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t You Go (番外4) HCY水仙文 飒炸
[Arriving SPRING]
“我喜欢你，小朋友。”
飒重复了一次，以为炸炸没听清楚。
可是炸炸早已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炸炸，我喜欢你。”
又重复了一次，不厌其烦。
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又一阵红的，表情好看极了。
飒脸上一抹淡笑，一只手托着下巴歪着头看着眼前的小朋友精彩的表情，从满满的错愕、惊吓、激动、害羞、尴尬的交织，后来慢慢转化为难以置信，甚至到最后化成了——恐慌。
忽地一声奇怪地惊叫声，“噫——！！”
炸炸整个人从椅子上炸起来，转过身飞速逃离现场。
小小的人影风一样的刮过，在楼梯口踱了几步，还是选择从未掩实的大门窜出去，飒的头发被吹乱了几根，整个人有点懵。
这下又是 怎么啦？
看着眼前空空的椅子，飒有些恍惚，强行把自己拉回现实，凭着空盘子上落着的几朵西兰花来确认这并非一场梦。
不是吧不是吧，好不容易成功收藏的春天……就要溜走了吗？
飒靠在椅背上强行保持镇定，想了想，炸炸应该不会离开的，对吧？
应该不会的。
只是需要一点点时间 来适应……
适应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一人在屋内，一人在屋外不知何处，各自冷静。
黄昏临近，天空逐渐暗下，飒洗了碗碟，清理了饭桌，鼓起勇气出去找炸炸。
真奇怪，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为什么会觉得心底有一些难言的感受，不知是痛苦还是难过。
好像是结果并没有期待和想象中那般美好顺利，让自己有些难堪。
走出院子，一阵凉风吹过，几朵粉色的花蕊落在脚跟处，风中有一股淡淡的樱花香。
飒望出去，樱花树下并不见小朋友的身影。
躲哪儿去了，飒挠着头发绕到后院去，看见自家的泳池时还是愣了一秒。池面上仍是落满了花瓣和枯叶，没来得及叫人来清理，飒看得有些晃神。
泳池里的那出，炸炸是怎么想的？
转眼望去，小亭子里坐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后院的凉亭采用了非常简单的欧式木制设计，没有飞檐翘角，只是很简单的一个八角形，八根柱子两个木色圆顶层叠起，小朋友就坐在里面，孤单的背影向着即将落下的夕阳。
炸炸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卫衣，身子在寒风中微微颤抖，头上的小牛角随风摆动，远远看起来格外生怜。
飒放轻步伐朝凉亭逼近，呼吸都不敢用力，生怕打碎了眼前平静的画面。
不知怎么的，总是觉得，小朋友还是孤独的。
无论飒如何的疼爱、保护，炸炸心里始终住着一个孤单的小孩，无法容纳别人的爱。
“炸炸，”
飒往炸炸身边轻轻一坐，炸炸没有动弹也没有闪躲，视线没有移开那片夕阳。
画面一度沉寂，余晖映在天边不退去的云彩上，染红了一片天空。
仿佛伸手 就能拥有一片永恒。
夕阳短暂，如同樱花一样开了就谢。
“…对不起……”
炸炸的声音很小很小，飒倒抽了一口凉气，伸出一只手环住小小的人儿。
用着自己也无法相信的温柔嗓音，带着微微的嘶哑，轻声的安慰他。
“……没事的，没事。”
飒僵着笑，不敢去面视炸炸的表情，也不知他怎么想。
“对不起……华先生，”
炸炸的声音小得就快要淹没在风声和樱花淡淡清香中，如同那日在自己的怀中泪潸潸的情景。有点可怕的回忆，飒强迫自己不要去回想。
但炸炸怎么办？他未必走得出那一片伤痛。
“……为什么要道歉啊？”
“对不起，我什么都做不了，我…我只能一再一再地向你道歉……对不起……”
炸炸没哭，声音都沙哑了却没哭出来。飒轻轻地拍着他的肩膀，轻声安慰着，尽管自己的内心也是无比混乱。
“不需要道歉，炸炸，不需要一直说对不起的。”
“我…我……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自己好无能，不会接受不会拒绝……糟透了……什么都做不好……”
炸炸的语句有一句没一句的，一段一段的听得飒有些辛苦，只能竖起耳朵努力去琢磨每一个字是什么，而自己又不懂得如何安慰。
两人的相处模式一直都有点尴尬，毕竟两人对于感情这方面都非常迟钝，飒偶尔比较主动，而炸炸又不会意，所以一直都没有什么情感的表明，只在模糊地带摸索。
炸炸相较之下是更为迟钝的那个，因此也不觉什么尴尬不尴尬的关系，要说尴尬也是飒一人的感受，就是那种未说明关系以前不知道该如何相处的那种，太亲密也不适宜，太疏远又不是自己所想的，总之就是他一人的尴尬，不知该如何化解。
“没事的，没事的。”
就如同现在的处境，即使已有了一年左右的相处，飒还是不懂得安慰人，笨拙的语言就如刚遇见炸炸的那一个月里。一举一动每一个语句都变得小心翼翼的，生怕触及炸炸的痛处，哪怕他不知道痛处在哪里。
那片夕阳就在小朋友断断续续的道歉声落下了。
炸炸直到睡着了，都没有哭，也没有双眼红肿，只是安安静静的一直在喃着对不起。
没错，炸炸靠在飒怀里睡着了，睡得很沉。累了吧。
飒抱着小朋友在怀里端详了一会儿他美丽的睡容，扬起一个带有泄劲的笑容。
好想亲一亲他。
飒迟疑了好久，最后的红色韵光即将消失在天边之际，他还是只能亲了他的发丝。
让小朋友以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躺好，把人抱了进屋。
轻手轻脚抱着人上了楼，人太轻的因素对飒来说丝毫不费力，只怪自己一年内没能把人养肥了，真是失败，还是皮包骨的小小一只，尽有一双大长腿……飒用单只手扭开门把 用脚把门踹开，伸手按开了电源开关，把人抱到床边轻轻放下。
一年了，还是分房睡的。进度或许在别人眼里很慢。
飒让他躺好，给炸炸盖上了被子，离开前又情不自禁地俯下来在小朋友秀气的眉间落下一吻。
看着熟睡的人的容颜，突然就不想离开了。
飒坐在凳子上，在床边捧着炸炸的左手，那只早就没有了知觉的手，轻轻地抚摸。一遍一遍触及那块骇人的疤痕时内心还是会一颤。
“没事的，没事的，”
飒轻笑。
“如果你愿意，我愿意等你，给我那个答复。”
by//世界的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