。

       此前,在一些公开的文字中,我还读到,在西藏一些湖泊密集的地方,也正在发生类似的事情,当地牧人也担心,如果这种现象持续下去,将会危及他们的家园。因为,全球气候的持续变暖,这种现象已经成为一个世界性的话题,越来越受到人们的密切关注。

       时间到了2011年。11月16日,时任国务院总理温家宝主持召开国务院常务会议,决定在青海三江源地区建立“国家生态保护综合试验区”。投身于三江源生态保护的青海各级干部和专家认为,这一决定具有里程碑意义,标志着中央开始着手三江源保护模式的创新,三江源地区有望打造成全国生态文明的“先行区”“示范区”。

       这是共和国在生态环境保护领域设立的第一个综合试验区。

       为此,我们在三江源开始实施有史以来最严苛的保护措施。

       生态核心区域实行生态移民;重要生态功能区实行退牧还草、休牧乃至禁牧以恢复草原植被;探索实施生态补偿机制,以确保生态功能区民生改善;域内天然林全面禁伐,严格保护一草一木;江河以及大湖流域推行河长制、湖长制,禁止一切经济活动;对很多曾经遭到严重破坏的河道、草原、山体实施了一系列大规模生态修复工程;全境全面实现禁猎,全面开展生物多样性保护,禁止有关野生动物的所有交易或贸易活动;在国内率先划定了覆盖全青海的生态红线;关停生态功能区、敏感区域大批采矿及污染企业,还山河以安宁,还天空以湛蓝……

       为保护“中华水塔”三江源,为全流域乃至全中国的生态安全,青海宁肯牺牲地方利益,贡献可谓巨大!

       党的十八大明确提出,要“建立国家公园体制”,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从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宏伟目标的战略高度,加快转变发展方式,整体推进生态文明建设,绿色发展、低碳发展成为未来中国的发展主题,对三江源生态保护的重视更是前所未有。

       习近平总书记多次主持召开专题会议,进行专门研究部署。对三江源生态环境保护领域发现的新问题,亲自过问,并多次作出专门批示,提出严格要求。

       “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这句话已经响彻神州大地,妇孺皆知,成为这个时代最深刻的记忆和最显著的标志。

       细细体会,我们便会发现,这句话不断深入人心的过程也是其思想内涵在国民心里不断升华的过程,这是一粒善的种子,必将开出善的花朵,结出善的果实。

       其实,它并未否定“金山银山”的价值,而是在强调“绿水青山”与“金山银山”的历史辩证关系。“金山银山”固然重要,但假如熊掌与鱼不可兼得,则宁可不要“金山银山”,也一定得保住“绿水青山”。

        因为“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一座“绿水青山”说不定会不断地变成一座“金山银山”,只要“绿水青山”一直在,就不会没有“金山银山”。而“金山银山”却未必能变成“绿水青山”,说不定,再多的“金山银山”也换不回一座真正的“绿水青山”。

       只要绿水青山常在,我们赖以生存的家园就常在,子孙后代的宁静安详便可延续久远,民族的繁衍与文明的创造便可持续永久。而一旦没有了绿水青山,有再多的金山银山,我们的生存也无法维系。

       可以说,绿水青山就是生态文明的核心价值所在,也是人与自然生命共同体的根本所在。不仅对三江源、对青藏高原、对中国如此,对整个世界和地球文明也是如此。这也是“人类命运共同体”这一伟大构想的根基之所在,是精髓。

       这是人类文明的历史视野中全新的地平线。

       国人开始重新打量脚下的土地和眼前的山河。也用一个全新的视角打量青藏高原和三江源,并读出前所未有的深意。

       可以说,青藏高原就是中国乃至全世界、全人类最高最大的绿水青山和金山银山,而三江源是这座绿水青山和金山银山的核心部位。

       很多年前,我几次去地质勘探部门采访,每次我都会问同样一个问题:在青藏高原找矿一定很难吧?每次得到的回答几乎都是一样的,难,那是肯定的,因为条件艰苦。在人迹罕至的地方找矿,当然难了。

       也有不难的,每到一地,他们指着一座山或一条山谷问:那个地方叫什么名字?听到当地藏语地名,他们又会问第二个问题:那名字是什么意思呢?一般矿藏就“藏”在这名字里。比如说,那座山叫德尔尼,那一定是有铜矿在里面,只要有铜矿,都会伴生银矿,说不定还有金、锡、铅、锌等稀有金属。一处处宝藏就是这样被找到的,至少最初的那些矿藏是这样。

       而像德尔尼这样的山名,还有传说。这几个译音的汉字在藏语中的意思就是阿尼玛卿山神的宝库,里面有数不尽的金银财宝。后来,就成了青海著名的矿山,一直在开采。

       我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直到三江源自然保护区成立之后的一段时间里还在开采。离它不远的一条山谷里还有一个矿山,我去看过,直到前几年还在开采。大型挖掘机、装载机在雪山之顶轰鸣。都是平时把责任与担当挂在嘴上的国内大企业在开矿。当时,我就骂了一句:这都挖到雪山顶上了,这大地还能安宁吗?

       当然,他们都有合法的手续,甚至可以说,他们的开采一直受法律保护——那合法权益早在自然保护区成立多年之前就已经有了。这些开采机械是在国家实施西部大开发战略的大背景下,一路开到雪山顶上的。当年,德尔尼铜矿开采时,我所在《青海日报》曾有报道,我还是这篇报道的复审编辑,我还记得精心为此稿制作的标题《阿尼玛卿宝库之门正缓缓打开》。

       现在我们随处可以看到“绿色矿山”“绿色矿区”这样的标语,甚至一些正在大肆采挖的矿山之前还挂着“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巨幅标语——显然,他们把这句话当成了“挡箭牌!”但是,矿区就是矿区,当你把一座座绿水青山都变成了一片矿坑废墟之后,绿水青山尚在否?金山银山尚在否?

       从西宁方向翻过巴颜喀拉山,由清水河往曲麻莱县,走不远会进入一条河谷,以前有清澈的河水流淌,河谷草原牧草丰美,有畜群在河谷散落,有牧人依山傍水而居,一派宁静祥和。后来,这一切都消失了。

       问题也出在那名字上。这条河谷名曰“赛柴沟”。翻译成汉语,这条河谷的名字可写成“黄金谷”。因为这名字,整个河谷曾一度机声隆隆,几艘大型采金船昼夜不停地采挖黄金。几年过后,金矿已将那一片谷地采挖得面目全非,整条河谷望见的只有堆积如山的沙土和矿层,河水不见了,草原也不见了,牛羊也不见了,牧人也不见了,当然,家园也没有了,只见满河谷的石头和沙砾。

       一次路经此地时,我看到金矿已经关闭,满河谷那些矿坑也已经填平,但是,河谷里再也见不到绿草,河水也埋到砂层里了。几艘锈迹斑斑的采金船还停在河谷,像几头张牙舞爪的巨型怪兽。一个此前从不曾见过那条美丽河谷的人突然经过这里,一定会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以为自己正置身早已失落的史前文明或外星文明遗址,像科幻大片的实景现场。

       2020年6月,我最后一次路过赛柴沟时,那些废弃的采金船也不见了。重新填埋的河谷里也长着一些稀疏的青草,然而昔日绿草丰美、溪水潺潺的河谷再也没有了。

       我以前曾写到过这条河谷——其实,我写的不仅是曾经的绿水青山,也是曾经的金山银山。我曾多次从那河谷穿行而过,最初,一切好像是本来的样子,宁静安详,那是我所见过的最美的草原。后来突然建起一片厂房,一大群来自天南地北的人身着鲜艳工装、头戴安全帽,满河谷开着挖掘机和采金船,白天黑夜地忙碌。美丽河谷成了热火朝天的矿区。

       再后来,金矿关闭,河谷被废弃,那群人也不知所踪,像是从那河谷直接蒸发了。可是他们却毁掉了原来生活在这里的那些牧人的家园,这些牧人再也回不到自己曾经的家园了。

       如果我们从未动过那条河谷,即使再过千年万年,那片绿水青山也会一直怀抱金山银山,也许还会不断升值增值。可是我们毁掉了那片绿水青山,同时也毁掉了金山银山。

       更让人痛心的是,挖掉了一座“金山银山”,无论是物质的还是精神的,几乎未给当地或国家留下任何与“财富”相关的东西——至少没有可存续的“财富”,好像那不是开发,而是毁灭。一经采挖,一切皆成泡影,瞬间,全消失不见了。而今,那河谷曾经的一切已成为历史,所以更值得铭记。历史需要铭记。   

       在文中写到赛柴沟时,我曾有如此感慨:

       诚然,在一片“机器一开、黄金万两”的口号声中,我们原本无比拮据的财政状况可能的确会有所改善,原本十分困难的州县可能会因此而有能力购买若干车辆,修盖若干大楼甚至也会建一两所学校、一两座小桥。但是,假如有一天,那里所有的黄金都被采挖一空之后,等我们偿还了所有的贷款和债务,除了几堆废铁之外,那里还会剩下些什么呢?那条绿水碧草的河谷还会再现吗?

       也许,即使我们用10倍于所采挖的黄金去恢复那条山谷,它也未必会重新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也许,有人会说,采矿的收益远远高于那条山谷的畜牧业收益,甚至几十倍乃至千万倍于畜牧业收益。但是,大自然永远不会从经济(统计)学的尺度来评判人类的行为。那条山谷原本的存在将永远超越所有的(经济)利益。

       何况那山谷里的金矿永远不会因为没有开采而消失,却因为开采而永远不复存在了。即使仅从人类的(经济社会)利益出发,那山谷也绝不仅仅属于这一辈人,它同时也属于子孙后代。

       是的,绿水青山原本就是金山银山。而包括三江源、包括青藏高原在内的大好河山,曾经的很多金山银山原本也是绿水青山啊!

       无论是德尔尼还是赛柴沟,如果我们从来没有乱采乱挖,它既是金山银山,也是绿水青山,可我们为了得到里面的金山银山,毁掉了绿水青山,之后,既没有绿水青山,也没了金山银山。

       为了“金山银山”,我们曾一度把一座座“绿水青山”都挖坏了,变成了矿坑、废墟和不毛之地,“绿水青山”尚在否?

       在当地牧人心里,所有的矿藏都是大地生命的营养,如果这些营养成分都被榨干了,大地就会死去。绿水青山也会死去。

       人与自然是否和谐,最终的抉择还在人类这里。因为一直是人类在祸害大自然,而大自然早已不堪重负,却还在忍辱负重,一如既往地养育着人类。

       从这样一个角度来历史地思考“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发展理念,或许会来得更加直观,也更加深刻。也正是在这样一种历史性的深刻变革中,我们才逐渐认识到选择生态文明之路的必然意义。

       这是开创历史的方向性抉择。有了这个方向,国家战略层面上的生态保护力度才能成为一种果断的政策行为,才能凝聚起全民族的力量,自然生态系统综合科学治理和改善的步伐才得以切实加快。

        三江源也才一步步迈向国家发展战略的重要位置,举世瞩目。

        2013年12月18日,国务院总理李克强主持召开国务院常务会议,部署推进青海三江源生态保护、建设甘肃省国家生态安全屏障综合试验区、京津风沙源治理、全国五大湖区湖泊水环境治理等一批重大生态工程。会议指出,三江源地区是长江、黄河、澜沧江的发源地,素有“中华水塔”之称。

       会议通过了《青海三江源生态保护和建设二期工程规划》,二期工程规划将治理范围从15.2万平方公里扩大至39.5万平方公里,以保护和恢复植被为核心,将自然修复与工程建设相结合,加强草原、森林、荒漠、湿地与河湖生态系统保护和建设,完善生态监测预警预报体系,夯实生态保护和建设的基础,从根本上遏制生态整体退化趋势,使支撑民族长远发展的“中华水塔”坚固又丰沛。

       这次国务院常务会议还指出,守护绿水青山,留住蓝天白云,是全体人民福祉所系,也是对子孙后代义不容辞的责任。必须贯彻落实党的十八大和十八届三中全会精神,始终把建设生态文明、保护生态环境放在突出位置,强化科学治理,推广适用技术,实行最严格的源头保护制度,严守生态保护红线,以重点区域和关键领域为抓手,实施重大战略性生态工程,充分发挥市场作用,调动各类社会主体投身生态保护和建设的积极性,坚持在保护中发展、在发展中保护,让当代人受益,为中华民族永续发展奠定坚实基础。

       由此可见,三江源及其所处的整个青藏高原对中国乃至整个世界的生态战略意义。

       据相关部门监测结果表明:2012年与2004年相比,三江源自然保护区内林草生态系统水源涵养量增加了11.88亿立方米,占三江源区水源涵养增量的41.88%。同时,三江源自然保护区内土壤侵蚀量减少3510.23万吨,占三江源区土壤侵蚀减少量的50.94%。

       仅仅过去二十几天后,2014年1月10日,青海三江源国家生态保护综合试验区建设暨三江源生态保护和建设二期工程启动大会在西宁隆重举行。玉树藏族自治州干部群众在通天河畔通过视频与西宁主会场连线。

       时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国务院副总理汪洋出席三江源二期工程启动大会并讲话。他指出,三江源在保障国家生态安全、建设生态文明中,具有不可替代的战略地位。我们要深刻认识加强三江源生态保护和建设的重要性、紧迫性,切实增强责任感、使命感,坚持不懈地抓好规划实施,不断巩固扩大保护和建设成果,守住绿水青山,留住蓝天白云。

       自2005年国家启动实施《青海三江源自然保护区生态保护和建设总体规划》以来,三江源生态保护和建设工作取得显著成效。生态系统逐步改善,林草植被覆盖度快速增加,湖泊水域和湿地面积明显扩大,水源涵养、水土保持功能不断提升,黄河源头初步重现水草丰美、生物繁茂的景象,对下游供水能力也明显增强。与此同时,经济持续稳定增长,社会事业全面发展,人民生活水平逐年提高,一个团结、和谐、美丽的三江源展现在世人面前。在平均海拔4000米以上的高寒地区,生态保护和建设能够取得这样的成绩,实属不易。

       三江源地区是亚洲最重要的生态安全屏障和全球最敏感的气候启动区之一,20世纪末,由于人类活动加剧和气候变化等因素,使这一地区草原、湖泊、冰川等生态系统发生退化,自然生态环境持续恶化。

       自三江源自然保护区成立15年来,累计投入的资金近300亿元,近10万牧民搬离了草原,超过7万户牧民主动减少了牲畜养殖数量。

       也许我们还能让一座座荒山再次披上绿色,重新变回绿水青山。

摘自《源启中国》

青海人民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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