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000冈特政委小说《第一与唯一》翻译 第六部分
十五
冰冷潮湿的黑暗如水滴一样滴落在他们身边。冈特带着他的小队行既潮湿又传来回声的山洞里。卡夫然一只手扶着多默，费雷德手下的一名精锐士兵则帮着跛脚的巴鲁朝前走。
这里毫无生机，大概在他们身边逐渐聚集的蟑螂就是唯一的生物了。一开始这些黑色的害虫只是一两只，后来则变成成百上千只。拉金不得不用枪托砸它们，但是它们实在太多了只好作罢。现在它们到处都是。笼罩在小队周围的黑暗似乎在借助这虫子的动静窃窃私语，顺着墙壁，地面和顶部蔓延开。在这昏暗的环境里，每一只虫子的声音汇集在一起，成了一片嘈杂的沙沙响声。
尽管人们被吓得颤抖着，但是坦尼斯人还是继续前进，最后将虫子们甩在身后，进入了一个横截面是八角形的大厅，这里的墙壁都是由融化的玻璃嵌合在一起建筑而成的。经历岁月侵蚀的玻璃表面在他们逐渐变暗的手电光芒下，反射着奇特的，如同幽灵一般的寒光。有时反射着猛烈的光芒，有时反射的光却十分黯淡。米克尔锐利的眼睛看到了玻璃里的人形，那是半融化的人体骨架，如同珍珠上的沙粒一样点缀在玻璃墙里，又如同在家乡侦查nalwood森林时发现的灰色飞虫落在琥珀上的情景。
米克尔，一个瘦削结实，头发里点缀着几撮灰发，长着娃娃脸的五十岁老兵，突然真切的回忆起老家的树林。他还记得他十二年前死于瘟疫的妻子，还有在河边木材磨坊里工作不愿意像他父亲那样当护林员的儿子。
这里让他不敢相信，过了这么多年，除了让他的埃罗妮复活之外，还会有其他东西让他回想起家乡的nalwood森林。
在第一次建军后不久，当政委从他的简历得知他的背景后，将他派到科贝克手下的侦察排时，他就告诉政委关于nalwood森林的事。冈特政委听完，评价道正是这奇特的会变化的坦尼斯树林教会了幽灵们导航的珍贵一课。他觉得，这也是为什么坦尼斯士兵在侦察和执行渗透任务时，有着极强方向感的原因所在了。
米克尔之前也没考虑过这事，但这确实是事实——在变化着的树林里寻路，在这些常绿的树林跟随者阳光前行时，寻找来与去的道路。无论这些小动物如何借助nalwood树隐藏自己的行踪，他总是能找到他们，最后获得皮与角——他一直在狩猎。
米克尔曾经是一个猎人，非常善于从他所处的环境里感知到一些隐藏信息，擅长如何从零碎残缺的片段里看出完整的事实。当冈特第一次察觉到他的本能，一项虽然所有坦尼斯人共有，他却是善于运用的本能时，他就一直以从未在依靠本能执行任务时失败而骄傲。
没错，他现在觉得这里似乎有些让他回想起坦尼斯的东西。
他发出了中止前进的信号。隶属于远征参谋部战术官威兰——或者按政委的说法叫费雷德——的一名精锐士兵走向前，和他一起观察周围情况。也许这士兵在用眼神问问题，但是他的脸被装着反射式观察窗的头盔包裹，身上穿着黑色的盔甲。米克尔凭直觉就不相信战术官和他手下的士兵。他们就是有些地方不对。他不喜欢任何带着面具将自己的脸藏起来的人，即使威兰卸下头盔露出真容了，米克尔也不太相信他。在他的脑海里，他仿佛听到埃罗妮啧啧说着话，向他抱怨他就是个不相信别人的人。
他将对于妻子的回忆扫到一旁。他明白他的感觉是对的。
这些担任保镖的精锐士兵的确训练有素，因为这个和他一起行动的士兵的动作敏捷，悄无声息，和他排里最好的士兵做的一样好。但是他和这个地方一样，总有些不对。
冈特走到前面和他们一起走。
“米克尔？”他问道，没有理会站在一边立正得笔直的威兰的士兵。
“这里有些地方不对，”米克尔说。他指着四周。“这里的景象也许是障眼法。”
冈特皱着眉毛。“解释解释？”
米克尔耸耸肩。在阿布萨隆号上时，冈特让米克尔参与到了解密数据的秘密行动里，而且米克尔也仔细研究了那数据里的图表。他觉得自己很荣幸能为冈特分担一些私人的职责。
“全都不对，长官。虽然我们的方向还是对的，而且如果你不过来问的话我就急死了……但是这不一样。”
“这里和我给你的地图有区别？”
“没错……更糟糕的是，我们五分钟前就已经走到不一样的道路上了。虽然这里的结构十分稳固。”米克尔敲着玻璃墙壁作为强调的例证。“但是这结构和我们走的方向一样，似乎会不经意间变化。似乎有些东西在影响这里的上下左右。”
“我啥也没感觉到。”威兰的士兵突然插嘴道。“我们得继续前进，这里没啥奇怪的地方。”
冈特和米克尔同时瞪着那个士兵一眼。
“也许是时候让我来看看你的地图了。”一个声音从身后飘来。威兰面带微笑地走过来。“还有你的数据。我早应该看到的，结果被打断了。”冈特犹豫了。这有些奇怪，因为他原本可以相信他，追随他到恐惧之眼再回来的，而且他也将数据给了像米克尔那样的他选出来的人看了，但是有些东西令他不想给费雷德看那些情报数据。
“伊布拉姆，咱们不是一起的吗？”费雷德问道。
“当然，”冈特拿出了数据板，将费雷德拽到一边去。帝皇在上，他到底在想啥？这可是费雷德啊，米克尔说的的确对，这里有些地方就是奇怪，有些因素甚至影响了他的判断力。
米克尔站在一边等待着。他看着和他在在一起的士兵。“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他最后打破了沉默。“我叫米克尔。”
“克鲁斯军士，隶属于战术研究会。”
他们二人互相点头示意。你特/么现在还不能露出你的脸吗？米克尔想。
在大厅那里，多默呜咽着。多尔登又开始检查他眼睛的伤势。
拉金举着他的长管步枪，瞄准着黑影。
劳恩板着一张脸，盯着玻璃墙看。“那里面有人骨。”他说。“草，到底是什么样的屠杀才会让骨头融进这墙壁里？”
“是多久以前的事？怎么造成这惨状的？”多尔登回过头。手还在为多默包扎。
“骨头？”布拉格问道，凑过来看着劳恩指着的地方。“我草，这地方真应该拿一堆nalwood的木头给烧了。”
在他们身后的卡夫然示意他们安静。自从多默受伤以后，他就一直带着队伍所需的紧凑型通讯器，通过将通讯珠与通讯器相连的方式监视着通信频道。这机器和其他排的通信兵，比如拉格隆和米坎背着的重型通讯器没啥区别，但是通讯范围却被这地下的石头给限制了。但是频道里还是传来一些信号，那是一种间断的却反复持续的信号。对方的身份是坦尼斯部队，而且排的编号是坦尼斯七排，正是布莱恩的人。
“咋了，卡夫？”拉金目光尖锐，问道。
“卡夫然？”劳恩少校问道。
卡夫然推开他们，冲到了冈特和情报官站着的隧道那里。
当他跑到时，他看到威兰睁着大眼，盯着从数据板里投射出的立体影像。
“这……这真的不可思议。”费雷德喘了口气。“这正是我们所希望的。”冈特敏锐的看了他一眼。“希望什么？”
“你懂的，布拉姆。王座在上！这宝物居然还在这里，我们居然与它距离这么近。我们必须毫不犹豫的得到它，因为这绝对不能落入德拉维尔……的手里。”
费雷德不再说了，然后又仔细研究着数据，之后看向政委这里。“这让一切努力和牺牲都有了意义，因为我们知道这宝藏的确在这里。这证明我们没有浪费时间去追逐虚幻之物（ghost）——我不是指你的部队，见谅。”当他看到卡夫然急忙跑过来时，他以老练的笑容看着这士兵。
看到这战术官这样一番表演，米克尔感到不太适应。是不是就是这狗/日/的地方烧坏了他的头脑？或者冈特根本没看出来这战术官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吗？“
“卡夫然？”冈特转过头，对他的临时通信兵说。
卡夫然将他从战术分析仪上打印下来的简报递给冈特。“布莱恩传来信息了，长官。信息断断续续的，我花了一段时间整理了出来。
“他说的是ghostmaker，长官。”
冈特闭上了眼睛。
“布拉姆？”
“没事，费雷德。”冈特对他的老友说道。“只是一些我预计会发生的事不幸发生了。德拉维尔已经实施了的反动计划。”冈特转过来看着卡夫然。“我们能发出信号吗？”他朝着挂在卡夫然肩膀上的通讯器点点头。
“那我们可得特/么/的一直试下去了。”这逗笑了冈特和米克尔。卡夫然这句话是从拉格隆那学来的，当信号非常不好的时候，拉格隆就会这样回应。
冈特递给卡夫然一个已经准备好的纸条。卡夫然看了一眼，发现这不是用坦尼斯暗号写的，甚至不是帝国军军用密码。“他虽然不会读，但是他知道这是用维特里安语写的。
卡夫然将纸条穿进了通讯器里，让机器阅读之后，他按下了在机器上闪着符文光芒的“发送”键
“发送完毕。”
“每三分钟重复一次，卡夫然。然后注意是否有回应。”冈特转过来面对着费雷德，利索的将数据板从费雷德手里拿过来。
“我们继续前进。”他告诉这帝国战术官。“你告诉你手下的士兵，要一字不差的遵循我的侦察兵的命令，不许提问题。”米克尔领着突击队继续前进。
远在后面的劳恩颤抖着。那个野兽海尔丹的样子再一次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他感受到了海尔丹的触感，以及他当时畏惧的抽搐。
衮开！他在脑海里呐喊着，衮开！
